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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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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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民主化进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哥,你知道南非的炎黄集团吗?”林清雅反问了一句。

“你还真给问着了。原本这是世界华人一百强企业里我最不了解的一个,一个五年前突然冒出来的大财团,而且,和我知道的任何一帮华人势力都不沾边,大家对这个集团也都很好奇,我们都觉得他很神秘。不过,现在不同了。”林清远笑着说。

“现在怎么不同了呢?”林清雅不解。

“我的好妹妹,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在全球华人圈,炎黄集团的事,是今天被炒得最热得一件事,日本的,南非的,美国的,还有欧洲的一些媒体,包括网站,电视台,全部都在炒炎黄集团的那点破事,炎黄集团的秘密,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不就是靠枪杆在非洲打出了一个财富王国嘛,你说我能不知道?”林清远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难道你想救炎黄集团?”

“是的。”林清雅直截了当。

“妹妹,咱们先不说救不救的事,我先把我的观点告诉你,然后再决定。”林清远从来都是那么从容淡定:“炎黄集团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说实话,这也是中国特色。在欧洲,很少有这样的暴发户,随便找一个小企业,可能都会有上百年的历史。深厚的历史沉淀,让这些企业具备了强大的抗风险能力,很多企业在一战、二战,乃至无数次的经济危机中生存下来,本身就具有强大的韧性。这些企业,绝大多数都有非常科学的企业管理模式,非常完善的企业文化和非常合理的股权制衡机制。员工对企业非常忠诚,有的,甚至是一家几代人都服务于一个企业,一些拥有优秀技术的员工,在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就让他学习自己精湛的手艺,欧洲人和中国人在这一点上区别很大,中国人对行业很挑剔,都要上名牌大学,想升官发财,欧洲人却无所谓,他们并不以做工人为耻,他们引以为耻的是在他所从事的那个行当里做得不够优秀。以我在奥地利收购的这个乐器厂为例,它的品牌并不响亮,但是,大多数名牌产品,在我们看来,都属于大路货,都称不上高档。真正来我这个厂购买钢琴的,都是奥地利和乃至全球最有名的钢琴家。而这个企业赖以生存的,就是它拥有一批工艺精湛的技师,并且代代相传。”

“你说的这种情况咱们国内也有啊。比如北京的同仁堂,也就是《大宅门》里说的那个白家老号,和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非常相似?即便是老店撑不下去了,东家还是把药店的一批老人养起来,以求东山再起。”林清雅有点反驳他哥哥的意思。

“不同的。”林清远不以为意:“中国人受孔孟之道影响太深,有着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德的人讲究忠诚,但他们忠诚的人,是他们的主人,尊卑观念很强,当然,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存在的。就有它的合理性。但欧洲人不同,他们的忠诚,是忠诚于事业,忠诚于信念。比如我,我收购了一家欧洲企业,和他们原来的股东,是一种很单纯的经济关系,甚至是一种合作关系。企业的兼并与收购,作为一种正常的资本经营形式,在欧洲被看得很平常,但在中国人的眼中不是这样,兼并和被兼并者,在很多情况下,往往会被看成是对手甚至的敌人。所以,我的企业全部的员工和技师,他们只忠诚于这个企业,如果企业倒闭了,他们会觉得自己失去了归宿,但企业的股东是谁,董事长是谁,却被他们看得很淡。”

“哦。”林清雅似乎明白了一些。

“这就是我把炎黄集团定性为暴发户的原因。在生意场上,利润与风险,往往是成正比的,像这种暴发户企业,他毁灭的速度,与暴发的速度,往往是惊人的相似。现在我们可以来分析一下炎黄集团,从最表层看,它的原始资本的积累,是靠枪杆子打出来的,靠卖钻石等稀有矿产起家的,就像中东人的财富,是靠卖资源起的家,资源没了,财富的根源也就没了。但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以后,炎黄集团的状况比中东人更糟糕,也更可怕。中东人把钱用来存银行,买房产,的确是有点不思进取,但最多也就是坐吃山空,这么多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是花不完的。可炎黄集团呢?居然把所有的财富都像是一个赌徒一样,疯狂的压在了风险投资上,当然,如果没有目前的这档子事,炎黄是极其成功的,在过去的几年,炎黄集团的财富一直呈几何级在增长,企业的决策者,就是那个叫董小方的家伙吧,就像一个逢赌必赢的赌徒,这样的人,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运气狂好。当然,我宁愿相信他是个天才,咱们中国,从来都不缺乏这种天才。”林清远的语气从来都是宽容的。

“这个人,的确是个天才,他的建设性,与他的破坏性,都是极其巨大的。”林清雅插了一句。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无论是一个企业,还是一个国家,它的生存、发展、壮大,都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两个天才或是伟人身上,归根结底,还要要建成一个成熟的、完善的、可以引领可持续发展的体制和文化,这才是根本的出路。炎黄集团,看起来出事的原因非常的偶然,就是因为那个董小方背叛了集团,但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一种必然。因为这个企业在观念上压根就是农民式的,就像李自成、洪秀全一样,他们有可能成功,但成功的结果必然是分裂。咱们中国的农民式英雄们能共苦却不能同甘的悲剧已经上演了一代又一代,相对而言,炎黄集团这点小事,又能算得上什么呢?说真的,这样一个企业,就算是今天能够借外力起死回生,谁知道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林清远的态度说到这里,已经非常明朗了,他不认为这个企业有挽救的价值。

林清雅被林清远说得有点动摇了,但她并没有忘记此行的使命:“哥,咱们不说这么多了。您给我一个答复吧,这个忙,您帮还不帮,当然,帮与不帮在你,我既不强求你,也不会因为你的决定责怪你。”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你刚才问我能够筹多少钱,我可以告诉你,我能筹五个亿,是美金,这是我经测算之后得出的最合理的数字,没有水分。不过,如果这笔钱给了你了,我的身家性命、甚至是我们家的声誉和影响也就全压在着上面了,这你要仔细考虑清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和你自己有关系,包括我们父亲的一世英名。”林清远的态度非常严肃。

“嗯。”林清雅听出了哥哥这句话的份量,非常沉重。

“还有,我要正告你。如果是一般的市场波动,有了我筹集的这五个亿可能已经够了,但情况可给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糟,很显然,那个董小方一直在背后做手脚,这样一来,五个亿就远远不够了。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想到别的办法,否则,这钱可能就要打水漂了。”林清远估算的很全面,他已经想到了最坏情况。

“办法在想,目前还没有结果。”林清雅实事求是。

林清远点了点头后,接着问:“最后,你必须回答我。你和这个企业,究竟有什么关系,值得你如此郑重其事?”

“这个企业的董事长,是你妹夫的未婚妻。”林清雅像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啊?!”这一次,林清远的风度,他的从容和镇定,终于被他亲妹妹的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击得粉碎。

北京。深夜十二点。林正祥家的书房里,烟雾缭绕,韩星正在上网查看炎黄集团的相关报道,书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堆得满满的。林正祥这个书房里的空气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污浊过,林正祥已经出去奔走了,韩星在等待他的消息。

叮零零……电话终于响了。

韩星一把抓过来,不假思索地问:“正祥,情况怎么样?”

“国资委决定明天举行一个听证会,讨论对炎黄集团的投资事宜。你今晚好好准备一下吧。”

    · 第三卷 夏至 ·

~第19章 兄弟之争~

这一天,韩星过得紧紧张张。最容易的一件事算是董芳芳那三点八个亿,这是董芳芳自己提出来的,韩星现在很明白董芳芳的心思,这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孩子,不答应,会伤了人家的心的。再说、董小方是董小方,董芳芳是董芳芳,十个指头伸出来还有长短呢,不能因为董小方一人的所作所为就把董家所有的人都看成叛徒,更不能因为董小方就抹煞了董守业的一切,从炎黄集团的立场上看,董守业是曾经为炎黄集团立下汗马功劳的,他甚至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下午,韩星和林清雅就兵分两路,林清雅去找她哥哥,能解决多少是多少;韩星进京找林正祥,目的是争取中国银行的贷款支持。林清雅对她自己的欧洲之行还是很有信心的,从林清远那里,肯定能拿到一笔钱,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可韩星的压力就大了,最后的解决办法都在他这里了。究竟能不能成功,韩星自己心里也没底。

海州是个小城市,没有直飞北京的航班,韩星只好带着个笔记本电脑,和田海龙一起,坐着小马的车子到上海转飞机。出发之前,给林正祥通了电话,让他先在北京想办法,自己随后就到。

下午的行程并不顺利,辗转六七个小时,到了晚上十点多,韩星他们才到达首都机场。林正祥早已安排了车子在机场迎接,先把韩星送到他的家里,田海龙在京也有他的关系,并没有陪韩星坐多久,就连夜出去奔波去了。只留下韩星一个人在林家等候。这让韩星心里还是有些感觉,原来,他们两个人都是自己的部下,那时候,他在北京虽然算不上是手眼通天、但借助自己的职业和林清雅家庭的关系,怎么着也算是京城的一号人物,就连那些太子党对他都不敢小瞧,虽然他们并不愿意接受像他这样靠个人奋斗拼出来的平民干部。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林正祥和田海龙两个都各自有自己的关系网。而他韩星现在在北京却什么也不是,最多就是个中纪委十三室的普通纪检员,而且资历是浅的,和十三室的同事们连面都还没见着呢。

经过林正祥一天的奔波,现在,事情终于有了点眉目。国资委同意就这件事举行听证会、虽然现在结果还不知道,但总算有了个机会。如果在明天的听证会上能够说服国资委的那帮董事们,事情就好办了。

十二点,林正祥回来了。推开书房门,见韩星一个人正在抽烟,便问了一句:“海龙呢?”

“哦,他也出去找路子去了。”韩星随口答道。

“你们晚饭还没吃吧。”林正祥地心很细。

“哟。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韩星这才想起来,他们只是在飞机上吃了点小食品,喝了点水、晚饭还真没吃。食欲这东西很奇怪,忘了也就忘了,现在林正祥提起来。韩星还真地感觉有点饿了。

“我也没吃。算了,现在保姆都休息了,咱们自己整点泡面吧。”一边说着,一边就行动起来。十分钟之后,林正祥套着一大裙,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碗面,放到茶几上。

“呵,真香,手艺见长啊。”韩星夸着,嘴里面已经有了口水,真是饿疯了。不过,林正祥的手艺还真是不赖,他并没有用泡面里的调料,而是把面煮了,放了盐和醋,洒了点香油,再放点香菜,葱花,最后,每个碗里卧了一只荷包蛋。

“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林正祥自吹自擂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你就吹吧你,夸你胖你还喘上了,不就是一碗面嘛。”韩星并没有给林正祥面子,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调侃了一句:“不过,就冲你这中纪委常委的身份、亲自下厨煮碗面、拿到街上,把招牌亮出来、起码也能值个十块八块的。”

“鸟人,我深更半夜煮面给你吃,对我老娘都没这么孝顺过,你不感动地号啕大哭也就算了,还在这儿说三道四的,整个一白眼狼,爱吃不吃啊,不吃我倒垃圾桶里了啊。”林正祥假意要端走。

“吃,我吃还不成嘛。”韩星连忙把碗抢过来,吃了一口,嘴上却一点没松:“就给你个面子。”“别得了便宜卖乖了,今天我腿都跑细了,等事情办完了,你可得好好请我搓一顿。”林正祥嘴里这么说,其实就是一玩笑,处在他这个职务的人,什么没吃过,别说让人家清客,一般的能人要想请他吃顿饭,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那是天大的面子。

“成。”韩星嘴里塞满了泡面,声音有点含糊:“事成之后哥们放点血,请你去东来顺涮锅子去,可是有些日子没去了。”

“瞧你那点出息,还东来顺呢,在地方上呆久了,熬出馋虫来了想弄两斤肉打打牙祭是吧。不成,哥哥我吃生猛海鲜……”林正祥狮子大开口。

“哈哈……”韩星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还生猛海鲜呢,在海州那玩意也就比饲料贵点,家庭条件差点的,除了海鲜,什么都吃不起。明儿跟回海州去,不就是海鲜吗?一天三顿,管饱管够。”

“妈的,差点忘了,你现在成海猫子了。”林正祥这才觉得自己犯了个极其愚蠢地错误。其实,这是他们两个典型的交流方式,有事没事先侃上几句,然后才进入正题,在不经意间,就把事情给敲定了:“还别说,你小子今天运气不错。我去国资委的时候,正好遇见外交部非洲司一副司长在那协调这事呢、他们也希望国资委能出面。”

“哦。敢情出力的不是你,咱们还是沾了外交部的光。”听话中音,韩星是能听出这其中的奥妙地。但话说得还是有点刻薄。

“啊呸。”林正祥把筷子放了下来:“他外交部一副司长,还是非洲司地,到了国资委,也就能找个处长副处的白话白话,有个屁用啊。”林正祥说的是实话,出面协调的是什么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以说明某机构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国资委现在牛得很、别说是个副司长,权力小点的副部长都未必能把这事给办妥了。最关键的是,外交部对国资委没有什么制约作用。他们最擅长的是外交辞令。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这一套,在国资委行不通。

“那你去呢,谁接待地?”韩星就坡下驴,顺着林正祥的话问。

“当然是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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