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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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姽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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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了一具面容尽毁的干尸……自此,“锁魂针”被南疆巫族列为“上古禁术”,是以流传下来的也只有这最后三枚“锁魂针”。
  如今夜远冒险一行,也不过是为了成全他二十余载的一个夙愿;而他方才所用的,正是这世间仅存的最后一根“锁魂针”。
  今日之后,她便会忘却前尘往事,安心待在他身边,只记得他要她记得的事。
  ……
  深秋的风扑在人身上,激起一阵彻骨的寒意。此刻,兰婳音霜寒的凤眸却是冷意更甚。
  “你威胁我?”
  “不,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夜昔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只要你肯嫁给我,我马上放了那小子。”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那小子牺牲自己?就算我肯嫁,摄政王和王妃会答应吗?”
  “只要你松口,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答应。”
  “你!……简直不可理喻!”夜昔这番话无异于是当众羞辱她,女子羞愤交加,抬手就朝着那张脸扇去。
  “怎么,还想动手么?你以为你还有多少修为可以跟我斗?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夜昔握住她高高扬起的手,浓眉一挑,语气中竟是说不出的嘲讽。
  “那一日你中毒之后,我便开始起疑了;后来你又频频指错路,竟像是刻意要把我困在那林子里,我便已经看清了你的用意。若非是有烟毓泽这个变数出现,恐怕我夜氏的上位也不会那么容易;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留着他的,留着他看我夜氏如何横扫七国,光复这锦绣天下!”他指间愈发用力,好像是恨不得要拧碎那皓腕。
  兰婳音望着那张因权术而扭曲变形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那些自以为巧妙的机关设计,原来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儿”;而最可怕的就是,他尽管已经看透了她的筹谋设计,还是愿意耐着性子陪她玩下去,城府之深,令她心惊胆寒。不过今日他既然决意要与她摊牌,那她也不必客气了。
  女子扬起清媚明艳的脸,无言笑着,凤眸里毫不掩饰的刻骨恨意直逼那人。盯了他好一会儿,兰婳音笑问:“小侯爷果然是工于心计,既已看透全局还愿意配小女子玩下去,让我实在佩服。只不过,小侯爷有一点还未参透吧?”女子迎上那双锋利如刀的黑瞳,毅然决然的劈开了自己的血肉,大笑道:“我欲把你困在林中,最主要的并不是要困住你的人;若是单为这一点,我大可以派人暗中下手,又何必连自己都算计进去?”她唇边的笑意大盛,又缓缓道:
  “我要困住的,是你的心!”
  是的,她设下的这一场豪赌,赌注就是夜昔对她的那颗心。
  顷刻间,男子望着她的眼变换了几重光芒,脸上的神色也由震惊转为凝重冷肃渐生,暗沉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意思?”
  她妩媚一笑,一双凤目里噙着讥嘲的恨,一字一句道:“汝,必将……永、世,求而不得。”兰婳音在萧瑟的风中笑得狂狷恣意,一身黑纱猎猎飘扬,似乎就要融入这风中就此乘风而去。
  他凝望着那张迷惑人心的脸,不知不觉放开了她的手,心头蔓延的无休无止的悲哀沉恸令他再也无法冷静下去,下一刻,他就会……
  兰婳音的笑声被一只手扼杀于掌中,他细细看着那截纤白优美得如同天鹅一般的脖子,还有那满是嘲讽的笑意晏晏,心头忽然生出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
  “呃……”女子吃力地想要掰开那魔掌,却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就在这掌中一点一滴的流逝,仰起头望向那半空一片绚烂的白光,竟有些释然了。
  “既然是‘永生永世,求而不得’,倒不如我现在就毁掉!”夜昔原本漆黑的双眸染上了炼狱的鲜红,那瞳仁中隐隐的赤色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放……放……”女子喑哑的声音被风吹得愈发嘶哑,他单手扼住她的脖颈提起她的身体,一点点离开地面。
  “你放心,你死后,那些灵位、墓碑我会‘以我之姓,冠汝之名’。这样,就算到了地府,你也不是无主的女鬼。”浓烈的愤怒焦灼着他的五官,刚毅锋锐的脸上森冷绝然,雷霆之势一触即发。
  兰婳音仿佛已经认命,漠然闭上了双眼,等待那寂静漫长痛苦化作最后一刻的畅快。原来,死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但是就这样死了,她还的确是有些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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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这一章够不够虐?猜猜看死不死?
  好吧,我承认停在这里很不上道,但是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办,大家见谅啊!~(≧▽≦)/~啦啦啦
  



☆、066。清音尘绝(10)

  兰婳音仿佛已经认命,漠然闭上了双眼,等待那寂静漫长痛苦化作最后一刻的畅快。原来,死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但是就这样死了,她还的确是有些不甘心呢。
  “住手!”
  然而就是最后那至关重要的分毫之间,她感受到了生的气息。
  夜昔就像是梦游的人被突然惊醒一般,一下子松开了手,她瞬间失了支撑直直摔倒在青石砖上,立即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世子,万万不可。”一身白衣的男子面色急急,大步上前阻止已然“入魔”的夜昔,“此女虽为兰氏余孽,但是仍有可用之处。如今摄政王不愿赐死废后,这其中的玄机还需小王言明吗?”
  伏在冰凉石砖上的女子听着那两人的对话不由冷笑。
  世子?他算是哪门子世子?
  “……更何况,如今大局初定,华国、荆南才刚刚与我国签订和约,若是此女一死,华国贺兰氏又岂会轻易善罢干休?”西门黎望着伏在青石砖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她,竟忍不住想要找出更多理由保住她。
  兰婳音吃力地转过身子,面对他二人,“世子?世人皆知乱臣贼子谋权篡位,不知礼义廉耻忠信孝悌的混蛋!”女子用尽全力喊出这些话,就连守宫的侍卫都听得心惊肉跳。
  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更何况竟是不同往日,那女子莫不是疯了要自寻死路不成?
  夜昔刚刚被西门黎劝下去的邪火又再度熊熊燃烧起来,怒声道:“好啊,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世子……”西门黎面色急惶,却来不及再一次阻止。
  “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的女人关进天牢!没有本世子的手谕,谁都不准探视!违者,斩立决!”夜昔终于感觉到通身那股怒火找到了出路,回头一看,却见那女子噙着无比绝艳的笑意,那得意之色就好像她早就料定这般结果。
  “也罢,让她去天牢好好反省一下。”西门黎望了她一眼,又道:“内子有些话要托付给她,不知世子可否……”
  经历了刚刚那一番大起大落,夜昔也是心力交瘁,顾不上那么多,只是朝着他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
  一双一双银线刺绣的雪缎男靴缓缓走到兰婳音跟前,男子俯下身,对她伸出双手,那冰凉丝滑的绸缎拂过她的面庞,竟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最终她还是死死咬着牙忍住,双手撑着她坚硬冰冷的地面,弓着身子,一点一点爬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西门黎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悲哀,就算是方才未曾听到他二人的一席话,他也早就猜到了她的谋划;之前一直犹疑,只是不愿去相信那女子会狠到把自己的性命都赌进去……如今看来,他也是错看了她。他满嘴的苦涩不知该从何说起,望着那张兀自逞强的苍白小脸,心里的愧疚再添了三分。
  兰婳音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待她看清西门黎那张脸时,心中颇为诧异,讥笑道:“短短数日,清隽无双的逸王竟然落魄到这般田地。如今想来,王爷可曾后悔?”
  形容依旧,只是风采不再。想来夜氏夺权之后,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不过在兰婳音看来,他这就是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尤。
  西门黎自然知道她在计较什么,当下也不愿再谈这些,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她,“你两位姐姐如今皆在京中,都还安好,你不必忧心。等过几日帝京的守军松懈一点,我就把她们送到我邺城旧部那里。我前些年在那里也购置了一些宅院,现下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兰婳音握着那锦盒,听的很仔细,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不得不说,西门黎对姐姐还是很用心的,这样的部署在眼下看来已经算是上佳之选。只是有一点,二姐羽雅真的会愿意离开吗?
  “那二姐呢?”
  西门黎满腔的苦涩终于还是挂不住了,脸上的戚戚然看得她颇为动容,当然,也只是一瞬。
  “羽雅虽然柔弱,实则性子刚烈。那夜之后,她便把自己关在房里,我也已经许久不见她了。”
  “所以你如今来找我,也是为了她对不对?”说这话时,兰婳音都未曾注意到她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地面对他们之间的事。或许,这是真的放下了。西门黎见她的脸色淡淡的,以为她又要错意,正想要回身去解释,却不不期然遇上了她久违的笑容。
  “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那就劳烦。请王爷代为捎一句话:执念了无益,千里有聚时。”兰婳音对着宫墙里那四方的天忽而有感,幽幽道出了心事。
  若是此生有缘,即便相隔千里,也总会有再遇之时。
  “就这样?”西门黎停下脚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单凭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羽雅回心转意?
  兰婳音笑而不语,只是随着内禁卫继续蜿蜒前行。这是当年出嫁之时,她们姐妹的约定;原以为此生将不复相见,如今尚存一线,却也很是安慰了,相信姐姐听完之后就会明白她的用心。
  只要好好活着,还怕没有再相见那一日吗?
  着黑纱的女子在漫漫宫道上越行越远,待他回过心神,她的身影已成了微渺的一个黑点。
  “多谢!”
  空旷的宫室间不断流窜着秋风的哀鸣,裹挟着不远处的哀草飞沙走石;豁然天光下,仰望着那一轮耀目的白日,男子拂去面上的薄沙,对着那日头忽而笑了。
  那一刻,幽闭多年的心室忽然透进一抹光明,刹那间光亮大盛;多年后,即便身处囹圄之境,当他回忆起那奇妙的一刻,脸上依然挂着温和如煦的浅笑。
  天牢……
  禁卫军把兰婳音带进一间特制的密室里。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这件秘史是她姑母兰妏姝当年亲自督造的:四面墙壁通体乌黑,皆是乌金玄铁所铸;而这墙上还有一种特殊的涂料,不仅吸光而且吸热,若在冬日更是阴冷异常,寻常人被关在此处的人绝对活不过三日。
  他还真是看得起她啊!竟然给她用对付重犯的牢房,依着她如今的修为,还有逃脱的可能吗?
  这天牢里的人之前也多少听过兰氏满门惨遭屠戮的事,牢头见那女子的身形又极是纤瘦,心有不忍,命人挑了稍稍轻一些的镣铐给她戴上。
  “姑娘,得罪了。”
  “没关系。”兰婳音不以为意地一笑,这点重她还忍得了。
  禁卫们见她如此心平气和,皆是面面相觑,便不再言语,退出了牢房。
  兰婳音拖着有些疲乏的身子缓缓走到角落里,顺着墙滑下身子。片刻之后,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外头的火光隐隐看清了这牢房里的环境,还算干净清爽,起码半夜不会跑出什么老鼠蟑螂的;不远处是牢头留下来的一床棉被,估计没有上头的授意他也不敢这么做,女子藏在暗夜里冷冷笑着。
  看来,夜昔还是不忍心啊!
  她这时候是不是应该高兴,庆幸当时她在沧州遇见了这个人,庆幸自己那一晚在林子里使计“困”住了他——换来如今这位摄政王世子一星半点的恻隐,顺便保下了一条残命;只是不知道,依照她现下的身体和朝中的态势,她能不能熬到到那人回来救她呢?
  贺兰裔。
  其实,她无法否认,走到了这一步,她心底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的。
  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竟然昏昏沉沉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外面的火把依然鲜红焰焰,如同那夜山坡上一般,思及此,她不由地开始担心起那个十二、三的少年。虽然说已经嘱托了明澜、明逸带人去保护他,但是她还是揪心,揪心着那个明烈傲然的孩子,他们该如何安抚他?
  “自己都这副德行了,还有闲工夫去担心别人?”清冷的男声突然间在耳畔响起,一个颀长的影子湮没在黑暗中,面上的银质面具却泛着盈盈月色。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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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天牢了。别难过,还有更虐的,要死不死都是大家决定的。留个言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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