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出书版) 作者: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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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出书版) 作者:小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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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以没礼物呢?20岁可是人类男子的大生日,权贵人家可都是要热热闹闹摆上几十甚至上百桌寿筵的。”我突然想起来了,挣脱他的手跳下地急忙往外蹿,“恰那,我知道该送你什么了。你等我几天!”
  恰那急了,追在我身后喊:“小蓝,你去哪儿?”
  我回头对他挥了挥爪:“别担心,我一定会在你生日那天赶回来的。”
  火炉里的炭火已是半明半暗,我跛着脚去屋外取炭,年轻人赶紧跑来帮忙。屋外朔风呼啸,雪片打着转飞扑到身上,不一会儿便在肩头积起一片白。我跟年轻人一起扛着炭袋进屋,跺脚抖下发上肩上的雪片。他拿着火钳夹起几块炭入壁炉内:“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藏传佛教要采用转世灵童制度作为传承?”
  我将手放在火上方取暖:“转世灵童制度出现之前,许多藏传佛教已存世几百年了。之前各大教派的传承,不是父传子就是师传徒。可是血统或者师徒传承都会出现弊端。”
  炭火越烧越旺,屋里渐渐暖如春天。将身上的大氅子脱下,我继续说道:“萨迦派便是以血统传承。而困扰他们的最大问题是:子嗣单薄。一旦出现了血缘中断,萨迦派的传承便岌岌可危。”
  年轻人点点头:“嗯,所以藏传佛教这么多派别,很少像萨迦派那样采用血统传承。那为什么不用师父传弟子的方式呢?”
  我道:“采用转世灵童制度之前,大多数藏传佛教教派就是用的师徒传承的方式。可这样最大的弊端是:师父不可能只收一个弟子。众弟子为了各自利益你争我夺,能力强的便从原来的派别中分立出来,反而消弱了教派实力。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噶举派。本来噶举派实力最为强大,可就在继承人问题上一直无法达成一致,众弟子纷纷自立门户,以致偌大的一个教派分成了十几个小派别,甚至小派别里再有分支。由于内耗过大,噶举派后来在藏传佛教中便再也占不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年轻人一拍掌,哈哈笑道:“所以索性以灵童转世来确定继承人,众弟子们也别再争吵。”
  我笑着点了点头。
  第十八章 变身
  成人学者要掌握知识宝库,必须汇集珍贵的格言;大海要成为水的宝库,必须汇集所有的江河。
  ——《萨迦格言》
  公元1258年——藏历阳土马年(戊午)——南宋宝佑六年——蒙古蒙哥汗八年八思巴24岁,恰那20岁,忽必烈43岁,真金15岁。
  醒来时便看到一双摄人的熠熠黑眸在此眼前闪烁着,如同夜空明亮的星辰。微笑着的恰那梨窝隐现,光彩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醒了?”他揉揉我的小脑袋,将一个花瓶举到我面前,“你这次来还叼着支奇怪的白色大花朵。我看你一直昏睡,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能先养着。倒也奇怪,这花好似越来越娇艳了,还有股清雅的香气,闻了很是舒坦。”
  我笑着趴在他膝上:“恰那,这是我从昆仑山深处采来的千年雪莲,送给你。”
  他吓了一跳,差点将花瓶摔了:“千年雪莲这么贵重的东西,万金都买不到,为何要送给我?”
  “你忘了吗,今天是你20岁生日呀,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轻轻挠着他的手,“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到了冬天便咳嗽不断。雪莲能够延年益寿,我可是顶着寒风暴雪转了一个多月,在人畜都到不了的极寒深渊里采来的呢。”
  他愣了一下,满眼感动,不停喘喘着太贵重了,随即将我举到面前,吧唧一口亲在我的小鼻尖上,笑窝更深:“小蓝,谢谢你!这是我活到现在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想了一想,他又一手从花瓶里捞出雪莲,一手抱上我,“这雪莲既然这么好,那我现在就去厨房炖了,咱们俩一起吃,一起延年益寿。”
  我赶紧拦他:“我是300岁的老狐狸了,哪里用得着吃这东西?”
  “你当然用得着。”他顿了顿,眸子沉沉地看向我,“你为哥哥所耗的灵力还没补回来吧。”
  我的神色顿时暗淡下来。
  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你一定得吃,不然我不收这个礼。”
  恰那让厨子生好火,支开所有人,自己在厨房里捣鼓了很久,终于把雪莲汤炖好了。他喜滋滋地拿回房,看我吃一勺他才肯吃一勺,一朵雪莲你让我让地吃了好久才吃完。虽然与他吃得一样多,但我体小,对我的增补反而更多。
  吃完我用爪子抹了抹嘴,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仰头问他:“20岁生日可是个大生日啊,驸马府里的人都不给你过生日吗?”
  他面色一沉,眉心拧出个川字:“是我严令禁止的,我不想给公主一个由头来我这里献殷勤或是撒泼。在这府里熬了一年又一年,生日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他站起身到柜子里拿了个体瓶子,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有你来陪我,我才真的开心呢。来,小蓝,陪我喝酒。”
  我低头嗅了嗅,一股浓烈的青稞酒味,这几年他常喝酒以排解心中郁结,酒量却是一般,常常喝得人事不省。我结结巴巴地说:“可我,我不会喝啊。”
  他将酒一饮而尽,把玩着杯盏慢慢说道:“酒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能使人暂时忘忧。被缠得不过了,还可以借着酒劲儿装疯卖傻或是倒头装睡。”将酒杯端到我嘴前,他呵呵笑着,“小蓝,你也可以试一试。说不定,醉倒了便能看到你心里想不通着却不能说出口的渴望。”
  “真的吗?”想到那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我不禁心动了,就伸舌舔了舔,一股子辛辣冲鼻而来,急忙吐着舌头抱头乱窜。他大笑,将我拎进怀里。我苦着脸吐舌:“真难喝。”
  他犹自笑个不住,酒窝更深,顽皮又可爱。我呆呆地看着他清朗的笑靥,有多久没看到他笑得如此开怀了?他俯身亲了一下我的小鼻子:“小蓝,你太可爱了。”又将酒杯推到我面前,他眨着眼坏笑,“来,你要是喝了这一整杯,不论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
  我看了看酒杯,有些发憷:“今天是你过生日啊,应该是你告诉我你的愿望,我来想办法实现。”
  他昂头又灌了一大杯酒,趴在桌上,明亮的黑眸眯起,带些醉意地呢喃:“我的愿望呀,呵呵,想看你成为人的模样。”他冲我微笑,梨窝顽皮地跳跃在俊着的脸上,眼瞳里盛满柔和的泉水,“你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最纯真的姑娘。”
  我委顿下来,低头喝了一大口酒,还是好辣!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恰那的脸也变得似有重影。我初次喝酒,没想到这东西对我这么快就起作用了。我站立不稳,索性大张着四肢跟恰那趴在一块儿。我呵呵傻笑:“我的头很沉啊。不过,好像心里很开心。恰那,这三年来我拼命努力,就是不想等到他老了才修出人身。可是,我又很害怕。等我有了人身,我不知道自己会长成什么样子。也许是个丑八怪,也许还是一张狐狸的脸……”
  我的嘴被捂住了,恰那明亮的眼如天空最亮的星星:“小蓝,不会的,即便你成了人身后不漂亮,你也一定会是我——我和哥哥最贴心的亲人。”
  在恰那柔和的声音中,我的头越来越沉。眼前似晃动着那一袭熟悉的红袍,暖暖的笑飘荡在心尖,激起层层涟漪。我伸爪想要触摸那袭红袍,却重重地扑了个空,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耳边传来一声时断时续的幽幽叹息:“还是不要有人身的好……”
  没听清楚后面说的是什么,我已经倒头睡死过去了。
  醒来时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正闭着眼沉睡,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形,瘦削的脸颊,长而浓的剑眉,乌黑柔顺的头发,这样一张俊逸完美的脸,我若是人类女子,怕也挡不住诱惑吧。可惜,眉目间总锁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令人心伤。他一起一伏的呼吸落在我脖子上,有些痒痒,手臂上缠着一把天蓝丝线,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如蓝天般的光亮,煞是漂亮。我伸出爪子想要拉一拉这把蓝色丝线到底是什么东西,却看到一只拍板的人手突然伸出。这丝线被那人手一扒拉我便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喊了一声》“好疼!”
  恰那被惊醒了,迷蒙的眸子先是搞不清状况地转了两转,然后定格在我身上倏地放大,本来就大的眼睛被他瞪得如铜铃般,直愣愣地仿佛见了鬼。我刚想伸出爪子挠他的衣袍,他突然一惊,猛地站起往后退了一大步,却不提防撞上了房梁。那一声音响可不轻,他立刻捂住后脑勺。我的情况更糟。我之前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哪里想得到他会莫名其妙地退开,将我甩在地上。
  本来这样的摔跤对我根本无碍,我可以一滚身便稳稳落地。可这次却真是见了鬼了,我居然重重跌在地上,连防备的能力都没有。身体吃疼下觉出了异样,为何这地上的青砖这么冰凉?还有,那把长长的蓝色丝线也随之掉在地上,如海藻般闪耀着晶莹的亮泽,自上而下铺撒成放射状。
  我惊诧地伸爪,这次,千真万确,是一只白皙如玉的女子之手抓在了丝线上!拉一拉,疼痛从头上传来。我颤抖着伸爪到位眼前,差点昏倒。我的前爪怎么成了人手?
  “姑娘,你是谁?怎么进来这个房间的?”恰那捂着后脑勺将头扭开,生硬的语气里带着颤音,“还有,你怎么这般不知羞耻,你可知我这驸马府——”
  “恰那,是我!”我吓得六神无主,身上又疼,呜呜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醒过为就成这副怪样子了。”
  听出是我的声音,恰那不再捂住后脑勺,他不敢置信地看了我一会儿,小心探头道:“小蓝?”
  “当然是我。”青砖太凉,我想起身跑到他身边,却发现后爪也变成了人腿的模样。人的手和脚真是不好用,爬起来比我原来的四肢慢多了,那碍事的蓝色丝线还老是掉在我而前挡道。我费力地爬着,却看到他突然躲到了柱子后。我更加绝望,呜咽着以爪——不对,以手挠地,哭得更大声了:“恰那,你不要我了吗?”
  “小蓝,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是——”他从柱子后探身,瞥了我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然后他的外袍眼着丢了出来,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奇怪地看了看自己,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觉得地上怎么这么冷,原来是我的蓝色皮毛不见了,成了光溜溜的肌肤。我爬到他的袍子前,想一想人是如何穿衣的,用嘴叼着把衣服展开,再趴上去放到爪子——手上。
  扑腾了许久,这麻烦的衣服还没穿到身上。恰那忍不住从柱子后探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扑腾:“小蓝,你——”初晨的一室阳光中,他的脸似红透的番茄,只一小会儿便躲闪着眼睛不肯再看我,小声地嘀咕,“怎么能这么穿衣服呢?你得用手呀。”
  这手跟我的爪子不一样,而且还一下子变大了许多,我怎么知道怎么用?我又急得差点儿哭了:“我……我不会……”
  他无奈地连连摇头,咬着唇角犹豫着说:“那,我来帮你吧。”看了我一眼,又急忙扭开头,“我会把眼睛闭上的,你别介意。”
  我奇怪,干吗要闭眼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
  他闭眼摸索着走到我面前蹲下,我还是四肢趴地状,那件袍子别扭地半挂在我陡然变大的身体上。他想摸袍子,却碰上我的脊背。像被烙铁烫到一般,他迅速缩回手,眼不由自主地睁开,又立刻往后跌倒,脑袋砰的一声撞上了桌脚,桌脚承受不住他倒下的身子,咯啦啦移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惊呼,爬过去查看他后脑。刚凑近,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定格两秒钟,突然伸手推开我。力气虽不大,我还是不提防被推倒,他那件宽大的外袍掀起遮住了我的头。我在衣服里扑腾,用嘴咬不顶用,用爪子扒拉着露出脸,顶着袍子发怒:“恰那,你干吗老是避着我?”
  “你,你难道不知道——”恰那偷瞥了我一下,又迅速扭头,脸上红潮密布,比他醉酒时更甚。他胸膛不停地起伏着,眼睛闪烁着欲言又止,“你呀,骨子里还是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他顿了顿,将头低下,声音轻得差点听不到,“可我现在,却无法只当你是狐狸了。”
  我愣住,再次伸爪,嗯,伸手到面前仔仔细细看。没有皮毛覆盖的手指如根根玉葱,白皙柔软,跟爪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长长的垂在地上的蓝色丝线是头发吧,我撩起看,海藻般光滑亮泽。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变化,吓了一跳,怎么胸上有……有……哎哟,人类女子是不能让男子看到这个的吧?难怪恰那一直不敢看我。
  我赶紧抓下袍子挡在面前,刚刚一通混乱还来不及思考,这才真正意识到——我,我,我真的修成人形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那急促又沉重的声音判断,是墨卡顿。恰那脸色大变,爬起来冲到门口正欲挡门,房门已被重重推开了,恰那一个踉跄,又迅速站稳身体挡在墨卡顿前:“公主,大清早的有何贵干?”
  墨卡顿踮起脚往屋里探:“你刚起床?”
  恰那赶紧点头,张着胳膊打起哈欠:“我还没睡醒,公主有何吩咐,等会儿我醒了再到公主房里聆听教诲。”
  墨卡顿挤满肥肉的脸冷下来,两眼斜吊着瞪恰那:“你这屋里大清早的可热了,乒乒乓乓的桌子板発声,还有女人的哭声。我特地赶来瞧瞧。”
  恰那神情紧张,连声说没有。墨卡顿哪里肯信,指挥手下架住恰那,自已撸着袖子往屋里冲:“哪里藏了个破烂的野女人,让我揪出来看我不打折了她的腿!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亊,你这火气正旺的岁数哪熬得住啊!”
  她不顾恰那愤怒的喊声,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连床底柜子都不放过,却没寻到人影。看到地上恰那的袍子下微微颤动,一抖开,我跑了出来,冲到恰部身边呜呜叫唤。恰那看到我,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对墨卡顿沉着脸说道:“公主太小看自己的本亊了。我这屋子被你看得死死,身边都是你的耳目,凉州城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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