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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底线》 第二部分《中年底线》 第六章（2）
俞彬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讲了，小冬的脸沉下来，说：〃你别变态好不好？拍黄色录像要做生意还是抓把柄？〃俞彬说：〃都不是，留个纪念是真的。〃〃留什么纪念不好，偏偏留这个？不是有病是什么？〃〃不留就不留，你看你气成那样子，犯得着吗？〃〃什么犯得着犯不着？你们男人都这样，得到了女人之后就不再珍惜，说话也变得粗声粗气的了。〃俞彬拍了拍小冬的后背，说：〃别胡思乱想了，你应该丢掉小女孩儿的那股子骄横气，让自己更像个女人。〃小冬躲开俞彬伸向她胸前的手，说：〃什么叫更像个女人？我难道不是女人吗？和你上床之后就已经不再是女孩了。〃俞彬叹了口气，〃好像做爱犯了罪似的，难道你的感觉不好吗？难道只是我一个人享受吗？我更累。〃小冬说：〃你累活该，你喜欢干那种事，我不喜欢。〃俞彬也有些火了，〃不喜欢就不干。你以为我真的能憋死？亏你还读过大学，满脑袋都是出台小姐的念头。〃小冬慢慢转过脸，她看见俞彬的脸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小冬慢慢地说：〃请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俞彬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我得走了。〃小冬说：〃你给我站住，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出台小姐，然后再告诉我出台小姐的念头是什么，然后请便。〃俞彬说：〃你看你，逗你玩呢，干吗这样子？我真得走了。〃小冬说：〃那是你的自由，但你永远也别想再来了。〃俞彬把放在门柄上的手收回来，说：〃你是当真啊？〃小冬说：〃我说话从来都算数，这你应该知道。〃俞彬看了看小冬封了霜一样的表情，说：〃看样子你知道什么叫出台小姐，干吗非要我讲呢？别这样好不好？〃小冬说：〃我想听你说，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好吧。出台小姐就是……就是妓女嘛。〃〃很好，接下去讲妓女都是什么念头。〃〃我哪知道她们都是什么念头，只是猜呗。〃〃很好，把你猜的告诉我，快讲。〃俞彬说：〃求求你了，都是我昏了脑袋乱说的。〃〃很好，为什么乱说？〃〃你把性爱看成只对我一个人有意义，而且一点也不心疼累得狗爬兔子喘的男人，我猜她们也这样对待男人的。〃小冬说：〃俗话讲'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也算挺会说了，但我还是听出你的生活挺丰富，女人在你眼里都差不多了。〃俞彬说：〃你千万别夸大其词，你知道我不是那种男人。〃〃哪种男人？你干吗这么紧张呢？好了，你走吧。〃俞彬抓住小冬的手，小冬没有什么反应；他又把小冬抱在胸前，小冬还是没有反应；俞彬把嘴巴贴住小冬的嘴唇，小冬的双唇紧闭着，眼睛看着俞彬。俞彬很顽强地吻小冬，小冬一动不动也不闭眼睛。俞彬忙了一阵只能松开小冬，他轻轻地拥抱着小冬，一双眼睛很悲伤地看着未婚妻。小冬平静地看着未婚夫，始终不说一句话。后来，俞彬很尴尬地放开搂着小冬的胳膊，低着头站着。小冬不说话，她轻轻推着俞彬到门前，替他开了门并且轻轻地将俞彬推出门。妈妈爸爸这时候已经回房休息了，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小冬的手推扶着俞彬的腰，一直送他到房门前，并且替他开了门。俞彬出门前突然回过头来想说什么，小冬把食指立在自己的嘴唇上，又指了指父母的卧室。俞彬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说：〃小冬，我真的爱你。〃小冬没有说话，她平静地笑了笑，说：〃晚安。〃然后关上门。
小冬把后背靠在门上，她知道俞彬还没有离开，她问自己是不是小题大作，或者是欲加之罪，或者是期待俞彬这样干。她想不清楚，也不愿现在就想，小冬只是感到自己受了伤害，这种伤害来自于一个和你做爱和你订下终身的人。人是靠语言去思想的，只要你没有丧失理智，你就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小冬听见俞彬的脚步声慢慢地降下来，她还听到了楼门关合时的响声。小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之后哭了。小冬想起一句话：好孩子对男人不能太主动，会让他们轻看了的。小冬觉得自己一直犯同样的错误，是自己主动跟刘左要好的，简直就是死皮赖脸。是自己主动要和俞彬上床的，简直是淫邪之徒了。俞彬什么事都干了，现在竟然把她和妓女联系到一起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不自重自尊自爱。刘左呢，也看不出任何爱意来，在他心里的周小冬也肯定轻浮得不可救药了。小冬使劲把自己的头在枕头上摔了几下，难怪妈妈总是说她傻，说她没有心眼，人太实太不知道珍惜自己。现在想来妈妈说得没错，周小冬是一个彻头彻尾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傻×。周小冬骂过之后就不哭了，她觉得心情已经不那么坏了。〃傻×就傻×呗，就这样有什么了不起？〃小冬爬起身进了卫生间，她脱掉衣服站在喷头下洗澡。这个小区是车辆厂的家属住宅，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随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痛痛快快地冲洗一番。小冬一边淋浴心情也就好起来，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光滑细腻白皙，身体的形状也应该属于无可挑剔一类。周小冬擦干身体穿好浴衣，柔软的毛巾浴衣使小冬感到惬意，她打开冰箱从里边取出一听啤酒，回到自己房里慢慢喝下去。她很快振作起来，不去想俞彬的那些话。对俞彬实在用不着这样认真，这个男人不比别的好也不比别的坏，女孩子总要嫁人的，自己和他上床不就是打算嫁给他吗？既然要嫁给他，就该学会宽容。只是在合适的时候让他紧张一下害怕一下，纯属策略问题。如果俞彬不在外面寻花问柳，自己反倒没有现在这份轻松，也就没有勇气去讨好一个有家有老婆的男人。但不管怎么讲，俞彬对妓女的了解还是让小冬有些愤怒和屈辱，他可以去找一个女人，但不应该找一个卖淫的女人，更不应该把自己的未婚妻和卖淫女人相提并论，实在太过分了，也证明了他的爱情是多么虚假，爱他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尊严。周小冬想，不爱又能怎么样呢？结婚总得有爱才对头，否则为什么要结婚呢？小冬很想给易萌打电话，已经拿起听筒又放下了，她能猜到易萌会怎么说，〃如果他不让你动心动情动容，嫁给他干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性交？难道就是为了一张床和一间房子？〃每当易萌和小冬讨论这个问题，易萌肯定讲这种内容的话。易萌二十六七岁还没有交好一个男朋友，就是因为她看重那些〃动〃。如果不是为刘左〃动心动情动容〃，周小冬是不会和俞彬提前上床的。〃提前〃是一个有失精确的说法，周小冬的提前指的是她只想和刘左上床，但刘左有妻有家决定了两个人无法永远在一起生活，既然属于额外的攫取，就先把惟一能安抚男人的处女膜让未婚夫去捅破好了。于是和刘左扯平了，谁也用不着有什么负担，再上床动心动情动容也就没有什么附加因素了。这是很荒唐的想法，但也是周小冬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决策，就这么干了。干是干了，刘左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你总不能说：〃为了爱你，我和别人性交了。〃周小冬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把爱情弄清楚过，但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忘掉过爱情的可贵，她自己知道为什么要放弃攻读硕士学位，说到底也是因为爱和性不能统一。
周小冬读大学时品学兼优，人长得又漂亮，追求她的男同学自然很多。但小冬很不拿这些男孩子当回事，她觉得他们都不成熟，说话做事都毛毛愣愣，满嘴大话但又什么都做不好。小冬喜欢比较稳重成熟的男人，和这种人在一起心里才会安稳些，也用不着担心什么事会发生。而男孩子们虽然蠢得厉害，但对待女孩子却很精明，只是那种精明一看就穿洞。他们对自己的欲望很难克制、动不动就〃我爱你我没有你生活没有意义〃，说得让人觉得夸张和虚假，而且总要摸你吻你，一旦你表示不满，除了检讨就是说教，让人更觉滑稽。周小冬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对男孩子们的追求不可能无动于衷，至少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反对自己拥有追求者这个宏伟局面的。但小冬知道怎样做才有利于自己的声誉，也有益于进一步提高自己的价值。她不采取安抚和委婉的方法，而是开门见山告诉对方自己并不爱，〃如果要保持联系，也只能是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