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绑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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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绑架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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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仆随女警员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几分钟后,她们就出来了,在她身上同样一无所获。 
  警官的脸变得更加严肃了。 
  “恐怕我不得不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了,小姐。”他又转身对奥帕森夫人说,“很抱歉,夫人。但是,所有的证据都说明了一点,如果她没有把项链藏到自己身上,那么肯定是把它藏在这个屋子里的什么地方。” 
  女仆尖叫一声,抓住了波洛的胳膊。波洛弯下腰,在那姑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满脸疑惑地抬头望着他。 
  “我的孩子——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拒绝。”然后他对警官说,“先生,您是否允许我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呢?这纯粹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个人兴趣。” 
  “那要看这是个什么样的试验了。”警官莫衷一是,语意含糊地说。 
  波洛又对女仆说道: 
  “你说你到你房间里去拿过一卷棉布;棉布放在哪里?” 
  “就放在那个五斗柜的上面,先生。” 
  “那剪刀呢?” 
  “也在那上面放着。” 
  “小姐,如果请你再重复这两个过程,不知是否可以?你说你是坐在这儿干活的?” 
  女仆坐下来,然后在看到波洛的手势后,站起来穿过房间到了隔壁,从五斗柜上拿起一件东西又转身返了回来。 
  波洛一边仔细地看着她来回跑,一边注视着自己的端在掌心的那只大怀表。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再来一次,小姐。” 
  随着第二趟跑动的结束,他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把表放回了口袋里。 
  “谢谢您,小姐。还有您,先生,”——他朝那位警官司点点头——“谢谢您的特别准许。” 
  警官好像对他的极度礼貌感到非常高兴。在那位女警员和穿便衣的警官司的陪同下,女仆哭哭啼啼地被带离了房间。 
  然后,那位警官朝奥帕森夫人简单地道了一声歉,就开始搜索房间。他把所有的抽屉都拉开,也找一节壁橱,彻底地将床上的被褥翻了一遍,然后,又敲了敲地板;奥帕森先生站在一边,怀疑地看着。 
  “您确实认为您能找到?” 
  “是的,先生,有理由相信。她没有时间将项链带出房间。夫人这么快就发现了项链失窃,从而阻止了她的原定计划。是的,它肯定是在房间里,这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将它藏了起来——那位酒店女服务员不太可能做到这一点。” 
  “不仅是不太可能,简直是不可能。”波洛平静地说。 
  “嗯?”警官瞪着眼睛。 
  波洛温和地微笑着。 
  “我来演示一下。黑斯廷斯,我的好朋友,请拿着我的表——千万当心,这可是个传家宝!刚才,我给那位小姐两次的来回过程讲过时了。她第一次离开屋子用了十二秒钟,第二次用了十五秒。现在,请仔细看我的动作。夫人,请将首饰盒的钥匙给我,谢谢您。我的朋友黑斯廷斯来发口令。” 
  “开始!”我说。 
  随着我的话声,波洛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首饰盒,将钥匙手插进锁孔,打开盒子,挑出一件首饰,然后又将首饰盒关上锁好,重新放回到抽屉里,并用力将抽屉锁上。他的动作快如闪电。 
  “怎么样,我的朋友?”他气喘吁吁地问我。 
  “四十六秒钟?”我回答。 
  “你们明白了吗?”他看着大家问。 
  “那位酒店女服务员根本就还会有时间把项链拿出去,更不要说是把它藏起来了。” 
  “那么说,这件事一定是女仆干的了。”警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重新开始搜索,他走进了隔壁女仆的房间。 
  波洛皱着眉头沉思着,突然,他向奥帕森先生问一个问题。 
  “这个项链——毫无疑问是被保险了吧?” 
  奥帕森先生觉得很奇怪,认为这不算什么。 
  “是的,”他犹豫着说,“是这样。”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奥帕森夫人眼泪汪汪地插话说,“我想要的是我的项链,它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再买到一条和它一模一样的了。” 
  “我明白,夫人,”波洛安抚地说,“我非常明白怀念旧物是正常的——是这样吗?不过,先生,如果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话,毫无疑问,总会在这件事情上稍稍感到一丝安慰。” 
  “当然,当然。”奥帕森先生相当不肯定地说,“可是——”他下面的话被警官胜利般的欢呼声打断了。他手里摇晃着一件什么东西,从隔壁走了进来。 
  奥帕森夫人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整个像是换了个人。 
  “噢,噢,我的项链!” 
  她一把抓住项链,用双手抱在胸前。 
  “在哪儿找到的?” 
  “在女仆的床和床垫之间。她肯定是偷了之后,赶在酒店女服务员进来之前将它藏了起来。” 
  “您能让我看看吗,夫人?”波洛轻声问道。他从她手里拿过那条项链,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略一鞠躬,又把它还给了奥帕森夫人。 
  “夫人,恐怕您得把它交给我们一段时间,”那位警官说,“我们要用它作提起诉讼的证据,不过,它将会尽可能早地归还给您。” 
  奥帕森先生皱了皱眉。 
  “有那个必要吗?” 
  “恐怕是的,先生。这是例行公事。” 
  “噢,让他拿去吧,爱德!”他的妻子喊道,“如果他拿着,我会感到安全些。如果想到有人可能还会将它偷走,我连觉都睡不安稳。那个可恶的女孩!我再也不会相信她什么了。” 
  “好了,好了,亲爱的,别再这么大惊小怪的了。” 
  我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我的胳膊一下,回头一看,是波洛。 
  “我们该走了,我的朋友,我想这儿已经不再需要我们了。” 
  可是到了门外,他就犹豫起来,然后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他竟对我说:“我很想看看隔壁的那间屋子。” 
  门没有锁,我们便走了进去。那个房间比奥帕森夫人的卧室大一倍,没有人住,灰尘落得到处都是。当我的这位敏感的朋友用手指在靠近窗户的桌子上画了一个四方形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怪的鬼脸。 
  “我们仍然有必要呆在这里。”他冷静地观察着说。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窗户外面,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沉思。 
  “唉,”我不耐烦地问道,“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他开口说道:“请原谅,我亲爱的朋友,我原来是想来看看这扇门是否在这边也被锁上了。” 
  “噢。“我应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和我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屋子连在一起的这扇门,它是锁着的。 
  波洛点点头,好像还在沉思。 
  “不管怎么说,”我继续道,“这有什么关系呢?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有更多的别的机会来展示你的才华。但是,像眼前的这桩案子,是像那位呆板傲慢的警官那类的白痴也不会搞错的。” 
  波洛摇了摇头。 
  “案子没有结束,我的朋友。在我们确定究竟是谁偷了那条项链之前,案子还不能说是结束了。” 
  “可是,是那个女仆干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呢?” 
  “凭什么?”我支吾了起来,“项链被找到——真真切切是在她的床上找到的。” 
  “好了,好了!”波洛不耐烦地说,“找到的并不是那条真的珍珠项链。” 
  “什么?” 
  “那是件仿制品,我亲爱的朋友。” 
  他的话惊得我透不过气来,波洛依然平静地微笑着。 
  “那个好心的警官显然是对珠宝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但是,眼下就要有一扬热闹好看了!” 
  “跟我来!”我抓住他的胳膊叫了一声。 
  “去哪儿?” 
  “我们应该立刻告诉奥帕森夫妇。” 
  “我不这么认为。” 
  “可是那个可怜的女人——” 
  “天啊,正如你所说,那个可怜的女人如果相信那条珍珠项链安然无恙的话,今天晚上她会过得非常愉快。” 
  “可是那个偷项链的人也可能携它逃跑!” 
  “像平常一样,我的朋友,你说话总是不假思索,你怎么会知道奥帕森夫人今天晚上锁在首饰盒里的那条珍珠项链不会是一条假的呢;你又怎么能知道真正的盗窃案不是在更早的时候发生的呢?” 
  “啊!”我迷惑不解了。 
  “事实一定是这样。”波洛兴奋地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他领我走出那屋子,停下脚步好像在考虑什么,然后大步朝走廊尽头走去。来到服务员休息室门外停下来,里面各个房间的男女服务员正聚在一起,很明显,那个女服务员正在和大家讲着什么,好像是在重复她刚才的经历,其他人都带赞赏的表情侧耳倾听。说到一半,她停了下来,因为波洛像往常一样,礼貌地向她鞠了一躬。 
  “请原谅我打断了你的话,不过可否请你帮我打开通向奥帕森先生卧室的那扇门。” 
  那个女人很愿意地站起来,我们随她又向走廊这边走来。奥帕森先生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侧,房门与他妻子的卧室相对着。那个女服务员用她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我们走了进去。 
  当她正想离开的时候,波洛叫住了她。 
  “请稍等一会儿,你是否见过奥帕森先生的一张这样的名片?” 
  他伸出一张白色的名片,外观看起来很刺眼,好像不同寻常,那个女服务员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 
  “不,先生,我没有见过。不过,是位男服务员最常来奥帕森先生的房间。” 
  “我知道了,谢谢您。” 
  波洛收回名片,那个女人离开了。波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略微点了点头。 
  “请你帮我摇摇那铃,黑斯廷斯。摇三下,叫那个男服务员上来。” 
  我遵命照办,心里却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与此同时,波洛迅速地将废纸篓倒在了地上,而且很快地将废纸篓里面的东西看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男服务员进来了,波洛向他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又将同样的名片递给他看,他的回答和那位女服务员一样,男服务员从来没有见过奥帕森先生所带的物品中有这样一张特殊的名片。波洛谢过了他,当他正要离开时,看到了地上打翻着的废纸篓和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很不高兴地将那些垃圾装进废纸篓,这期间,他不难听到波洛边沉思边随口讲出来的话:“那条项链的保险费很高……”“波洛,”我喊道,“我明白了——”“你什么也没明白,我的朋友,”他很快地说,“像往常一样,什么也没看到!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但事实正是如此。让我们回到我们自己的房间里去吧。” 
  我们沉默不语地走了回去,一到房间,波洛便出人意料地换了套衣服。 
  “今天晚上我要到伦敦去。”他解释道,“这件事刻不容缓。” 
  “什么?” 
  “绝对如此,真是胆大妄为。啊,这只小脑袋瓜可真够聪明的。事实就是这么回事,我要去查找证据,证实我的想法,我会找到的!想要欺骗赫尔克里·波洛是不可能的。” 
  “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自命不凡的庄稼汉的。”我对他的自负相当反感。 
  “别生气,我求求你,我亲爱的朋友。我指望你能出于我们的友谊而为我做件事。““当然可以。”我急切地说道,对刚才自己的坏脾气感到难为情,“什么事?” 
  “你能帮我刷一刷我刚才脱下的那件衣服的袖子吗?你看,有些白粉末沾了上去,你肯定是看到我用手指在那个梳妆台的抽屉上画了一遍。” 
  “不,我没有注意到。” 
  “你应该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朋友。因此,我的手指上沾了一点儿粉末,出于一时的激动,我将粉末蹭到了衣袖上,对于我做事没有条理的习惯,我深感遗憾——这是和我一贯谨慎行事的原则是相违背的。” 
  “可是那粉末是什么?”我对波洛所谓的一贯原则并不特别感兴趣。 
  “不是毒药,”波洛眨了眨眼睛,“我看得出你的想象力又被调动起来了。我该告诉你它是滑石粉。” 
  “滑石粉?” 
  “是的,做家具的人用滑石粉来使抽屉变得光滑顺手。” 
  我笑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我还以为你想到了什么至关紧要的东西了呢。” 
  “再见,我的朋友。我在保护我自己,我要走了!” 
  他带上门走了。我一半是出于嘲笑,一半是出于朋友情谊,捡起了波洛留下的那件衣服,伸手拿起了衣服刷子。 
  第二天早上,没有任何波洛的消息,我就自己出动散步了,遇到了几个老朋友,并在他们的住处一起用了午餐。下午,我们一起坐车兜风,由于车胎被划破,耽搁了一些时间。当我回到“大都市”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回到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波洛,他看上去比以往更加机敏但也更加矮校他满面红光,心满意足地坐在奥帕森夫妇中间吃三明治。 
  “我亲爱的朋友,黑斯廷斯!”他大声叫道,站起身来迎接我,“拥抱我吧,我的朋友,调查进行得如此精彩绝伦!” 
  幸运的是,所谓拥抱只是象征性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开口问道。 
  “精彩极了,我是这样认为的!”奥帕森夫人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我没对你说过吗,爱德?如果他不能帮我找回珍珠项链,那么谁也不会找到。” 
  “你说过,我亲爱的,你是说过,而且现在证明你是对的。” 
  我茫然地看着波洛,他解释道: 
  “我的朋友黑斯廷斯,像你们英国人常说的那样,‘对一切仍然一无所知’,请先坐下,我要给你讲一下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它如此美妙的结局。”“结局?” 
  “啊,是的,他们被捕了。” 
  “谁被捕了?” 
  “那个酒店女服务员和男服务员。当然啦!你没怀疑到他们吗?难道看了我用滑石粉做的实验后你还没得到任何提示和启发吗?” 
  “你说的是做家具的人用了滑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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