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鹦鹉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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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鹦鹉晒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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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义一听咬着牙起身收拾。

    “跪下!闹起来有精力,跪着就没时间!”

    苏义不敢抗议,仅穿着里衣跪在地上收拾东西,冷风吹过,丝毫不影响他的体温,苏义就这么跪着一点点整理,只要弟弟不进宫有什么不能忍受,总之今天他是把话说了,欧阳逆羽,我苏义就不信太子心里没根刺!

    周天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对最后几次官员升迁做系统了解,还有最后一页她也该养足精神,准备明天早朝。

    苏义的动作很快,书房一直是他侍奉太子的地方,除了碎了的物品,一切已经归位。

    周天合上最后一本折子,准备回寝房休息。

    苏义想了想,起身跟上,他必须确定太子已不惦记他族弟,就算太子今晚可能对他发难,他也要跟上,他已经如此不能让苏六步他的后尘。

    陆公公见衣裳不整的苏义直接冲出来,跟上,赶紧躲他远远的,料想是在太子那里受了委屈,陆公公有点纳闷,太子今天是怎么了,把孙清沐和苏大人都打了,哎,太子的性格是越来越难猜了。

    周天没有理会任何人,整个洗漱解发的过程没有看苏义一眼,就算他亲自为她洗脚也没有说话。

    周天换了睡袍,直接拉过被子睡了。

    苏义悄悄躺在太子身边不敢惊扰了太子。

    烛光熄灭,最后一丝光亮从太子寝宫消失,夜色下只留苏义一双眼睛还是在战战兢兢的等待,可等了很久反而觉的身边人呼吸渐渐平稳也不见自己身上有异样。

    苏义扭头看周天一眼。

    近在咫尺的人显然睡着了,躺在玉枕上的睡容没有一丝狰狞,就像往常一般无害的像个孩子,可这样的太子谁敢说他是孩子!手握生杀大权!喜怒无常!

    苏义知道他睡了,悄悄的坐起来,掀开里衣露出破皮的膝盖,小心的拨开上面的尘土,面色动都不动,跟了太子这么多年,如果这也疼的话,他想早被整死了。

    苏义脱了整个里袍,轻手轻脚的掀开太子他右侧的床屉,拿出一瓶药膏涂在膝盖上,然后拉过另一床被子盖上。

    苏义枕着手臂望着太子殿的床顶,龙凤相守的图案在月色下模糊不清,看的太多就算它朦胧也知道是怎样的局面,反观床上真是讽刺,不见凤人,只有胡闹。

    周天翻个身,手搭在苏义胸前,嘀咕句:“杨杨,经络高震动……”

    苏义吓的一声不吭的僵硬着,确定太子没有醒,才缓过神来,不禁又气的发笑,想不到他也怕,面对下死手的太子谁不怕,太子的龙床上死过不少男宠,只是很多人不敢提罢了。

    苏义见太子睡着,继续望着床顶发呆,心里反复琢磨着,太子刚才喊的是谁,杨杨?后宫有这个人吗?谁姓杨?让太子做梦也惦记这人可够倒霉的,但后一句什么?经络高震动?苏义自认耳力不会听错。

    苏义忍不住想笑,经络震动什么!还地震呢!太子刨杀了那么多人,就总结出一个高震动?难为死去的大夫了!苏义想起曾经太子想让后宫的男人们生养,召集了大批太医想办法,最后死伤无数的那年,黑暗的几乎让人看不到明天,如此荒谬的事也只有无常识的太子想的出来。

    苏义突然握住周天放在他身上的手,入手的感觉松软娇嫩,却让他觉的心里发寒。

    苏义转向周天,看着在他耳边呼吸的人,手欠的主动掀开太子的被子,抱住焰宙天,惯性的拍着他背睡了。

    夜色渐浓,树梢的月色慢慢的模糊,消散不见的一刻,大地一片漆黑。

    宫内的灯渐渐亮起,陆公公早已从外榻上起来逐一点亮太子殿的烛火,准备伺候太子晨起,点到第三十六根,乍然看到一个身影在黑光里险些没把他吓死,要不是对太子殿的安全有绝对的自信,他早出手攻击了:“哎呦,子车少主,您坐这里吓人呢?”

    子车世揉揉额头,还有些精神不济:“吓到你了。”

    陆公公平复下哆嗦的小心脏继续点等:“吓不到才奇怪,少主您怎么醒这么早,太子一会该晨起了,您再等等。”

    子车世眼睛适应下光亮,疲倦的揉着额头:“昨晚吵什么?听着哪里都是动静?”

    陆公公笑笑,暖房绝对听不到外面的刺客,应该是书房的动静:“没什么,还不是那些男宠,没事惹太子生气,得了点教训。”

    子车世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他还真够热闹的。”

    陆公公没心没肺的接话:“可不是,孙公子被打的满脸是血,嘴巴都肿了,连最受宠的苏大人也挂了彩,不过苏大人就是苏大人,最后这侍寝的名额还是苏大人的。”

    子车世笑了笑,觉的周天的后宫还真热闹,抢着侍寝不算还能动手,周天真闲。

    子车世揉揉额头,虽然他不支持男人跟男人可也不讨厌,何况也没道理管朋友的私生活。

    内室的灯突然亮起,纱帘、屏风瞬间打开,一排排的小宫女太监端着衣物、饰品、水、毛巾,陆陆续续的进来。

    子车世所坐的外厅距离内室只有一个转角的视线。

    陆公公赶紧进去伺候。

    周天甩开床幔起床:“你还敢说你没压我头发!”扯下一根有点疼。起床气上来一点疼也难受。

    苏义斜躺在床榻上,想哭都没地方,大早上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还不能伸冤,何况谁敢揪太子的头发,活腻歪了,是玉枕上的嘴环缠住了一丝,这巴掌真冤!

    周天打苏义只是条件反射,任谁在不熟悉的床上见到个不太熟悉的男人也会给一下,但打完周天又清醒了,所以找了个理由下床。

    苏义掀开床幔坐起来,已经没了可穿的衣服。随便批了件周天的里衣服。

    周天精神欠佳的看看外面的天,见天朦朦胧胧的还没亮,立即扔下擦了一半脸的毛巾钻回床上:“靠!不是说辰时才早朝,这么早起来见鬼吗?”

    苏义怎么知道太子起来干嘛,莫名其妙的醒了,莫名其妙的打了他一巴掌,现在还躺回去?简直……

    陆公公见太子又躺回去,赶紧重新换条温毛巾恭敬的走过去诱哄:“太子,时辰不早了,您收拾收拾也该早朝了,您看子车少主也起来了,正在外面等您呢?”

    苏义刚想接毛巾给太子擦脸的手顿住:“子车世在外面?”

    陆公公点点头,继续诱哄太子:“殿下,奴才的天大殿下,您不会让子车少主等您吧。”

    周天又坐起来,是不能等。

    苏义见太子已经开始洗漱,悄然的退出众人视线,来到外室。

    子车世坐在原位喝茶,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苏义看了他一眼,冷笑的走过去,子车家的两人什么意思,晚上不走早上来这么早,难道想跟了太子不成:“在下苏义,久闻子车先生大名,今日有幸相见,是苏义三生有幸。”

    子车世看了他一眼,绕开了他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苏大人早。”

    苏义指指一旁的位置:“介不介意我坐下。”

    “不是我的地方,焉有我做主的道理。”子车世放下手里的茶杯隐隐有些对熟悉味道的头疼。

    苏义坐下,看着子车世笑道:“子车先生说的有道理,这里是太子的寝宫,养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栾人,子车先生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合适,子车先生原来也喜欢喝花茶?在下也喜欢。”

    子车世摩擦着手里的杯盖,漫不经心的道:“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眼下只有它,凑合着喝一些而已。”

    “是吗?若是茶叶有心该为得不到先生的垂怜而伤怀了?”

    “可惜,物就是物,就算再拟人,也是随着看它的人的心境,或喜或悲,终究不是自己的心意。”

    苏义冷冷的盯着他,不再跟子车世转弯抹角:“既然子车少主已经说到了这里,在下如果再不交心也显得不够坦荡,我苏义直说了,不希望看到你们两兄弟在不该面见太子的时候觐见,太子日理万机,需要召见你的时候苏某自当没资格拦着,可子车少主,您这么早出现在太子寝宫不觉得有失规矩。”

    子车世把茶杯放下,表情一动未动:“不知苏大人所说的是什么规矩,梁公吐哺、岳王朝夕,何为不合时宜,身为子民,起见天子有何不可,苏大人多心了。”

    “我多不多心你心里清楚!子车家想从太子这里得到好处我没资格反对,但你们家别灭了别人的路,太子是大家的各凭本事!没道理你霸占着。”

    “看来昨晚是苏大人胜出本事超然!有那功夫管别人不如多修习下能力,说不定苏大人能更上一层楼。”

    “你!——”

    “动怒有何用!心静与否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你若觉得在下是威胁,实乃在下荣幸。”

    天已经亮起,周天整装结束出来,一身太子服显得英气勃发:“子车,这么早。苏义?你干什么,天亮了还不去换衣服准备早朝,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子车世温和一笑:“早,苏大人只是代替你来尽地主之谊,太子勿怪罪!”

    苏义被当着子车世的面训斥!甩袖就走,但想想又太憋屈,停在转角处道:“子车世,有本事你就跟我一样,也算你光明正大!否则——”

    周天瞬间瞪过去。

    苏义没办法,不服气的离开。

    周天无奈:“别介意,他平时就这样,离他远点,心眼不好,经常放暗箭,这么早来有事吗?”

    “谢谢你的收留算不算。”子车世看着苏义离开,一帘之隔的距离有些好奇又有些朦胧,实在难以相信周天跟这些人……哎……

    “怎么了?”

    “看你什么时候英年早逝。”

    “哈哈!我心里有数,要早逝也是他们,走吧,出去转转差不多也该早朝了。”

    “请。”

    “请。”

    清晨的秋景有些微凉,宫道上布满了巡卫,宫女、太监们陆陆续续的伺候完各宫的主子正在往回赶,积极的朝臣们已经到了皇宫,顺便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逆羽也在,心里多少有些无奈,早上该忙的事情太多,却都被太子叫到这里,辰时早朝,等早朝结束,一上午的时间也过去了,下午还能忙什么,太子果然会耽误事。

    很多明眼的朝臣聚集过来,想跟欧阳逆羽打听些什么,太子宠爱欧阳将军谁人不知,也幸好有欧阳将军在,他们这些老臣才得以保全。

    欧阳逆羽提拔上来的年青一代也聚集在欧阳逆羽身边,他们是新臣,从未见过太子,听闻太子敢殿上行凶,多少有些不安,如今都守在镇南将军身边,想安定下不安的心。

    新任兵部尚书范弘武看了欧阳逆羽一眼,他是所有新官员中最镇定的一个,今年二十四岁,品貌端正,乍然看去在一堆歪瓜裂枣中也算翘楚:“太子有没有说什么?”

    欧阳逆羽对范弘武的印象很好,他力排众议让他上位是经过多方面考量,范家虽然不是多大的家族,但他才学过人,思绪敏捷在一众门生中是最出彩的一个:“没有,先看看,应该不是大事,可能是没银子了想向大臣们筹借。”

    昨日奉旨去的时候,太子提过国库银两不多。

    范弘武觉的可笑,这太子果然够胡闹,但如今的局面谁敢违逆太子,何况太子又刚刚赶走了月国使臣:“给还是不给。”

    “你敢不给吗?”

    两人无奈的一笑,静待这位荒诞的太子,想出的荒诞主意。

    候德大厅内乱糟糟的闹成一片,只有个别沉住气的人在等待,宋岩尰也不说话,从进来到现在都在闭目养神,问起女儿的事也不吭声,如老僧入定般,不理会众人的试探。

    外面的天早已大亮,眨眼的功夫酉时的沙漏已经倒转——上朝——声音在集英殿上响起。

    满朝文武陆陆续续的进场,有些人脚步颤抖、有些人心虚、有些则坦然自若,死亦对得起乾坤。

    群臣待位,文臣、武将分列,分别以宋岩尰和欧阳逆羽为首,武将因为有欧阳逆羽在显得轻松一点,文臣那边则有些怯胆子。

    ——太子嫁到——

    高位上周天一身淡金色的太子袍华贵而出,朝珠垂在胸前随着她的步伐起伏,周天并不能坐上龙椅,而是惯性的坐在龙椅旁略小的软榻上,这也是皇上为方便儿子处理朝政,特意为焰宙天定制。

    众臣见太子出现,早已噗咚跪在地上:“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太子圣体金安。”

    周天坐下。

    陆公公随侍在侧。

    “起来吧。”

    “太子千岁!”众臣起。

    周天一目扫去,如愿看到了脸色青紫的孙清沐站在最后不起眼的角落,苏义站在武将之中,周天心想他还挺自觉,自己先给自己定位了:“以后早朝放在寅时三刻,你们早点起,本宫也早点睡,争取办公之前早朝结束,每月的旬初旬末休息一次,一共六天,没问题谢恩吧,有问题的出来说说为什么?”

    群臣愣愣的互相看看,谁敢说有问题,但早朝是焰国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宋岩尰这样的老臣仿佛也没怎么上过早朝,皇上三十年不朝,先帝当年重病也没时间理朝,这太子是想折腾人吗,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早朝。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就算心里疑惑,也没人敢这个时候乱说,心想等太子兴奋劲过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欧阳逆羽站起来,只要不耽误事他没意见。

    周天点点头,很好的开始:“本宫刚回盛都,半年来也没过问大家手中的权利,过去的本宫不再追究,但现在的以后的都给本宫放亮你们的眼睛,再让我看到卖官占地,教唆亲友蹂躏乡里,就给本宫自己撞死,别脏本宫的手!记住了没!”

    众臣惊慌,太子这是要干嘛!焰国没人贪才奇怪,不卖官谁当官,六到七品官最好卖因为远离朝廷,三品以上官员除非不对着太子,否则白赠都没人做,至于土地,历年都没人管,谁抢了就是谁的,即便丞相家想必也抢了不少。怎么可能不让鱼肉百姓,那焰国以后怎么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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