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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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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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韵拼尽全力又向上挪动了几寸,听到铁莘的话不禁惨笑:“你还要骗我,根本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了了,铁子,谢谢你!”
   
当郝韵用尽残余的力量吐出最后三个字后,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黑暗之中,那并不是因为她闭着眼睛,而是感觉全部的身心都被无边冰冷的绝对的黑暗所渐渐地吞噬,身体变得越来越轻。。。。。。
   “我要歇歇了。。。。。。”郝韵呢喃着,支撑着身体的双肘缓缓滑落。
   铁莘并没有骗郝韵,在被挑在工兵铲上的马灯那已经黯淡如豆的光线下,他的确看到了这密道的尽头!
   让他疯狂愤怒的是,密道的尽头不是出口,只有冰冷的黄土——这密道竟然是一条死路!
   
“不!”铁莘绝望地咆哮着,几乎已油尽灯枯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灌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铁莘矫捷无比地如同一条暴起的巨鳄,身体弹动,呼吸之间便滑过了近十米的距离,擎着工兵铲的手臂用尽全力刺向了密道尽头的土层。
   “砰!”无数的碎土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如雨点般落下,锋利的铲尖被巨大的力量推动着直没入土层半米!
   已近昏迷的郝韵被铁莘突如其来的大吼震得惊醒过来,勉强睁开沉重的眼帘朝上方望去,却只看到弥漫的烟雾之中露出了铁莘的一双脚。
   
尘土渐散开去,工兵铲插在土中,那不知道有多厚的土层只是被震下了一些碎土,铁莘痴痴地看着面前这隔断了生望的黄土,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所有的努力与希望都化为了泡影,铁莘似乎听到了死神得意的狂笑。
   “麦子。。。。。。”铁莘双眼刺痛,眼角慢慢湿润,“老子出不去了。”
   郝韵恍惚间看到了头顶的景象,心底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旋即又一阵刺痛,惨笑着呢喃道:“总算是到头了。”身体一软,失去了双肘的支撑,陡地向下滑去。
   
铁莘看到郝韵滑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便要要去追赶郝韵,既然都是死,自然要和她死在一起,可这通道尽头实在太狭窄,铁莘激动之下并不觉得,这时候才发现上下的墙壁如同夹板把自己卡在中间,动弹不得,急切之下,伸手推向工兵铲,想借力推动身体下滑,没想到一推之下,工兵铲毫不费力地整个没柄而入!
   
不,应该说那把长有一米的工兵铲穿过了土层!铁莘看着那狭窄的缝隙里透过来的黯淡的光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郝韵!我们得救了!”铁莘喜极狂吼,是的,这光亮虽然黯淡,铁莘却能判断出那是阳光!
   
跟在郝韵身后的黄平在铁莘发出那声绝望的咆哮时,虽然隔着人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大概猜测出恐怕求生无望了,就在此时,头顶重力压下,本就是靠着一口气支撑的黄平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闭,便要收回几乎失去感觉的双臂,既然要死了,何必还在这里强撑?干脆舒服点吧!
   
谁知道异变又起,铁莘那一句吼叫让黄平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刚刚卸了力气的双臂下意识地蜷起,卡住了两侧墙壁,可这次他要支撑的是两个人的重量,黄平就觉得两条胳膊几乎被硬生生地折断,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当郝韵听到铁莘的叫喊时,已经提不起丁点力量了,在朦胧中隐约看到了一丝光明,可身体却已无法做出任何反应,郝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是自己并没有滑下去!脚下竟然踩上了实地!
   是的,当郝韵感觉到这一点时,还以为奇迹发生了,可是随后入耳的杀猪似的惨呼便让她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铁莘眯着眼睛朝缝隙外张望了一眼,兴奋得语无伦次地叫嚷起来:“郝韵,支持住,我们有救了!外面、外面有光亮!”
   
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铁莘的拳头雨点般砸在缝隙的四周,土块簌簌落下,不一会儿便露出个仅容一人爬过的洞口,这时更多的光线射入密道,虽然仍然黯淡却足够照亮了四人绝望的心。
   铁莘先把马灯扔了出去,探头观察了一番密道外的情形,一股极度森寒的气息从心头倏地升起,四肢冰冷,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爬出这卡得他无法呼吸的逼仄通道。
   
借着远处几条缝隙泻入的光亮,铁莘纳入眼底的是一具具无头尸体!这些尸体也不知道被埋藏在这洞穴里多少年,却并没有彻底化为白骨,姿态各异,或坐或跪、从大小衣着看起来有大人亦有孩童,男女参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全都失去了头颅!
   铁莘不是个胆小的人,可面对着眼前的景象,仍被骇得呆了片刻后才倒吸了口凉气,一股浓烈的腐臭登时让他五脏六腑都急剧收缩,“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郝韵虽然不知道铁莘看到了什么,但是也闻到了那在进入密道时便存在的腐肉味,而且比先前强烈了无数倍,看到铁莘趴在出口竟然哇哇地狂吐不止,立刻追问道:“铁子,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做做好准备,千万不要被吓坏了!”铁莘勉强止住呕吐的欲望,却无法不呼吸,令人作呕的气息无处可躲。
  尽管有铁莘的警告,郝韵第一眼看到这满洞的无头干尸,连惊叫都没有发出便晕了过去。
   铁莘抓起工兵铲,一刻也不想在这可怕的地方停留下去,躲着遍布于地的干尸来到那处阳光射入的缝隙刨开了容一人穿过的口子,憋住呼吸抱着郝韵钻了出去。
   
外面是一座普通的窑洞,西斜的太阳直直射入,透过缝隙照在密道入口处,铁莘四人可以说幸运已及,那埋藏了无数无头干尸的洞穴极大,若是太阳再高些或是再降下一些,铁莘根本无法看到这缕救了四个人性命的光明。
   
铁莘毫不停留地抱着昏迷的郝韵快步走出窑洞,这只是整座遗址山麓无数普通窑洞中的一座,沐浴在暖暖的夕阳之中,铁莘畅快贪婪地呼吸着干燥的空气,当一个人在自以为必死无疑后得以生还,那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几乎让人疯狂。
   
连郝韵都忘记了放下,也可能是铁莘舍不得放下。。。。。。铁莘纵声吼叫,粗犷沙哑的吼声包含着重生的狂喜响彻土林,在遗址的断壁残垣中回荡,吼声钻进了无数的窑洞中,变成了无数的回响,好像无数人一齐怒吼。
   那铁莘尽情的吼声中,干石洞里传出来的黄平的惨叫几不可闻。 
  秦麦和唐离沿着那唯一一条连接着山顶王宫与山腰的小路向下攀行,两个人心急如焚——铁莘与郝韵的安危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反复地切割着二人的心,对于此刻的秦麦而言,再没有任何事比救铁莘、郝韵更加重要了,尽管连绵的小雨已经停止,可地面却依旧有些湿滑,有几次焦急的秦麦脚下不稳差点滑倒,幸亏他身后的唐离及时地拉住了他。

   唐离看着面色铁青的秦麦,好几次想要出言安抚,心里却清楚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紧跟着秦麦的步伐。
   
“啊!”唐离踩到一处湿土上脚下一滑,身体陡地向前扑去,秦麦反应迅速反手抱住唐离将他凌空托起,这小路沿山崖而建十分陡峭,秦麦双腿扎马稳住下盘,却不小心触动了右脚的伤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唐离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惊出的冷汗,看到秦麦苍白的面颊和眼底的痛楚便知道牵动了他那只未愈的伤脚,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羞愧地低头道:“我真没用。。。。。。”
   
“是我心太急了。”秦麦拍了拍唐离的背,以往只觉得唐离苗条的身材很美好,可触摸之下才发现原来竟是这般瘦——这两天来唐离迅速地憔悴,秦麦这时才注意她的双眼竟然布满血丝。

   唐离咬着嘴唇望向秦麦虚踩着地面的右脚,担心地问道:“麦子,你的脚。。。。。。”
   “不碍事!”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麦打断,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天边血红的夕阳:“我。。。。。。的时间不多了。”
  秦麦的脸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和自责,在他看来铁莘与郝韵身陷绝境完全都是他的原因,如果他不迫铁莘来西藏、如果当时让铁莘和郝韵走另一条路。。。。。。。
   可惜,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如果,以秦麦的聪慧又怎么能不清楚二人生还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了呢?
   
就算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感到狮泉河拿回炸药,谁又知道那密道通往的尽头在哪个位置?疏通密道?一次塌方已经将密道震得如同布满裂缝的脆弱的鱼缸,根本经不起稍微的震荡了!
   但是秦麦绝不会放弃哪怕只是理论上存在的希望,若真的无法用炸药,秦麦便是用手挖也要把铁莘和郝韵带回北京!哪怕是尸体!
   
唐离感受到秦麦心底的悲伤,心弦颤动,强笑道:“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可是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句话等同没说,这世上有许多事,并不是靠着决心便能够做成的。
   秦麦的身体仿佛被寒流吹过,颤抖起来,双手掩面悲声道:“若是铁莘真的出了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一股浓浓的绝望将两人团团包围,秦麦的话像把锤子重重地敲击在唐离那颗本已经被自责冻得脆弱无比的心上,无数的裂痕四散开去,秦麦无法原谅他自己,唐离更将永远生活在自责之中。
   唐离知道,这场悲剧的缔造者是自己!而正因为秦麦没有丝毫对她有怨尤的表现让唐离更加愧疚。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麦和唐离同时听到了铁莘那声响彻古格遗址的如狼嚎般的长啸,对于铁莘的声音,秦麦根本不需要去倾听分辨,抱着唐离的手臂倏地收紧,面上显出不可置信的狂喜,猛然将唐离高高举了起来,两颗晶莹的泪珠瞬间从秦麦的眼角滑落:“他们没死!”
   唐离怔怔张大了嘴巴,愕然地注视着秦麦,直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疯狂的嚎叫意味着什么,眼泪夺眶而出。
   秦麦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语言表达,就连当年他挖掘出震惊世界的金缕玉衣时的心情也不及此刻万一,看着怀里如雨打梨花的唐离,秦麦猛然低头吻向伊人的红唇。
   
初吻就在这种毫无准备之下到来,直到秦麦温暖的嘴唇大力地贴上唐离柔软的红唇时,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唐离脑袋嗡的一下子,睁着愕然的大眼睛僵立在秦麦的怀里,不知所措。
   
冲动是魔鬼,但有的时候这魔鬼却又那么可爱,秦麦吻上唐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中微慌过后,便全心全意地品尝起唇齿之间的甘甜,铁莘的吼声这时候听起来反而有些刺耳了。
   
一对男女矗立在夕阳中的山巅,微风从两人身上抚过,生疏却忘情地亲吻着,耳中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不知道过了多久,窒息的唐离无力地推开了秦麦,双晒酡红,如酒醉般娇慵无力地靠在秦麦的胸前,紧张羞赧得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眼睛。
   “叫、叫铁莘。”唐离喘息着,心几乎从胸口跳出来。
   秦麦“呀”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色迷心窍,竟然忘记了当务之急是和铁莘两人汇合!拉着唐离朝山下快步走去,边走边呼唤着铁莘。
  在很久之后,当唐离回想起两人第一次的接吻时,对秦麦的埋怨亦无法释然,初吻竟与浪漫无关。
   
铁莘发泄地大吼一通后,郝韵悠悠醒转过来,入眼的是宛如一座屹立的雄壮高山似罩在夕阳余晖中的铁莘,郝韵的眼泪唰地一下子涌了出来,只有在触摸到死亡那可怕的冰冷后才会懂得生命的美好,这晚霞,郝韵以为自己永远再也见不到了。
   黄平和卡恩在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的空气后便约好了似的同时晕了过去。
   听到秦麦的呼唤,铁莘激动得哇哇大叫,手舞足蹈地对郝韵嚷道:“麦子他们没事!他们还活着!”
   郝韵扔掉防毒面罩,扑倒在地上,失声痛哭,原本就虚弱已及,突然之间心情翻覆,竟又陷入了昏迷。
   
离得老远,铁莘便如同一只见到了猎物的刚刚冬眠睡醒的黑熊,嚎叫着朝秦麦与唐离扑了过去,在被警惕的唐离用无声的行动拒绝之后,铁莘二百多斤的身体一下子掷到了秦麦的身上,“麦子!麦子!老子以为这次死定了!哈哈,没想到老子福大命大造化大,居然连阎王爷都不收!”
   秦麦大力地拍打着铁莘的虎背,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稍微平静了些,秦麦抬眼便看到了两条死狗一样的黄平和卡恩,不禁一愣,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铁莘:“你把他们弄出来的?”
  按照唐天华的计划,黄平三人应该早已经死了,秦麦不明白铁莘把死人背出来有什么目的。
   “呸!”铁莘厌恶地吐了口唾沫,“老子管这两个孙子的死活!他们自己爬出来的!”
   秦麦吃了一惊,脱口道:“他俩居然没死?”
   铁莘便将与秦麦二人分别后的遭遇细细地讲述了出来,秦麦听得震惊无比,没想到黄平与卡恩居然如此顽强,又或许是这两人命不该绝。
   
等到秦麦听到铁莘在墓室壁画之中发现了玄机从而打开了密道的入口,惊愕得无话可说:秦麦与唐离都是聪明人,当他们知道那幅唐卡是出于至少千多年前的象雄王廷后,便想到所谓的秘密极有可能是当日唐天华为了转移铁纯阳和黄平视线的谎话,秦麦自忖若是换成自己与唐离两人进入墓室,只怕谁也不会把那唐卡与满室的壁画联系到一起,那自然无法发现石棺下的密道,结果必然是困死其中了。

  懒人有懒福,这句话果然有些道理,看到四人血染衣袖,双肘间皆皮开肉绽,秦麦和唐离也能想象到铁莘几人得以逃出生天吃了多大的苦头。
   
铁莘说到无头干尸洞时连着打了几个冷战,秦麦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骇失控,而且这无头干尸洞必定对揭秘古格王朝神秘消失提供重要线索,激动好奇之下便想要进去看一看,被铁莘拉住,暗暗指了指郝韵使了个眼色,秦麦便明白他不愿再让郝韵想起那恐怖的情景,暗暗思忖了下,今天无论是郝韵还是唐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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