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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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色江湖-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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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跟米艳谈?”
“就这几天找个机会吧。”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半夜三更的说不成话。”
“好,这几天,我课一上完就回来。”
“我去放水,洗澡吧!”
“千年等一回的温柔!”元辰心酸地笑着。
“无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元辰打了个哈欠,对着镜子解衣裤。他发现镜中的自己颧骨高高,两颊瘦削,一脸疲倦。想起西里尼斯《真理颂》中的一段话:“倘若你寻找自己别照镜子。因为镜子里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陌生人……”
他摇摇头苦笑着走向浴室。
打破花澜与隔壁姑娘之间的僵局,是在花澜被人狠狠地误揍了一顿以后。
那天傍晚,她正在写一篇稿子,突然见三四个男女冲过来,拎住她的头发就打,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怒目圆睁,还用尖尖脆脆的嗓音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看你还敢不敢勾引我老公。你再去洗头房,我就砸烂洗头房。”
花澜开始以为是高宇老婆派的人,便咬紧嘴巴不作声。任她们拚命地往她脸上、身上打,在听到“洗头房”三个字时,她估计是代人受打了,想解释却没有张嘴的可能。
正文 第四十一章
41。
花澜被打趴在地上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高跟皮靴的“的笃、的笃”声,凭感觉,她知道时髦女郎回来了,她希望她来帮助她,或者用手机拨打110喊警察过来。
这时,打花澜的人中有一个女的惊呼起来:“不好!打错人了,那在那儿!”
于是,这群人一起出门。
花澜听到时髦女郎的“的笃、的笃”声像飞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她正被这群人追着往巷外逃,白色风衣被风吹得飘飘荡荡。
花澜扶着椅子伤心地爬起来躺到床上,想着怎么处理此事。
大约晚十二点,花澜又听到了“的笃、的笃”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了,露出了隔壁女郎一张苍白负疚的脸。
隔壁女郎诚惶诚恐地坐到了她的床头,连声说着“对不起”,还骂了声:“鸟的!心真黑,把你打成这样!”
花澜叹了口气说:“报案吧!”
一听这话,那女郎忽然拉着花澜的手用乞求的声调说: “大姐,帮帮忙吧!我求你,不要报案了。一报案,我就会被警察抓起来押回老家,我是不能回家的人啊!”
接着她一边哭泣,一边给花澜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她叫金霞,家住一个穷山区,父母身体不好,她从小就打柴采草药养活全家,没读过一天书。十八岁嫁给本村一位农民。不知为什么两年都没生育。为此,她经常被丈夫一家打得遍体鳞伤。刚开始还回娘家诉诉苦,躲躲打。后来,父母都生病死了,再回家诉苦、躲打,常遭兄嫂冷眼。
那次,实在打得受不了,就逃出了家门,在离家乡不远的地方行乞为生。可是很快地又被猎犬般的男人抓了回去。男人发疯地将她捆绑起来,用剪刀把她的头发绞得七零八落。用烧红的针在她*烫了眼上了锁。由于锁头下垂,不但走路如针刺痛,而且夜不能寐,无论何种睡姿身体都疼痛难忍,排便更是如遭受上大刑般煎熬。在又一个被暴打的日子里,一个人贩子路过村里,见她姿色不错,便把她用驴车偷着带出村,卖进了这个城市作洗头妹。
其实,洗头妹是个幌子,她的真实身份是卖?淫女,拉到客与洗头房老板分成。如此这般,她慢慢地在这个城市生存了下来。
前不久,有一个叫方全的洗头客迷*,几乎天天来做她的生意。他的老婆察觉了此事,派人警告她了断关系,不然要揍死她。金霞不看重这份关系,认为断就断了。她知道这个家伙是个花心大虫,曾在这种事上惹过大的风波,对她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只是那方全熬不住,还是不断找她,她也就继续做。终于,在今天,方全的老婆带人赶到了洗头房。巧的是,金霞恰好请假去缴手机费,等她回洗头房,这些人已骂骂咧咧走了,老板让她今天不要上班,回宿舍躲一躲。
她回家,看见这群人已追到宿舍在误打花澜,拔腿回跑。这群人快追*时,她招了部的士开溜了,在一家咖啡厅坐到现在才敢回来。
金霞讲完后还在哭泣。
金霞的身世确实令花澜同情,只是金霞为了保全自己至花澜于被打而不顾的行为让她心气难平。
“假如,我被打死在宿舍里,你也到现在回来?”
金霞难堪地说:“大姐,我知道我缺德,你就原谅我吧!我明天送你上医院,医药费、误工费我都承担,只求你不要报案。”
花澜想到她和高宇之间的关系,又想到她和她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外地人,心软了,没有坚持报案。只是说:“你是需要陪我去看病。但医药费、误工费,我都不问你要。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干这种违法的事,免得害人害己。”她说这句话是多么苍白无力啊!她和高宇一直在这种违法的边线上行走,她有何脸教训别人。
金霞认真地点了点头。后来,她陪着花澜去医院作了全身检查,幸运的是仅是严重软组织伤肿,没有内伤。
从医院回来,金霞杀鸡宰鹅给花澜煨汤喝,还用一个铁锅摊了又薄又脆的玉米饼醮了蕃茄酱给花澜吃。躺在床上半个月,金霞也洗衣、做饭地服侍了她半个月。
金霞很能干,烧的饭很香,炖的汤十分鲜美。她们熟了,她也不称花澜大姐了,只叫她阿澜,花澜也不叫她金霞,只叫她阿霞。金霞还扯起又脆又亮的嗓子唱她们当地的山歌给花澜听。
花澜心中的不快情绪就在金霞快活的歌声中慢慢地得到了释放。
金霞不敢再到洗头房上班了,怕被方全的老婆揍。而方全的老婆也不敢到宿舍来闹,害怕花澜找她算帐。日子过得风平浪静,金霞无事做便约花澜一起出外找工作。
花澜有过碰壁的教训,说:“这个城市失业率如此高,要找份像样的工作不容易。”
金霞说:“那就找份不像样的工作。比如保姆什么的。我做保姆绝对行。”
于是俩人相约到劳务市场。
出门前金霞是描眉画眼睛狠狠地打扮了一番,她希望能被条件好的人家相上。花澜也跟着换了件酷颜色的衣服,她也希望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劳务市场人山人海,一副供大于求的状态。汗味儿、烟味儿、塑料味儿、脚臭味儿夹杂着讨价还价的各地方言扑鼻而来。花澜和金霞的精心打扮在这种背景下十分不协调。几辆警车在那里不停地巡回,车中的警察不断地探出头伸出手驱赶人群不要占道。
几个女雇主看了看金霞和花澜,互相对望后吃吃地笑起来,叽咕说:“这么妖,雇回家不是诚心勾男人魂嘛!”
花澜便对金霞说:“我们应该打扮成皱纹满面的老太婆样。”
金霞苦笑着回应:“再等会儿,看有没有人看上我们。”
花澜往旁边走了几步,一会儿,真有一个中年男人微笑着走过来对她说:“跟我走吧,我给你一个白领工作。”
花澜问:“什么工作?一天干多少小时?多少钱一个月?”
那男人又笑说:“礼仪单位,时间好说,钱好说,去了再商量。”
花澜不放心地问:“单位离这儿远吗?”
那男人手一指:“就在前边,不远,不远。”
花澜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到管理办公室登记一下,双方都放心。”
一听这话,那男的连忙劝道:“你去看了合适,我们再来登记吧!”
花澜正在犹豫着,忽然一个猫着腰黑发全部散挂在脸上的人拉了她就走。花澜吓得直叫: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放开我!”
只是不管花澜怎么叫,那个人就是不松手。一直拉到警车旁边,那人才站直身子甩甩头发露了脸——原来是金霞。
“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这样?”花澜惊魂未定。
“鸟的!那个人就是、就是曾经拐过我的人贩子啊!”金霞喘着气,急急巴巴地说。
花澜想到自己差点儿跟他走,脸从惨白变成了惨绿。
花澜慌忙拉了金霞手说:“走吧,走吧,不干保姆了,回去另想办法。”
几天后,花澜和金霞约定寻找服务和营销工作。
那天,她们分头行动,说是能扩大寻找范围。
金霞在社会信息栏前看到有一个人一边看一边轻声读招聘广告,听完得知一家酒店招聘迎宾小姐,待遇是包吃包住,月薪一千元。她觉得这个职业很适合自己,就按照招聘广告上的传呼机号码打传呼,对方很快复了机,简单地问了一下金霞的情况后,让她第二天到月光酒店大厅内面试。
次日上午,在月光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自称酒店人事部经理的仲某对金霞进行了面试。他说:“你都看见了,我们这家酒店是一个很气派、效益很好的酒店,想来的人很多。你主要是身材惹火、面孔好才被录用的。”接着,他让金霞交一千元保证金,一星期后来上班。
花澜那天也找到了一份公司采购员工作。公司面积不大,只有半间门面房,一张办公桌。而且大半个空间都堆满了“丝棉”被。
“经理”向她交待了工作要领,并让她第二天开始跟着出去实习,他将根据她的表现决定她的去留。
正文 第四十二章
42。
次日一早,她和几个实习生把一袋袋“丝棉”被搬上车,然后运到菜场、街市等人多热闹的地方。“经理”等五、六人摆好“战场”,她就跟另外五、六个实习生在四周转悠。
当有市民到摊位问价时,她们就三三两两地走上前鸡一嘴鸭一舌地与“摊主”谈价钱,察看被子质量,“经理”则在一旁大声招呼:“看一看!瞧一瞧!正宗蚕丝被,保健价又廉!”
如有顾客怀疑被子不是真蚕丝,男实习生就作顾客样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烧丝看看,闻闻,然后说:“真丝!真丝!质量还不错。”
这时女实习生便说:“几十元能买条正宗蚕丝被倒也不错。”如果他还犹豫不决,实习生们就怂恿他合买,“经理”乘机让价,如此一番,这位顾客多半“上钩”掏钱买被,当然,他买回的是一条黑心棉被,不但质量低劣,而且对人体还有害。
实习生们转悠一圈后再将被子放回摊上,“经理”悄悄把卖到的钱提成给她们,开始新一轮骗局。说穿了,实习生的工作就是充当媒子角色。一般地,她们一天换一个地方,遇上生意不好,或者工商、市容检查严格,就会一天换几个地方。
“经理”把现代商业炒作理念与战争年代的战略战术紧密结合在一起。在运动的摊中销售、在媒子的嘴中赚钱,在游击的腿中逃避有关方面的检查。每一场“战役”收获都不小。花澜因为觉得对不住良心,开不出骗人的口,干了几天都是零业绩,也就失去了做媒子的工作。
金霞拿了收据后,天天在家等着去上班。终于熬完了一个星期,她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带着换洗衣服去了月光酒店。
面对她的到来,酒店老板感到莫名其妙,说:“店里人事部没有姓仲的经理,连姓仲的人都没有,我们更没有搞招聘。”
金霞叽咕着“鸟的、鸟的”傻眼了。
原来,这是骗子精心设置的陷阱。他们先是到处张贴虚假广告,一旦有求职者来电询问,他们便把你带到全市各大酒店大厅进行面试,一般求职者都认为他们在什么酒店面试,就是什么酒店招聘了,很爽快地缴了保证金。其实人家酒店根本不知道此事。后来,报载:这群骗子半个月骗了10万元。
金霞叹着气说:“鸟的!这座城市留给我的只有卖身这条路了。”
因想到元辰要跟米艳说自己的工作问题。苏玲玲最近故意拖到晚上九点才进门。那天,她回来,抬头看室内气氛不和,元辰坐在那里神情严肃,米艳抱着龙凤枕头一脸怒容。她知道元辰已跟米艳交谈过,而且结果不妙,便冷着脸轻步进卧室。
元辰没搭话,但米艳不放过她,她拾起先前的话题,故意大声哈哈笑着说给苏玲玲听:“她出去脱裤子,这不把你元辰的脸丢得精光?!”
米艳对苏玲玲借此逃离家门是欢迎的,但她不愿意苏玲玲有自己的事业,不愿意苏玲玲有更大的社会名声。那样她会更自卑。
“米艳,不是你想的那样!”元辰不满了。
“你看不惯就另过。”苏玲玲被她笑得心里颤抖,气得甩过来一句话。
“好啊!你居然说出了你的真心。你这没良心的,你这二奶,没有我让步你进得了这个门。元辰,你今天只要说一声要我走,我永远不回来!”米艳摔掉怀中的枕头,唾液四溅、声嘶力竭地大叫。
元辰连忙劝米艳说:“你冷静点!没有人让你走。”
听到骂她二奶,苏玲玲也疯了,她接口骂道:“你这个过了气的不肯退出家庭舞台的老女人!”
见苏玲玲敢对骂,米艳更是怒火万丈:“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庭让位于你?我为这个家庭、为这个家庭的男人奉献了我的一切!你呢?你就凭着一张嫩脸想占有一切!你做梦!”
苏玲玲知道自己不是米艳的对手,浑身颤抖着“咚咚咚”地冲出门去。
“有本事永远不要回来!跟你的野老公去过!”米艳的辱骂黄蜂似地蜇过来。
苏玲玲冲出门后,很本能地往巷外走。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毫无准备。她甚至连钱都没有拿一些在身边。
一点小事,居然引起轩然大波。米艳刻毒到如此地步!二奶、、野老公……这对她是多大的污辱!
少女的她嫁给大龄的元辰,在她的心里原本是纯情、是诗意、是浪漫。可在米艳的口中却是无比肮脏。
她想就这样走,永远不回头。可想起小点点似的女儿,她的心发酸,脚步迟缓。在车水人流的茫茫街头,她摸了一下脸,竟然挂满泪水。
她想回娘家去,问题是怎样向父母说起这种遭遇。父亲会因此而为难。是支持她办下去,还是为了她的家庭平和而终止此事?
她想起那次父亲在她面前所显露出的孤独和伤感,决计不把此事告诉父母。她不能因自己的婚姻问题让父母置身于烦恼之中。他更不能让自己的内衣公司遭遇任何麻烦。
她就这样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远,到了什么地方,直至看到前面昏暗的路灯下,有两个男人向她这边看,她才害怕起来。她从口袋中掏出磁卡打心露电话号码,当电话接通时,苏玲玲忽然在电话亭中不可抑制地哭泣起来。
“你是谁?干吗对着我哭!”心露在电话那边焦急地叫着。
苏玲玲终于被心露的声音叫醒了,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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