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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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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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崖点头,将贾步平的话暗暗记在心中,“师叔……多谢指点。”

“早和你说过了,别叫我师叔,我和辛老鬼不是同门,”贾步平竟似有些生气,站起身来,道:“我又没那么老,以后叫大哥,可别弄错了,我还年轻呢。”

陆崖连连摆手,“这声哥哥我可不敢叫。”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当哥哥的?”贾步平瓜子也不吃了,把剩下的瓜子全塞到谢三安怀里。

陆崖颇为尴尬,道:“这个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师父他老人家叫我称你师叔的……”

贾步平不等他说完,道:“陆老弟,你太不够朋友了,只听辛老鬼的,却不听我的,好歹我是你的长辈,我说的话你却不听,是何道理?”

陆崖哑然失笑,“既然是长辈,怎么又叫我陆老弟?这从何说起?”

贾步平道:“承认我是你长辈,你就得听我的话,叫我大哥,我自愿降一辈,叫你老弟,这样你就不用听我的话了,你看如何?”

陆崖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样乱了套了。”

贾步平道:“不乱,不乱,我与辛老鬼不是亲戚关系,我又无门无派,没长没幼,没羞没臊,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不分彼此,将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岂不甚好?”

谢三安大笑:“好是好,不过你有什么?除了瓜子,现在还在我这。”

贾步平摸了摸袖子,又在怀里找了半天,还真没什么,把衣袖一举,顿时尘土飞扬,“我这件衣服,以后随你穿。”

陆崖双手连摆道:“你这衣服,迎风能臭三十里了,倒找给我钱,我都不敢要。”

贾步平听陆崖死活都不答应,居然真的生起气来,“想不到你和那辛老头一样的老古板,偏偏遵守那么多规矩,以后莫说你见过我。”

第33章(下)奔雷拳逆破五行

贾步平听陆崖死活都不答应,居然真的生起气来,“想不到你和那辛老头一样的老古板,偏偏遵守那么多规矩,以后莫说你见过我。”

吕鹏见他生气,劝陆崖道:“小兄弟,既然这位道长一心一意要做你的哥哥,你不如就答应了他,别寒了人家的心啊。”

陆崖还是不愿意,只好闭着嘴不说话。

贾步平拉住陆崖的手“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这人心好。咱们这就结拜。”

陆崖哪里肯,“使不得,使不得。”

贾步平却不依不饶,“陆老弟,不结拜,我怎么算是你哥哥了。”说完又硬拉着陆崖要结拜,左一个陆老弟,右一个陆老弟地叫着。

陆崖左右推搪,说道:“贾大哥,这个不行啊。”

贾步平大叫道:“你叫我贾大哥了啊,这可是答应了。”

陆崖说完便知到失口,被这贾步平给绕进去了。众人哈哈大笑。

陆崖实在没办法也只好答应。

贾步平平时做法事,香烛自然是有一些,他兴高采烈地叫陈一华搬了张桌子到院子里,又点上香烛,像模像样地跪在地上,“来来,你也跪下。”

陆崖只好跟着跪在一旁,众人在旁站立,好做见证

贾步平道:“苍天在上,今日我贾步平与陆崖老弟在秀苑结拜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他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吕鹏拉了拉他的衣角,道:“道长,错了,有难同当。”

贾步平上下左右打量陆崖,皱着眉头道:“有难他当就对了,等下你也这么说,我这人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会有难的。倒是你,我见你印堂发黑,眉宇间有黑气,双眼迷离而无神,唇红齿白,油头粉面,不久就大难临头,而且是桃花劫啊。”

陆崖付之一笑,道:“哪有这样诅咒自己兄弟的?”

贾步平忽然正色道:“你别不信,我乃大罗金仙转世……”

陆崖赶紧摆手,“好了好了,我信你的就是,”心中虽然觉得好笑,但见贾步平说的跟真的似的,倒有些不安,不过又一想,他的话怎么能当真,定是把平日里骗吃骗喝的把戏用到我身上来了,因此也不在意,拱手向天道:“苍天在上,今日我陆崖与贾道长在秀苑结拜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他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贾步平站起身道:“好小子,你也有难他当?”

陆崖道:“不是你叫我这么说的吗?如今已经发完誓了,道长,怎么办?”

贾步平气呼呼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别叫我道长,以后叫贾大哥,这个绝对不容更改,否则太上老君要有大惩罚。看来以后我可要替你挡灾挡难了,所以你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管给哥哥我拿来,我若有天因为替你挡灾,却遭了不幸,我死也瞑目了。”说罢假意忧闷,边叹气边摇头。

陆崖想笑也不敢笑,就问道:“我记得还有一句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死……”

“呸!”贾步平道:“谁愿意和你一起死,你面相就是个短命鬼,我是长命百岁,乃大罗金仙……”

陆崖就怕他说这句,赶紧道:“好,好。那你这么长命,也就不会因为替我挡灾而遭不幸了。”

贾步平道:“那是以后的事了,今日你我结拜为兄弟,为兄很高兴,容我赋诗一首……”

陆崖闻听心想,他又来了。

就听贾步平吟道:“人生贵相知,天涯共此时,海内存知己,往来无白丁啊,好诗!哈哈!”念完还不忘给自己叫了声好。

陆崖听完,捧腹大笑,好半天才拱手说道:“大哥,小弟实在佩服,五体投地啊!你这诗虽说是前有古人,不过肯定是后无来者啊。”

贾步平洋洋得意,手捻着杂毛的胡子,说道:“你若想学我这个本事,我倒可以教你,比和你师父学那些打打杀杀的要强得多了。”

陆崖笑道:“大哥的本事我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来。”

谢三安拍着贾步平的肩膀笑道,“既然你和他结拜了啊,那可真不错,以后我们也是兄弟啦。快叫三哥。”

“呸,”贾步平啐了一口,“我只和他结拜,与你们何干?再说我年纪比你们都大,怎么也应该我当大哥。”

“那……那可不行,”陈一华赶紧否定道:“你当……当大哥,我不……不是要叫陈二华了,这……这个绝对不行。”在场的人无不开怀大笑。

之后陆崖请吕氏兄弟留在秀苑吃饭,席间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特别是谈起武学,众人尤其兴浓。吕氏兄弟高谈阔论,尽说些江湖异事,陆崖长了不少见识,他此时方知天下武学博大精深,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未必便能成为高手。

后来谈到此次比武大会,来的的高手比往年更多,因为涉及到比武招亲,故此三十岁以上的人不得参加。除了张?以外,最具实力的便是飞鹰和陆崖,可陆崖却还犹豫不定,这次比武大会难得见到这么多高手,自己真的就这么错过了吗?但要参加的话,真的赢了张?怎么办?和向南成亲吗?

吕鹏倒是看得开,“恕我直言,陆兄弟的武功高强不假,但是想要夺魁却不那么容易。我看你不妨参加,若真是不想娶郡主,干脆决赛之前认输便了。”

陆崖点头称是,可心中想着向南的话,还是觉得此举不妥。

众人吃酒直到半夜,吕氏兄弟才起身告辞,临走前,吕春忽然想起一事,“陆兄弟,差点忘了俺们来干什么。”

陆崖奇道:“是啊,从开始到现在你们一直也没说,我刚才谈得兴起也忘了问了。”

吕春正色道:“其实是有件事来告诉你,最近传言大都城内闹鬼,有不少人家的尸首丢失,有人说是借尸还魂了,你这里偏僻得很,所以特意提醒你小心些。”

陆崖轻轻一笑:“我们真是不打不成交,多谢二位提醒,不过这等妄言岂能相信?”

吕鹏道:“这可由不得不信,之前在城隍庙已经发现了尸首。有位道长说最近闹狐狸呢。”

陆崖闻听看了一眼贾步平,贾步平只当作不知,夹了口菜,气定神闲。

陆崖拱手道:“既然如此,多谢二位提醒了。”

等送走吕氏兄弟,陆崖单独找贾步平道:“现在这事闹的满城风雨,谣言是你散播的,看你如何收场。”

贾步平微微一笑,往床上一躺:“放心,我现在可是有好多买卖上门呢?”

陆崖不解其意,看着贾步平悠闲的样子,觉得这老道骗吃骗喝的,师父怎么会结交他呢?

第34章(上)贾步平太白论鬼

以后的日子颇为平静,向南和吕氏双雄也不见到访,马可波罗专心研制他的新武器,陈一华和谢三安则东游西逛,偶尔切磋武艺。

陆秀夫经常叫陆崖过去醉太白,也不安排什么事,只是在一起闲聊,要不带他在大都周围四处转。虽然感觉比过去亲近了些,可陆崖的心结始终还是没有解开,因此也就不怎么提自己近况如何,陆秀夫问起,陆崖只说,还好。而陆崖问起张世杰要我来大都做什么,陆秀夫则说,过几天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贾步平最是悠闲,平日里他都是饮酒吟诗,自然也都是那些借别人的名句拼凑起来的歪诗,还经常出去给别人做做法事,骗点钱。谢三安、陈一华看不惯他,很少与他来往,偶尔还对他呼来喝去,贾步平也不介意。陆崖虽然也觉得这个人整日里游手好闲,骗吃骗喝,可他是师父的朋友,又是自己的结拜大哥,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行踪诡秘,有时整晚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夜不回。

这一天,陆秀夫派铁头七来秀苑,说要请陆崖到醉太白一趟,陆崖心想这次主动来请定是要说张伯伯安排我做的事了,刚要出门贾步平就跟了过来,“去醉太白那么大的酒楼居然不叫我?偏巧这几天没酒喝了,正好和你去吃酒。”

陆崖笑道:“你去干什么?我又不是去吃酒。”

贾步平揉揉眼睛,看似才睡醒,“别忘了咱们可是发过誓的,有福同享,醉太白陈当家在京城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既然认识他就应该介绍给哥哥我,将来他好对我照顾照顾。”

陆崖心想原来这贾步平是个势力眼,“你们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干嘛要人家照顾你。”

贾步平道:“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世态炎凉啊,你嫌我这个哥哥给你丢人是不是?不去也罢。”

陆崖无奈,只得说道:“哥哥说哪里话来?我带你去就是了,至于是不是吃酒我可做不得主。”

贾步平转怒为喜:“认识一下陈当家也是好的。”

二人携手赶往醉太白酒楼。一路上,陆崖想,师父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平时言谈过于严肃,不像贾步平这般为老不尊,此时倒是觉得与贾步平这种被别人瞧不起的市井小人非常投缘。

二人到了醉太白后,陆秀夫将两个人请到楼上分宾主落座,见贾步平穿着邋遢,人长得又猥琐,心中不大高兴,心想崖儿怎么结交这样一个人,可当着贾步平的面此话怎好明说,便问陆崖道:“崖儿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陆崖给双方介绍:“这是我刚刚结拜的义兄,贾步平,贾道长。这是醉太白的大当家,陈掌柜的。”

贾步平打了个稽首:“陈大当家,久仰久仰。贫道有礼了。”

陆秀夫点点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贾步平,也不对贾步平还礼,却转而对陆崖道:“这位道长看样子年岁比我还大,怎么和你结拜成义兄?”

陆崖无奈地摇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

还没等陆崖解释,贾步平忽然说道:“话长就不要说了,咱们之间的事就你我知道就好了。”说着把脸朝向陆秀夫,摇头晃脑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岂能空腹?”

陆秀夫闻言一愣,陆崖素知义兄诙谐,便解释道:“大当家莫见怪,他是饿了。”

陆秀夫闻听心想哪有这样的人,可一他是陆崖的义兄,二他是个出家人,只当是施舍就好,便吩咐苏大军道:“大军,准备斋饭。”

贾步平站起身摆手道:“大当家不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陆崖此刻也懵了,心想“你不是非要和我来曾吃喝的吗,怎么又不要了?”

却见贾步平表情严肃,义正词严地说道:“贫道从不吃素,有酒最好。”

陆秀夫心中暗气,这道士脸皮可是够厚的,不过几个菜他倒也不在乎,何况这些日子,陆崖都是来了就走,父子并未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便吩咐大军:“准备上好酒席。”

贾步平大喜,“果然还是陈大当家的大方,这陆崖每天都给我吃素,酒还要我自己买,哪有做弟弟的样子?”

陆崖知道他为人就是如此,也不解释。

不多时酒宴摆下,陆崖见今天贾步平在这讨要酒肉,陆秀夫没有拒绝的意思,心想恐怕今日爹爹还是不会说张世杰信中之事,索性就谈些江湖中的趣事,陆崖便把前些日子被饿狼袭击,以及怎么遇到贾步平的经过讲给陆秀夫听。

哪知陆秀夫却吃了一惊,道:“你是说你前些日被饿狼袭击?”

陆崖问道:“是啊,怎么了?”

陆秀夫放下筷子,“你确定是狼吗?”

贾步平一旁插嘴道:“我看定是狐狸精吃人,不是狼干的。”

陆崖对此事一直觉得奇怪,说道“我与那狼打了很久,不会有错的。只不过那个引我去城隍庙的人我不知道是什么底细。”

陆秀夫沉吟片刻,忽然问贾步平道:“贾道长,你说是狐狸精有什么根据?”

贾步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又自几倒了一杯,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陆崖看到的确实就是狼了,不过这大都闹狐狸,你们知道吗?”

陆崖推了他一下:“大哥,陈大当家你也骗。”

可陆秀夫却似乎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崖儿,让道长说下去。”

贾步平低声道:“昨天夜里,我去和义门外,给一个姓刘的人家做法事……”

陆崖不信,道:“昨天夜里你出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贾步平道:“你又不和我住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出没出去,何况你睡得和死狗一样。”

陆崖心想,我耳聪目明,而且自幼练功,平时睡觉都带着三分醒意,你出没出去我会不知道?不过又不好搏了贾步平的面子,因此微笑不语。

就听贾步平又说道:“当家的大伙都叫他刘太公,他有个女儿叫刘巧,之前出了天花死了,棺椁便停在后院,哪知前天晚上刘家看灵棚的下人,夜里听见棺椁抖动,里面就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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