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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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天涯-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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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

“我爱她,无论她是仙是魔。”
32。第二十九章 心碎
第二十九章心碎

恍惚觉得谁在褪我的衣物,我意识混沌,也没丝毫气力,只能由他去了。然后身子浸到一汪温水里泡着,慢慢血液开始丝丝融化。

好神奇的温水呀!

醒来之时发现却只是隔天下午,时间倒是不长。不过意识还是有些混沌,想起昏睡前的幻觉,疑惑道:楚涯君昨儿回来了?可魔军也太不堪一击了吧?那伽羽君有了“绿眼睛”更是如虎添翼,赢得这般快倒不大可能呀?我记得好像被褪了衣物泡在一处温泉里,可低头看看全身上下跟躺下时一模一样,整整齐齐。

那肯定是幻像罢了!

正闭眼想着,却听到溪纱窗外的雎鸠鸟儿“关关,关关”的叫声,不知是谁来我这广寒宫了,最近我这冷清地儿倒比崇恩殿都热闹些。

起身下床时头晕了晕,便没怎么站稳,便下意识去扶东西,不料却被双软软的柔夷扶了,抬眼却瞧见了未映的俏脸,接着便听道锦瑶冷冷道:“这已是下午了,月神却还未下榻。若非天后不放心,让本仙来看看,怕真是要误了今夜凡界的七夕祈福了。”

我没理她,想着你们过来怕不是好心提醒本仙的,倒像是赶本仙下界的。不过面上却是感激:“多谢未映公主前来提醒,你去回了天后,本仙收拾了马上下去。”

未映笑着点点头。自沧海战乱后,她身上的冷艳孤傲之气倒是去了不少,温柔乖巧加之她的绝俗容颜,看着倒也赏心悦目。相比之下,这锦瑶可就相去甚远了,刚想到这儿,便听道她不耐:“月神最好快点,这可没几个时辰了。”

说着转身牵了未映,娇声道:“我们去羲和宫瞧瞧,听闻楚涯昨儿回来了,本仙就说嘛,区区几万魔兵,算得了什么?”

未映疑惑道:“我昨儿也好像听子说讲了,倒真有这般块?天后怕还不知道吧?”

两人一言一语的出了殿门,我却愣在了原地,昨儿那不是幻想?真是楚涯君?脑子闪过他焦急忧虑的神色,以及他唤我“月儿”时的温柔疼惜,当下便信了七分,剩下三分得由本仙验证一下。

于是挑了件玫红蝴蝶落花锦衣裙,穿上便出了门。这离下界虽只有个把时辰,还是去趟羲和宫的好,一则让他知晓我已无大碍,二则我此番下界不知桑林那厮安排了个什么角儿折腾我,这再见都不知是何时了。

想到这第二点,我心里一动:这般急着想见他,倒真像是对他上了心呐?!

有那只雎鸠鸟儿带路,毫不费劲就到了羲和宫。进殿见着子衿丫头正低头侍弄花草,便悄悄到她身后准备唬她一跳,这还没出声,她就转过身笑着行礼:“子衿见过月神,月神身上可大好了?”

我心道不愧是太子宫中的宫娥,这般警惕机灵,又听她问我可安好,便轻飘飘转了两圈笑道:“看,全好了,多谢子衿挂心了!”

她侧脸看看殿内,小心翼翼回道:“月神好了就成,君上就不必日夜挂心了。”

我听到“日夜挂心”四字,心里一暖,便急急往殿内走去,见她刚刚的神色,这楚涯君想必就在这殿内。

我刚要进去,子衿便拽着我摇头:“锦瑶仙子在,月神就莫要过去了。”

看来锦瑶刁钻霸道的脾气倒都是深有体会呀!本仙早就当她不存在了,随她怎样!

于是便拍拍子衿轻笑道:“不碍事,我只瞧瞧,跟他说几句话便走了。”

原想着,进殿便会看到楚涯君暖若春风的浅笑模样,谁知大殿却空无一人,寻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一位小仙娥守门外,便走过去想问上一问,她见我过去便咳了咳,匆忙行礼道:“子说见过月神。”

我点头;刚想问她楚涯君在何处,却听到房内一阵杂乱暧昧的喘息声,不用想也知道在做甚。

我脸上蹿气一阵热气,偏偏里面传来,未映公主的娇喘:“那日大殿之上,未映讲,若谁替未映报了杀父之仇,未映就是谁的,君上不用这样着急,等下让锦瑶仙子看了可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她过来本君也这样宠她不就成了?”

楚涯的声音,这真的真的楚涯君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阵杂乱靡靡之声。

我瞬间愣住,心里酸甜苦辣,全都搅到了一起,一时也不知道确切是个什么味儿。

好半晌我抬起头,想问问这小宫娥,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俩何时亲密到如此程度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呆愣愣看着她,那小仙娥眼神晃过一丝慌乱,我心思这才一转,想到肯定是锦瑶她们合起来骗我的,便要前去推门,小仙娥忙上前拦了:“君上有命,任谁都不准打扰!”

我见她如此慌乱,便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死命将她往边上退,她固执不肯,我心下着急便运出一团业火,却听里边说:“让她进来。”

真的真的真的是楚涯君吗?

手心阵阵往外渗冷汗,许久,我才起勇气,颤抖着手推开房门,可我,宁愿自己没推开!我宁愿自己没来羲和宫!我宁愿自己从没认识他!

床上衣冠不整,风流放荡的男子不是楚涯君还会是谁呢?他堂堂天界太子又有谁敢变幻呢?

是他了,是他了,真的是他,在与未映行那双修之术!

他轻笑着唤了我一声“溪月”。

我心里一阵难受恶心,便忙转身奔出殿外,泪水早已忍不住得大滴大滴往下掉。子衿见我自殿内哭着跑出来,忙前来拦着问道:“月神这是怎么了?是锦瑶仙子对您怎样了,我禀了君上,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我听她提到楚涯君,心又痛了几分,便推开她快速出了羲和宫。寻了处花开似锦的缓坡儿坐下去,眼泪是不流了,只是心里品不出个滋味儿,心神也有些恍惚,那幕是真的吗?真的是那样吗?若是真的,那以前的那些呢?

我想起他的浅笑,他的暖笑,他的认真,他的深沉,他的担心,他的疼惜,他的

我呼口气,抬头望望天上的云卷云舒,低头瞧瞧坡上的花开花落,心里终于寻回一丝清明。

两万五千年前,我捧着欢喜的心情告诉辰歌我的心意,结果呢?今日,我重新捧起欢喜的心情来找楚涯,结果呢?

我苦笑着,哀自己不清醒,叹自己看不透。

还好还没将我丢到的心肺找回,我还是没心没肺,任他谁能伤得了我分毫?

眼看卯日星君就要收太阳回家了,我也该下界去了,下界去听千千万万的男女互表心意,山盟海誓了!

我的情爱之花死了,看到别人的盛开怒放开花结果也很好,不是吗?

到了凡界,大街上已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了。

我寻了太庙中的月神像附上去,呆呆坐着聆听下面一对对男女的愿望与誓言。

听了几万年还是这么些内容:在一起的会说,

要么是:“我欢喜于你,愿和你在一起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要么是:“我很是爱你,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要么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再没别个,现对着月下仙子起誓”

还未走到一起的会说,

有的说:“我欢喜某某,不知他心意,望月下仙子明示。”

有的说:“我欢喜某某,可他不欢喜我,望月下仙子帮我传递心意。”

有的说:“我欢喜某某,但他家人不同意,望月下仙子为我指引方向。”

可还是有些话,让我心动:

比如:“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忠贞不渝。

比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执着与苍凉。

比如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叹息与无奈。

可是,这些话楚涯君一句也没说过。

他只是清澈而坚定地说过:“溪月,我叫楚涯。”

他只是认真而深情地说过:“溪月呀,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认真的。”

他只是忧伤而无奈地说过:“溪月,你真是舍得,而我却不能”

没有欢喜,没有爱,没有承诺,没有誓言。终是算不了他负我,要算也只能是我不小心被他伤了一下。

看着进进出出,出出进进的男男女女,有的欢喜有的忧,便想:本仙会尽力,没遇到的让你们彼此相遇,相遇了让你们心有灵犀的相知,相知了的让呆在一处,呆在一处的会让你们一起偕老,一起偕老的会让你们生生世世爱。

正思量着本仙宏伟而远大的理想,不料却听到清丽丽的一声“溪月”,待看过去,却是
33。第三十章 人间
第三十章凡间

我听道谁清丽丽喊了一声“溪月”,待往下望时,却瞧见一对少男少女立于庙门外,好像是对初次相识的男女,只听到他们在自我介绍。

女孩子咯咯笑了两声,疑惑道:“溪月?却是哪两个字,倒跟我舅母的名字一样呢?”

男孩子脸红道:“我也觉得这名字像女子的,但母亲却说它来自于一首诗,也是她面对父亲时的心境。”

那女孩子点头,笑问:“却不知是哪句?”

男孩子脸更红了,看着女孩子清晰而缓慢地念:“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的名字就叫兮悦。”

那女孩子听得却有些懵懂,拿手点了点嘴巴,道:“怎么洗来洗去的,不知是何意思?”

那男孩好笑地看女孩,红脸解释:“就是说,山上有树木,树木上有树枝,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可我欢喜于你你却不知。”

那女孩子,我愈看愈觉得熟悉,那点嘴巴的动作,那眉眼,那暖笑。竟有五分像是暖丫头,我正要施术看她的真身,却听她清丽丽道:“兮悦,我叫暖容,很高兴认识你。”

果真是这丫头,她凡间的年纪差不多也就这样大,十四五的模样,她怎的私自来凡间了?这若是被天后知道了,可有大麻烦了,南诗呢?

我刚想到她师父,便见南诗气喘吁吁跑进来,道:“你这丫头,可找到你了,你在这里作甚?”

“师父,这是兮悦,新认识的朋友!”她指指那男孩子,极开心的笑道。

“嗯,像师父,出门多结交个朋友还是好的。”南诗赞许拍拍她的头。

南诗跟着她来,我稍稍松口气,只是不知她师徒二人来凡界作甚?我有次倒听楚涯君说,这南诗很是爱游山玩水,这下界不会是为这个吧?我施了法术传声问她来作甚?

她笑望神像,隐声回道:“我就说能遇到姐姐的,所以便带暖丫头过来瞧瞧。”

我白了一眼,嗔道:“真的假的?怕是你想来这人间走一遭吧?”

她回到道:“我真是因姐姐在这里才过来,暖丫头也念着你呢,不信你问她。”

我俩望过去,看到她和那男孩跪在像前正拜得起劲,南诗看看神像,忙过去拉了耳语道:“傻丫头,你这是演的是哪一出呀?怎的与一凡人跪拜你舅母。”

我听她这样一讲,扑哧笑出了声。

殿内正参拜的众男女顿时神色激动地议论开来:“听见没,月下仙子显灵了,她笑了,她定是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他们拜了又拜,然后出去放大朵大朵烟花庆贺。

南诗趁着众人涌出时,拉了正在相互系红线的锦瑶和兮悦便溜了,因这祈福还没完,又动不得,只得由他们去了,只是锦瑶与那男孩系了我的红线,会不会?应该不会吧

桑林那厮倒还真是恪守职责,我刚刚出了太庙,便见他夹着宿命簿风风火火颠过来,我迎上去笑道:“做什么这么风风火火的?”

“来不及了,边走边解释。”他来不及喘气,就拽了我腾云,向城东奔去,边走边交代:“月儿要快点了,不然就插不进去了。”

见我一脸不解,他桃花眼微调,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给月儿安排了个宫娥的位子,现在马上就要入宫了。”

宫娥?我想了千种可能,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身份,于是便警惕道:“这世间众人千千万,为何将我安排成一个宫娥?”

那厮的脸霎时流光溢彩,伸出爪子准备拍我的脸,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缩回去,转而高深莫测道:“凡间最能磨练女子的地方就是皇宫了,尤其是后宫。”

他这话让我想起楚涯的三千佳丽,心下顿时凄苦无比,愤愤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你小子就可劲儿折腾吧,当心哪天落到我手里,我叫你生不如死。”

“月儿这次真是冤枉我了,我倒是想啊!”桑林满脸郁闷,然后拉着我悄悄道:“我原是安排了个秀女的位子与你的,想让你与那后宫三千佳丽在明争暗斗中沉浮,从一个毫无心机的秀女步步为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那样才更能历练月儿!”

说起编排命运,桑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唾沫横飞。

听着他描绘的那集宫斗、爱情、悬疑、惊悚于一体的跌宕后宫大戏,我的脸白了又白,寒毛起起落落数十回后,他忽得萎靡了下去,叹道:“可惜呀可惜,我编排了这样精彩绝伦的故事给你,太子殿下却气得差点将我这乌纱帽摘了。”

“这是为甚?”听到他提起楚涯君,心里猛地一痛,想到我在哪个位子又关他何事了?

“本君也很是奇怪,是他让我用心想的,我这样用心他反倒生了大气,说这位子让我给瑶妹妹留着。”他粉面上尽是孩子气的郁闷。

我拍拍他的脸,道:“别伤心了,他是怕我扛不住半路死了,岂不糟蹋了你这份心?”

“唉!不知瑶妹妹怎地惹到殿下了,他一回来便将她关了禁闭。”怪不得今日他不怎的活泼,原是心上人犯了错。

“是那群吧,我得下去了。”本仙现下自顾不暇,那还能理论你的情事。

我的楚涯君,伤死我的心了。

到了宫门口,他拿出紫金葫芦,道:“殿下不准我收你的记忆,那天你畏寒之疾,我收了你五万年的灵力,此番要全收了去。”

我一惊,原先没考虑,这下界历练可是要将修为收了去。

这仙神没了法术,可跟老虎拔了牙齿是一样的呀。

不过凡事都有规矩,只得不情不愿让他收了去。

他去了我的修为,交代:“月儿记得你凡间的名字叫‘荷姿’。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别像上次吓我。”

我疑惑皱眉,这厮怎么尽说些莫名的话。

“愣什么?快点下去了!”前一秒还温温柔柔的,下一秒就那叫踹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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