《纽约时报书评100年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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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书评100年精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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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特·A·凯维提卡(“不过你只要叫我夏洛蒂就行了”)是书里的女主人公。她是只“有橡皮糖那么大”的灰蜘蛛。她有8条腿并能挥动它们致以友好的问候。当她的朋友们清晨醒来的时候,她问候道:“你早!”尽管有时她自己通宵未睡,忙于工作。她初见韦尔伯时就告诉他说她喝血,而韦尔伯在初次见面时则恳请她不要那么说。

  另一个好人形象是普坦尔顿,一只小田鼠,书里有只鹅,用些低级平庸的方法是不能让它吃惊的。“韦尔伯,这不过是老花招罢了!他是在试图引诱你成为他的俘虏——虏,他是在迎合你的胃口。”这只鹅总是不断地重复他讲的每句话,他说“这是我的独特独特独特癖性。”

  这本书所讲述的是地球上的友谊、慈爱与保护、冒险与奇迹、生与死、信任与奸诈、喜悦与痛苦,以及时间的流逝。就一个文学作品而言,它几近完美,在它完成的方式上几近奇迹。它所想证实的就是——被体现在故事中,在夏洛蒂在其网上写下“某头猪”之后,牧师讲给集会教区教众听的活里——“人必须要一直提防奇迹的到来。”道林博士曾在另一个场合说过:“噢,不,我槁不明白。不过,就此而言我首先不明白的是蜘蛛是怎么编出一张网来的。当那些字出现的时候,大家都说这是个奇迹,但并没有人指出这张网本身就是个奇迹。”书的作者可能只会这么说“夏洛特独自自成一个门类”。

  “冒冒冒——冒着重复自己的危险,”正如那只鹅说的,《夏洛特的网》是本值得敬佩的好书。

  (欧德拉·威尔特,1952年10月19日)  


 自己的世界——《第二性》,西蒙·德·波伏娃着
  “一个人对女人是否仍然存在,她们是否将永远存在,她们是否应该存在,她们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什么样的位置,以及她们应该占据的位置等等这些问题感到迷惑。”这些问题是十分激进、复杂尖锐的。而且波伏娃所提供的答案也是微妙且有深度的。这当然不是一篇词藻华丽的新闻纪实,也不是为她所属的性别来进行辩护的火药味极浓的宣战书。它从广义上来讲是一部真正的文学作品,我们不能够把它简单地看作是一篇扩展了的论文。

  从本质而言,这是篇专题论文,它调查了历史、哲学、经济学、生物学、纯文学、社会学与人类学中最为斑杂的形形色色的潮流。除了这位法籍作家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个掌握如此宽阔知识面的无论是男是女的美国学者。

  本书开篇即切入主题。在历史的长河中妇女们从古至今就是一个象无产阶级一样一直处于劣势的群体。第一册书借助生理和历史方面的事实,以及民间传说和神话的帮助来阐释这些主题。在进行分析的时候作者采用了一个结构十分谨慎的理论方案。这一个方案源自于三个方面:存在主义理论(当然,尤其是萨特的理论,但也参考了克尔凯戈尔和海德格尔的理论),心理分析,以及历史唯物主义。

  这个事实:波伏娃女士带着极大的偏见对待历史唯物主义——而且还怀疑性地区别对待苏联的标语、口号和苏联的现状,在考虑当前的加缪、萨特争论时便是极为关键的。

  如果说第一册书是基于历史,主要进行分析的话,那么第二册书的首要任务则是诊断。比起大多数也具有她那样的分析和语言能力的学者们来说,波伏娃是一位好得多的诊断医生。这真是让人吃惊。我猜测她是一个非常了解自己的人。

  这的确是本了不起的好书,即便有时它会令男性感到不快。对那些将出版的金西及其同事所写的报告有兴趣的人来说,波伏娃的这套书应该是被当作参考指南。因为波伏娃女士讲述了很多重要的、我们从印第安纳州实验组无法得到的性行为。统计学对性行为各种类型所做的平面图需要靠波伏娃这样的历史深度,哲学思考与观察人微的心理学的敏感性来维持平衡。

  我的不同意见基于大量具体问题及两个有普遍意义的论点之上。针对前一部分的问题我将通过举例谈论一小部分,如果一个人牵强地将作者的某个论断生搬硬套地用到他们自己的逻辑极限上时,就会显得这个作者希望且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有可能成为艺术家或学者。我们知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这种潜在力量,而且他们也并不希望有这种潜能。

  我认为在《第二性》一书中,对性谈得过分(尽管谈得很好),但相应地对政治、经济及社会因素提的就太少。尽管她对生物学的事实倾注了很谨慎、精确的关注,她仍然显得时不时地在说:“哦,不过女性可以超验所有这一切。”人们不时会想起对另一位女作家所创作名着的一句话书评:“她当真知道有那么个男人生孩子的社会吗 ?”

  这位评论者所留下的印象是,他坚信波伏娃女士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女性的生理大性对其心理有任何决定作用。

  我们已经吹毛求疵得够多了,正像普卢塔克对雅典卫城所做的评论一样,《第二性》也具有类似特性:“它蕴藏着如此兴盛的新鲜感。”我知道,再说没有公正评价一本书这话,是老掉了牙的陈词滥调,但就这个特定情形下,我却一定要再用一次这个陈词滥调,因为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意识到过不公正。

  (克·克拉克霍恩,1953年2月2日)  


 世俗穴居矮人主义——《行会首领》,J·R·R·图尔金着
  17年前,《穴居矮人》一书出版了。它虽然没有做任何宣传活动,但在我看来,此书是本世纪最好的儿童读物之一。在这本《行会首领》三部曲的第一部书里,J·R·R·图尔金延续了他在其早期作品中介绍给我们的虚幻世界的虚构故事,不过,在这里采用了适合成年人的手法,即,适合那些年龄在12岁到70岁之间的人。对所有喜欢本书所属体裁的人来说,我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比英雄探险骑士更妙的圣诞节礼物。所有的探险都与一些神物有关,比如说生命之水、圣杯、埋藏的宝藏等等,而且通常这也都是美好的物品,是勇士的任务,去找到它并从敌人手里夺回它,但是,图尔金故事里的这枚戒指却是坏蛋制造的,它危险之极,哪怕好人用了它,都会变得腐化堕落。

  书中的英雄名叫罗多·巴金斯,是穴居矮人部落中的一员。这些矮人或许只有三英尺高,脚上长满了毛,并且喜欢住在建在地底下的房子里。但是他们的思维与理智却和在许多英国侦探小说中出现过的阿卡迪亚的乡下人非常相似。一千多年以来这些穴居矮人一直居住在一个名叫夏尔的安静平和、土壤肥沃的地区。他们对外外边的世界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实际上外面的世界也是充满邪恶的:城镇变为废墟,道路因无人修缮而荒废,肥沃的土地变得贫瘠、荒凉,野兽和怪物到处横行,旅行变为困难与危险的代名词。除了穴居矮人之外,还有既聪明又善良的小精灵,有多才多艺而且还算善良的小矮人,还有人,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武士,有些是巫师,而且有的好,有的坏。

  他们当前所面临的敌人是萨龙的化身,他是巴拉多·杜尔的首领和默多的黑暗之塔。为他效劳的都是些妖怪,狼群和其他一些骇人的怪物,当然还有人,他们是那些被他的力量吸引或是震慑住的人。

  读者总是要求每个虚构的世界看起来都像个真实世界,而今天所提出的现实主义标准比起——比方说马洛礼那个时期来远要严格得多。图尔金很幸运地具有取名字的令人吃惊的天份及极为精确的描绘眼力。当人们读完他的书时,人们便知道了穴居矮人、小精灵、小矮人的故事,他们居住地方的风景,人们也同样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要是你想将这类神话故事当真,严肃认真看待它的话,你就必须感觉到,不管它所写的世界从表面看来与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多么不同,它里面的人物和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它将镜子举在了我们所知道的唯一的本性面前。在这点上,图尔金也获得了巨大成功。在中部地球第三纪时期1418年发生于夏尔地区的事,在公元l954年就不仅仅只让人着迷,它还同样是个警告与鼓舞,在过去的5年,我没能读过任何一本比这《行会首领》能令我更愉快的小说。

  (W·H·奥登,1954年10月31日)  


 伟大的沉思者——《阿基琉斯之盾》,威斯坦·休·奥登着
  奥登是当代诗歌伟大的沉思者,在许多方面他也是我们时代的典型诗人。在他的诗中没有晦涩到必须要查字典的词语。在他身上是现代主义商标的反面的说服力。在大多数当代诗歌领域方面,他坚持着自己粗暴的所有权。

  他沾沾自喜地快乐着。他所有的诗作是一间教室,他的领地是一只涂满了所有人类样板的门、属、种的黑板。他的诗歌是幽默的拟人化游戏,或是一则小寓言,或是思想们的晤谈。其诗歌主要的主题是对于“真正之城”的追寻,这座城池不在空中,也不在地上,既非虚构之城,也不是自找指责的诗人的被诅咒之城,而是一座可能存有人类精华的城池。很早以前奥登即已放弃对新那路撒冷传统的罗曼蒂克访问,但你仍能从他的诗中感觉到他的怀旧之情。今天当奥登谈起正义之城或善之城,好像是在讲述一个美好地方的故事,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

  阿基琉斯之盾在荷马史诗中已被饰上了未来凯旋的纹饰。奥登仔细考察阿基琉斯的盾,看到了当代状况许多可恐怖之处。这样一种格调尽管很完美,对今日的奥登而言却似乎显得太简单。

  举个例子吧,《舰队访问》的开篇一节:水手们来到岸边走出空空的小船面目柔和的中产阶级男孩翻看着连环漫画对他们一场棒球赛胜过50个特洛伊人罗曼蒂克的痛苦几乎离开了奥登的诗歌。在它原来的地方我们只发现一个解除了武装的第一人称独一元二的奥登,几乎像诗人卡明斯的小写字母“i”一样小。这个和蔼又智慧,严肃的导师似的奥登,舒舒服服地闲聊着文学的种类和精神即心理学方面。他是多么热爱那些一心一意的人,一丝不苟的人,多产的人——那些已找到了他们使命的人啊!他又是多么厌烦憎恶那些“所有狗娘养的不干正事的主”啊!在扮演这种教师的角色当中,奥登使用一种奇特的亲密词汇,好像他一贯置身于一群老友之间,而且我们知道他的语言风格己悄悄回到最习用的英语中去。

  他的新作包括同一主题的两组诗,以及由混合的多篇汇集而成的一个中等长度的诗节。诗节中其中有几首诗是对温文尔雅时候的奥登的最佳诠释。

  组诗中的头一首《牧歌》,是奥登最好的作品之一,它们分别被命名为“风”、“林”、“山”、“湖”、“岛”、“平原”、“溪流”。当然,奥登的牧歌仅限于城市人的牧歌。来到乡村,他怀疑自己能支撑上多久。“平原”一诗可视做为他的自传最好的一首:“如果我是平原上的人,我会憎恨我们大家。”“我也希望拥有一孔带俩个出口的洞穴”。“溪流”一诗是当代文坛最美的诗篇之一。

  另一首结束全书的组诗叫《时序女神的教规》。在这组诗里奥登把祈祷者按照教会法规定的时间分为一天中七个时期,在诗中诗人审查着他的自我意识。他以一种个性化的温暖而非冷静客观的方式来阐述,就象一个分析学家爱上了他的病人。我们在这些诗里看到奥登与人群面对,与世界面对,与他人面对。如同《牧歌》一样,这七首教规时间的诗显现出奥登的风格,他是一个阿卡狄亚人,他先前的原型是乌托邦,他逐阶段逐阶段处理这些语词,创造了自己。我们读到阿卡狄亚式的淳朴、单纯、平和的爱、善,我们也读出原型、为科学所苦、恶化、倨傲。诗中随处可见英语诗坛的执牛耳者,随着每首新作的发表提高着自己的地位。

  (卡尔·夏佩罗,1955年2月20日)  


 家中的酒鬼——《长夜漫漫路遥遥》,尤金·奥尼尔着
  在尤金·奥尼尔于1953年去世后所遗留的文件中,有一份自传手稿,但这不是一份普通意义上的自传。《长夜漫漫路遥遥》是以剧本的形式出现的——这是奥尼尔真正的悲剧。它以1912年一个戏剧演员家庭的夏季别墅为场景。这一家沉浸于一种内在的悲伤和毁灭感中,而与外界社会隔绝。

  对于一部为舞台而作的剧本来说,《长夜漫漫路遥遥》(完成于1940年)确实存在一些缺陷。它比较冗长,而且重复,但这是由于其所选材料的性质决定的。剧本包括许多大段的自传性独自,这样剧中人物可以回到从前,给观众提供故事背景。但奥尼尔的悲剧份量如此沉重,以致使其剧本先天的不足显得微不足道。作为对一个伟大的剧作家的心灵剖析,《长夜漫漫路遥遥》是一份强烈吸引人心的,独具特色的作品。它揭示了奥尼尔的悲剧观点。

  在剧中他给家庭成员起了个虚构的名字:泰龙。但很明显,剧中的家长代表的是奥尼尔的父亲、詹姆斯·奥尼尔,一位优秀的演员,但为其取得非常成功的戏剧《蒙特·克里斯托伯爵》所困。其他的人物代表着奥尼尔一家的其他成员;母亲,一位可爱的妇女,但被毒品所吞噬;放荡不羁的大儿子和苦闷不满的小儿子——他埋头于欧洲悲观主义文学,以写诗发泄自己的郁闷。

  剧本着力描写的是家庭内部极大的精神苦痛。这个家庭被不可救药的各种疾病所折磨,早已不堪重负。在给他的妻子的充满深情的献词中,奥尼尔称这部作品为“一部以血泪写成的,反映长久压抑于心的苦痛的剧本”,“但这对所有的泰龙一样的人物有着深深的同情,理解和宽恕”。本来,为了避免刺激和家庭有关的任何人的感情,奥尼尔遗嘱剧本要在他去世25年后方能发表。但是奥尼尔的父母已分别于1920年、1922年去世。因为看来已没有任何更多的理由封存这个剧本,奥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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