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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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孽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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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专宠某人,不然他会过于放肆。有时我倒认为她是惧怕罗勃那深厚的男性魅力(我自己就领教过),才强迫自己对
他动肝火的。不然她一掉入陷井,就成了他野心下的牺牲啦。
    我并没如愿地掌看到他。只一两次,他潜入宫中与我幽会,我们就在那稳密的雅房里缱绻良久。然而,我觉察得出
他内心的苦闷,我知道他最渴望的不是女人,而是王冠。
    他回坎尼华兹堡去了。这个堡,经过他的整饰,已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壮丽城堡。他曾说希望我同他一起回去,还
说若非已是罗敷有夫,我们就可以结婚。不过若不是绝对安全,我怀疑他是否会提及婚姻,因为我知道了尚未放弃与女
王结合的希望。
    在宫中,罗勃的敌对正开始设计陷害他。显然,他们以为他失宠了。诺福克公爵尤其是一大劲敌。这人不仅无能,
而且固执。他因为崇拜祖先而郁郁不得志。在他看来,他的祖先远比女王的先人还要尊贵,因为铎德家族的王位等于是
篡窃得来的,这一点我倒有同感。他的祖先可能也相当聪明,然而却都自恃优越,此尤以当今的诺福克公爵为然。伊丽
沙白很清楚他这种脾气,每次一看到他老毛病要发作,就立刻加以抑止,仿如她父亲一般。可是,她总有防范不周的时
候,可怜的诺福克,他责任心重,求好心切,却总是免不了出错。
    象他这样的人,眼睁睁看着罗勃登上全国第一把交椅,内心自然很不痛快。他认为以他的家世,那个地位非他莫属。
不幸的是在封爵大典前不久,他还和罗勃狠狠地吵了一场。
    女王最大的嗜好,莫过于观赏她那些宠臣参加骑射或各项比赛。在这些场合中,她不仅观看他们精湛的技巧,更爱
欣赏他们俊美的体格。她凝神静观,一坐就是数小时,而罗勃要是在场比赛,尤其能令她动心。
    诺福克和罗勃的争执,便是在这种场合中发生的。那是在一次室内网球赛,罗勃把诺福克拉去对打。罗勃对各种运
动都十分精湛,因此他渐渐占了上风。那时我正陪着女王坐在亨利八世所兴建的看台上。亨利本人也精于网球。他因为
喜欢观赏,才特别兴建这座看台的。
    女王倾身向前,眼光片刻也不部离开罗勃。每次他一得分,她就高嚷:“打得好!”而诺福克一进分,她就默不作
声。这种反应对这位英格兰第一公爵而言,无疑是一大打击。
    比赛进行得相当激烈,几位选手都热不可当。女王似乎也不好受,她是那样热衷,结果她热得拿出一条手帕来擦试
额角。赛程中有短暂的休憩,罗勃因为汗流夹背,便将女王的手帕一把抢过来揩汗,这原是很亲密和朋友之间才有的举
动,就因为这一类的举动不少,才会有她俩是情侣的谣传。
    诺福克看不惯这种大不敬的作风(也可能是因为他渐渐吃败,而女王却还幸灾乐祸),他一时气愤,就吼了出来:
“放肆!你竟敢侮辱女王!”
    他突然举起球拍,罗勃吃了一惊,以为他要打他,便一步向前,抓住诺福克的手臂,直扭得他痛声大叫,连球拍都
掉了。
    女王很光火,她吼道:“你们好大胆,竟敢在我面前吵架!诺福克先生,你,小心点,否则有得好看的。你好大的
胆子,在我面前,竟敢这么放肆?”
    诺福克一鞠躬,便恳请告退。
    “告退?”女王叫着:“请便吧!除非我召见,绝不要再来。看样子,你倒会装模作样,真不识好歹!”
    这一顿骂,无异刺伤他那骄矜自大的家族尊严。女王就讨厌他那一贯的神气,因为那对铎德王朝而言,不啻是一种
毁谤。
    “来吧!罗勃,坐到我旁边。”她又说着:“诺福克公爵自知已败,一定不想再打了。”
    罗勃拿着手帕,就坐到女王身边,很得意刚刚打的一场胜仗。女王接过手帕,笑着把它系到腰带上,表示她并不因
他拿去使用而不悦。
    如今,罗勃一夫宠,诺福克自然会成为他首屈一指的大敌。这一个罗勃的对敌显然想,贯彻到底,非打垮罗勃不甘
休。
    结果,他们所发动的攻击使每个人都大感意外,那种手段,真令人作呕。
    宫中气氛,一直很紧张。罗勃一不在,女王就未曾展颜。无疑她是爱他的。她的一思一虑,只要是涉及罗勃,就都
非常深刻,显然他俩之间的争吵已带予她莫大的影响。我明白她想召他回宫,却害怕面对那婚姻问题。何况罗勃愈来愈
不让步,所以,她只得跟他保持距离了。如果她召他回宫,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大胜利。她必须让他明白她才是发号施
令的人。
    苏格兰大使曾说她想唯我独尊,不愿和别人分享王权,此话固然不差,但我还是不免要相信她是害怕结婚。
    就某方面来说,我与女王深有同感。我就和她一样,充满对罗勃的眷念,也满心期待他的回来。
    夜晚独处的时候,偶尔我会担心,万一我们被发觉,将会有什么变故呢?华德当然会暴怒不堪。去他的!我才不管
华德。他可能会休掉我,父母亲会大为震惊,尤其是父亲。这么一来,我准招羞辱无疑。他们甚至会带走孩子。我留在
宫廷期间,几乎不曾再看过孩子,然而她们日渐长大,已开始引起我的兴趣。不过,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女王。一想到要
面对她,我就止不住地发抖,也不只是发抖,还掺杂着一些喜悦。我真想盯着她那双棕眼,对她大叫:“他曾是我的爱
人,却从不是你的!
    我们都知道他爱王冠甚至一切,而你有一顶王冠,我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很明显的,除了王冠以外,他要的
是我,我们的幽会便是明证,因为他那么做,是相当冒险的。“
    然而一碰到她,我的勇气就消失无踪。再勇敢的人,她都有本事让他心惊胆颤。
    一想到我们如果东窗事发,我就不禁猜想她会施用怎样的刑罚。她一定会骂我妖精、淫妇,把一切罪全推到我头上,
至于罗勃,我知道她会替他找借口开脱。
    反罗派的进击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的,丑闻一传开,就象旧创迸发似地,使得女王和罗勃都为之动容。这种谣传,
显示出女王没嫁给罗勃是多么明智。当然,如果他俩结了婚,这个约翰。艾波亚就不敢声张了。
    原来,约翰。艾波亚是阿蜜。罗沙特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一直扬言他曾帮助罗勃掩饰杀妻的罪行,而今,他因为良
心不安,便觉得该出面认罪一下。
    以诺福克公爵为首的反罗派立刻就掌握了这个良机。他们大力主张约翰。艾波亚必须上法庭告明事实经过。
    事情一闹开,每个人都说列斯特的光荣时代已经过了。
    伊丽沙白曾同我谈过这个丑闻。每次一提到罗勃,她总是紧盯着我,令我怀疑自己是否曾泄露任何蛛丝马迹。
    “蕾蒂丝,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感想?”她问着:“诺福克那一党人似乎认为该强迫罗勃回答这些控诉。”
    “陛下,我只觉得他们象秃鹰一样。”我答。
    “秃鹰!听你的口气,好象列斯特伯爵是快朽的尸体似的。”
    “陛下,他身体虽很健康,可是一失去您的恩宠,他的精神就颓废不振了。”
    “秃鹰猎不到他的,这一点我可以担保。依你看来,列斯特与这件谋杀案有关吗?”
    “陛下对这件事,就如其他每件事一样,了解得一定比我深得多。”
    我经常惊异于自己的大胆,在那些日子当中,我只要说错一句,就可以招致灾祸,这一次,幸亏女王没听出我的弦
外之音,或许是她疏忽了。
    “蕾蒂丝,对这些敌人,我们得小心点。”她说:“我想罗勃树敌太多了。”
    “恐怕是,不过他坚强得很,一定斗得过他们的。”
    “在宫中,我们都想念他。”她无限眷念地说着:“蕾蒂丝,你觉得怎样?”
    “我想陛下确实很想念他。”
    “我的几个宫人也想念他,这毫无疑问。”
    那么咄咄逼人的眼神是何用心?她知道了什么?如果她发现我和罗勃曾亲密过,会怎么样?她绝容不下情敌,何况
我毁了婚约,同罗勃躺在那上了锁的门后,女王的愤怒一定很吓人。
    她没再追问,不过我知道她仍在想念罗勃。
    如今,罗勃的境遇已岌岌可危。万一艾波亚在法庭上宣称他接受过罗勃的贿赂而隐瞒实情,罗勃就完了。谋杀之罪,
女王也无法赦免。
    当机立断,见机行事,这正是女王的本色。
    她把他召到宫中。
    他来了,显得很苍白,往常那高傲的神气,已经逊色了不少。通报官通报他来到时,我和几位宫人正在休憩宫。看
看女王神情的变化,我的心不觉一沉。看样子,她还需要那样爱他。
    “侍者引领他前来!”女王说。
    她坐在镜前,欣赏锐中的自己。有一刻间,她还揣测是否该换一件衣服,然而也来不及了。其实她穿得已经够华丽,
实在无此必要。她拿起粉扑拍了拍脸颊,胭脂的色泽似乎倍增她眼中的光采。不过,也许该归功于她对罗勃的期待罢。
    稍后,她到那晋见的大厅去,准备见他。
    我听到她说:“你总算来了,你这坏蛋。这次的遗弃,我会牢记的。别以为我受得了这种待遇。”
    然而她的声音轻柔柔地,充满了感情的激颤。他跨趟向前,执起她的手,俯瞰身热烈地一吻。
    她低低地唤着:“我的眼睛……我的甜心萝卜……”
    随即,她留意到我。
    “走开!”她猛地一叫。
    我只好走了,然而我满腔怒火,觉得无限委屈。他当然瞧都不瞧我一眼。
    他回去了,所得的宠锡大为增加。女王要艾波亚这个无赖提出口供。他似乎收过列斯特的贿赂,气都没吭一声。后
来,他总算招供说有人贿赂他传布那些谣言。
    根据他的罪行,女王认为他该受些惩罚。
    伊丽沙白又一次流露出她的智慧。艾波亚信口播谣,企图中伤列斯特,可是她并不想深究。她只是警告艾波亚不得
再犯,否则罪加一等。如今,艾波亚得感激女王的宽宏大量,并为自己的好运而赞美上帝了。这件案子就此终结,任何
人都不得再提及列斯特的亡妻。
    这当然是大恩大德,艾波亚感激涕零都来不及。此后,罗勃又回归女王身边,两人又开始出双入对了。罗勃无助地
瞥我几眼,仿佛在说: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女王把我留在身边了。
    问题是他如果事机不密,泄露奸情,一定会损失不赀。这一点他不打算冒险,这也许是我们个性上不同之处。我愈
来愈激愤,结果被女王掴了许多个耳光,因为她说不愿身边有个好睹气的家伙。
    罗勃离宫的这些日子,健康大受影响,如今又得了感冒,女王非常担忧,就把他软禁在床上养病。
    我们(女王和我)多么焦急!我尤其痛苦,因为她可以去探病,我却不能。我千方百计地想接近他,却毫无结果。
    她去探望他,回来时直怪他的起居间太过潮湿。
    “我们该另选几间。”她说着,口气和神态令我大为吃惊。她那样子对我说话,令我有不祥之感。
    她选的那几间正靠近她的寝宫。
    显然,女王已经注意到我与罗勃之间的隐情。因为罗勃一复原,她就遣人召我去。
    “我将送你回嘉利堡。”她劈头便说。
    我必定流露出震惊和懊恼的神情。
    “我已经留你太久了,你该回到你丈夫那儿。”
    “可是,陛下,”我抗议道:“他经常离家服侍您。”
    “他回到嘉利堡,一定渴望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床等着他,我敢说他希望你快快替他生个漂亮儿子。”
    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直打量着我。
    “恩爱夫妻分别太久不并不好。”她继续说道:“在我宫中,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不愿见到的坏事。快乐些吧!想想
你的家和你的孩子。”
    “我会想念陛下。”
    “家庭会弥补你对宫中任何事物的思念。”
    母亲也在宫中,我便去告诉她我行将离开。她点点头。
    “嗯,女王已告诉我了。她认为你的个性适合婚姻生活,所以离丈夫太久,对你并非好事。她还说她曾看过有人以
淫荡的眼光尾随着你。”
    “她提过谁吗?”
    母亲摇摇头:“她什么人也没提起。”
    看来,她是知道一些隐情。她观察过,所以才下令逐客的。她容不下任何情敌。
    我悲愤地离宫而去,罗勃却连声再见也不吭。显然,他已下定决心,不愿再丢失他那失而复得的恩宠了。
    我怀疑他是利用我以激起女王的嫉妒心。象我这种个性的女人,竟有这样的遭遇,简直把我气疯了。他这么利用我,
搞得我被逐出宫,直教我愤愤不平。
    我恨他,我竟只是满足他一时欲望的工具而已!
    我是个大傻瓜。
    我发誓终有一天,要叫他俩明白我不是好欺负的。
    我往北而行,闷闷不乐地回到嘉利堡。一看到那高耸立山顶的堡垒,我就满心不悦。那是我的家,我得呆多久呢?
不知道。
    离宫之前,父母亲曾对我殷殷告诲。我多么羡慕他们能留在宫中!父亲是皇家财务大臣,母亲则是个寝倌。
    “蕾蒂丝,你该回嘉利堡了。”父亲说:“在宫中逗留太久,对已婚的年轻人并不太好。”
    “你一定很想念华德和孩子。”母亲加了一句。
    我抗议地说,回嘉利堡,根本就不常见到华德。
    “不错。可是他只要不忙,就会回家。想想看,跟小女儿在一起,有多快乐!”
    这倒是真的。看到孩子,我的确会很开心,可是她们怎么比得过宫中的刺激?
    起初数天,一想到罗勃我就闷闷不乐。我常猜想他和女王之间的进展。那一阵隔离,并没减低她的感情,搞不好我
所料不差,她说不定会感情胜过理智呢。
    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他提起我。若真提起,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我们之间的任何关系。如果她提出证据,他就会说那不
过是逢场作戏,谁教她一直给他难堪?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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