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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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回头,有鬼-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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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尸体中的活细胞

  十点,北开分局,解剖室,夜,也刚刚开始。
  “梁飞,你看这里。”表情严肃的阎王,拿着针小心的插入了第一具叫做范东的学生尸体血管中,毫不费力的抽出一点血液,居然是鲜红色,宛如尸体依旧存活的鲜红,而范东的尸体也没有因为死亡而变得坚硬,如果不是胸前那空腔,仿佛如睡着了一般。
  “怎么这样?”
  “有些奇怪,这几具尸体,我全部都做了化验,所有尸体的血液都是这个颜色,而且。”阎王停顿了下,做事果断的他,很少会在解剖或者实验的时候,停顿,他的条理性,让每一具尸体都宛如开口讲话一般的“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这次,他真的犹豫了。
  梁飞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没有说话等待着阎王接下来的话。
  “而且,血液中的细胞,是活的。”虽然阎王也并不相信这点,但是他必须说出来。
  “已经死亡了一周以上,怎么可能?”看到梁飞那难以置信的表情,阎王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我反复实验了好多次,从第一具尸体到最后一具,细胞都是活的,甚至比我的细胞都要健康,强壮。”
  “是因为麻黄碱?”梁飞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可能,根据概率来说,不可能所有人同时体内含有这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物质。
  “我试验过,我把麻黄碱按死者体内的比例折算后注入到白鼠体内,除了生命体征过于兴奋,没有其他的表现,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死者体内的血液,除了正常血液的成分和不应该存在的麻黄碱外,还出现了另外一种物质。”
  “另外的物质?”伸向口袋里想拿烟的梁飞愣住了,接过了手中的那份报告。
  阎王眼睛变得有些炽热,紧盯着那张报告纸“应该是种新型的物质,在血液中有刺鼻的味道,之前没有听说过这种物质,不知道来源,不知道生存途径,正在试验中,一周后就会有结果了。”
  “那这会是传染疾病吗?”梁飞的表情变得凝重,曾经举国因为一个传染病而变得恐慌,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菜鸟,那染病者将死的绝望曾深深的刺痛他,让他一段时间内天天都做噩梦。
  “暂时还不清楚,因为现在还不清楚传播途径和具体的危害。或者,这并不是死亡的直接原因。”越说阎王越困惑了,目光看向一旁接受这种未知物质注射的小白鼠身上,白鼠在吃着食物,在笼子里,并没有什么不适。
  “你说”阎王停顿了下,接着看着陷入思考的梁飞,“你说,会不会没有凶手,就是种疾病呢?从最开始的范东,到现在的周博。”
  高雪在柜子的死亡情景,校论坛的死亡预言帖,让梁飞相信,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连环杀人,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是凶杀案,沉吟了片刻,梁飞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很薄,在证物袋中,上面深蓝色的钢笔印,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话。梁飞没有说话,把他递给了阎王。
  “张晓雨遇袭前,她在柜中找到了这张纸。”梁飞终于没忍住,从兜里掏出了烟,“叮”呼,一口烟被吸进,瞬间软化了脸部的坚硬。
    
    ☆、第十七章 悲伤的BQJ

  咨询人:林海儿
  咨询时间:8月11日
  病症:BQJ
  下次就诊时间:8。15日
  短短的几行字,让阎王看了一遍又一遍,BQJ是什么意思?心理学的专业术语?疑惑的看向了梁飞,梁飞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晴朗的天空,无云,无风,这种晴朗甚至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疼痛。
  “张晓雨说,这是她姐姐的习惯,喜欢把病人的病情用符号或者字母代替,这三个字母”叹了一口气“是:被强奸。”
  倒吸了一口凉气,阎王那藏在厚镜片中的双眼变得冷冰。
  “林海儿的家人已经联系到了,他们不同意过来,他们和我说了一句话,我就放弃了劝说他们过来的想法:他们说‘海儿说过,北开她是永远的噩梦。而我们的噩梦,则是海儿,我们相信海儿还活着,我们会一直去寻找。’”梁子的双眼在烟草的烟雾中变得闪烁。
  十点,北开医院,夜,同样开始了。
  晓雨摸了摸有些头上的纱布,还是很疼,电话里的提示音告诉晓雨,今天又是一天没有联系到姐姐,是手机没电了吗?杜泽的电话,不,姐夫的电话,也是一直提示音。
  那袭击她的人到底是谁?那天整理资料,没有想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接着就是一阵剧痛,晕了过去,是那个杀害了那么多人的凶手吗?
  下床穿上鞋,偌大的医院,苍白的吓人,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痛苦,过道上没有一个人,晓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廊尽头,一个身影闪身出现,脸上毫无表情,注视着晓雨,那目光叫做冷漠,叹了口气,关上了门,走廊外的人影也同时不见了,晓雨知道他是警察,从和梁飞“沟通”后,那个叫做孙杰的警察就在这里默默的守着房门,如一个警觉的卫士,保卫着晓雨的安全,也隔绝了她的私人空间。
  回到床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感觉很彷徨,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一直以来,她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乐天没愁事的开心印象,姐姐天才的光环,一直掩盖着自己,她不怒,不妒,不恼,因为那是她姐姐,哪怕姐姐和杜泽在一起,她也一直是开心的祝福,很多人都说她,没有脾气,甚至是刚认识的那个警察,那个叫梁飞的警察,也是这样说她,性格中,有天生的软弱,不争不抢,却也有刻骨的坚强,否则这几天的死亡事件,尤其是她曾两度濒临死亡,早就足以击垮她,抱着膝盖,衣服被眼泪打湿,无声。
  “叩叩”两声门响,在这个静谧的空洞环境中,显得突兀的吓人,晓雨疑惑的看向门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请进。”因为哭泣而有些嘶哑的声音,平添一份孱弱。
  “嘎吱”门开了。门外没有人,一阵风,卷起了窗帘,露出了窗外阴霾的天空。
  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是谁?”屋子里很亮,把因为门打开,而露出走廊里的黑暗,照出了一片光明的天地。
  “怎么了?”听到了晓雨说话声而赶来的孙杰,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屋子里,眉头紧皱着,让晓雨想起了一个叫做梁飞的人,也是天天这样紧张着。
  “没事,只是刚才听到有人敲门,但是开门却没有看到人。”晓雨站在门口,向走廊左右望了望,夜晚的走廊,只有应急灯的壁灯亮着,浅绿色的颜色,在黑暗中,有着诡异的迷茫,仿佛不知道走廊的尽头延伸到哪。收起奇怪的感觉,回到屋中,终于忍不住问正打算关门离开的孙杰,“你刚才看到敲我房门的那个人了吗?”
    
    ☆、第十八章 午夜死者电话来

  “敲门?没有,只看到你突然说话,然后门就是开着的,有人吗?”孙杰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在现在这个时刻,刚刚遇袭的晓雨对整件案情有着重要的影响,不得不慎重。
  没有人敲门!刚刚自己明明听见了!一阵凉意爬上了后背,恐惧渗出了毛孔,没有人敲门,而自己听到的那清晰的敲门声,是什么?
  片刻后,在孙杰确定屋里没有危险后,他继续回到了他的位置,隐藏在走廊深处宛如一把没有出鞘的利刃。
  嗡嗡。。手机在桌上不安的震动着,让这个出奇安静的房间中,弥漫了更多的紧张。
  晓雨深吸一口气,调整下自己的情绪,接过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来电IP为北开市。
  “喂,你好。”
  电话那边一阵刺耳的杂音,声音过大,让耳膜都感觉到微微刺痛,晓雨把手机放的稍微远了一点。
  突然听见电话里面有人在说话,于是又拿的近了一些。
  “喂,你好?”晓雨再次询问对方。
  “听说这次出国的名单里有你啊,真牛,有个有钱的老爸就是了不起。”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男声,兴高采烈的说着话,清晰的从听筒中传到了晓雨耳朵。
  “喂?”晓雨再次喊了一声。没有想到,电话那边声音又换了。
  “哈哈,你羡慕嫉妒恨啊,放心吧,等哥们出国了,找他十个八个洋妞,拍点床上艺术照,哈哈,到时候给你也开开眼!”略带稚气的声音,却飞扬跋扈的说着龌蹉的话题。
  连续喂了几声后,晓雨以为是打错电话的,刚要把电话挂了,结果这时两个熟悉的名字,却让她的瞳孔猛地放大。
  “范东,你小子,谁不知道这次出国机会本来是省教委给全省科研冠军的,林海儿那丫头都没评上,你评上了,说没有猫腻谁信呢。哈哈。”猥琐的声音后,是两人的哄堂大笑,仿佛,拥有着无限的光荣。
  笑声中,又是刺耳的杂音,在晓雨的呆愣中,戛然而止,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林海儿?范东?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谁在说他们?
  轻轻的放下了手机,晓雨没有勇气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把电话回拨过去,她甚至有种错觉,一旦打过去,接电话的会是那个叫范东的孩子或者是,或者是林海儿!那名失踪一年,生死未卜的人,拿过手机,按下了梁飞的号码,在拨出的瞬间,取消了,暂时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梁飞,她现在还不清楚这个电话里说的人是不是那两个人,或许只是打错了,或许只是同名同姓,或许…
  人生中,哪有那么多的或许。
  夜深了,万籁寂静,所有尘封的过往都在这阴霾中变得浮动,一个闪电将城市的夜空变得如白昼,瞬间又恢复黑夜,不变的是永恒的黑暗,变的是愈加的黑暗。
  所有的阴霾随着突如其来的暴雨而变得清澈,街上未归的行人匆忙的躲避着,整个城市被雨洗刷着而变得通透。
  北开论坛首页预言帖,再次更新:用雨水掩盖泪水,用血水洗刷罪恶。
  雨整整下了一夜,排水设施不算很好的北开市,变成了**,晓雨带着帽子,小心的遮挡住了头上的纱布,在孙杰的沉默下,出了医院,街上拥挤的交通,车在水中费力的移动着,形成了一个北开看海的奇景。
    
    ☆、第十九章 希望

  北开大学因为是刚刚改造好,排水系统尽职的在输送着,所以校区内,除了地面有些湿润,倒是没有印象学生的学习,暴雨虽然带走了城市的阴霾天气,但是在北开大学里,气氛却更加的浓重起来。
  连续的死亡案件,让本应无忧无虑的学子们,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恐惧中,而校论坛的死亡预言帖又再次更新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即将到来的死亡者又是谁?
  压抑,整个学校都压抑的吓人,图书馆里零散的坐着几个学生,而之前范东死亡的那间自习室,也早就被警察封锁了。
  中午,食堂中,不见往日的喧嚣,大家静静的坐在,或小声交谈,那眼底也是有着藏不住的恐慌,仿佛如果大声说话就会吵醒不安的亡灵一样,整个北开大学,在恐惧。
  “喂喂~”许久未用的校广播里,传来一阵浅浅的女声,很慢,很柔,仿佛温水一样,在这暴雨过后的校园里,带来春日的和煦。
  “大家好,我叫张晓雨,大家可以叫我晓雨姐,或者直接叫我名字,张晓雨,我两年前曾经也和你们一样,在寝室里和室友偷偷的用电水壶,在网吧通宵玩游戏,跷课让同学帮忙喊‘到’,在篮球场目光追逐那一道年轻的身影,”温柔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吃饭的东西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学校里行走的人也抬头去看向校广播室,相似的经历,让人感觉,那个名叫张晓雨的人就是她自己,或者是生活在身边的人,那样咫尺而近。
  “给大家讲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呃,其实也不是太久。”轻笑声第一次出现在了食堂“那时候有个家庭,一家人都很幸福,姐姐带着妹妹,和爸爸妈妈们在一起,他们开心,快乐,姐姐每天带着小自己一岁的妹妹上学放学,那天是儿童节的前一天,老师说,儿童节学校会带大家去公园玩,姐姐和妹妹高高兴兴的手拉手回到了家,在路上,妹妹告诉姐姐,明天我要带好多好多棉花糖去公园玩,姐姐笑她,棉花糖是要很厉害的人用机器给制造出来的,很贵的。妹妹羡慕的叹口气,要是我爸爸是卖棉花糖的多好。”
  整个校园很静,寝室里也停止了喧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这个故事,奇异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姐姐和妹妹回家后,发现,平时紧闭的房门没有没有锁”说话的声音停顿了,所有在聆听的人心中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梁飞和阎王在范东的死亡现场不知道看些什么,专注的神情,似乎只有眼前的血痕才能吸引他的注意,但是随着广播里的声音停顿,他也停顿了。
  “房门没有锁,妹妹第一个跑进了家门。她想和爸爸妈妈说,她得了小红花,老师表扬她了,说明天想吃棉花糖,说之后长大了会去做很厉害的卖棉花糖的人,去做好多棉花糖给爸爸妈妈吃。妹妹跑的很快,快到没有去看清地面,没有去注意妈妈经常对她的唠叨,进门要先换拖鞋,就这样跑的很快的摔倒了,红色,遍地的红色,妹妹的手上,鞋上,衣服上,都是红色,擦不掉,怎么都擦不掉。空气中的味道直到多年后,还印象深刻,妈妈躺在了卫生间的地面上,门没有关,清楚的能看到妈妈那双眼,直直的看着房门那,一直没有合上,妹妹当时在想,妈妈一定是在等着我,姐姐在身后的大叫声,让妹妹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轻轻的喊了声,‘妈妈’‘爸爸’,可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来答应了。”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第一个抽泣的声音,食堂中,男生们变得沉默,女生则眼角变得湿润,甚至有人低低的小声哭了。
  “妹妹记得后来屋里来了好多人,他们在说,入室抢劫杀人,他们在说罪犯不得好死,他们在说他们姐妹可怜,他们却没有告诉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那时开始,妹妹恐惧红色,恐惧血液,恐惧死亡,一直多年,都天天晚上会被噩梦惊醒,梦到满地的血,梦到妈妈那不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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