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 作者:岛田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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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术杀人魔法 作者:岛田庄司-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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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缓缓移动的地平线,在夜幕中跟着车子跑。我回想自己这一个礼拜来在京都的遭遇。先是去大阪找安川民雄的女儿加藤,和她在淀川岸边谈话;然后到乌丸车库拜访吉田秀彩,又赶到明治村寻找梅田八郎,那七天的日子过得紧凑又匆忙。但是最后却在岚山与须藤妙子碰面,一切的发展都超乎想象。


  “我去大阪和明治村的行动,简直是白跑了。”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挫折感,但御手洗一边把玩小袋子,一边轻轻地说:“不见得……”


  莫非我的调查,对御手洗的判断,有参考价值或帮助吗?我问他道:“怎么说?”


  “这……好歹你也参观了明治村。”


  御手洗把袋子翻转过来,有两粒骰子掉入他左手掌上。他用右手指玩弄骰子:“她认为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才找得到她?”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问自答道:“不错,就是要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


  “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御手洗一直在玩那两粒骰子。夕阳下山了。


  “戏法落幕了。”御手洗说。


  ◇


  〈第二封挑战信〉


  御手洗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夸张。在他们两人到京都车站的月台时,我就写好了第一封给读者的挑战信。但是,我认为还是有太多疑点了,所以一直等到那个重大的提示出现后,才把那封挑战信,呈现到读者面前。


  提示如果太露骨了,等于是让凶手提前出场,那样的话,恐怕还是有很多读者无法解释案情的经过。(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历经了四十余年,全日本无人能解的重大谜题呀!)现在,且让我大胆地向读者提出第二封挑战信。


  须藤妙子是谁?她当然是读者诸君们所知道的人物。还有她的犯罪手法是什么?相信读者诸君中,已经有人有答案了吧……


正文 第二十章

  ——须藤妙子将有何下场?—— 我缺乏法律常识,不太了解。但根据御手洗的说法,公诉时效为十五年,也就是说,她不可能被判死刑。但英国和美国对于谋杀罪(有计划的杀人行为),并没有规定追诉时效,另外,奥斯威辛的纳粹党徒的追诉时效,则是永远有效。她是个日本人。但不管怎么说,今后她的日子难望安宁。


  第二天是十三日。星期五。我在纲岛车站下车,穿过街道,因为还早,所以旅馆街仍静悄悄地。


  昨晚,正如我所预料的一夜睡不着。一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须藤妙子,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我的疑问实在太多。比以前读《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时,更是如坠五里雾中,而且还觉得那时候比现在更了解事件的真相。我深深体会到自己的头脑的确是普通而已。


  前面的茶馆老板正走出来,把营业中的牌子挂在入口处。我进去吃早餐,为待会儿的紧张时刻养精蓄锐。


  到达御手洗的事务所时,他还在睡。我坐在沙发上等,无聊的时间让我坐立难安。今天应该至少会来两个客人,所以我便先将咖啡杯洗好,准备给客人用。因为御手洗尚未起床,我便放了张唱片,躺在长沙发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等待。好不容易,终于听到御手洗卧室的门打开的声音。他站在门口,边打哈欠边摇头。胡子已经刮得清洁溜溜。昨天晚上他一定洗了澡,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清爽。


  “还累不累?”我问。


  “干嘛这么早,你昨晚没睡吗?”御手洗答非所问地说。


  “因为今天有好戏看啊。”


  “好戏?什么好戏?”


  “四十年的谜底就要揭晓了,不是吗?我马上就可以欣赏到你的得意演讲了。”


  “对付那只大猩猩用不着准备。对我来说,紧张刺激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今天就好像节庆结束第二天的大扫除。我觉得必须向你说明经过,这也算相当有意义的事。”


  “但是,今天也算是一种正式的作业吧?”


  “正式的大整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今天就算只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你的麦克风,他们会将你说的话,传出去给一亿个人听。”


  “说得也是,他们还真是麦克风。我得去刷牙了。”


  御手洗洗完脸后,就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完全看不出即将面对历史时刻的紧张。或许因为凶手是一位女性,又曾经和他见过面,所以他有一种不愿让警方知道凶手的矛盾心情吧!


  “御手洗,今天你是英雄喔。”我说。


  “什么英雄?我没兴趣。我有兴趣的只是解谜。既然我已经解开谜底了,照理说我的工作就做完了,如果凶手是个冷酷非常的杀人狂,未来还有可能再杀人,那倒还另当别论。可是这案子跟刚才所说的根本不同。例如你画出自己满意的作品之后,下一步会怎么样?一个好画家只要画出一幅好画,他的工作就完了。至于如何定价钱,如何跟爱画的有钱人讨价还价,那是画商的责任。我不稀罕奖章,太重的话,戴在身上也麻烦。就好像一幅好画,不必配太花哨的画框。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根本不想帮那只大猩猩的忙。只是答应人家了,不得不尽力而为。”


  十二点刚过,饭田美沙子打电话来,御手洗回答她“没有关系”后,就把电话挂断了。在等待客人到达的一个小时里,御手洗埋头在一张纸上画东西,也不知道在画什么。


  终于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了。


  “欢迎,欢迎,请进!”御手洗愉快地招呼饭田美沙子,并且亲切地招呼她入座。然后才一脸讶异地问:“咦?文彦兄怎么了?”


  和饭田美沙子一起来的,并不是大块头的竹越文彦,而是一位和竹越刑警比起来显得瘦小的男子。


  “抱歉,抱歉,家兄就是那种个性,对不起的地方,请多多包涵……今天他临时有事,走不开,所以由我先生代替他来,他也是一位刑警,应该足以代替家兄。”


  我对眼前这位饭田刑警的印象不坏,但从他的外貌看来,与其说他是刑警,不如说是西装店的老板。


  御手洗略表遗憾地打起精神说道:“是,是,我如果失败了,或许也会临时有事而走不开。总之,大人物总是非常忙碌的,不能要求太多。对了,石冈,你不是要泡咖啡吗?”


  我立刻站起来。


  “今天各位来的目的,主要是……”说着,御手洗走向黑板的方向,“梅泽家占星术命案,是四十三年前的老案子,现在就是要向各位报告关于凶手的事情。噢,差点忘了,令尊的手稿带来了吗?好极了,请给我吧。”


  御手洗嘴巴说得毫不在乎似的,其实脑海里天天想着那本手稿。看他紧紧握住手稿的手,青筋浮现,唯恐有人抢走。为了笔记本,御手洗可说绞尽脑汁,成了拚命三郎。


  “现在我先简单介绍一下凶手。凶手的名字叫须藤妙子,在京都经营一家小小的皮包店。地址是新丸太町路清泷街道上,靠近嵯峨野的清凉寺。店名为‘惠屋’,据目前了解,嵯峨野并没有其他同名同号的店,店东即须藤妙子。以上我所说的,各位有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我还会大致说明的,请各位稍安勿躁。什么?不行吗?好吧,那么我的说明可能会变得长一点,请你要有耐性听。等石冈兄的咖啡泡好以后,我们就正式进入主题吧!”


  御手洗抬头挺胸,滔滔不绝的说明,好像面对千人听众的大型演讲。这间小教室是教授占星术用的,小黑板、凳子一应俱全,可惜连我仅三名听众。端起咖啡,我一边啜饮,一边注意听。


  “案件再单纯不过。听了之后大家都会大感意外。凶嫌须藤妙子虽然是名女性,却陆陆续续地杀了梅泽一家人。奇怪的是,如此单纯的命案,为什么四十年来都破不了?这是因为须藤妙子这个女人就像是隐形人,大家都没看到。不过就像石冈曾用过的一个形容,她使用了某种戏法,使得这个案子历经四十年而无人能破。她的戏法不是使梅泽平吉自我消失,而是使须藤妙子这个女人消失。如石冈兄所说,这一连串凶案找不到凶嫌,不只是他,全日本都被她骗了四十年。这并不无道理。而凶嫌所使用的隐形戏法,即西洋占星术中的魔术!


  “关于这个魔术的机关,也就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所在,我会在下面慢慢说明。首先我们要了解的,是平吉在密室被谋杀的这一条,然后再一路说明下去。现场的天窗以及所有窗户都装了铁条、框架,血肉之躯无法穿越。至于门户是否严紧,那就更不用说了,因为连门栓也都上锁了。而户外又有三十年仅见的大雪,来访者不可能不留下足迹。被害者平吉在被杀之前,吃过安眠药,并且用剪刀剪短胡子。为什么要剪掉胡子呢?工作室里好像没有剪刀呀!


  “另外,外边的雪地上留下的两个鞋印,一男一女,先出现女鞋印,再出现男的。雪是在夜间十一点半左右停止的,而平吉的死亡时间推测为零时左右。因此平吉被杀的时间带,大约其间前后的一个钟头内。当时平吉所画的模特儿,直到四十年后的今天,仍然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由于雪上男鞋、女鞋来时的足迹已经不见了,由此可以猜测那两个人来的时间相当久,并且可能在平吉的工作室见过面。


  “平吉这个命案,如果将脚印的因素也考虑进去,会出现什么样的推测呢?第一种,平吉死亡的推测时间是从十一点开始的,十一点一分凶手得逞以后,匆匆逃走。十一点一分到十一点三十分之间,下了将近二十九分钟的大雪,或许已经足够将凶手来去的脚印全部覆盖住了。第二种,凶手可能是穿女鞋的模特儿,可能是穿男鞋的人。或者,凶案是以上两人共同犯下的。还有另一种推测,鞋印只是一种诡计,事实上只有一个人去过平吉的工作室,那个人故布疑阵,在离去时,同时留下男鞋与女鞋的脚印。是模特儿的女鞋主人留下男女两种鞋印的?还是模特儿离开之后,后来的男鞋主人留下两种脚印的?


  “后面还有吊床说,但这并非一般常识,所以先排除。那么,以上,就出现了六种推测。神秘的脚印确实很有趣,但并不是按理论去推就可以得到解答的猜谜游戏。原因有好几个。但这六种推测让日本的名侦探就像走入迷宫般,四十多年来,都解不开凶嫌的障眼法。这是因为凶手在引导人走进迷宫的地方设了一个机关。但相反的,它却也成为指示出答案的线索。现在我们就来一一检视。


  “第一种是凶手于十一点一分杀人。这个推测应该不成立,但有些微妙之处。为什么呢?就表示凶手是在现场——在平吉陈尸的地方除了凶手之外,还有在雪地上留下脚印的男鞋与女鞋或是只有一个人看到这件事。但是却没有这种目击者出现的事实。这个人为什么一直没有现身呢?他或许有难言之隐,无法出面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他(或她)可以投书或采取别的行为,来证明鞋印的主人没有杀人呀!由此可证这第一种推侧很难成立。


  “第二种推侧,即女鞋脚印的主人模特儿,就是凶手。这种推测也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从雪停的时间判断,男鞋和女鞋的主人应该曾经在平吉的工作室见过面。如此一来这个命案就存在着所谓的目击者。但是命案发生至今,并没有任何目击者出面指认凶手。所以,这个推测可以说是在缺乏人证的情况下,而被视为不可能。


  “第三种推测的结论和第二种一样,如果男鞋印的主人是凶手,那么女鞋印的主人就应该是所谓的目击者。但是和前面推测一样,这个推测也会因为缺少目击者的指认,而无法继续讨论,因此也被视为不可能。


  “第四种推测,即是两人共谋的说法。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一般认为比前两种更高一点。但最问题是:平吉生前曾经吃了安眠药。不论凶手是男是女,在他们两人在场的情况下,平吉到底是因为来者是熟人,他是在自然的情况下,吃下安眠药呢?还是被强迫吃下安眠药的呢?若是如此,凶手为什么要让死者吃下安眠药?安眠药正好是床被吊起来的说法的根据。


  “但是若是如此,一枝的死或阿索德命案,似乎凶手人数是两个人以上的可能性极强。若是两个人以上露出马脚的机会也大。这不是无情冷酷的人所犯下的案子,一个人犯案的嫌疑很大。如果凶案是两个人所为,一枝和阿索德的杀人方式也应不同。也不用拖竹越文次郎下水。第五种推测,是女鞋印的主人故布疑阵。但是这个推测有说不通之处。那就是女鞋印应该是在二十五日午后二时开始下雪之前,就已经进入工作室的。当天东京下的雪,是三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她如何能事先预测会下大雪,并准备了男鞋,去故布疑阵呢?


  “虽然也有可能利用平吉的鞋子,来制造男鞋的脚印;但是平吉的鞋子只有两双,那两双鞋都放得好好的。而且不管怎么设计,都不可能把平吉的鞋子再放回原处。也就是说,虽然可以从画室的入口穿自己的鞋子,走到后面的栅门,然后再以用脚尖走的方式折返,然后换上平吉的鞋子走路,盖掉用脚尖走的痕迹,虽然这样印下男鞋的脚印,掩盖掉用脚尖走的痕迹,可是男鞋怎么放回去呢?


  “还有一点也很头痛,为什么要放意留下两种脚印呢?何不留下男鞋的鞋印就好了呢?实在让人想不透。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只有:凶手故意扰乱调查的方向。凶手扰乱警方调查方向的做法,除了把床吊起来的说法,还有杀害一枝的凶手被误判凶手为男人的部分。警方根据死者身上留有精液这一点,推测杀害一枝的凶手是男性。那么就该与这个想法呼应之。可是凶手不应该用男,女两鞋印来误导,只要用一双男鞋就够了


  “第六种推测则是认为男鞋的主人是凶手,而女鞋的脚印是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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