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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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色-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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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守了申婆子片刻,见她神色恹恹情况不好,又惦记吩咐蝶杏和妙蕊办的事,不觉有些心浮气躁她手中快速的捻着陪伴了她二十年的佛珠,随着手下动作的加快,啪的一声,珠线断裂,噼里啪啦的一阵跌落,蜜蜡的琥珀珠子竟是碎了一地她不由的神色骤变,顿觉心中翻江倒海就这一瞬,她只觉脸颊突的异动灼热,刺痛难忍,好似有一把利刃贴着她的皮肉对她剥皮拆骨,她死死封住自己的唇,却仍是止不住声声痛苦呻吟恰在这时,妙蕊快步闪了进来,她扭曲了半仙半鬼的脸,急切的厉声道:“怎么样,皇太孙可喝下了那东西?”
妙蕊垂了眼道:“清怡果然引起了皇太孙的注意,爷投其所好让她给皇太孙斟酒,皇太孙已经昏沉欲睡,想必是得手了!”
“好好好!”谢夫人勉强扶着几案站立,一手要去挠她的脸一手又竭力的按住那只手,“你迅速的掩护我过去”
妙蕊却是抬头直视了谢夫人片刻,坚定的摇头,“皇太孙歇在了爷的榻上,与爷抵足而眠,皇太孙的侍卫都守在门口……”
“什么?”谢夫人万念俱灰,一把攥住妙蕊的手腕,指甲几乎戳进妙蕊的皮肉,“你是怎么办事的?去给我引开,立刻去给我引开,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妙蕊忍着手腕的剧痛,目露惶恐,“夫人,不是婢子不尽心,外有皇太孙的侍卫,内有爷的暗卫,仅凭你我二人之力在爷的眼皮子底下靠近皇太孙,根本就是不可能,那间屋子今晚能自由出入的只有”
谢夫人眼前一亮,立刻急道:“只有谁,只有谁?”

第093章

妙蕊看了看谢夫人,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清怡。”
“清怡?”谢夫人忍着焚心之痛,勉强保持了几分清醒,“那江瑾瑜呢,江瑾瑜怎么办?”
摄心蛊从她体内取出再植入宿主体内,要在半个时辰内完成,否则即便她能控制宿主,也达不到最理想的效果,有可怕的江瑾瑜在,清怡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植入皇太孙体内。
这个时候,她满是恨意,表面的母慈子孝也彻底撕开了,江瑾瑜三个字在她口中无比的阴森怨毒,恨意滔天,将妙蕊激的一个哆嗦,她忙不迭道:“婢子可以寻个借口将他引开。”
她小心的观察着谢夫人的脸色,心如擂鼓,手心湿濡,今夜是谢夫人的关键时刻,也是爷隐忍多年等的关键一刻。
过了很久,仿佛又是一息,谢夫人终于下定决心,用力的扣住妙蕊的手腕,阴狠的眼睛似要盯入妙蕊的心中,她摸出两粒药,“你吃下一颗,另一个立刻让清怡服下。”
妙蕊眼中闪过惧意,“夫人,婢子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早已没有回头路,婢子发誓会对你忠心耿耿……”
“吃下!”谢夫人眼中闪着凶狠的绿光,猛的点了妙蕊的脖颈,妙蕊张大了嘴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谢夫人将那粒滚绿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口中。
“不想死的话,立刻找清怡,立刻给她吃下,再立刻带她来见我!”谢夫人一连用了三个立刻。解了妙蕊的穴道捂住脸呻吟着跌跌撞撞的奔入内室。
待到一盏茶后,妙蕊再次回来,看向谢夫人,饶是她心里有所准备,仍是被惊秫的头皮发紧,毛骨悚然。
谢夫人披头散发,满眼绿光。之前还浓密的青丝已是银白如雪,满头霜色,而曾经虽然毁了半边脸,另半边却保养的细腻如二八年华的肌肤已是苍老不堪,褶皱满布。整个一鹤发鸡皮的可怕女魔头,还是老态苍苍的那种。
“啊!谢夫人?”妙蕊捂嘴惊呼。
谢夫人上前捉住妙蕊的手腕,眼中的绿光骤然凶狠狰狞,“清怡呢,清怡呢?”
抓在她手腕的手骨瘦嶙峋、苍老冰冷,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是一双索命的鬼手。妙蕊颤了颤身子,正要开口,蝶杏忽然大惊失色的闯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四大护法有三个被剿杀了,古满护法只身闯进来要刺杀老爷。可是,也,也……也被捉了。”
“啊,夫人,饶命!”妙蕊痛的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都被谢夫人抓碎了。
“完了,完了。都完了,死的死,捉的捉……啊……”谢夫人忽然大叫一声,似受了巨大的打击,猛的吐出一口黑血,面如灰烬。
本来她还抱着侥幸的心里,等着四大护法成功脱身将她接应出去,现在,什么都完了。
忽然,她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就在妙蕊和蝶杏以为她要杀了她二人灭口的时候,谢夫人却是猛的划开手腕,捏住妙蕊的下巴将她汩汩冒血的手腕按了上去。
“呜呜呜!”妙蕊奋力的挣扎,可是谢夫人爆发了巨大惊人的钳制力,妙蕊竟是动不了分毫。
妙蕊心中骇然,真正的骇然,却无法止住她不断吞咽谢夫人血脉的冲动,妙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谢夫人紫黑的血液中似乎有着诡异的魔力,让她渴望,焦躁,灼热,还有些神志不清。
她的眼神渐渐有些涣散,谢夫人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冰冷阴寒,“妙蕊,从现在起,你是我巫蛊教最忠心的教徒,你要誓与巫蛊教共存亡,誓死效忠巫蛊教宫主……”
妙蕊呆滞着没有焦距的双目,跟着谢夫人重复,“我是巫蛊教最忠心的教徒,我要誓与巫蛊教共存亡,誓死效忠巫蛊教宫主……”
蝶杏早已被妙蕊离魂的模样吓的面色死灰,她颤抖了身子就想悄悄的逃走,谢夫人却是扬手将利刃掷了出去,正中蝶杏后心,蝶杏惨叫一声栽倒死去。
谢夫人将贴在心口处的血玉瓶取出递给妙蕊,施咒般的命令,“立刻交给清怡,然后杀死江瑾瑜。”
“是!”妙蕊手中握着血玉瓶毫无知觉的走了出去。
交出血玉瓶,谢夫人似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她大口的喘息,稍稍蓄了些精神,手脚并用的爬向蝶杏,从蝶杏身上艰难的拔出匕首,又一点一滴的爬向隔壁间里的申婆子,她虚弱的握住申婆子毫无知觉的手,面无表情道:“没有完成宫主的重任,你我都是罪人,你就先行一步吧!”
她说着一手捂住申婆子的嘴,一手握紧匕首狠狠的插入申婆子的心口,申婆子猛地瞪大了双目,不能置信的瞪着谢夫人。
虽然废了一双手,可是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她奋力的挣扎了两下,猝然停止了动作。
谢夫人望着申婆子死不瞑目的眼睛,嗤笑了一声,也不合上她的眼皮,靠着申婆子的身子坐下,从贴身处摸出一方刻有奇怪符文的嵌金丝靶镜,她抚摸了镜子上的符文,眼中涌出无限的柔情,“主上,心月想你,想我们的女儿……”
丑陋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梦幻般的浅笑,依稀掠过一丝曾经的绝世风华,她握紧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
却是在这时,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唇角含笑,尊贵无双,却犹如地狱的杀神,森冷而阴寒的笑望着她,“原来娘生的是个女儿呐,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也好早送你们母女团聚……”
谢夫人见鬼似的瞪大了幽绿的眼睛,有些疯狂的向来人扑去。
江瑾瑜轻轻的甩了袍袖侧身,施施然坐到一旁的榻上。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事,竟是早就被他识破了,可恨,她被骗的好苦啊!
谢夫人捂住心口大吼,“你把她怎么样了,你把我的玉儿怎么样了?江瑾瑜,放了她,放了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江瑾瑜捻了地上破碎的琥珀珠子,轻轻弹向谢夫人,看似舒缓,却快到谢夫人无法躲闪,顷刻她唇角流血,哇的一声,喷出的一口黑血中含着两颗门牙。
江瑾瑜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正要顺手丢了,忽然想到什么又忍着厌恶收了起来,唇角含笑,低冷而阴戾道:“谢夫人在哪里?顺当的说出来,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谢夫人应该说巫蛊教第四代心月圣女似忽然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扬声尖锐大笑。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惧生死,只盼着妙蕊能够继续下去她未完成的事,她们当年留在京城的人,除了蓝月还有一些。只要蓝月安全,再联络上那些人,必然能够帮着妙蕊支撑到芝兰圣女到来。芝兰圣女的灵力更胜她一层,再有她的摄心蛊留在皇太孙朱逸博的体内,到时候控制住了朱逸博,整个大朱便是宫主囊中之物。届时,别说是让巫蛊教成为天下第一护国圣教,就是宫主逐鹿天下,取而代之也是轻而易举,只可恨她是看不到了,再也不能与宫主比肩而立,俯瞰天下。
“江瑾瑜……”心月圣女忽然止住笑声,无限怜悯嘲讽的看向他,“你娘,谢夫人活的很好,好到不能再好,可惜啊,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知道吗,你娘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当年你身上中的那些毒,可都是你娘亲手为你培养的,你说她有多爱你,哈哈哈……”
满意的看着江瑾瑜紧缩的瞳孔和眼底巨大的痛楚,她仰头大笑,留恋的抚摸了手上的靶镜,毫不犹豫的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口,到死,都是得意嘲讽的面对着江瑾瑜。
江瑾瑜攥紧拳头,恨不得上前将这个恶毒的女人碎尸万段,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猛地听到隐秘的脚步传来,他骤然睁开双目,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上前将心月圣女手中的靶镜用帕子包了,一掌挥灭烛火,迅速的消失在暗夜里。
江瑾瑜的身影不过消失片刻,半掩的门扉忽然被推开,一个敏捷的黑影探身进来,死一般的静寂让他生出几分迟疑,想到主子的吩咐,他咬牙取出了怀中的火折子,未等四下环顾,猝然迎上谢夫人涣散的瞳孔,可怖若厉鬼的脸,还有那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直吓的他心中一缩,头皮炸开,待醒悟过来,要转身撤离的时候,院内却是骤然灯火通明。
江丰海高举了火把高声大喊:“刺客就在谢夫人屋子里,千万别让他跑了。”
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江瑾瑜由连瑞搀扶着虚弱的走进来,他疾声对江丰海道:“一定要确保谢夫人安全,只要他不伤害夫人,什么条件都一律先应下来。”
“是!”江丰海恭敬的应了,举着火把大声喊道:“里面的朋友听着,只要你不伤害夫人,我们老爷答应你所有要求,请你千万不要冲动……”
皇太孙正睡的深沉而香甜,急促的拍门声也未能惊醒他半分,更不知道旁边一个香肩半裸,粉面含泪的清雅女子正咬紧了朱唇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他。

第094章

无视门外一阵高似一阵的拍门疾呼声,清怡神色复杂的咬唇盯着沉睡的皇太孙看了许久,才低垂了眉眼,伸开攥的骨节青白的玉手轻轻的推摇他,“殿下,殿下……”
皇太孙缓缓地睁开眼,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丹田处舒缓的一股股热流却让他感觉到诧异又惊奇。
“殿下。”清怡轻轻唤了一声,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半倚半跪的面对着皇太孙,羽睫犹湿,珠泪初挂,却又处处透着一种孤怜玉洁。
皇太孙骤然全身戒备蹙眉看向她。
清怡这一刻的风情便似‘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皇太孙没来由的心中涌出一抹意动与怜惜,喝斥的话顿在口中,只道:“你好大的胆子?”
清怡默默的披了衣服,遮住晶莹如玉的肌肤上几抹吻痕,咬唇抬头看向皇太孙,带着几分坚决与悲壮,却没有分辨和解释,“奴婢该死,奴婢,奴婢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对外面的拍门声充耳不闻,皇太孙冷冷嗤笑,不愧是艾春丹的婢女,勾引了他以后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这胆子与艾春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对昨夜的事,他只有隐隐朦胧的美妙销|魂,却记不清是谁先主动了。
看着清怡咬唇默默的承受他羞辱般的盯视,他心中一凛,随即对江瑾瑜的手段嗤之以鼻,他不过是多瞅了这个婢女一眼,就以这种手段往他身边安插人,也太拙劣了,他眯眼盯着清怡,冷笑道:“你打算怎么对本宫交代?”
清怡背过身去,低头撕下一片内衣,咬破手指写了起来。
皇太孙看不到清怡写的内容。一直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满心认为她是在猩猩作态,唇角的嘲讽越来越重,那最初的一点好感也已变成浓浓的厌恶。
清怡却是将那血书认真的折好,下床放在踏几上,慢慢的穿戴好自己的衣服,在皇太孙的面前将满头的乌发认认真真的挽起,她对着皇太孙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殿下万安,婢子告退。”她说完,挺直了脊背走了出去,或许是他真的对她激烈的做过什么,她的步子有几分不自然。
皇太孙有些错愕,随即一声冷笑。
“殿下,出事了!”门刚被打开,皇太孙的贴身内侍富海煞白了脸奔进来,本就奸细的嗓音因受了某种刺激更显的刺耳尖锐。
室内的凌乱和他熟悉的淫|靡气息让他一怔,随即带了几分惊惶道:“殿下。周铭出事了……”
皇太孙的贴身侍卫统领周铭带着匕首、毒药,一身夜行黑衣出现在谢夫人的居院里。虽然江丰海恳请周铭放过谢夫人等人,可谢夫人院中主仆八人除了妙蕊消失不见,余者皆当场毙命,谢夫人的死状尤为惨烈,江瑾瑜哀痛俱甚,当场吐血昏厥。
江瑾瑜的护卫虽然激愤却考虑到周铭毕竟是皇太孙近前第一人,怕生了什么误会。迟迟没有痛下杀手,只劝其束手就擒,周铭却是负隅顽抗接连重伤了三名江府护卫后。见突围无望,服毒自尽。
听了富海冷汗淋漓的汇报,皇太孙一颗心瞬间跌入低谷,他一脚踢翻踏几,心中气血翻涌,脸上更是阴寒青紫,“荒谬之极!”
周铭根本就不是他派去的,有人栽赃。
他虽然有过河拆桥的打算,却不敢急于对谢夫人下毒手,因为他身中谢夫人的独门巨毒,在拿到解药之前,他不可能让谢夫人有事,来江府的目的不是要对谢夫人下手,而是想将他的毒公开化。
假如他好好的来江府,与江瑾瑜把酒言欢一夜未归后,忽然身中剧毒,江瑾瑜就是身有百口,也难以摆脱嫌疑,加之江瑾瑜的那个不能言明的特殊皇子身份,不难让人认为江瑾瑜图谋不轨,对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暗含诛心。
他设计好了一切,只等今早在江府的大门口吐血昏厥,给江瑾瑜一个好瞧,可是,这一夜非但没有按他预计的来,还完完全全的偏离了他的设想。
皇太孙鬓角剧烈的跳动,江瑾瑜,你可千万别死,本宫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还在心中大怒,院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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