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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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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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谭宏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郑晓路开心地笑了,因为他从谭宏的表情已经知道了下游的成功:“大梁,多堆点烟,烧大点!将鞭炮全都扔到火里去。”

“全军都给我静悄悄地,向李家庄渡口前进。”

参将宋时仁此时仍然在北岸的河边趴着,他已经完全搞不懂阎王军在干什么了!这些泥腿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天黑了还在烧烟,而且火铳一直打不完,哪来的这么多弹药呢?自己的箭矢都已经消耗殆尽,为什么泥腿子们的火铳弹药却像打不完似的?宋时仁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许久,对岸的“碰碰”声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宋时仁心里一松,看来这一波“渡江”,又被自己打退了。宋时仁赶紧叫手下们清点了一下剩余的箭矢,许多弓弩手都已经只剩下空空的箭筒,看来下一波贼子的进攻,没法用弓弩压制了。

没关系,老子将兵力向后撤一点,等你们半渡而击,嘿嘿嘿,宋时仁心里想道,兵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半渡而击,胜多败少。

宋时仁指挥着官兵们让出河滩,向后退了几百步,重新布下了阵,只等着阎王军的渡河部队过来找死。





第十七章 强渡渭江(3)

“将军,对面的泥腿子怎么一直没动静了?不会是今晚歇了吧?”一个副将对着宋时仁道。~~~~

“歇了?”宋时仁冷笑道:“绝对不可能,他们今天打了好几个时辰的火铳,攻了无数次,若是现在放弃,难道明天又从头开始?我才不相信,给我死死盯好江面!”

又过了一会儿,江面上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宋时仁奇道:“还真诡异,难不成泥腿子们真的歇了?”

这时,官兵们突然听到远远地传来一阵轰蹄之声,似乎是从背后传来的。副将凑近宋时仁的身边道:“将军,怎么我们背后好像有蹄声,这蹄声怪怪的,不太像是马蹄声。”

宋时仁凝神听了一会儿,也听到有蹄声正在靠近,奇道:“除了马蹄还能是什么蹄?肯定是马蹄声,但是怎么是从背后来的?难道是固原的守军来支援我们了?可是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不一会儿,蹄声由远至近,官兵们都听到了,于是都站起身来,向后观看,但是夜色深沉,四周一片漆黑,哪里看得清楚。

宋时仁骂道:“什么鸟人半夜三更的从背后跑来,若是固原的援兵,我定要和他们的领军好好说道说道。”

便在这时,蹄声终于到了近前,只见黑暗中突然冲出来一大群水牛,条条又高又壮,水牛似乎受了惊,此时也顾不得前面有人,压着牛角,雄纠纠气昂昂地向着官兵冲了过来……

原来郑晓路叫大梁最后放了一阵浓烟,然后将鞭炮全都扔在火里之后,带着阎王军,静悄悄地向下游摸去,李家庄渡口此时早已经停满了从官兵那里抢来的船,几千人分乘渡船,花了好些工夫,才慢吞吞地渡过了渭江。

郑晓路一过了江,就叫谭宏把水牛都牵上岸,然后领着骑兵,驱赶水牛。步兵全都跟在后面,悄悄地摸到了官兵的背后。

“谭宏,后面的就交给你玩儿啦!”郑晓路笑道。

谭宏哈哈一笑,带着两百骑兵,驱赶着水牛就直冲向官兵的营地。这些水牛平时性情温和,很难发火,初时怎么驱也跑不快,后来谭宏叫士兵们拿着钢刀,在每条牛的屁股上砍了一刀,才终于激发起了水牛的野性。水牛们越跑越是发狂,越跑越是愤怒,当跑到官兵的阵地后方时,已经变成名符其实的疯牛阵了。

宋时仁一见疯牛阵冲来,顿时吓傻了,本想叫长矛兵结阵对抗疯牛,突然一眼看到,疯牛阵后面跟着两百墨脸骑兵,骑兵后面又是几千墨脸步兵,不是阎王军又是什么。牛、马、人一起冲来,那等声势,真如乌云盖顶。

宋时仁吓了一跳,贼子难道长了翅膀?他大叫了一声“哎呀我的妈”,将手里的钢刀一扔,转身就跑。一众官兵见头儿都跑了,自己不跑就是傻子了,但是他们原本埋伏在河滩边上,此时疯牛从背后冲来,一边是河,一边是敌军,能向哪里跑?众军乱成一团,只见宋时仁一边跑,一边在脱铠甲,等到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渭江边时,装备已经脱得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身轻便的布袍,宋时仁一个鱼跃,空中双手举到头顶,标准的跳水动作,哗地一声跳进了渭江,向着河中心的浅滩游去。

“将军真帅!”副将心中感叹道:“将军这逃跑方法,真够水准的,我等理应仿效!”

一千多官兵得了宋时仁的示范,顿时感觉找到了主心骨,一起整整齐齐地掉头而逃,边逃边脱装备,跑到江边,一起跳了进去,只见蛙泳、自由泳、蝶泳……各种优美的泳姿在渭江里大放光彩……

“我汗,经过本人这一次的亲眼比对,发现游得最慢的是狗刨式!”追过来的郑晓路看到这一幕后,长叹一声下了评语。

阎王军追到江边,也就不再追了,看着水里拼命挣扎着的官兵,众人一起大声笑道:“军爷们,提醒你们一下,水牛是会游泳的,你们跳水里也没用!”

众官兵大惊,回头一看,疯狂的水牛们此时也下了水,沿着江边一线,无数的牛头劈开水波,向着他们顶了过去……

“不好玩,这些家伙不经顶啊,一顶就沉下去一个!”郑晓路喃喃道。

众心腹心里齐齐汗了一把,苦笑道:“水牛顶人,谁能经得一顶?大王,别玩啦,我们该撤啦!”

“哈哈,撤吧撤吧,全军向北!”郑晓路笑道:“北边的世界更加精彩!”

“北边不会又是一大堆官兵在等着我们吧?”彭巴冲笑道。

“当然不会!”郑晓路道:“陕北可不比陕南,陕南只有很少的起义军,但是陕北,据我所知……王嘉胤、紫金梁、混天王、闯王、王左挂、老回回、点灯子……哈哈哈,陕北热闹着呢!官兵再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来围剿我们了,一进陕北,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阎王军将官兵扔掉的武器装备都捡了起来,这一下又收获了一千多套装备,众人十分欣喜,有人想去河里把水牛也牵上来,郑晓路笑道:“那些水牛就让它们在河里玩吧,我们带着这些水牛哪方便活动,它们玩累了自然知道回去以前的家。”

宋时仁站在河中的浅滩上,身边聚集着一群死里逃生的官兵,看着渐渐向北远去的阎王军,忍不住想: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又让贼人逃出了包围网,我的官位,只怕不保……

崇祯元年,陕北大乱,府谷县有王嘉胤率领杨六、不沾泥等聚众起义,人数达到五六千名,聚集在延安、庆阳的黄龙山。

清涧县人王左挂招集“骑贼万人反于宜川之龙耳咀。”他的部下头目有苗美、飞山虎、大红狼等人。

点灯子,名赵胜.又名赵四儿,原是清涧县书生,借住在石油寺里日夜攻书。有人讹传他夜间点灯于孤寺,是像平话中描绘的黄巢那样造兵书谋反,又喧传官府将要逮捕他。赵胜无以自明,担心被诬陷入狱,终于逼上了梁山,在解家沟花牙寺聚众起义。

……

陕北一带,仅是历史留名的起义军,就有数起之多,还有许许多多不见于史书的义军,则不足为外人道!





第十八章 买米

秋收时节已至,原本应该是其乐融融的陕西,此时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连续几年的大旱,陕西已经彻底糜烂,失去了收成的灾民哀号连天,苦不堪言,然而官府不但不顾息民生,反而加催税赋,弄得陕西民不聊生,有如人间地狱。

陕北的平凉府城里,郑晓路正领着郑佳忻、张逸尘、彭巴冲、闵家兄弟逛街,此时他们脸上洗去了墨汁,恢复了普通的商人打扮,闲庭信步般在府城的街道上走着。只有闵家兄弟抬着个小箱子,别的都打着空手。

平凉属陕西布政使司关内道,辖三州七县,自古为屏障三秦、控驭五原之重镇,是中原通往西域和古丝绸之路北线东端的交通和军事要冲。

“大王……呃,不对,东家,我们就这么几个人钻进这军事重镇来,实在太不安全了,我还是觉得您不必来,就让我们几个来就行了。”彭巴冲憨声道。

“哈哈,在外面就很安全么?反正对于这大批官兵来说,我带着四千兵也一样的危险!”郑晓路笑道:“带着兵和不带兵,都是打不赢的,我们得靠脑子。”

“我还是觉得挺不妥当,这府城里到处是兵,若是我等身份败露,连个逃的地方都没有!”彭巴冲不服道。

“没事没事,有你彭巴冲开路,啥地方杀不出去!”郑晓路笑道:“只有我大妹危险点,如果有什么意外,只能靠张逸尘带着她杀出城去。”

张逸尘的绣春刀此时用一块布包着背在背上,他走在众人身后,听到郑晓路的话,他淡淡笑道:“这凉平府兵力太多,我武艺再好也杀不出去的,东家应该将大小姐放在城外才是。”

郑佳忻仍是一身男装,细声道:“若有危险,诸位只管护我大哥走,我若落到官兵手上,便说我是来寻我相公李魁,即可无事。”

“嘿,官兵哪有你想这么好说话,你说你是皇妃都没用!”郑晓路认真道:“我不放心将你放在城外,这陕西如此之乱,若是稍有变故,我们就有可能走散,我哪能让你离开我视线半步。”

彭巴冲又道:“东家说的是,我们几个人这么钻进城来,外面的兵万一碰上什么状况,怎么办?”

“应该无妨吧!”郑晓路笑道:“谭宏做事一向稳重,我让他带兵藏在城南十几里外的堡子山,有他带着兵,加上大梁辅助,不会有事。 ”

郑晓路领着众人,又转了两圈,见街边有一小贩在卖皂角,便靠了过去,向那小贩问道:“这位兄台,我等是外地来的客商,请问这凉平府的粮行在哪里呀?”

“粮行?”那小贩满脸鄙夷的神色道:“粮行那等黑心地方,你们去做什么?”

原来郑晓路的四千阎王军一路向北,在山区里转了几圈,转出山来时,粮食已经不多,打下了一个小县城,县库里却没什么粮食,凉平府四周都是旱灾区,向普通乡民买粮更是不靠谱,于是郑晓路就想到了凉平府这个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想混进来买些米粮。

“我等是川北来的商人,行到贵处时,粮食用尽了,便想在粮行买些米粮,你怎么说那粮行是黑心地方?”郑晓路奇道。

那小贩冷笑连连,道:“前年一石米卖二两银子,去年一石米卖三两五钱银子,到了今年,一石米卖五两银子,我看用不了几年,一石米就要卖到十两银子去了。那粮行还不算黑么?你们向城北走,见到一个黄色的布贴儿,上面写个‘米’字,那就是粮行了。”

郑晓路拿出一两银子,塞在小贩手上,笑道:“谢谢兄弟指路,我便送你二斗米吧!”言罢自向城北而去。那小贩与人方便,指个路原本没想过要报酬,突然收到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忍不住大喜,将那银子用力一咬,却是真的,赶紧收了小摊,追着郑晓路而去,大声道:“这位官家,我给你领个路吧,不然受了你许多银子,如何过意得去。”

众人来到城北的粮行,见那柜台里一个老掌柜正在打盹,看来这粮行的生意倒是挺稀松的,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买米!”郑晓路敲了敲柜台。

那老掌柜精神一醒,笑道:“哟,有客上门,客官要多少米啊?”

“你先说说你这里的米价!”郑晓路笑道。

“五两银子一石。”那掌柜笑道:“平凉这地儿,便只有我这家粮行的米价最便宜。”

“切,这也算便宜?”彭巴冲嘟哝道:“四川的米价才一两银子两石!你这里贵了十倍。”

那掌柜笑道:“客官休怪,本地已经基本上产不出米了,我这米其实就是从四川买来的,但是从四川运米来平凉,一路被官府克扣不说,还要避过许多山匪路霸,我光是请镖师押米,就得花不少银钱,这米价实在是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郑晓路点了点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陕西这乱劲儿,这粮行掌柜有能力从四川运米来,那就已经是非同小可了,估计在官府里有靠山,不然土匪这一关,运粮队是肯定过不了的。别的不说,光是从四川进陕西的那一小块儿地方,就有大梁王、皂莺,还有一个被自己一通火铳打死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土匪,这掌柜的运粮队至少得有近千的乡勇,或者五百以上的官兵押运,否则不可能弄得到平凉来。

“价格嘛,虽然高了点,但也算公道。”郑晓路道:“就是不知道你有多少,我要的量可不小。”

“我这里是平凉第一大粮行,你要多少我都拿得出来!”那老掌柜得意地道。

“哈,那我就先要四百石吧!”郑晓路笑道。

“四百石!”那掌柜吓了一跳,急道:“客官莫不是在耍老朽,一石就是一百八十几斤,你买这么多去,就算你一家有百口人,那要吃上多久才能吃完?”这掌柜显然生了怀疑,哪会有普通商人一次买这么多粮的。

“你管我怎么吃?”郑晓路笑道:“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爱吃就扔掉,反正我有的是钱!”

见掌柜迟疑,郑晓路赶紧向闵家兄弟使了个眼色,两兄弟将抬着的木箱子扔到柜台上,盖子一开,只见光芒闪烁,里面堆着许多银锭和金银细软。

那掌柜一看这么多钱财,顾不得怀疑,先想到了赚钱,心中顿时大喜,笑道:“小老儿刚才夸了海口,客官休怪,四百石我这里没有,但两百石还是拿得出来的,若是您不嫌弃,先买着两百石,小老儿立即派人再去四川运些来,客官稍等上一两月,便可再来买。”

切,和我摆谱,什么要多少都拿得出来,银子一出,立即变成只拿得出两百石了,这些生意人真不靠谱。郑晓路心里一阵腹腓,嘴上却道:“两百石也行,先将就吃着吧。”

老掌柜又道:“客官住在城里哪处大院?我派人将米给您送去!”

咦,这问题问得好,我在城里根本没落脚点。郑晓路道:“我住在城南十几里外的‘买家村’,不知道你的米能不能送到‘买家村’去。”

这买家村其实就在谭宏藏兵的堡子山脚下,郑晓路随口扯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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