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奇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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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奇英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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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毁,十分惊诧,但他们初生之犊不畏虎,便一路追踪下去,想找武么霜较量,追到双流县的一个小镇,从一个客店主人的口中,得知武玄霜的骡车昨日刚刚经过,他们一听店主人的描述,不但武玄霜的形貌和那些人所说的捣毁英雄大会的少女相符,而且车中卧病的少年,也像是他们所说的那位王孙李逸。两兄妹急忙快马追赶,追了两天,才在此地相遇。
长孙兄妹初次出道,跃跃欲试,一心想与武玄霜大斗一场,看看这个捣毁英雄大会的女魔头,究竟是怎么个厉害法?哪知武玄霜还未曾露面,只一个驾车的乡下汉便与长孙泰打成平手,如今向长孙壁挑战的,又只是一个稚龄的小丫鬟,而且这个小丫环还大言炎炎,狂傲非常。
长孙壁按着怒气,冷冷说道:“让你三招,赶快动手。”那小丫环一声娇笑,叫道:“好呀,那么小婢子讨打来了!”这乃是针对长孙壁刚才说要惩戒她的话而言,长孙壁柳眉一挑,手按剑把,陡然间,但见眼前红霞疾涌,绸影翻飞,那小丫环用一条绸带作为兵器,蓦然在到,长孙壁吃了一惊,道声:“好快!”身形一晃,随着灯绸飘出二大以外。那小丫鬟脚尖一点,如影随形,厩剑挽了一个剑花,立即跟踪刺下,剑光人影之中,但听得“嚓”的一声,矩剑将路边的一株树枝削断了!
那小丫环连发两招,都被长孙壁用轻巧的身法避开,也是吃惊非小,她杀得性起,红绸一翻倦,短剑回旋反削,一柔一刚,一招之中,寒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家数,于是她从武玄霜刚学会的一招最得意的招数,长孙壁霍地一个“凤点头”,惊鸿掠燕般的绕到那小丫环背后,那小丫环似乎早已料到她有此一着,短剑未曾放尽,倏然间往后一惊,“当”的一声,竟把长孙壁头上的凤钗削为两段。
李逸看得手心捏了把汗,低声说道:“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伤害他们。”话一出口,忽地想起武玄霜乃是自己的敌人,有何“情份?”不禁面上一红,武玄霜似是没有察觉,嫣然笑道:
“明珠这回碰到对手了,妹妹的武功比哥哥好得多!”
长孙壁又惊又怒,嗖的一声,青钢剑脱鞘而出,立即一招“直指天南”,剑光如练,闪电刺去,那小丫环还了一招“横架金梁”,说道,“承让三招,佩服佩服!”她胸无城府,这话乃是出自真心。原来她起初见长孙泰的身形迟滞,只道妹妹亦不过如是,她自幼跟随武玄霜,以武玄霜的本领作为标准,眼界自是甚高,故此一开头便出言讥笑,倒并不是她素性骄狂的。
小丫鬟虽是真心称赞,长孙壁听来却足刺耳得很,当下寒嗔不语,刷,刷,刷!又是连环三剑,她的父亲长孙均量与谷神翁尉迟炯齐名,乃兄当世三大剑术名家之一,长孙壁心灵手敏,除了气力不及哥哥之外,轻功和剑法都比哥哥高明得多,这三剑一剑紧似一剑,端的剑势如虹,变化无方。那小丫环好胜之心勃起,笑道:“刚才我使到第四招才削断你的凤钗,这个不算,咱们如今再好好的比划比划!”
长孙壁凝神待敌,这时她哪还敢因为对方是个小丫环而有丝毫轻视?但见那小丫环将绸带抖得笔直,如箭射来,将近身前。蓦然一翻一卷,当成软鞭来使,长孙壁使出“飞鸟投林”的身法,回身一惊,衣袖一拂,将小丫环的红绸拂开,剑诀一顿,登时一招“玉女穿针”,反客为主,剑尖刺到了小丫环肩后的“风府袕”,邓小丫环一个车身,红绸抖起了一道彩虹,将长孙壁的剑锋引开,反手便是一招“仙人换影”,剑光闲闪,绸影飘飘,直把倚在车前的马元通都看得头昏目眩。长孙泰失声叫道:
“妹妹,小心!”但见长孙壁展开她在剑阁上学得的绝顶轻功,随着红绸飘闪,运剑如风,瞬息之间,已连环攻了七八记津妙的剑招!
李逸躺在车中,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恍若繁弦急管,从帘内窥出,已是不大情是,禁不住坐起身来,揭开了车帘,武玄霜忽地微微一笑,一手按在他的胸前,说道:“再过四天,你便可以起身行走了,何必心急。”李逸一看,日影当中,武玄霜每天早午晚三个时辰,都要按时按刻为他推拿疗治,此际正是正午时分,又该是运气疗伤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长孙泰一眼瞥见了武玄霜与李逸二人,大声叫道:“殿下宽心,长孙泰接驾来了!”疾奔而下,武玄霜倚着车边,露出上半截身于,微微笑道:“叫你的妹妹一齐上来,明珠,你不是长孙小姐的对手,退下去吧!”话声未停止,长孙壁不待那小丫环退让,早已一招“神龙掉尾”,将她迫开,兄妹俩一先一后,双双奔至!
武玄霜笑道:“令尊翁剑术名闻天卜,难得相逢,请贤兄妹尽量施展,让我开开眼界!”长孙泰想不到武玄霜竟是这样美貌的少女,呆了一呆,但见她漫不经意的倚首车上的栏棚,只有一支纤纤玉手垂在车外,那神气竟是毫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禁怒气陡生,大声喝道,“你下车来,咱们较量较量!”武玄霜持剑在手,笑道:“我要看护病人,恕不能下车奉陪,请贤兄妹上来吧。”长孙壁立即凌空跃起,青钢剑挽了一朵剑花,迎面刺来;长孙泰左臂一伸,便要把武玄霜拉下,武玄霜一声长笑,剑锋倏的向上一撩,随即倒转剑柄往下一撞,长孙壁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好似断线风筝般的跌了下来,长孙泰却闪避不开,胁下被她的剑柄一撞,半边身子登时麻软。两兄妹又惊又怒,长孙泰吸了口气,喝道:“看招!”两柄长剑奔雷闪电般的杀到,武玄霜短剑一引,长孙泰一剑劈去,刚好与长孙壁的青钢剑相交。
长孙壁给他哥哥的猛力震退三步,长孙泰也几乎立足不稳。
长孙壁瞪了她哥哥一眼,贴在他耳边说道:“为什么不用孔雀开屏?”这乃是怪她哥哥适才出招出错了,声音说得很轻,出于妹妹之口,入于哥哥之耳,旁人决计不能听见。不料一言甫毕,武玄霜忽地笑道:“贤兄妹卡曾尽展所长,再来再来!”长孙泰臊得满面通红,长剑向武玄霜一点,刷的便是一招“孔雀斤屏”,长孙壁也抢着攻了一招“彩风舒羽”,双剑齐到,一左一右,端的好似凤凰孔雀,张开翅膀一般,刚健训娜,美妙异常!
武玄霜赞了一个“好”字,顺手招架,“当”的一声,将两柄剑同时格开,左手仍然贴在李逸胸口的“璇玑袕”上,轻轻给他推血过宫,李逸心头烦乱,真气运转,略感不舒,武玄霜如有所觉,低下头来,微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必看在你的份上。”言下之意,乃是答应他不伤害长孙兄妹,眼光温柔之极,李逸心头一荡,但觉一股爇力,从她掌心徐徐传入,导气通关,登时心胸宁贴,舒服无比。
长孙兄妹见她回首车中,低头说话,虽然看不见车中人面,但亦猜得到定是李逸无疑,心中均是一怔,想道:“难道殿下竟然给这个妖婢迷惑了?”听她话语,瞧她神气,竟是满不把比剑当做一回事情,而是心神另有所属,只顾照料车中的病人。两兄妹又怒又气,不约而同的展开最车辣的进手招数,运剑如风,双剑连环急攻。武玄霜头也不回,双眼只是凝视李逸,用温柔的眼光抚慰他,唯恐他被外物乱了心神,以至加重伤势。李逸甚是感激,渐渐如受催眠,果然不再理会她的比剑,顺着她手心传来的爇力,徐徐运气,不过一盏茶时刻,便已气通百袕,透过重关,比往日受益更大。这时伸智清宁,吐了口气,双目张开,但听得兵刃相交的叮当之击,有如暴风骤雨。车厢外长孙兄妹一剑紧似一剑,攻得越来越急了。
武玄霜舒了口气,微笑说道:“午间的功课完了。”蓦然回过了头,对长孙兄妹笑道:“峨嵋剑法,果是高明,小妹领教过了,两位请歇歇吧。见到尊翁之时,请给我问候。我还要赶路,不敢再留两位的大驾了。”话语一完,劲透剑尖,往上一桃,铮的一响,登时把长孙泰的那柄长剑削去了一截。长孙泰面色灰败,长孙壁陡的转身,一言不发,立即跨上马背,刷刷几鞭,催马疾驰;长孙泰呆了一呆,自感无颜,跳上马背,也追她的妹妹去了。
李逸坐起身来,靠着车厢,目送长孙兄妹绝尘而去,心头有说不出的滋味。既感武玄霜的柔情似水,又从长孙兄妹想起了皇祖的老臣长孙均量,再从长孙均量想起了上官婉儿,们觉悟怀历乱,不能自己!
武玄霜曼声吟道:“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借《楚辞》中《湘君》一篇的辞意,问他有什么心事犹豫不前,是不是想念一位妙丽的佳人,若是那样,就该催桂木做的船快走啊。那小丫鬟微微一笑,道:“马大叔,快赶车!”李逸怔了一怔,惊诧这两主婢怎的如此聪明,竟好像猜到了自己的心事?
随着车轮的转动,李逸的心情也越转越乱,低声问道:“我的琴呢?”武玄霜道:“琴剑无恙,都在这儿。”
李逸斜靠锦垫,抚弦歌道:
日居月诸,
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
如匪瀚衣,
静言思之,
不能奋飞。
这是诗经中的一章,写的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被群小所制,不能奋飞,又不甘退让,怀着满腔忧郁,无可告语,因而有了这一篇缠绵婉转的申诉,若译成白话诗那意思就是:“问过月亮问太阳,为何有光像无光?心上烦恼洗不净,好像一堆脏衣裳。我手按胸膛细细想,怎能高飞展翅膀?”李逸弹这章诗,正是对武玄霜问他有什么心事的答覆,他将自己比作那位“不能奋飞”的“君子”,境况相同,情真意切,满腔忧愤,都从琴声中发泄出来。
武玄霜道:“还不止此吧?公子兴犹未尽,我还想两听一阕。”李逸想起了上官婉儿,不能自己,又丙抚弦歌道:“
绿兮衣兮。
绿衣黄裳。
心之忧矣,
烨维其亡!
绿兮丝兮,
汝所治兮。
我思故人,
仰无忧兮。
这一儒诗本来是诗人睹物怀人,思念故妻的。李逸却借此诗意,来怀念他的知己上官婉儿,若译成白话诗那意思就是:
“绿色的上衣啊,黄色的裙裳。心里的忧伤啊,怎能够遗忘!绿色的丝啊.你亲手理过。想念着我的故人啊,纠正我多少差错。”他想起上官婉儿去行刺武则天,定然吉少凶多,只怕当真是生离死别,相见无期。不觉悲从中来,难以断绝,琴声弹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武玄霜接过琴来,也抚弦歌道:
芳与泽其杂柔兮,
羌芳华自中出,
纷郁郁其远承兮,
满内而外扬。
情与质信可保兮,
羌居蔽其闻章。
再用楚佯“思美人篇”的辞意,答覆李逸。意思是说:“香的和臭的混在一块儿,像君了与小人共处一朝,但杰出的香花在凡卉之中也能自别,它的芳香四溢怎也不会散消。美好的品质总能保侍,美好的声名在荒僻的地方也总能传出去,用不着你替她心焦。”她把上官婉儿比作杰出的香花,终必能够从凡花之中把自己分别出来,懂得好坏,识得是非。由于她美好的品质,她绝对不会被埋没。那就是说她必然会给武则天赏识的了。
李逸很不想她提起上官婉儿,但听她借琴音表达,说得那样肯定,好像上宫婉儿将来终于与他背道而驰,不觉惘然。
骡车辘辘,琴韵悠扬,李逸抬起头来,正好与武玄霜的目光相接,李逸一片茫然,不觉问道:“你到底为了什么救我?”武玄霜笑道:“我是要为国家保存一个人才,也好让你将未可以有机会奋飞啊!”李逸淡淡说道:“那除非是沧桑换了。”意思明显得很,他在武则天的治下绝不能出头,武则天也不配用他。除非是恢复了李唐的江山,他才可以一飞冲天。武玄霜深深的看他一眼,微笑说道:“可惜你的知音之人不在。嗯,我思故人,俘无忧兮。若是有这样一位故人,时时思念,倒也不错。”“我思故人,俾无忧兮”。正是刚才李逸所掸奏过的两句诗,意思是思念故人可以纠正自己的差错,那是李逸想起了上官婉儿有所感而发的。如今武玄霜就用这两句诗来暗讽他,意思是说道:
“若果你的知音人上官婉儿在这里,她一定会指出你的错误的。”
李逸与武玄霜各用琴声问答,各用说话试探,但心灵之间,总是不能融洽。听了武玄霜那两句活,李逸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想道:“上官婉儿未必就如你所想的那样,甘心忘了父母之仇,颜事敌。纵然婉儿变了,找也绝不会向武则天折腰!”武玄霜看他面色,一笑说道:“我不懂说话,可是有什么触犯你了?”李逸冷冷说道:“多谢你一再指点,可是我不是三尺小毫,香的臭的,相信自己还可以分辨出来。”武玄霜叹口气道:“但愿如此。”这时骡车已进入闷峰夹峙的谷口,山花夹道,鸟语迎人,李逸的心情稍稍宁静,忽听得那小丫环说道:“有人赶在我们的前头入山去了,咦,马大叔你看这路上马蹄的痕迹,敢情就是刚才那一对长孙兄妹?”
不错,长孙兄妹这时正在氓崃山中,意外的见着了一位遁世高人。那日长孙泰被武玄霜削断了剑尖之后,羞惋之极,纵马急驰,许久许久,才追上他的妹妹。长孙壁比她的哥哥更不愤输,埋怨她的哥哥出剑不快,变招不灵。长孙泰苦口苦脸的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搅的?敢情那妖女真的会使妖法,不论咱们怎样急攻,眼看剑尖就要刺到她的身上,却被她轻轻一挡便挡开了。”长孙壁道:“那是仆么妖法?这都是你不能好好的和我配合之故。”长孙泰只好顺着妹妹的口气说道:“是啊,咱们到底是第一次和敌人交手,吃亏在经验不够,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莫明其妙的便输了。”长孙壁道:“我一路琢磨那妖女的剑法,喂,咱们再拆一拆刚才的招数,明天追上去和她恶斗一场。”长孙泰心中暗笑:“妹妹比我还要好强。”可是他也想挽回面子,而且知道妹妹素来聪敏,说不定她真的琢磨出了所以然来,心中想道:“纵然再斗也未必胜得了那个武玄霜,但我拆一拆刚才的招数总是好的。”于是点头同意,两兄妹跳下马背,便在山边拆起招来。
哥哥气力充沛.妹妹身法轻灵,虽然只是拆招,也打得十分紧张津采。打到分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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