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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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较量-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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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江霆怒视着众警卫:“今晚的事儿任何人都不准传出去,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老子崩了他!”

警卫们慌乱地答应着。仇江霆又命令把两名死了的警卫连夜埋了。

出去打电话的警卫返回卧室:“台长,顾副官不在宿舍。”

“去哪儿了?”仇江霆脸色顿时大变。

“门岗说他可能去十字街赌钱了。”

“你马上换便衣,到十字街赌馆去看看,问问那儿的老板,顾副官什么时候去的?中途有没有离开过?记住,从现在起,这件事儿不准对任何人讲,不然的话我让你脑袋搬家。”

警卫答应着,离开卧室。仇江霆拿着被人锯下的假肢沮丧地晃着脑袋。

过了一段时间,被派出去的警卫回来报告:“台长,我问过赌场老板了,他记得很清楚,顾副官11点钟进的赌场,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仇江霆越想越搓火,越想越害怕,于是,他摸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的手突然抖了起来,最后还是将手枪丢在了床上。抡起巴掌死命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经过昨晚一场大雨的冲刷,湿漉漉的空气中裹挟着丝丝凉意。湛蓝的天空澄净如海,不染纤尘。秦慕瑶和戴天明登上山顶俯瞰,烟波缥渺的长江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戴天明很兴奋:淮海大捷,扫荡中原,接下来就我们百万大军过江南下了。胜利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秦慕瑶也很兴奋:“是啊!我听说南京国防部已经在部署撤退了。”

“我也听说了,国防部和卫戍司令部的家眷都已经先行撤出南京了。”

“要塞司令部有什么反应吗?”

“自然也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了!据说马上要实行全面封江,彻底切断南北水陆交通。”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我们的情报送到江北去。”

戴天明点了点头:“我们在容城的九号联络站被敌人破坏了,现在失去了联系,不然,他们可以送情报出城的。不过我已经让茶茶和江北联络了,正在等他们的指示秦慕瑶担心地问:“老三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昨晚的事老三不在现场,仇江霆即使有所怀疑,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丢了绝密文件,他更是不敢声张,因为这是要掉脑袋的。”

“这么大的行动你们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那么危险,就你一个人。”

“来不及和你商量,行动方案是我定的。我们打进敌人内部一个同志不容易,像老三这样的同志,将来还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必须对他的身份加以保护。”

小剧场大门口立着一块水牌子,上写:今晚6点,京剧《锁麟囊》。

沈腾拿着几张戏票从剧场门厅走出,上了汽车:“站长,票买好了。今晚的行动您是怎么安排的?”

尚九城冷笑:“我会让戴天明和楚荷假扮风筝、风鸟去和江北来的共党接头,到时候你带人暗中监视。”

沈腾连忙提示:“站长,您想过没有,如果戴天明真的和共党有瓜葛,那他一定会阻止这份情报过江的。”

尚九城又冷笑一声:“楚荷会一直跟在他身边,只要他戴天明稍有暗示,楚荷便会给你信号,到时候你就把戴天明和那个接头的共党一起抓起来。”

回到保密站,尚九城给戴天明、楚荷、沈腾布置任务。

“今晚的行动,我们不抓人,只要能和共党接头就行。接头的时间、地点和暗号我会在行动之前半小时告诉你们。此行动严格保密,从现在起,你们三位不能离开会议室半步。”

尚九城说完,匆匆离开会议室,两名卫兵随即持枪立在门口警戒。

沈腾眼睛盯着戴天明,观其反应。会议室内,戴天明将四把椅子拼在一起,躺了上去。

沈腾走上前:“戴组长,你这……”

戴天明一边想着昨晚茶茶转给他的电文“不需任何动作,照尚想的办”,一边回答:“睡觉。”

保密站尚九城办公室。戴天明、楚荷正在听尚九城分派任务:“天明,你是潜伏在容城的地下共党,代号风筝。楚荷,你是他的同志,代号风鸟。这是要转交共党的绝密文件。”

楚荷接过尚九城递过来的绝密文件,放进了挎包里。

尚九城继续说:“接头时间6点半;接头地点,小剧场二号包厢;接头的人拿雨伞,戴礼帽,叼烟斗。接头暗号是:问:台上演的可是《鸳鸯冢》?答:不,这是京戏《锁麟囊》。你来重复一遍。”

楚荷、戴天明重复了一遍,尚九城点点头:“好了,去吧!”

城南小剧场舞台上大幕紧闭,演出还未开始。

秘密潜伏在各处的保密站特务们化装成观众模样,不时地盯着二号包厢里的动静。楚荷挽着戴天明走近二号包厢。

跑堂的端来果品茶水,摆放在包厢的桌案上。戴天明和楚荷二人谁也不说话,坐在那里默默地喝茶。楚荷不时观察戴天明,戴天明自始至终从容镇定。

楚荷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包。”

戴天明答应着,楚荷将挎包放在桌案上,匆匆离去。剧场顶棚,两名特务拿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挎包。

大批观众陆续人场。人群中,一个手拿雨伞头戴礼帽的人踏上了台阶,走进剧场。来人将帽沿压得极低,暗处的特务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楚荷回到包厢,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

戴天明点了点头。

聒噪的手绕铃声在剧场响起。大幕徐徐拉开,戏台上京胡响亮,锣鼓锵锵。

刚才那位拿雨伞带礼帽的人走进包厢。戴天明和楚荷抬头打量来人,黑雨伞、戴礼帽、叼烟斗。

来人问:“台上演的可是《鸳鸾冢》?”

戴天明回答:“不,这是京戏《锁麟囊》。”

来人摘下礼帽抬起头来。戴天明和楚荷一看,来人竟是那云飞。

楚荷诧异:“怎么是你?”

那云飞不停地搓着双手:“他们说我对容城比较熟悉,出于安全考虑,才让我执行了这次任务。并且,我也很想回家看看,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依梅怎么样了?我回头把情报带过江就是。”

戴天明回到花店门前,借着微弱的灯光,无意间看到窗外的广口瓶上插着一支荷花,眼中顿时充满了泪水。顾盼左右空无一人,蓦然回首,在街道对面,一个头戴礼帽的男子打着雨伞静静地站在雨中。戴天明慢慢走到男子跟前,男子掀开礼帽,戴天明惊喜地发现,眼前的人竟是不死鸟。

不死鸟微笑着看着戴天明,戴天明也微笑着看着不死鸟,眼泪伴着雨水滑落下来。不死鸟伸出一只手,戴天明也伸出了手。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戴天明抱怨。

“现在是我出现的时候。”不死鸟沉稳地回答。

“那天在码头发生的一切茶茶都看见了。”

“那又怎么样?”

“她差点报了杀父之仇,你知道吗?”

“你不是没死在她手里吗?”

戴天明回到家,推开卧室房门,走进屋内。看到戴天明浑身被雨水淋透,茶茶急忙拿起毛巾,擦拭着戴天明的头发和面庞。

窗外,不死鸟看着一切,不由得笑了笑。

茶茶拿出小本子,举到戴天明眼前:江北指挥部来电,说会马上派一个人过来取情报。

戴天明点了点头。

茶茶搬来小板凳,拿出针具塞在了戴天明的手里。戴天明没有为茶茶针灸,而是悄悄地蒙上了茶茶的眼睛。茶茶抬起手抚在戴天明的手上。

“我有份贵重的礼物要送给你。”戴天明说完,慢慢松手。

茶茶缓缓睁开眼睛,不死鸟慈祥的面庞出现在茶茶眼前。

茶茶惊呆了,嘴里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不死鸟,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不死鸟爱抚着茶茶的头,满脸微笑。茶茶细细端详不死鸟许久,最后摊开不死鸟的手掌,在不死鸟的掌心画了一个问号。不死鸟走到戴天明跟前,伸出一只手。

戴天明取下身上的左轮手枪,递给不死鸟。不死鸟对准窗外缓缓扣动扳机。然后不死鸟退下了一颗子弹:“他从第一次拿枪开始,就喜欢在枪里装一发空弹。”茶茶转头看着戴天明。

戴天明解释:“当自己把枪口对准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需要一枪致命,有时候却需要这样一发空弹。”

不死鸟说:“这就是那天在码头,我没有被打死的原因。”

茶茶拿起那发空弹端详着。

不死鸟看着茶茶:“我在特务那里是挂了号的,不死鸟不死,永远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心头患。所以,天明在码头开的那一枪实际上是保护了我,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枪虽然骗过了特务,却也伤了自己的女儿。”

戴天明缓缓地说:“搞地下工作就这样,每天都在演戏,有时候是演给敌人看,有时候是演给最亲的人看,有时甚至还要演给自己看。”

茶茶含泪走到戴天明跟前,解开戴天明的衬衣扣子,轻轻地抚摸着他锁骨上的伤口。不死鸟走过去拍了拍茶茶的肩膀。

“你要是早点出现,我就用不着挨这一刀了。”

“那天晚上出了一点状况,我落到江里以后,爬上了一艘去江北做生意的商船,本打算到了江北之后,托人给你们报个平安,可没想到,那艘船在湖田港被五十四团的稽查大队连人带都给扣了。半个多月我才逃出来。我回到江北兵团司令部以后,那云飞正好也到了那儿。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还没死,那样的话他会通知尚九城,你就会暴露。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县,组织实施花海计划的附属计划。”

“风鸟同志想见你。”戴天明看着不死鸟。

“我也想见她,你尽快和她联系,时间地点你来安排。”

第二天,戴天明来到燕巢宾馆门前,发现四周埋伏了很多特务,便悄悄退了回来。回到家,来到卧室门前,有节奏地轻叩房门。

茶茶将门打开,不死鸟迎了上来:“怎么样?”

“宾馆周围有特务,她没办法脱身。”戴天明面露难色。

“看来只能是我去宾馆找她了。”不死鸟有些焦急。

“那不行,宾馆里面肯定也有特务。”

戴天明和不死鸟二人思索片刻,同时将头转向了茶茶。然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茶茶围着披肩,拿着一束紫色郁金香从家里出来,低着头来到燕巢宾馆门前。宾馆周围的特务见到茶茶的背影后,朝宾馆楼上挥了挥手。宾馆楼上的窗口处,一名服务生模样的特务点了点头。

茶茶走进大厅,一名便衣特务扫了茶茶一眼,令起了服务台的电话。

来到二楼,茶茶轻叩房门。房间门打开,茶茶走了进去。

一名服务生模样的特务推着装有换洗杂物的小车停在了走廊尽头,死死地盯着房门口。

突然,房间里传出秦慕瑶的喊声:“拿走,给我拿走。”

紫色郁金香飞出了门外。

“我今天订的是玫瑰,不是郁金香了,你怎么搞的?我要的是玫瑰,玫瑰!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出去,出去……”

裹着披肩的“茶茶”被推出外,“茶茶”拾起地上的鲜花匆匆离开。

“茶茶”狼狈地走出宾馆大厅。特务看了看匆忙离去的“茶茶”,又看了看秦慕瑶的窗口。只见“秦慕瑶”背对窗口点燃了一支香烟。

裹着披肩的“茶茶”回来了,站在窗外,隐约听见不死鸟和戴天明正在说话,“天明,我得谢谢你。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帮我照顾茶茶。”

“没什么,这是我的任务。”

“我看得出来,茶茶对你很依赖。”

“那是因为在这里她没有其它人可以依赖。”

“当初是为了工作需要,我才让你和茶茶以夫妻相称的。其实我很希望你能和茶茶真正地走到一起。这不是组织的意思,仅仅是我个人想法。”

戴天明不语。不死鸟又问:“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顾虑吗?”

“我只是把茶茶当做自己最好的同志和妹妹。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不死鸟微微一笑。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戴天明打开房门,门外的“茶茶”拿下披肩,走了进来。

不死鸟号秦慕瑶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死与若有所思:“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秦慕瑶风趣地说:“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已经牺牲了。”

二人相视一笑。

“风鸟同志,你的情况天明都和我讲了,你的处境非常危险,必须尽快撤出容城。”

“还有一场演出,我就可以走了。”

“你回去告诉劳军团负责人马越,让他尽快放出风声,就说你在容城还有两场演出。”

“马越?您认识马越?”

“这场演出一结束你就走。马越是我们的同志,但他不是花海小组的成员,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你。因为你执行的花海计划是高度机密,所以我没有允许你们横向联络。”

“难道花海第二阶段的计划不需要我了?”秦慕瑶期待地看着不死鸟。

不死鸟点点头:“前阵子经过大家的努力,我们掌握了详尽的容城江防情况,花海第一阶段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控制炮台。我看必要的时候,可以把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通过电台告诉尚九城。”

戴天明大惑:“为什么?”

不死鸟笑了笑:“真作假时假亦真嘛!免得他对下一步计划失去兴趣和耐心。同时要把第二阶段计划也抛给他,让他永远摸不透我们的意图,让他绞尽脑汁去找,让他挖空心思去想。现在我宣布,花海流连计划的第二阶段任务交给戴天明同志去完成。”

戴天明立即答道:“是!”

不死鸟接着说:“花海流连计划的第二阶段任务就是将目前我们掌握了什么、控制了什么巧妙公开化,让国民党知道容城防御岌岌可危,让他们断定我军在容城登陆已成定局,他们大动作、大调兵,这样就可以减轻我军在其它登陆地点的压力。”

秦慕瑶顿感疑惑:“我们的部队不在容城渡江了?”

不死鸟回答:“那是花海计划第三阶段的任务,我不能透露。请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和顾虑,我是花海流连计划负责人,为了同志们的安全,为了花海流连计划的顺利实施,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不死鸟转过脸看着戴天明:“另外,你要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和彭旗同志联络,告诉他,发报收报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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