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妃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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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妃为后-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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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就算为你作牛作马也愿意。”
  苏姿晗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这样的场景那么熟悉,曾经,她娘也这样跪着求过一个人,而现在,那个人就这样跪着求她。
  八岁那年,苏姿晗出水痘,以前没出过水痘的上官氏不幸被染上,当时苏恪正奉先帝之命离家办差,上官氏在苏家本就不受重视,毫无地位,吴氏便以防止传染为名,将苏姿晗两母女分别关入两个不同的柴房,不予药物治之,更是断水断食。
  上官氏因为担心苏姿晗,费尽力气从柴房逃出,来到关苏姿晗的柴房,苏姿晗此时已经两天没有进食,病情严重,急需救治,在送苏姿晗去看大夫的时候却不幸被吴氏发现,被吴氏阻拦,吴氏说只要上官氏跪下来她她就请大夫为苏姿晗治病,上官氏就这样跪在吴氏脚下。
  一个正妻却要跪在一个小妾面前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吴氏却一脚踹开上官是,抓着上官氏的头发,得意的笑着,骂着……
  而苏姿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娘在她面前受尽屈辱。
  吴氏要上官氏承认自己是贱人,上官氏讲了,要上官氏说自己是狐狸精,上官氏也讲了……唯独要上官氏说苏姿晗是野种,上官氏宁死都不愿说……
  后来,吴氏笑累了,骂累了,也打累了,将上官氏和苏姿晗两母女绑住关在了同一间柴房,说让她们看着彼此死去,等苏恪回来就说她们是死于水痘,治不好而亡。
  当时吴氏肆无忌惮的疯狂笑声,现在都是那么清晰,苏姿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果不是苏府还有个有善心的佣人背地里将消息通知了苏恪,苏恪及时赶回,她和她娘早就已经死了,苏恪虽然不宠爱他娘,也不关爱她,但从来不会虐待和苛刻她们。
  吴氏痛哭流涕,“你还记得你出水痘的那一次吗?”
  苏姿晗将吴氏甩在地上,“你还敢提?”
  吴氏从地上爬起再次抓着她的衣摆,“姿晗,姿晗,你听二娘说,那次写信给老爷的不是别人,是仲儿,是仲儿瞒着我偷偷救了你们。”
  怎么可能会是苏稳仲!苏稳仲曾三番两次辱骂她娘,也曾一度叫她为小野种,怎么可能会是他?苏姿晗不信。
  吴氏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我从老爷房间找到的,你看看!”
  苏姿晗怀疑地打开那张泛黄的纸,顿时一震,字丑得很,但是她却能一眼认出来,痛苦地闭上眼,揪着手中的那张如千斤重的纸,甩开抓着她裙摆的苏二夫人的手,却转身大步往外走去,“本宫从不欠你们什么!”
  

  ☆、第五十三章  面圣

  吴氏进宫之事,文烨早已知晓,令他想不通的是上官是为什么没有进宫。
  苏姿晗来见他的时候,她的眼眶是红润的,当她为了吴氏之事而求他的时候,他很生气,苏府的家室他又不是没有了解过,当年那件事瞒得过其他人也瞒不过他,他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蠢。”
  这个字却像一根针扎在她心上,很痛,但她却恭敬地跪在地上,垂眸敛去悲伤,“求皇上开恩。”
  文烨剑眉紧拧,深深地望着苏姿晗许久,不语,最后却宣吴氏进殿。
  吴氏低头进来,不敢直视文烨,跪在地上。
  “夫人请起。”文烨笑容可掬,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刚才在脸上的阴翳散去,苏姿晗在心里抹了一把汗,他又想干什么?
  吴氏小心翼翼地起身,文烨道:“夫人可是想去见令郎?”
  吴氏道:“求皇上开恩,让妾身见稳仲一面。”
  文烨道:“令郎谋反,罪当诛九族,朕看在苏相的面子上,已经网开一面。”
  “皇上仁慈,民妇感激在心,可稳仲毕竟是妾身的亲生儿子,试问天下间有哪位母亲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妾身不求别的,只求皇上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这做母亲的,让妾身见他一面,妾身此生也就别无所求。”吴氏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文烨摇头叹息,“朕也是逼于无奈,若是令郎是受人指使或要挟,那便可以免去他的死罪了。”
  吴氏眼睛发亮,激动道:“稳仲一定是受人要挟,皇上一定要明察。”
  文烨虚心问:“哦?那夫人你觉得他会是受谁要挟呢?”
  “这……”吴氏一时不知该说谁。
  文烨接着道:“令郎自己倒是说是苏相和大夫人指使她的。”
  苏姿晗的心乍然紧缩,他想利用她二娘对付她爹,或者是她!
  吴氏连连摇手,“不!不!不是老爷!”
  文烨紧逼着,“那会是谁?”
  “是……”吴氏偷瞄着跪在一旁的苏姿晗,在撞到苏姿晗的视线时赶紧慌乱地避开,“是……是……肯定是大夫人,老爷忠君爱国,绝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文烨什么都不说,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吴氏如坐针毡,因为心虚目光四处漂移,“是大夫人……大夫人拿妾身的性命威胁稳仲,稳仲不得已才会那么做的,求皇上念在稳仲一片孝心的份上绕过稳仲。”
  文烨望了一眼苏姿晗,苏姿晗此时脸色早已苍白。
  “既然如此,就请夫人画押作为证据。”文烨随手写了一张供词让吴氏画押。
  在吴氏颤抖着接过文烨手中那张供纸时,苏姿晗注视着着她,意味深长而又带满警告:“二娘,你当真要画押?”
  吴氏盯着供纸片刻,“当然要画,我不能让稳仲含冤而死,更不能让你那恶毒的娘逍遥法外。”毫不犹豫,按下手印。
  “大夫人无权无势的妇孺哪有这个本领威胁武艺高强的苏稳仲?又为什么会让苏稳仲谋反?她的掌上明珠可是朕的皇后。”文烨满意地拿着供纸看了看,将苏姿晗从地上扶起,“皇后,要不要让夫人看稳仲由你决定,你点头朕绝不摇头,你摇头朕绝不点头。”
  吴氏脸色大变,眼带乞求,语无伦次,“姿晗……二娘……二娘知道你们在拿二娘寻开心……二娘才会故意画押的。”
  “住口!姿晗也是你可以叫的?”文烨突然威严喝道。
  吴氏惊慌失色,“妾身该死!”
  苏姿晗摇头,凄然一笑,“臣妾当然是摇头。”
  文烨搂着苏姿晗,“既然朕的皇后都这么说了,来人!送夫人出宫。”
  “皇上!娘娘!妾身知道错了!求皇上娘娘饶了妾身!娘娘!”苏二夫人是被侍卫拖着赶出皇宫的。
  文烨将搂着苏姿晗的手挪开,“现在可知道自己有多蠢?”
  苏姿晗面如死灰,“谢皇上指点,臣妾告退。”
  “你难道不想要这个了吗?”文烨取出袖中的供纸,那可是写着她娘是指使苏稳仲谋反的人的供纸。
  苏姿晗紧张地回头,却又立马装作满不在乎,“不过是二娘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为证。”
  文烨道:“足不足以当做证据朕说了算。”
  “你想怎样?”她不相信文烨的目标仅仅是她娘。
  文烨又把供纸郑重地放回袖中,“朕现在也没想好。”
  这一招,不过是学她的罢了。
  苏姿晗不再言语,转身就走,文烨眼神紧随着她的背影,多么希望她停下脚步。
  终于,她的脚步有了停驻,文烨收回视线,拿着奏折装模作样地看着。
  苏姿晗走回道:“臣妾想见苏稳仲一面。”
  文烨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低头沉默片刻,“好。”
  苏稳仲是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大牢,守卫森严,牢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灼灼火光在这也显得昏暗,文烨虽准了苏姿晗,却派李统领跟随她左右严密监视,听着身后李统领沉重的步伐,苏姿晗心中倍感压抑。
  她感觉走了很久,终于见到了一个穿着囚服的人,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困了近八个月,当初风流倜傥的苏家少爷身上也有了沧桑的味道,但那一种由内而发的放荡不羁,从未被磨灭丝毫。
  苏稳仲闭目如养神,“你来了。”
  苏姿晗道:“本宫替你娘而来。”
  苏稳仲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苏姿晗瞥了一眼李统领,见李统领没有自动退下的意思,将饭盒中的饭菜一样样拿出,“这是本宫命御膳房做的,你尝尝。”
  当见到苏稳仲手脚都被锁上铁镣时眉毛一拧,露出不悦之色:“把手镣打开。”
  持有钥匙的狱卒望了一眼随苏姿晗同来的李统领,得到李统领的默许后将苏稳仲的手镣打开后又将钥匙放回了腰间。
  苏稳仲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慵懒地坐在地上,语气中却带有威胁和怒气,“我有话要对娘娘说,不相干的人退下。”
  李统领不满正欲回嘴,苏姿晗阻止道:“李统领,请回避片刻。”
  李统领一脸不愿意回避的表情,她对唯一随她而来的贴身太监道:“小泉子,你也退下。”
  小泉子点了点头,弯腰行礼后恭敬告退。
  苏姿晗而后再对李统领道:“李统领放心,这里戒备森严,本宫一人没能力将他救出。”
  文烨不过是担心她将苏稳仲救出,所以才派李统领随她一同前来,可现在只留下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偷梁换柱。
  李统领思考片刻后退下,待脚步声消失,苏稳仲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手脚上的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的声音,清脆沉重,慢悠悠地走到饭菜面前坐下,一手提起白玉酒壶,从口中灌下,“好酒!”很快酒就被他喝得一滴不剩,“求你救救淑盈。”
  苏姿晗突然笑了,他让她救赵淑盈,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让她救赵淑盈,“你凭什么让本宫救她?”
  苏稳仲将手伸向另一酒壶,“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第五十四章  探望

  苏姿晗抢夺酒壶的手僵住,但很快就自然随意地有如随意一提,“李统领可能会听到。”
  “我苏稳仲此生唯痴于她,此时唯放不下她。”苏稳仲嘴角的笑容是幸福的,也是苦涩的,温柔的眼睛里含着一份哀思,突然在苏姿晗面前跪下,“此生也只为她下跪求人,求求你,姐!”
  也是唯一一次称呼苏姿晗为姐,他在朝为官也有一段时间深知李统领的为人,既然已经出去,就绝不会偷听。
  苏姿晗没有扶他,转过身,身子顺着牢门缓缓滑落在地,今天,她此生最讨厌的两个人都跪倒在她面前,可是她却没有应有的痛快,为什么都来求她?那她又该求谁?
  原来多情浪子是一痴情郎,她突然发现,她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苏稳仲。
  多情也好,痴情也罢,当爱已成痴,却令人生死相许。
  靠着木门,背后有了依靠,却更感孤独,提壶灌烈酒入肠,更添愁绪。
  回到璟銮殿后,文烨已在凤銮殿,见到脸颊微微泛红的苏姿晗,问:“你怎么喝酒了?”
  苏姿晗睁着有些朦胧的眼睛,“你怎么在这?”
  “皇后忘了,今天是十五。”
  每月初一十五,乃是帝后同寝的日子。
  但从苏姿晗成为皇后以来,文烨并不是每次都按照规定来到她的寝宫,苏姿晗没有争辩,绕过他走到桌旁坐下,
  拿起桌上的酒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文烨走过去按住酒壶,不悦地问:“你何时这般嗜酒?”
  苏姿晗苦笑,拨开他的手,“何时?皇上昨晚在宴会上敬臣妾的那杯酒的滋味如此销魂,臣妾永远都记得。”
  文烨手一僵,报复式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如果皇后想再尝一尝那销魂的滋味,朕成全你如何?”
  苏姿晗环上他的脖子,“好啊!不过皇上如若让臣妾有了孩子,您可又得费不少心思,让臣妾想想,皇上应该怎样才能把他不动声色的打掉?还是和对付淑妃一样对付臣妾?”她轻叹:“淑妃的产期将至,本应是母凭子贵,如今却是诞子送命,可悲!可叹!皇上即位多年,如今尚无子嗣,勤政固然重要,爱‘子’也重要,皇上可要努力。”
  尚无子嗣,连唯一怀有身孕的赵淑盈腹中的胎儿都不是龙嗣。
  她的声音轻柔,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可心里的恨却毫不隐藏地呈现在与文烨对视的眼睛里,被他一览无余。
  她恨他,更恨自己。
  文烨脸上的阴翳浓重,压抑这心中的怒火等她说完,面色冰冷,“皇后说得有理。”随后便无情地将她推开。
  苏姿晗本就脚步虚浮,哪容得他这般推?就此倒在桌上,头撞在酒壶上,脸和头发被酒水打湿。
  “皇上!娘娘!”
  小泉子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苏姿晗的狼狈样子,迅速将她扶起,掏出帕子擦掉她脸上的酒,然后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苏姿晗与文烨这段时间僵硬的夫妻关系他都看在眼里,知苏姿晗性子倔,一直担心着她得罪文烨,所以一直留心注意着,就担心两人大吵。
  文烨负手而立,散发着傲视天下帝王之气,“你退下!”
  小泉子心里即使担心着苏姿晗,还是乖乖地服从了命令。
  文烨嘴唇紧抿,立在房中不动不语,那种慑人的、令人害怕压抑的气场笼罩在周围。
  苏姿晗也不语,静候着他爆发,对她来说,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黑云压顶,沉闷令人踹不过气。
  两人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苏姿晗一直战战兢兢,直到累了乏了,文烨也没有任何爆发,最终独自一人默不作声地爬上床歇息去了,不再管尚站在房内的文烨。
  待她躺下后,文烨大袖一甩,吹灭烛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两人背对而睡,被窝中间空荡荡一片。
  第二天醒来,苏姿晗却在温和的秋季染上了风寒,修养了几日待到病情痊愈,这天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是个好天气,想想是该去见一见某个人了。
  她让谨言随着她来到了冷宫,冷宫院内的树叶早已发黄,瑟瑟飘落,陈满一地无人清扫,从青石板缝中钻出来的杂草也已经枯萎没有生气。
  门半掩着,苏姿晗轻手将门推开,呈现在她面前是一个躺在窗边榻上的少妇,肚子高高隆起,窗外的阳光射在她消瘦憔悴的面孔上,素衣,发丝只以一发簪挽起,望着窗外的眼睛黯然呆滞,萎靡如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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