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风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谢女风华-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谢敞答了声“好”,随后又笑对着王净意抱拳一礼,便进屋重新穿上战甲,然后走了出来。
燕回在谢敞松开手进屋时,便被王净意拉住,让她与自己并肩站在一起。此时燕回见谢敞出来,松开手笑着近前,把谢敞前后左右看了看,道:“阿敞穿上战袍,英武卓绝,好有儒将的风采!”
正在此时,谢安拉着谢万,迈着小腿,走到谢敞前,去摸谢敞身上的战袍。
谢敞一见笑了,弯腰伸手把谢安抱起来,问羊韫之:“嫂子,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羊韫之还未开口,谢衡便笑着答了:“谢安,他叫谢安。”说着又分别指着另外三娃娃道,“谢平,谢万,谢福生。嘿嘿,平安万福的意思!”
谢敞笑道:“这么小就喜欢战袍,看来,将来要子承父业,也做个将军了!”
燕回也笑道:“这不是很好吗。好儿郎,就该浑身是胆,把豪情壮志洒在沙场,扬名海外!在家呢,就该体贴关怀,疼爱妻子儿女!这啊,才是男儿本色!”
谢敞看着谢宁肥嘟嘟的小脸,轻轻捏了下,道:“希望我们的阿安长大做这样的男子汉。”
众人都笑了,之后坐在一起聊天,有说有笑。

谢燕归是在第三天,和宋王司马瞻一起回京的,压着从谯郡捕捉来的桓氏家族千名犯人面圣。
而谢敞,此时也把京都以及各地伙同桓氏谋逆的反臣全部抓获,其中还包括桓氏出嫁的女儿及其所育众子女。
桓氏一族,只逃了桓董一人,其余全部抓获!
谢敞在奉旨把众等犯人抓获归案后,心情一直低落,完全冲淡了与燕回相逢的喜悦。亲眼见证一个家族,因为桓相的谋逆,而受到诛连,他感到满腔愤怒却无可奈何。
经过这件事,谢燕归心情其实也有点糟糕,不过他到家门前时很好的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笑容满面的迎接自己的妻子儿女。
谢燕归喜笑颜颜,很和善的与家人说话,而谢敞却做不到这一点,一直闷闷不乐,其郁郁程度已经和褚迟相较了。
褚迟能一整天不说话,谢敞现在也能做到。
燕回也安慰过谢敞,谢敞表示明白,眉开眼笑的样子,可是过不了一会儿,又是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
直到谢燕归回家,并发现这个问题后,找谢敞秉烛夜谈一夜,谢敞才缓过劲儿来。

经过几天忙碌,终于定案,皇帝下了圣旨。
一,桓氏一族谋逆犯上,其族人全部定于三日后处斩,一个不留。
二,桓氏所有家产全部充公没收,上交国库。
三,其随桓氏谋逆者,重者腰斩,轻者流放。
四,原右禁军统领张咏,戴罪立功,免除死刑,特令罢官。
五,因左右禁军在战时死伤无数,故合并一军,改名为右羽林军,暂由赵王司马省掌管。另从北府兵中调任三千人,为左羽林军,由谢敞统领。
桓氏一族族人有千余众,处斩那日,血流成河,整个京都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自此,桓氏一族从历史政治舞台上消失,在十大贵族中彻底被除名,京都只余九大家族!
作者有话要说:
、谢燕回抗旨拒婚
自燕回回来,萧赟几乎每天都要来谢家做客。他一直想单独和燕回说话,奈何王谢二人亲密无间,不见片刻分离。
王谢二人出双入对,谢燕归和谢敞对此都没有多说,似乎认同了两人的婚事,只是因为近段时间忙碌,还没有为二人定亲。
这日,王净意回了王府,谢燕归与谢敞也都去了兵营,谢宁出去忙生意,萧赟终于找到了单独与燕回谈话的时间。
彼时,燕回谢衡褚迟三人坐在凉亭内看书写字,羊韫之余叔梓姑三人在看顾四个娃娃。
萧赟看了看其余众人,之后对着燕回道:“阿回,你我两年未见,我心中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不知可否找个地方单独谈谈。”
燕回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到萧赟略显紧张的模样,笑了笑,点头应下:“好啊。我们去后院说话。”
两人前后走出凉亭,走的不快不慢,背影一高一低,从后面看去,显得参差料峭。
后院有干净的石桌石凳,也设有两个秋千,燕回请萧赟随意,自己则坐在秋千蹬板上,她没有荡,而是想要感受童年的感觉。
萧赟没有坐,而是站立在几步外深深望着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燕回也没说话,她忽然觉得时光荏苒,昨日寒冬今日夏,嗟叹之下,恍然竟感到自己这十几年间碌碌无为。
她知道身为女子不该这样想,嫁人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但这感觉在此刻越发强烈起来,让她也想要像男子一样去披甲上阵,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她以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今日与萧赟来到后院,坐在秋千上,这思绪忽然被打开,滔滔不绝,源源不断而来,挡也挡不住!

两人就这样沉默良久,院落里安静极了。
到最后,还是燕回摇了下头,撇开思绪,笑问:“你不是说有话吗,怎么还不说?”
萧赟略显恍惚的神色在她这一声中消去,神思收回。燕回在想事情的时候,他也在想。
从最开始不满家族订的婚姻,到见那个女子惊为天人,陷入情网直至被叛,后来遇到谢燕回,他就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一时间,从前所爱竟变得模糊,而燕回在脑海却变得越加清晰起来,对她的感情也越加强烈,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曾经所爱是否是真实的,而自己是否真正懂爱,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就忘掉从前,心里满满装的是燕回?
婚姻解除的那一刻,心如刀割,莫非他把对那个女子的爱转移到了燕回身上,不然明明只见一面,怎会如此?
之后,燕回堕崖,那一刻才真正明白,心难以忍耐的痛苦告诉他,其实他一直在爱着未曾谋面的未婚妻子,只是家族态度强硬,让他想要反叛,想要用事实证明给父母看,自己能找个比家族订的乡野丫头还要好的女子为妻!
在他十六岁那年,他遇到了他以为的一生挚爱,一爱三年。在那三年,他却时不时的拿那女子与自己不曾谋面的未婚妻子相较,洋洋得意。殊不知,心中的一个位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放下了人,直至遇到燕回真人,情感才有了质的变化。那个曾经深爱的女子,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他一直欺骗自己爱她,于是在现实找到一个不错的女子时构造出另一个虚幻的影子,之后说服自己去爱。
待他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如今,更是无望,是真正的绝望!
悔不当初啊!
而现在,面对燕回,他不禁又想,自己的错误莫非是成全了她和王旷的姻缘吗?还是说,从最初,他们的姻缘上天便已经在安排,随着事情的发展,因缘邂逅,不然,她怎会堕崖后遇到王旷?不是姑娘婆婆,不是少年老人,而是具有传奇色彩的王旷?那是怎样般风华无双的男子啊!
他深思收回,深深叹了口气,轻轻唤道:“阿回。”
阿回,你可知我现在心里想的好复杂。既希望你幸福,祝福你们二人的美好姻缘,又希望你喜欢我,我娶你爱你!
阿回,你可知,我对你情根深种,怕是此生已难爱上其她人!
阿回,你可知,我心里感觉在滴血,只为自己犯下悔不当初的错误!
阿回……
燕回笑弯眉眼,指了石凳还有秋千,示意他选一个坐下来接着说。
萧赟谢过,刚坐下,待要说话时,却听到谢衡的声音闯了进来:“阿姐,皇上宣召你进宫!”

司马瞻在得知燕回活着时,欣喜非常,睡不着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立刻求旨赐婚。
他和阮朝云的婚姻已经解除,他可以再次请旨娶燕回了。第一次父皇不同意,第二次难道还不同意?
当司马瞻在大殿把意思说完,安安静静跪在地面寒凉的石板上时,皇帝揉了下眉心。
皇帝其实也有问过司马睿,可司马睿坚决说自己绝不娶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而司马省在燕回堕崖后,没有表现任何伤怀迹象,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做事,甚至在燕回回来,也没再提及赐婚之事,仿佛忽略了燕回的存在。这其中,唯一受影响的只有他这个三儿子司马瞻。
燕回堕崖时,他亦是和谢敞一样拼命寻找。在几个月无获时,开始了整日酗酒。后来劝过来了,却仿佛没有魂魄的壳一样活着,之后慢慢变得好了起来。如今,他又求旨,皇帝终于应了下来,召燕回进宫。

宫女在前领路,燕回在后,路过拐角处时,竟然遇到了太子。
宫女问候行礼,燕回一怔后,也跟着行礼:“燕回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看到她,也是一怔,发怔之后却是惊喜,时隔两年,不同于第一次见她时表情淡淡的模样,而是主动寒暄:“谢小姐救命之恩,孤莫不敢忘。谢小姐今后有什么要求,孤一定应下。不知谢小姐这两年过得可好?”
燕回想,自己身为臣民,救一国储君原本应当,而且这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他却还记得,并且还要报恩,这太子果然是良善知恩的。
燕回点头笑道:“甚好!世外之谷,桃源世界,别有一番风味。”
她说这话时在回忆那段与王净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太子却听出另一番沧桑之感。
太子叹口气,道:“谢小姐受苦了。”
燕回想说,不苦啊,很甜蜜啊!不过她抬头看太子一番感慨的模样,竟像是替自己难过,倒说不出那句话来,只有呵呵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太子又问:“谢小姐今次是奉旨进宫吗?”
燕回点头道:“是啊,圣上召见。嗯,太子可知是为何事?”
太子摇头:“还不知晓。大概是听说谢小姐回京了,想要见一面吧,毕竟……”他忽然停了话头,对着燕回说道,“既然父皇召见,谢小姐快去吧。”
燕回点头,又对着太子一拜,跟着宫女离去。
太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伫立良久。见到燕回,他心中的自责内疚之感终于化解去了,一时身与心都轻松极了。

燕回踏入龙吟殿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突然地感到一丝紧张,一丝阴冷。
殿内温暖如春,她的身体经受过外面秋天的寒冷空气,依然冰凉。
大殿很安静,能听到刷刷毛笔游走在纸面上的写字声。皇帝没有吭声,燕回跪拜着不起。
司马瞻在旁看着,偷瞄了眼正在伏案疾书的皇帝,小声唤道:“父皇。”
皇帝这才停笔,站起身,走下台阶后停下,望着燕回笑道:“谢家丫头来了。快起来,两年不见,来来,到朕身边来,让朕好好看看。”
皇帝态度和蔼,声音温和,燕回却听得一愣:为何她总觉得皇帝说出的话,总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第一次以为他会罚自己伤皇子罪,没想到竟是问年龄,让吹一曲箫便完事了。这一次,更像是长辈见到孩子,唤起谢家丫头来了。好奇怪!
燕回谢了恩,依言站起身来,果然向前走了几步,到他身边两步外停下。
皇帝似乎兴致极好,对着燕回看了又看,末了赞道:“两年不见,竟出落的如此标致了。”司马瞻笑得开心,似乎是赞他般。
这是赞扬,可赞扬的是美貌,而燕回不觉得自己好看,一时只是淡淡笑着不答话。
皇帝笑问:“丫头还没有定亲吧?”
燕回低眉,这几天家人忙碌,还真没有闲下来说她和王净意的婚事。
大局上,如今形势混乱,战争被挑起,王净意怕两人婚事有变,今一早回了王府和众长辈说一声,预备过几日上门提亲。
王净意回京没有露脸,一直住在谢家,皇帝被众事缠身,竟是不知二人事情况,此时也在心里认定第一公子仍在游历。
皇帝见燕回低头,以为她害羞,再加得来的消息也确定燕回未曾婚配,便笑道:“朕倒可以赐一桩美好婚姻!来人,宣旨!”
燕回大惊,素来知晓这个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做事在自己预料之外,没想到两三句话下来,这皇帝竟打的是这主意,遂忙喊道:“皇上!臣女有意中人,不能接旨!”
圣旨没宣,便还没有公布天下,一切还可待商酌,因此,燕回必须把握好这一刻。
皇帝与司马瞻均是一惊,望着她,燕回迅速拜倒在地,头磕着地面。
一时,大殿比之前更加寂静了。
皇帝想到自己意中的儿媳一个一个跑掉,心情就翻腾着不能平静!先是羊韫之,再接着是阮朝云,难道现在仅剩下的一个也不会是吗?
他不允许!
更何况,这还是褚婕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皇帝冷着面,声音有些阴沉,淡淡问:“哦?意中人?他是谁?”
燕回没有隐瞒:“是净意。第一公子王旷王净意。”
皇帝和司马瞻这次却是大惊失色!
世人皆道“王与马,共天下”,乃是指琅琊王氏家族与司马皇室力量势均力效,甚至还有过之。王家之子的地位身份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皇子,因又有“王子”之称!
不说王旷是第一公子,就说他出身琅琊王氏,并且还是嫡长子身份,就足以让皇帝头疼了!
司马瞻没想到会有这个情况出现,不能忍受燕回心有他人,脸色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为什么,明明两年前她说她没心上人的,两年后就有了!还是第一公子?!
司马瞻不住摇头,想后退却没有,嘶哑着声音大声吼道:“你胡说!你分明是不想嫁我!第一公子周游天下已经十年,谁人不知!你怎么会认得他?连见都没见过,你怎么会喜欢他!”
燕回道:“我见了。就是他救了我!”
在燕回说出王旷时,皇帝一直在挣扎。一边是王家势力,一边是褚婕的女儿,他竟不知如何抉择。脑海中不断出现褚婕的笑颜,并且越来越清晰深刻,他在这一瞬间做出决定。
以前,就是因为态度不够坚决,所以才失去了褚婕。如今,他不能松口!
不能,绝对不能!王家又如何,他倒看看王家真去抗旨吗?
皇帝想到此,居然笑了,柔了声音道:“丫头,你确定你见的是王旷吗?”
司马瞻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迅速反应过来,也跟着他的意思道:“对啊,燕回,你根本没见过第一公子,又怎知他是真的?他说不定在骗你!”
燕回蹙眉,这父子两人一唱一和让她感觉很不好!
果然,皇帝接着便道:“不知真假,就付真情。着实不该!况你未曾婚配,只不过是意中人罢了。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你不得!”他顿了下,手一挥,提高了声音道:“宣旨!”
燕回刷的起身,从发间拔下唯一一根金簪,对着自己胸膛,郑重道:“皇上下旨,臣女不能不从。但这个圣旨,臣女死也不能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