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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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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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崖道:“这我倒不曾想到,不过如果他们的人要来的话应该早就到了,现在还没来,说明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来攻岛。”

于越海道:“所以你就要他们知道知道,对不对?”

陆崖佯怒道:“于帮主,我本是为了帮你攻岛,你竟然不信我,那你自己去讨解药好了,陆崖告辞了。”

陆崖这也是欲擒故纵,和他说几句话拖延拖延时间,另外和于越海说话也是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于越海双目失明,耳朵却变得机灵,忽听水声响起,心中疑窦顿生,笑道:“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那真是谢谢了。”话未说完,猛地一宝剑朝陆崖下阴撩去。

陆崖想不到他说出手就出手,虽然这一招之前在鱼柳帮见过,但于越海这么长时间以来,天天苦练的就是这一招驱虏剑法,出手之快方位之准,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无声无息,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可以说这一剑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陆崖未赶忙向上纵起,躲过要害之处,终究在船上辗转不便,小腿上被剑刺进三寸有余。

“陆崖!别来无恙啊?”芦苇荡后面远远传来邹天际的声音。紧接着四面八方尽是义军旗号,众水寇大惊。不知道何时邹天际、闫宝龙二人率兵悄无声息地接近。

于越海此时确信是上了当,又是一剑从下往上撩起,“果然你小子使坏。反正今天已是一死,就拉你抵命。”

陆崖腿上中剑,行动更加不便,随手抓过一个喽啰向于越海推了过去。那喽啰不知道如何躲闪,被于越海一剑穿心而死。他目不能视,只把个驱虏剑法的起手式使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管前方是否是敌人。只是听着声音一阵乱砍,倒把手下人伤了不少。众水寇纷纷落水而走。两边早有义军围上。

邹天际、闫宝龙刚才只听见陆崖和人说话,却不知道是跟谁在说。二人不明真相,见这瞎剑客剑法高超,几次攻击陆崖,而且又杀了许多水寇。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义士阻止陆崖攻岛的。闫宝龙大叫一声:“壮士让开,我来助你。”

说罢提枪直奔陆崖而来,陆崖却以为闫宝龙乃是相助自己,一边躲闪于越海的宝剑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闫宝龙怒道:“你这是怪我们进圈套进得晚了吗?肩膀!”

陆崖以为来了帮手,却不料闫宝龙这一枪乃是刺向自己,又是从背后突施毒手,扑的一声,从右肩扎了个透。

陆崖大叫一声向前扑倒。于越海上前一步举剑往下便砍,陆崖忍痛向旁边滚去。跌入水中。此段湖水甚浅,故此陆崖刚跌下去,便从水中站起,身后邹天际大吼一声:“左腿。”说罢抬手一枪,却是刺向陆崖腰间,陆崖不得已抽金鞕挡住,喝道:“你们二人这是何意?”

闫宝龙怒道:“还问我们是何意,你方才不是说得明白了吗?”

邹天际道:“泄漏忠义岛的位置,唯有死路一条。”二人说着话,并不停手,一枪枪向陆崖刺来。

陆崖心想,这是误会了,也顾不得于越海在旁,急忙架住两杆大枪,道:“分明是我将贼寇引入此地,否则他们从后山登岛,那里机关已破,岛上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啦。”

邹天际枪不停手,舞动如飞,“岛上机关被毁,连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何况这两百来人能成什么气候,你还在巧言狡辩。”

陆崖百口莫辩,暗叫糟糕,为今之计唯有先制服二人,方能把事情解释清楚。想到这,把金鞕一合,苦笑道:“贼寇首领就在眼前,你们却不认得,反和我来纠缠不清。”

闫宝龙一枪刺向陆崖胸口,之后又是后悔,这一枪是自己夺命枪中致命的招数,如果刺入陆崖有死无生,陆崖不慌不忙将双鞭合成金枪,挽了一个枪花将来招化解,接着把金枪倒提一招“奔雷入海”枪杆点向闫宝龙眉心,“想不到你们竟然对我下杀手。”

闫宝龙向后仰身,金枪擦着鼻尖刺过,闫宝龙索性把心一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后心!”口喊后心,实际却是刺向陆崖咽喉,又是一个杀招。

邹、闫二人双枪合璧,威力的确强劲,一个喊哪里便打哪里,一个喊哪里就偏偏不打哪里。陆崖心想,自己已经两处受伤,若再不出手恐怕就难免一死了。当下把奔雷枪法施展得风雨不透,真如金蛇狂舞相似。只是陆崖不想伤人,枪也是倒着拿,饶是如此,邹、闫二人依然招架不住。

“好小子,从哪里学得这一套古怪的枪法?”二人心中惊异,任他们喊破喉咙,陆崖也不受影响,金枪快如闪电,势若奔雷,不多时邹天际、闫宝龙已经身中数枪,若不是陆崖有意相让,把金枪倒用,恐怕他们早就成筛子了。

但这二人不知好歹,对陆崖的容让并不领情,几次中招,自己竟安然无恙,还道是陆崖功力不够,不能伤了自己,反而打得更疾了。

三杆大枪来回穿插,越打越快,邹天际和闫宝龙屡次中招,心中懊恼,本来是想活捉陆崖,但打到现在却一直处于下风,两个成名已久的英雄居然打不过这个娃娃,二人均自觉得丢了脸面。故此也顾不得其他,招数越来越是刁钻狠毒,恨不能把陆崖就此刺死才算安心。陆崖心中也渐渐恼怒,我数次相让,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反而下手越来越狠,若不使出点真本事来,你们还不知道黄云大侠的厉害。

想到这,向后急掠,同时把金枪向二人撒手丢来,邹、闫二人枪杆一挑挡住,见陆崖没了兵器,自以为得势,提枪又刺。陆崖看准枪路,走起八卦游龙步,如泥鳅一般从两杆枪中间穿过,欺身而进,两手一分,分别打在二人胸口。

二人手提着大枪太长,陆崖又离他们太近,一时回转不便,也未想到撒手扔枪招架,双双中掌,顿时被打得跪倒在地。陆崖纵身又前奔去,金枪还未落地,便被他接在手中,速度奇快。只是此一掌使得力大,牵扯肩头的伤口疼痛不已。

他用金枪指住邹天际的后颈,抬头再看,大多数水寇皆已经被诛杀或被擒获,只有少数人还在顽抗,人群之中唯独于越海不知去向。料想这人听到我与邹天际和闫宝龙的对话,知道中计,已然先跑了,暗叫可惜。

二将虽然被打倒,但义兵尚有几百人,早把陆崖团团围住。陆崖暗笑:想不到我陆崖如今真成了忠义岛的反叛了,自己计划得那么周详,最后居然被人误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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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下)三枪会误会丛生

二将虽然被打倒,但义兵尚有几百人,早把陆崖团团围住。陆崖暗笑:想不到我陆崖如今真成了忠义岛的反叛了,自己计划得那么周详,最后居然被人误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几百人手拿刀剑,步步紧逼,已经再没有了退路,可偏偏这些人都是抗元的义士,陆崖又万万不能大开杀戒,他想解释,但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忠义岛的人良莠不分,莫非是爹爹派人来杀我的?而且尹兰又已舍我而去,这世上除了师父和师兄,还有什么可以留恋之人?想到这仰天长叹一声,把金枪往船上一丢,一句话也不说。

邹天际只道陆崖一枪必然将自己刺死,想不到他居然把兵器丢了,捂着胸口站起身来,吩咐手下人:“快把他绑了。”

众人刚要上前捆住陆崖,忽听号角声响。

闫宝龙分开芦苇观看,见十几艘飞舟,破浪而来。最前方船头挑着大旗,上写斗大的“陆”字。

闫宝龙回头道:“不妙,陆秀夫到了。”

邹天际哼了一声,仍然坚持道:“便是陆丞相也不能开脱陆崖之罪,绑了!”

陆崖冷笑一声,心想:“你们这两条糊涂虫,我要真想杀你们,你们还能有命在吗?现在匪首逃走了,你们才应该受绑。”只不过现在他心灰意冷,懒得解释许多。

原来陆秀夫得到尹兰消息,去金亭馆驿见陈一华,陈一华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对陆秀夫讲了一遍。杨钦虎此时奉张世杰之命找他到议事厅,但陆秀夫暗想事情紧急,不能耽搁,便对杨钦虎说:有要事要离岛一趟,太傅之约回来时再说。本来想叫杨钦虎借些人马给他,杨钦虎却说邹天际、闫宝龙已经派出去抓陆崖了,不肯借兵给他。陆秀夫心知不妙,一方面担心陆崖安危。另一方面害怕双方自相残杀,唯恐陆崖伤了岛上的弟兄,故此只点了在大都带回来的几十个心腹之人,乘船而来。

不多时,陆秀夫赶到,见陆崖被绑,奇道:“二位将军,你们怎么绑了崖儿啊?”

邹天际腆着肚子,道:“陆丞相,实不相瞒。我等奉命擒拿水寇。结果他和水寇一党。故此绑了。”

陆秀夫拍着大腿道:“都是一场误会。快点放了他。”

陆秀夫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叫这二人放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知这两人是白莲教内的人,只听杨钦虎一人调遣,故此闫宝龙把嘴一撇。拱手道:“陆丞相,这个我们可难以从命,虽说你是前朝的丞相,但是我们并没有接到太傅的命令,故此不能放人,如果有什么异议,还请回岛后向太傅说明才是。”

陆秀夫一愣,原来自己在忠义岛并没有什么威信,杨钦虎不肯借兵。这二人又不听自己调遣,一切事情还都是张世杰做主,顿时心中不悦,怒道:“陈一华送信来报,崖儿将贼人引入水上迷宫。只等我们的人速速增援,想是陈一华被杨钦虎抓了,故此消息没能及时送达。你们两个糊里糊涂抓了自己人,真是可笑。”

邹天际冷笑道:“丞相,此言差矣,既然他引敌人进迷宫,为什么却到了朝天荡来。再者他和水寇的对话,我们这么多弟兄亲耳听到,还能有假?丞相包庇令郎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陆秀夫脸上一红,问陆崖道:“崖儿,你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希望陆崖解释清楚,但是陆崖却一语不发。

闫宝龙笑道:“丞相,如何,陆崖已经默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秀夫心里着急,但是自己是一个文官,这两个人不依不饶,不肯放人,自己确实也束手无策,只好把脸一板,道:“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我得到的消息和你们所说大相径庭,我看大家一起回岛向万岁禀明此事,一干人等当面对质。若是陆崖真的作奸犯科,那我陆秀夫也难辞其咎,请皇上一并处罚,若是陆崖忠肝义胆,那又如何?”陆秀夫还是深信陆崖的人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陆崖会做这样的事,故此反将了闫宝龙一军。

闫宝龙见陆秀夫这么说,心中有些惧了,在邹天际耳边耳语道:“莫非我们真的搞错了?”

邹天际也在犯嘀咕,若是告到金殿那恐怕杨钦虎也做不得主,到时候就还要看太傅的了,陆秀夫为人谦和又久在大都,与太傅并没什么过节,二人又同是前朝顾命老臣,告到万岁那说不上就要吃亏,但方才所听到陆崖和水寇的对话,却是千真万确,再加上陆崖打了二人一掌,绝对是水寇一党,便道:“不会弄错,陆崖定是水寇同党,否则为何把你我打伤?”他话虽这么说,却忘了是他们自己先刺了陆崖一枪。

闫宝龙听信邹天际之言,道:“丞相,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哥俩也冒犯了,就与你到岛上理论,如果我们冤枉了陆崖,那……那我就干脆领四十军棍,罚我失察之责。”

陆崖却淡淡一笑:“这事我也不想解释,你们只需要找到江虎将军一问便知。”

陆秀夫听这话也不禁奇怪,此事难道还牵扯到江虎?

原来陆崖料想江钲这么久未发消息,定然是想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动,那他的藏身之所也一定就在江虎的官邸。如果询问江虎,那江钲行动也许就会有所顾及,江虎虽与自己感情深厚,但遭逢这等大事,实不知他会向着哪一边。另外,黄太郎中了化血毒,眼看黄昏就到,需要尽快找到江钲取得解药,若是能把他早些引出来就最好不过。

“到时候再说,”邹天际吩咐手下,“将陆崖的兵器收缴。”

有人将越龙弓解下与金鞕一齐交与邹天际。

陆崖笑道:“邹大哥,好生保管,我一会儿可要拿回来的。”

邹天际道:“那是自然。”心中却觉得陆崖的话有些讥讽之意,向两旁人使了个眼色,有人过来用绳子将陆崖像裹粽子一样又重新捆了一遍。

陆崖微微一笑,道:“邹大哥,这是何意?怎么岛上改了规矩吗?捆了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邹天际笑道:“别叫我大哥,我只是奉命行事,实在不能与你称兄道弟。你武功太强,我不得不佩服,但现在要去面圣,把你捆结实些才更保险。”

一路上陆崖微微笑着,也不挣扎,心里却想,不知道等一会能不能见到尹兰呢?想不到再次重逢会是这样的情况。我就此死了,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心痛。一定会的,倒不如就这样死了,也许还能叫她时常挂念。

……

于越海带着两个喽啰拼命逃窜,只盼离朝天荡越远越好。三人宛若丧家之犬般在太湖里乱转了半个时辰,于越海也看不见路,身上被乱石划破了无数条口子,鲜血直流,头上还不知道在哪里撞了个大包,但此刻他哪敢停留,口中连连喊骂:“兔崽子,你们快些!快些!”

喽啰也已经累得不行,喘着粗气道:“帮主,不是我们不快啊,实在是游不动了。”

于越海骂道:“那就别游了,大不了到了晚上一起毒发身死,现在大和尚是找不到了,唯一的希望是早点找到胡七或许还有希望……”

忽然听到芦苇荡里有水声传来,听声音似是一艘大船,于越海急忙问道:“是不是那群孙子追来了呀?”

喽啰惊道:“不是,是官船,上面挂着大旗呢。”

“官船?快快快,快藏起来。”

话音刚落,远远听见官船上有人哈哈大笑:“于帮主不用躲了,你看不见我,我可看得见你。咱们好久不见啊,于帮主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

于越海听声音耳熟,问道:“是险道人吗?”

船上那人笑道:“想不到于大哥的耳朵还是那么灵,可不正是小弟吗?”

于越海长出一口气,骂道:“妈的,你小子这是死哪去了?还不他娘的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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