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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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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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昭依然淡定:“胎教啊。”
  永宁道:“你们两个二重奏,就不能饶了我吗……会疼啊!”
  思昭继续淡定:“很快就好了,你先忍一下。对孩子好。”
  永宁:…………(你一定是在报复,一定是!)
  长安很快就认可了思昭的身份,由于长安启蒙早,思昭觉得不能浪费宋盈大才子的教化之功,就安排了师傅教他念书,还时不时亲自考校一下他的功课。
  长安背书背得又快又好,让思彰都说:“这孩子长大一定是像皇兄更多。”思昭颇为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永宁妹子,你的智商就这么被默默鄙视了)。”
  有一天背完书,思昭一面给长安喂糖果,一面问他:“你希望娘亲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长安道:“小妹妹!”
  思昭道:“嗯,那样你就可以用花衣裳打扮她?”
  长安道:“不!那样我就可以抓虫子吓唬她!和古和延寿姐姐都害怕虫子!”
  思昭无语:“你抓虫子吓唬姐姐们?”
  长安理直气壮:“迭里特哥哥和我一起抓的!”
  思彰绝倒:“皇兄,你小时候也喜欢做这种事。”
  思昭显然没太介意弟弟揭老底的举动,而长安淡定地把这理解为赞赏。
  “爹爹也想要个女孩儿。”思昭摸摸儿子的头。
  长安反问:“这和爹爹有什么关系?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给我生的,又不是给爹爹生的。”
  思昭明显一僵。
  长安淡定地解释:“娘也问过我啊,问我希望娘给我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明明就是给我生的嘛。”
  不愧是亲父子,说话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思彰嘴角开始抽。
  思昭无奈道:“你的弟弟妹妹,也是爹爹的孩子啊。”
  长安颇为嘴硬:“那也是给我生的!”
  思昭崩溃。这孩子,未免也太像自己了一点……
  永宁是足月生产,因为前面有过两胎,生得很顺利。不到半个时辰,等在外面的思昭就听见了孩子响亮的哭声。
  思昭和长安美梦成真,是个很漂亮的女娃娃。永宁给她起名叫蔓蔓。
  嗯……蔓蔓能睁开眼睛之后,长安果然偷偷抓了虫子吓她。
  蔓蔓淡定如乃父,揪起虫子,甩到了长安的衣服里,于是长安哇哇大叫,跑出去找奶娘了。蔓蔓咯咯地笑,异常开心。
  思昭于是得出结论:“这丫头也像我。”
  永宁果断剜了他一眼。
  思昭涎着脸笑道:“像我的孩子喜欢你呀。”
  永宁白眼一翻,随即一个枕头丢了过去。
  续集不定期。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董彦与佩珊

  
  董彦从迎娶施佩珊之前,就不知该怎样面对她。因为永宁的缘故,他排斥她;因为自己的缘故,他愧对她;因为佩珊的缘故,他又怕会辜负她。这些心思原本矛盾,董彦并不知该怎样调和。
  彼时他的腿疾并未痊愈,行走其实还有些吃力,虽然获得施家的首肯,没有去亲迎,一套婚仪下来,也实在是难受。
  然而他没有拒绝递到面前的每一杯酒。喝到最后,神智早已有两分模糊,他扶着墙步入洞房,看到佩珊正端坐着等待他,心里忽就是一阵酸涩,不知更多是为她,还是为了自己。
  他挑开她的盖头,但其实无心去看她盛妆之后的容貌,眼前模糊不清,他对她说:“对不住,我今晚这个样子,没法与你圆房了。”而后的事情,便是一片模糊。
  施佩珊嫁给董彦之前,已经想了六年、盼了六年。十九岁的时候,董彦从辽国回来,落得一身伤病,她的梦,才终于瞧见一点希望——偏又是让她心疼的希望。
  性情一向婉顺的佩珊,把十九年的执拗都耗在了这件事上。她一心想要嫁给他,不论他变成什么模样,不问他将如何看待自己,甚至也不曾想过日后的生活,惟独希望离他近一点。后来想想,的确是很不明智的。
  梦做得太好,现实就显得分外不堪。董彦倒在她身边睡过去,她很久才回过神来,初时是哭,但很快,她抹去了眼泪,除下头上沉重的花冠,替董彦脱了鞋,用力拖着他在床上躺好,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勇气去解他的外衫,只替他盖好了被子。
  她卸去妆扮,铜镜里映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她想,董彦必定失望。女子的才名,是可以锦上添花,却不能雪中送炭的,而她还不足以做他的锦。
  她寻出另一床被子,在他旁边铺好了,才想要睡下,忽想起他的腿不好,今天忙前忙后,明日多半又要疼起来。她小心地把手探入被中,触到他冰凉的膝盖,试探着轻揉,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佩珊实在熬不住了,才刚躺下,忽听得董彦说了什么。她没有作声,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董彦所念的是一个名字。
  永宁,公主永宁。
  那是她第二次感到绝望。
  董彦次日醒来的时候,佩珊并不在身边。他迟疑了一阵,挣扎着起来,到爹娘那里请安,这才知道,佩珊已经替他解释过了。
  董彦并非家中独子,因此二老在他们完婚后不久,就回了江阴老家。佩珊没有带陪嫁的丫头——这一方面是她为了争取婚事,对爹娘表过决心,一方面也是因为对自己相貌的不自信。家中只有董彦、佩珊、吴伯三人,佩珊话本不多,董彦白天基本都在衙门里,吴伯是惯了一个人的,因而家中总显得冷清。
  当然,偶尔也会有客人到访。譬如项铮,出使辽国的宋盈托董彦帮忙,照顾永徽公主,因而他们有时也会到公主宅去。男人们说的是朝堂,而在永徽公主面前,佩珊显得太过卑微。公主是平易近人的,正因如此,每当说到家常,在公主的神色里,佩珊总能看到她与宋盈的恩爱。彼时的公主已怀了身孕,谈话间不知不觉就会轻抚小腹,神色无限温柔,佩珊看在眼里,愈发地难受。她不会说董彦的不是,所以总做出举案齐眉的戏,这才真懂了所谓“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的滋味。
  董彦明白自己对不起她,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补偿。有时候他会觉得佩珊躲着自己,已是做了夫妻的人,但凡他的手碰到佩珊的手,佩珊还是会忽然躲开。董彦起初以为,是婚礼那天,自己的举动让佩珊生气了,然而似乎也不仅是这样。
  佩珊生辰那天,董彦买了一支玉簪给她。他在铜镜前给她戴上那簪子,而后问:“你觉得怎样?”佩珊一时没有答话,董彦仔细看去,却见她哭了。“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他从袖中取了手帕给她。佩珊接过了,却没有用,止住眼泪,给他一个实在说不上灿烂的笑容。她说:“董郎肯对我用这份心思,是我的福气。”
  她愈是委屈忍让,董彦愈是无所适从。二人不曾红过脸,然而仔细想来,说过的话都不多,哪来什么红脸的机会。
  董彦终究没忍耐住这份压抑,等宋盈回京,就上疏自请去大名府修河道。他推说那边太苦,没有让佩珊跟着,又托付项铮帮忙照顾这边,把吴伯也留下,独自启程。佩珊的安静一如既往,除去赶着做了一副护膝给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董彦临上车,她只说:“我等你回来。”
  董彦是肯做实事的官员,到大名府之后,全副身心都用在治河上,饮食尚且不规律,作息更是乱得很。他如今的身体其实负担不起这些,然而董彦从不说一句苦,直熬到河堤修缮完成,才病倒在任上。
  衙门里赶忙给董彦家里去了信,佩珊看过信,当即收拾了细软北上。
  她依旧是沉默着的,守在他身边,不准他再劳碌。因为工地湿寒,董彦的腿疾又有些恶化,佩珊买了药酒,天天替他按摩,一应饮食,也亲自打点。董彦不愿她辛苦,佩珊却说:“我并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董郎,自成婚以来,佩珊从不觉得与你这样亲近过。”
  “你……还为那天的事气我吗?”董彦定定看着她。
  佩珊出于习惯地躲开他的视线,下一瞬却又抬头迎上。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映出她的脸,这让佩珊觉得错愕。“我从不曾气你。只是,我原本是配不上你的,时日越久,就看得越明白罢了。”
  “品行、才华,你哪里配不上我?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佩珊轻轻摇头:“我比不过董郎心里的那个人。”
  董彦目光一跳。佩珊继续道:“我不敢求你的垂怜,你不厌弃我,便足够了。”
  董彦深吸一口气,淡淡讲述道:“你既知道了,我便不再瞒你。佩珊,我不欲骗你,我的确做了身为臣子不该做的事情,但请你相信,我与公主之间,清清白白,公主甚至到最后都不知道我的心思。你若想听,一切事情,我都可以坦诚相告。对我来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既娶了你,心中断不欲再负你。公主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却是我的妻子,孰远孰近,我心里明白。”
  佩珊并不完全懂得他话里的意思,他究竟将她视作伴侣,还是将她视作责任,佩珊是不敢细想的。然而心中却生出一点喜悦来,因了他这番话,终于有和先前的绝望抗衡的力量。
  大约是看出她的迟疑,董彦微笑道:“大名府,对于我和公主来说,算是有些回忆的地方。”佩珊一怔,董彦伸手握住她的手,略用了一点力,没让她挣开。“可是真的再来到这里,我很少想到公主。佩珊,我已经空出自己的心等待你。若你不再怨我……我们以后,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董彦并不是一个会随便做出承诺的人,他说的若真是什么好听的情话,大约佩珊自己也不会相信。她以为自己会哭,然而事到临头,只是一阵怔忡。董彦也没有再勉强,套了件厚衣服,问她:“我去河堤上看看,你想要一起,还是一个人静一会儿?”
  佩珊起身道:“我随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青棠

  
  靖和帝又一次发觉,自己停在了仁明殿前。
  那是靖和十四年的腊月二十五,庶人宋南思的生辰。
  与先前不同的是,她已经不在了。
  靖和帝仰头看了看被积雪覆盖的殿宇,在雪地里怔怔地站着,半晌没有一句话。
  后头随侍的众人,多有畏寒的,勉强支持了一阵,便纷纷搓手跺脚,靖和帝也浑然未察。都领侍赵允着实看不下去,回头瞪了那些人一眼,他们便也不敢妄动,只随着靖和帝延续这令人压抑的沉重。
  雪还下着,积在靖和帝的风帽上。
  又停了半晌,他才重重叹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内侍宫女如蒙大赦,惟独赵允仍旧在侧。
  靖和帝进了门,才发觉赵允的跟随,回头道:“你也退下吧。朕今日就歇在这儿了。”
  赵允才刚欲劝解,靖和帝已背过身去,不复言语。他遂黯然退下。
  唉,这仁明殿已幽闭了一位皇后的青春,还将幽闭一位帝王的爱情。
  自南思搬去永巷,仁明殿就成了一座摆设。靖和帝连扫洒的宫人都没让留下,半年的荒废,已让这里蒙上更多的衰败意味。
  靖和帝走到内殿的卧房,在那儿放着一只汝窑的胆瓶,里面有一束枯萎的花枝。瓶下的花瓣已然看不出本来颜色,手一碰便碎了。
  他听人说过的,南思离开仁明殿之前,唯一想要带走的,就只有这个胆瓶,迟疑了许久,却又让人放下了。靖和帝并不敢说自己完全明白南思那时的心事,唯因不明,才一步步深陷。
  他也曾去永巷寻过她,她不肯开门。靖和帝起初以为,那是与李夫人类似的缘由,直到她故去、芸儿自尽,他下了朝才知道消息,一身朝服便匆匆奔去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才知道那座小屋不能避风雨,破败到让他无法想象南思该怎样忍受。
  南思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属于下等宫人的麻布衣服,头上不过一支荆钗。
  靖和帝吩咐赵允去取一套她从前的衣裙,待真的取来,却又觉得是多余了。他只把那支荆钗换为她生前最爱的那支玉簪。挪动间,她的手垂下来,一只玉镯滑落至她细瘦手腕,险些脱落。靖和帝认得,那正是成婚时候,他亲手给她戴上的。
  便登时大恸,顾不得还有旁人在,他抱着她哭到失声。
  次日他的心痛朝野皆知,当他红着眼睛,下诏将宋南思葬入自己陵寝的时候,再无一人胆敢反对。只是从无废后再立的道理,他亦不愿给她其他名分。
  庶人宋南思,将是以后唯一与靖和帝同穴而眠的人。
  而此刻他坐在她从前的床边,孤家寡人。
  天色已全黑的时候,靖和帝忽然听到“吱呀”一声,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从正殿那边传来。他知道后宫中惯有宫人窃取珍物,只没想到竟会有人在这样的时候打仁明殿的主意。
  他推开门,前去看那人的真面目。那人听得声音,惊惶地后退几步,她手中的烛台映出一张俏丽而稚嫩的面孔,靖和帝认得她,那是宋绿衣。
  绿衣,绿衣,宋盈当初何以给自己的女儿起了这样残忍的名字,到今日都勾得他伤心难过。
  她手中是一支白梅,大约是新折下的。
  “臣女冒昧来祭奠娘娘。”绿衣见过礼,低眉说道。
  靖和帝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烛台,引着她入寝殿。绿衣踮起脚来,把梅花插到那只胆瓶里。
  两人相对无言,直至天明。
  靖和帝摇醒了伏在他膝上睡熟了的绿衣,怔忡了一阵,道:“你这名字,被你爹爹起坏了。今天舅舅替你改个名字。”
  绿衣尚有几分迷茫,靖和帝道:“青棠,往后你便叫青棠。”
  心思敏锐的少女,很快就觉察了靖和帝更深的用意。她觉得这名字没有什么不好,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从爹爹的遗憾,变作舅舅的逃避,总之,都与她关系寥寥。

  ☆、个人总结及董彦结局

  
  没有大动,基本就在做改错别字的活,动了一点细节,但没加什么新剧情。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在此期间萌生了仨想法,然后完善了其中的两个。有个想要认认真真挖的坑,准备用绿衣(青棠)做女主,年表做得很细致,然后我按照年表改了这篇文里的某些细节(比如绿衣的生日啦、永徽的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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