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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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初相见-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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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邢利锋将车子停到了她楼下,下车替她开了车门。北风呼啸的,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她整个人缩在大衣里,微微抬着头看着他:“上来吗?”他还从未到过她住的地方。既然答应他做那男女朋友了,也应该大大方方的交往。
  他低头,笑着道:“怎么,这么爽快的邀我上去,是不是家里电灯坏了,水管堵了?知道男朋友的好处了吧!”他笑的时候,当真是好看的,露出洁白如玉的一口好牙齿。想到一则牙膏广告:“牙好,身体就好!”呵呵,还是极幽默的!
  回到了屋子,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电视,按到一个综艺台,有一群艺人在上面,插科打诨,热热闹闹的。住的地方小,也有好处,就是一开电视,屋子里各个角落都可以听到,少去了一丝寂寞的惆怅。
  将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三步并作二步的去洗澡。热水从莲蓬头上哗哗的流下来,冲在脸上,身上,说不出的清爽。沐浴露的香味是浅浅的茉莉花味,既然分了,就要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做个了断。
  朦胧中依稀听到有门铃的声音,杂在电视机嘈杂的嬉闹声,似有若无的。已经这么晚了,应该没有人找她的。她不甚在意,依旧慢慢的用泡沫擦洗。穿了件睡衣出来,用干毛巾擦头发。
  进了客厅,这才发觉,熟悉的门铃竟然真的在响。似乎一直没有停过。她走到门口,心里竟然扑通作响,问道:“谁啊?”这么晚的!心里头模模糊糊有张脸浮上来,其实知道是谁的。只听见他的声音预期的响了起来,似乎有点不耐烦:“是我!快点开门”
  她自然是不能够开门的。就这么僵持在门里门外的。他就这么不停的在按门铃。向来颇为悦耳的铃声,现在听来就像几十分贝的噪音,头痛欲裂的。她叹了口气,将电视关掉,走回到门边,柔柔的,幽幽的道:“江修仁,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结束了,何必要弄到这种地步呢?好聚好散不好吗?”
  他没有回音,也没有再按门铃。四周的一切都静了下来。他应该回去了。按他的傲气,本不应该这么纠缠不休的。良久,她慢慢的打开了门。他竟依然还在,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门口,脸上依稀有种痛苦,仿佛有虫子在啃交,浑身苦痛难耐的。
  她吃了一惊,忙要关门。但他的速度更快,已经伸手挡住了,差点被卡住了手。她终究无法再关上门了。她转身就走,匆忙的想跑进卧室。可才跨了几步,已被他拦腰抱起。她拼命捶他:“江修仁,你给我放手!”他哪里会放手,径直走进了卧室。
  才一恍惚,人已经被他扔在了床上,背后抵着柔软的被子,绵密的触感。他已经俯了上来,四周都是他的味道,那么的浓烈,熏得人都要晕了。
  吻如同狂风过后的暴雨,劈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她不停的挣扎,想要躲过。可她到底抵不过他的蛮力,她躲到哪里,他就落到哪里。她本就只穿了件普通的睡衣,挣扎间,他已经解开了好几个扣子,手早已经熟练的伸了进去,四处游走。他的手很冰,滑过她馨热的肌肤,硬生生的带出了酥麻。
  她几乎已经感觉大势已去,浑身软了下来,任他肆意妄为。心里头觉得又火又委屈,终究是克制不住,泪唰唰的落了下来。他听到她的哽咽声,猛得全身一震,气喘吁吁的放开了她,撑在她的上方,满脸的歉意,却又隐隐带着喜悦。
  他的手轻轻的抚了上去,那么的温柔,细细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滴。可是越擦,她落的越凶。仿佛积累了千年的雨水,泛滥成灾,就这么扑哧扑哧的落着。
  他急了起来,求饶的道:“默默,不要哭了!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不要哭!”他忙乱的抓起她的手,用力的往他脸上甩。她只觉得委屈,泪水淅沥哗啦的落下。
  他又吻了上来,绵绵密密的用舌尖吻去她的泪水,到了嘴里,咸咸涩涩的。紧紧的拥着她,任她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衬衫。头俯在她的耳边,嗅着她头发散着的清香,心中总算有了些踏实感:“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
  好一会,她的抽咽才缓下来。他低低的道:“默默,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求人。但也无怨的,谁叫是他活该。她不说话,呼吸缓和了起来。他也不敢再造次了,只抱着她,也觉得是种得之不易的幸福。
  她挣扎着要起来,他不肯放。她轻的微的道:“我要洗脸。”声音由于哭的缘故,所以沙沙的,哑哑的。他这才放开了她。
  洗了脸出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她倒了杯水,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这才回了卧室。他还躺着,仿佛过去那么多的日子里一样,理所应当般。
  她坐在沙发上,尽量离床远远的,看着他:“江修仁,我们谈一谈!”他懒懒的笑了笑,抓了个靠枕塞在脑后,胡子渣全部冒了出来,显得很狼狈,很憔悴,好象极累,眼皮也闭了起来。她垂下了眼帘,缓缓的道:“我们不要这个样子下去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你会有另外一个情人替补我的位置,很快会把我忘记的。”他本已经快睡着了,床上都是她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微带了点香,仿佛春天里的风,暖暖的拂过来,带着青草的香甜。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耳中,一下子已经了无睡意了,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但她不知道。
  “而且我也会有新男朋友的。我也是个普通人,所以会跟普通的每一个人一样,会再谈恋爱,会结婚,会生孩子。而你不同,所以就算我们现在不分手,以后也会分手的。不是吗?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他直直的看着她,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讲着,想象那个画面,心竟然会抽痛起来。那么的痛,那么的难受,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他知道她是铁了心了要跟他分手的。他每天送花,发短信给她,求她原谅,因为怕她生气,不敢轻易去找她。每日里,像个傻子,呆呆的在楼下,坐在车子里,看她的灯光亮起又灭掉,周而复始,不停的循环。
  今天看到了邢利锋将她送了回来。其实他看到过好几次了。但这次是特别的,看着他们在车子里说说笑笑,下了车,邢利锋还亲吻了她的额头,这才放她回了房间。看着她的灯亮起来,这才开车离去的。
  她既然肯让邢利锋亲她的额头,也表示他们要发展了。虽然他与她是从很开放的情况下开始的,但他一直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是保守的。她平时最大的限度就是穿几件露手臂的衣服,从不袒胸露背的,就连他家里的睡衣也是最保守的长T…恤样式,从头裹到脚的。
  他竟然呆在了车子里,连烟烧痛了手指也没有了感觉。心乱得就跟糨糊一样。等回了神过来,就不顾一切的冲上了楼。
  他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蹲到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腿上,喃喃的,如呓语的道:“默默,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她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滑落在她的衣服上,很快便晕开了,湿湿碌碌的一小团,紧贴着肌肤,仿佛要酝出疼痛来。
  她的心也莫名的抽痛起来,好痛,好痛。那么多的日子,终究是成了过往。自毕业后,每日里上下班,朝九晚五的。总是想到一位作家的一段话:暮色里归来,看到有人当街亲热,看多了,竟也视若无睹了起来。但每次看到一对人手牵着提着一把青菜一条鱼从菜场走出来,一颗心就忍不住恻恻地痛了起来,一蔬一饭里的天长地久原来是如此的一味永难言啊!相拥的一对也许今晚就分手了,但一鼎一锼里却有其朝朝暮暮的恩情啊!
  鼻子好酸,眼中仿佛又有东西要掉落下来,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啊?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咬了咬牙,方能说出来:“不!我不能原谅你!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一字一顿,竟然很清晰,清晰的她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第19章
  第19章
  原来她也是可以如此的,如此的决然与平静。她的心已经麻木的,自他背对着她,默默的离去后,几乎已经没有感觉了。痛到了极致,原来就是麻木。
  她缩在被子里,依稀还有他刚刚遗留的味道,浅淡的烟草,仿佛旧式香炉里的暗香,似有若无的,隐约隔着铜器的镂空处飘过来,那么的清晰,竟要灼痛她的鼻和脸了。泪,不期然的,还是潸然而下。她连伸手去擦的力气也没有了,肆意的纵横,要流,就流个够吧。她好想要原谅他,但原谅了又能如何呢?以后的故事,只是不停的重复而已!
  星期天的早上,起了个大早,洗好脸,刷好牙。打了电话给邢利锋,还在睡梦中,所以口齿有些迷糊:“喂?”她笑了出来,清爽的道:“懒猪,起床了!”他这才清醒了几分,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早?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
  她看了一下时钟,正好在九点的位置,太阳仿佛刚从云层里穿出来,薄薄淡淡的,就像是装饰品,一点暖意也没有的。对于冷风呼啸的冬天,这个时间的确是早了点,但她不管,反正现在她是他的女朋友,拥有这个特权的:“起床了啦!今天中午我们去吃麦当劳去!”以前打工的时候,看见情侣三三两两来吃饭,心里觉得很羡慕。想着以后谈恋爱,也要这么肆无忌惮的牵着手去吃。青春路上哭过笑过,但是千万不能错过!
  邢利锋在那头笑了出来,隔着电话,她竟有几秒钟的迷糊,仿佛以前他的声音般,有点磁性的沙哑:“就这事情啊!小意思!女朋友的话当然要听得!”她笑着:“当然!”原来有个男朋友还是好的。他又打了个哈欠:“好的!你先吃点早餐。我再过一个小时去接你!”
  微波炉里热了热牛奶,喝了几口,温温顺了喉咙而下,整个人也热了起来。摸着杯子上的蝴蝶,凹凸有质的纹路,很清楚,一丝一络,像刻出来般。小时候真的是爱死蝴蝶了,那牙刷杯子摔破了之后,好几天没有刷牙。想想觉得童年真的很好,怪不得大家都不想长大,长大了就有了那么的烦恼!
  挑了件紫红色的大衣,不长,只略略过臀部。腰上有一根宽宽的同色同料的腰带。配了黑色的毛衣和长裤。她的衣服,深色系的很多。所以每次娉婷看见她,老是会笑她:“拜托,现在流行粉色系!”她向来不是流行的料,反应太迟钝了。
  因是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方式出去约会。所以特地刷了亮亮的粉色唇彩。头发就不打理了,任它蓬蓬的披在肩头。镜子里一照,人已经精神了许多。所谓的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略略一打扮,还是流光溢彩的!那头发还是沈小佳死活拖着她去弄的,说是从头开始。
  因还未到吃饭时间,麦当劳里人还是不多。他们挑了个靠街的位置,外头软红十丈,人来车往,隔着透明的玻璃,上演着名利匆匆,他与她,仿佛只是个看戏人。
  她在他面前,向来没有想到过形象两个字。拿起鸡翅就啃了起来,邢利锋笑着道:“怎么想着来吃麦当劳啊?”顺手把可乐递给了她。她吸了满满一口,咕咚咽下,这才有空抬起头:“想吃呗!”
  邢利锋侧头想了一下,好象也找不到话反驳,笑了出来:“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她嫣然而笑,其实也没有想好,又用吸管吸了一大口可乐,摇了摇头。他心情似乎不错,哈哈大笑。
  看好电影,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一路上,两人还在讨论电影的内容,斯皮尔*博格不愧是个鬼才+天才的导演,信手捻来,便是一部精彩绝伦的大片。
  他见她到来,已从暗处走了出来。也无那日憔悴的模样了,只好像瘦了一些。那日他背着她站起来,走了之后,彼此再也没有联系过。忽然之间,他就这么真的站在她面前了,她竟恍惚了起来,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觉得不可能!
  他定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我们谈一谈!”竟然听不出是什么心情,仿佛很是宁静。不知为何,琢磨着他看她的眼神,不觉得是种放弃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总是觉得这种平静有些不寻常,好象只是暴风雨前的安静而已。
  她点了点:“好。你说!”她也不打算开门了,也没有那个必要。反正是谈话,只要能说清楚就好了,又何必在乎地方呢?
  他笑了笑:“玩得开心吗?”只是那笑意没有到达眼睛,冷冷,竟说出的阴森。她只看着他, 没有说话。她竟然有几丝晃神,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这一面,就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他继续笑着,眼也眯了起来:“我们讨论一个问题?你说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放弃多少?他的底线在哪里?”她不解的看着他,不懂他的意思。他依旧隐在半明半暗里,楼道的灯光只透过余光,略略的照到个影子,隐晦不清。仿佛很多年前,她在家乡看到过的月亮,极小极弯的一轮,淡然的暗青色,悬在半空当中,终究是太细了,使足了气力,也没有多少光亮可以洒落下来,目所能及的地方,便有明有暗,看不通透的。
  他还是笑着,无比从容的望着她:“比如说,你所谓的男朋友能为你放弃多少?工作?良好的前途等等?”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不入流的威胁话也可以如此轻易的从他的嘴里流泻而出。她也从未想过他竟然是这种人,无耻到这种地步,她连想都没有想,“啪”的一声,一巴掌已经甩了上去:“你卑鄙“竟然一下子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词!
  他摸了摸左脸,嘴角溢着一丝不为人知苦笑,盯着她道:“你说我想怎么样?”她仰着头,双目直直盯着他,几乎快要冒火了,死命握紧拳头,依稀能感觉到指甲掐入肉里的丝丝痛意,这才能抑制再一次打他的冲动:“不可能!你做梦去吧!”
  只听得有住户“啪”得的一声拉开了窗子,叫道:“这么晚了喊什么喊?你们明天不上班,别人还要上班的呀!有点公德心,好吗?”
  她竟怔忪了起来,仿佛好梦里经历过一般。他与她也是在这里争吵,多少带了点赌气后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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