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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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姽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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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辟与贺兰裔对视一眼,虽有惊疑,却面色不改。成辟略一沉思,上前问道:“不知姑娘所言的天令山,是指南峰还是北峰?”
  樱芷茜杏目一眯,如同被人刺中什么,瞪了成辟半刻,恍然觉得这眸子很漂亮,再一看,仿佛还有那么点熟悉……是他!
  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别有居心之人,随即她坦言:“北峰。”
  两字如同一滴冷水键入滚烫油锅之中,将故作镇定的两男子惊得“花容失色”——原因无他,北峰是他们师门历来的禁地,原以为是因它山势陡峭故而严禁弟子入内,没成想那里居然还卧虎藏龙。
  兰婳音对于这其中弯弯绕也略知一二,当下看向成辟,男子会意,将两人引入雅间,在好好促膝长谈一番。
  “两位远道而来必然疲乏,还是先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会儿。请——”一群人让开一条路,两人款款步入内间。
  ……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去非很快就发挥了他三寸不烂之舌与席间众人打得火热,就连一向孤高清冷的成辟与楚逍都对他刮目相看。
  既然是自己人,兰婳音也不瞒这去非,将她从帝京涛婚后的事情一件件说与他听,说到夜氏篡权那一段时女子无力地垂下头,贺兰裔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掌心,去非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不必说下去了,再说就惨了。”去非云游在外,对于天下之事却从未放松过半分警惕,后来的兰氏一族的惨剧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好再去挑他土地的伤心事。
  “那你们从北辰出来之后是作何打算呢?”
  楚逍呷了一口清茶,道:“她身子不好,来荆南治病。”
  其实这话说得很隐晦,并未直接点名兰婳音也能下的身体状况,虽然这先生是她自己认下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也会认可他,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去非闻言目光一滞,取出一条丝帕要请兰婳音的脉。楚逍凝眉,眸中隐约似有希冀之色。去非二指搭了一会儿,眉峰急蹙,一时不说话,看得他身边的樱芷茜心急火燎。
  “到底怎么样了?呆子你倒是谁句话呀。”樱芷茜急急催促,方才她在一边听他们说话,言辞间也得知这个女子就是师傅要她下山寻找的兰婳音,心中喜不自胜,正要感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却惊闻此女子身子受了重创,隐隐不安,不知回去该如何向师傅交代。I
  去非收了丝帕,无声摇了摇头,房中再度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的脸上皆是阴霾不散。
  “脉象虚浮,但体内却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支撑着你;但是这股力量很险,若是强行冲破封印,你的身子必定承受不住,届时还有可能……”去非没再说下去,他不愿往后面想。
  “没事……修罗鬼医还治不好呢。”兰婳音对他笑笑,有意让氛围不再那么凝重。
  楚大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得旁边两兄弟憋出内伤。
  “想笑就笑,忍住不怕内伤啊。”贺兰裔不温不火的再掺和了一脚,这下楚逍彻底飚火,一排银针脱手,封住了两兄弟的经脉。
  “笑一下,断一根经脉。续不了。”这话说的很狠,两小子终于闭上了嘴,咧着嘴哈气的云庄见此似乎心情分外愉悦,一时忘了舌头上的伤,拿起一杯茶就喝。
  “你若往后想当哑巴尽管喝。”清清冷冷的女声从一角幽幽传来,众人这才重新正视去非身边的蒙面女子。
  云庄吐了吐舌头,退了回去。那蒙面女子身形一转,绕过去非直接抓过兰婳音的腕,二指微曲,搭了一会儿,定定道出三字:蔷薇杀。
  在场的男子纷纷身躯一震,就连去非都震惊不已。
  “荆南的藏经阁里找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让她跟我走。”说罢樱芷茜就要拉着兰婳音往外走,贺兰裔楚逍一左一右钳制住她的身形,一时场上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你若敢带走她,华国必倾一国之力令你十死无生!”贺兰裔气息紊乱,一头银发在身后震荡开,在场的每一个都能感受到气劲的突变。
  成辟也往前迈出一步,冰蓝的眸子如同深海碎冰,冷厉决绝,“荆南同战。”
------题外话------
  话说终于回来了。感谢sbyyyyy亲的鲜花。其实其实嘛,我真的是小菜鸟,行文上还有很多不足,可是我会努力滴!因为这是我很喜欢的故事。
  



☆、095。漫卷长烟(9)

  兰婳音慵懒一笑,倒也不着急,示意她先放开她的手腕,笑问:“不知姑娘师承何人,如何能解得我体内这蛊毒?”
  这通身气度和行事做派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但是兰婳音还是不能肯定,只好先探探口风。
  “家师避世多时,下山之时多有嘱咐,不可与外人言。”女子依旧语调清冷,一双杏目空灵淼茫,似有经纶。
  兰婳音嫣然巧笑,凑到樱芷茜耳畔说了一句话,女子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将她放开。贺兰裔近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隐忍多时的怒火暂歇,但却并不意味着他不会追究下去。
  “本王不管你是谁,或者说你师傅是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把我的女人带走。否则……”
  “令我十死无生?!”樱芷茜轻笑,很不屑地甩给他一记眼风,贺兰裔一愣,莹莹玉白的脸涨得通红,这是他自出生以来受过的最大的侮辱——竟然有女人不屑他的美貌?!这不科学!
  楚逍、成辟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们,心思复杂。而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万年冰山的荆南国主居然在此刻被他们逗笑了。
  终年不化的高山冰雪遇上熹微的一抹暖阳,山尖上纯澈晶莹的积雪开始缓缓消融,一滴水珠滚落,直至最终雪水化作奔腾细流涓涓如海,一路阳光恰好,香花泛牙。那笑容难以用任何辞藻去描摹,唯有一刹的清华震魂摄魄,天地动容。
  “咝——”虽然惊艳,但众人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樱芷茜盯着那高山冰雪看痴了,微微扬起的脸被面纱勾勒出流丽优美的弧度,微风习来,吹开了美人面。
  “咝——”众人再度倒抽冷气。
  兰婳音躲过那面纱,死死盯住樱芷茜的脸细细端详:眉眼清贵无双,不染红尘之气,两靥容肃,贵漠自矜,唇色不负其名,浅浅樱色玲珑动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明净透彻,与那巫女没有半分相似,落落大方,全无惺惺之态。
  看到这里她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她。
  可是没等她下一口气喘上来,掉落面纱的樱芷茜就要动手去夺那白纱,微凉的掌风悠悠卷过兰婳音颈后,一头乌发随即震开四散。兰婳音玩心一起,身子后仰躲过她的掌风,抬起一腿直踢樱芷茜肩头。那女子几位敏捷,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接连几个转身,将兰婳音逼到栏杆处一角。
  兰婳音被她一带转圈转得眼冒金星,挨着栏杆的身子摇摇欲坠,如同那日在揽月台之上的情势,心头一阵大慌,情急之下伸手去抓樱芷茜的袖子。可惜她这一抓却是抓偏了,一手扯裂了樱芷茜的前襟,只听“嗞啦”一声,胸前大片春光入眼,在场男子俱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樱芷茜原本不愿伤她,可是这丫头竟然对她做出这等……孰不可忍!一股怨气冲破丹田直逼天灵,樱芷茜一手捂着胸口风光,一手化掌为爪将兰婳音拎出栏杆外。
  “啪——”一截雕栏碎裂,兰婳音身子晃了晃,众人这才从梦中惊醒,贺兰裔气劲一震,围堵的一群人迅速散开,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淡淡的沉水香聚拢在三人周身,贺兰裔二指凝气,樱芷茜翻身让过,瞬时将他推向摇摇欲坠的雕栏处。
  “她有伤在身,手下留情!”这话是对樱芷茜说的,去非在后头看得心惊肉跳却又难以插手,只能出言阻止。
  闻言樱芷茜果然撤手,只是对着贺兰裔“啪啪”反手两巴掌,打的妖孽王爷目瞪口呆。
  “登徒子,非礼勿视!”愤怒的女子气急,一时没捂住胸口寸缕,碧色的肚兜露出一角,贺兰裔还未从被打的震惊中苏醒过来,一时身心不稳,直直从三楼栽了下去。
  在场的大多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总归是有些悸动。成辟飞快脱下外袍将女子包裹起来,随即下了指示:“都出去!你们,下去看看你们主子死了没,没死就抬上来。”被点到的明家兄弟不敢不从,楚逍顺手拔了银针与他们一道下楼。
  “云庄你去把外头买些女装,快去快回。”云庄苦了脸,含混不清道:“骨子……我跟么喊嘎啊?河头坏了……”(主子,我怎么喊价啊?舌头坏了)
  “滚!”成辟展露出他极少流露的暴虐,坏了舌头的云庄被他一脚踹出了雅间。
  房内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去非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尴尬笑笑,拎着包袱夺路而逃。兰婳音趴在桌子上惊魂未定,正张口大喘气成辟淡淡看了她一眼,兰婳音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成辟掸了掸袍子,大步走出门外。
  多谢。兰婳音笑颜如花,端着茶盏递给对面面色通红愤怒犹然的樱芷茜。
  “嘿嘿……樱姐姐,都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吧。”兰婳音抬起一双水汽迷蒙的凤目,眸中泪水盈盈,就连同为女子的的樱芷茜都不由直呼妖孽。
  樱芷茜眼见小丫头都伏低做小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好拒绝;再者,她们方才的撕扯也纯属意外,她实在不能把罪过都推在这丫头身上,于是接过兰婳音递来的茶。
  “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樱芷茜抿了一口后放下茶盏,开始“审问”起来。
  兰婳音权衡了一番,方才开口说道:“那一晚长公主到大烟皇宫去找宏昌帝,与我偶遇,便将我一同带去了。后来长公主想带我去天令山,可是那时我心中仍有羁绊,便推辞了。临别之时,她在我眉心点下一株红莲。”她停在这里,仔细观察着樱芷茜脸上每一丝细微表情。
  “红莲?”樱芷茜来了兴致,又问道:“你出生之时身上刻有胎记?”
  兰婳音下意识地想去摸肩头的那朵血红色蔷薇,但是够不到。樱芷茜眯着眼,已然猜出了三分,凝眉说:“蔷薇是你身携之物,就是你的本命;红莲不过是师傅赠与你的一道救命符罢了,想必你从揽月台坠落之时它就已经失效。”
  “那……蔷薇杀可解否?”她最关心的是这个。
  樱芷茜盯着她的眉心处看了许久,垂下眼帘,沉吟道:“若到白闵,或有一线生机。”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兰婳音仍在忧心那白闵圣女是否死透,还会不会还魂;而樱芷茜的担忧则更深,因为那个人已经追来了,说不定很快,他就会抓到她。
  死寂的沉闷盘桓于室内,女子莹白的指尖轻叩案几,一下一下计算着。
  “若是解了当如何?不解,又当如何?”
  



☆、096。漫卷长烟(10)

  “若是解了当如何?不解,又当如何?”兰婳音打破这死寂,她心中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
  “若解了此蛊,你一身修为散尽,此生再不能练武;若是不解,等到此蛊长成之日,你将沦为杀人如麻六亲不认的怪物,力竭而亡。”
  闻言兰婳音自嘲一笑:果然,解与不解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平白受这么些痛楚?
  “想要了结吗?真想不到你原来这么自私。”樱芷茜看到她心神恍惚,立即便看破她的心思,“你死了不打紧,那他们怎么办?”
  樱芷茜虽然长居雪山之巅极少入世,但并不代表她不知人间之情,她还看得出来,外面那两个男子对她都早已情根深种,倘或有个万一,便是万劫不复。
  “我有舍不得,但是我更不想变成人人厌弃的怪物啊……”一想到那片流风回雪般的紫色衣绡,巧笑嫣然的女子恍如一霎被抽干了灵力的鲜花,瞬间枯靡下去,光彩不复。
  “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就看你如何抉择。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樱芷茜裹紧了那条宽大的外袍踏出大门,一阵秋风萧瑟刺骨,她缩成一团,却在低头的一瞬嗅到了男子清新幽冷的香气。
  这大约是他身上的味道吧。她如是想着,两条手臂更紧地拥住自己,缓步走向那临窗而坐的男子。
  ……
  众人在客栈里商量了好几日,对于他们该如何入京这一点再起争执。这次兰婳音一直坐在桌边当看客,不发一言,最后去非与贺兰裔达成一致:
  荆南国主以一国上宾之礼相待,铺十里红毯,率文武百官夹道欢迎,举国同庆。
  不得不说如此声势浩大的出场是妖孽刻意为之,私心里就是想狠狠敲成辟一笔;成辟听完众人的讨论结果,又再度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反正就是砸钱嘛~他倒不至于和他师兄一样小气心疼,也是无可无不可;但是此时事关他二人的性命,迎接之时的人手排布他还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重新安定下来的众人发觉了她的异样,一时无话。樱芷茜将沉默的兰婳音送回房里,顺道想问问她究竟思考出个什么结果。
  “你先别问我,我没想好。”不带她开口,兰婳音就抢先一步说明心境。
  樱芷茜关门的手隐约一顿,并未停留太久,清冷的脸上丝毫不变,款款坐到兰婳音对面,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其实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她顿了顿,“你只需要对自己无愧便好,其他人不用你费心。”
  兰婳音抚着杯沿的手指尖泛白,下一刻她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樱芷茜。
  莹莹白玉在琉璃灯下泛着圣洁华光,但是这玉扇却并非如它表面一般神圣,说得难听点,就是白闵那个老怪物给白闵圣女的信物。
  “这是……”樱芷茜看着这通体晶莹的白玉骨扇目含赞赏之色,但却不明白兰婳音将此物给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从白闵圣女哪儿抢过来的,是一个老怪物的东西。”兰婳音面色嫌恶,要不是看在它还有点价值的份儿上,她早就把这玩意儿扔了。
  樱芷茜纤指一动,玉扇展开,扇面还是用天蚕丝制成的画,撕不破扯不烂,防火又防水,毒虫蛇鼠寸不敢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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