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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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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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般落在桌面,读完简短的电文以后,低头陷入沉思,这情形使宋美龄也放下了筷子。
    “陈主任。”
    蒋介石喃喃地说道:
    “没想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快希望这不过是冲突,你打个电报要他们续报。”
    他口中的“陈主任”是政学系的陈布雷,在杨永泰那位“亲日领悳袖”在四个月前已经被“撤职”,隐居乡间之后,作为委员长办公室主任的陈布雷已隐隐成为政学系的核心。
    “是的。”
    陈布雷刚转过身,机密处一个组长找上门来,双手递上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文。蒋介石一把夺过来,只见上面也是寥寥几句:
    “……日军仍继续向我进攻,芦沟桥已失守,……”
    蒋介石倏地把电文揉在掌中,背着手烦躁地往来踱步。他没有想到华北的局势不仅骤然紧张,而且双方发生交火,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但同时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早在一二个月前,他就已经得到到日军会在华北发动武装事件的情报,只是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规模如何?日军的目的又是如何?是像丰台事变以后,只为捞一点便宜?还是像918事变一样是想全面入侵华北?
    所以蒋介石一直关注着华北局势的变化,此次知道卢沟桥打响以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就像始终在等着你的敌人出现的人,在等待敌人期间一般都是提心吊胆的,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来几个人,不知道他们带着刀来,还是带着枪来。结果,真的等到敌人杀气腾腾的出现,哪怕是开着坦克来的,你也反而会轻松很多。
    不过现在蒋介石的心情依然还是很沉重的,在他看来此时年自然不是和日军开战的好时候。
    自从西安事变在今年2月基本结束,期间国家还处于动荡期中。由于西安事变中,东北军和十七路军集中2多万大军和中悳央军对峙,中悳央军不得不集中40万大军威逼陕甘,直到415月份才完成了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收编工作。
    而陕北方面又一直强调自己的条件,要求保证其军队和政悳府的完整性,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在蒋介石看来,陕北方面既然同意被收编,那么就应该放弃对自己控制区和军队的控制权。如果就这样答应他们的全部条件,还谈得上什么改编?完全等于国民政悳府发军饷,提供武器来让他们壮大发展。
    蒋介石心里很清楚,陕北是、绝不可能听国民政悳府指挥的,他们会在抗战中继续自己的力量从而在将来和国府为敌。所以就长远看来,他们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因此直到现在,由于双方要求差别很大,陕北方面不同意改变,所以4万军队尚且没有改编成国民革悳命军。
    蒋介石深知他们的发展潜力,虽然西安事变中被迫同意了收编他们的要求,但也不能如此轻易答应他们的全部要求。
    此时中国国内内战停止刚刚半年时间,抗战的各方面准备也刚刚从两年前开始,到现在不过2年时间,期间还有1年半在打仗,国家几十万大军一会北上对付乱匪,一会南下对付两广军阀,时刻处于战斗和准备战斗中。
    原本他预计日本也没有完成持久战战争的准备。他和国府智囊们预计:日本要完成这方面的大体准备,至少也要到明年年末,那么中国至少还有一年多时间的备战期。
    在这段时间内,**预计可以完成60个师3万人的完全德械化,另外还有100万军队也会进行大规模的整编和整训,同时增加军工力量,发展国防科技,争取盟友,从而大大提高**的战斗力,拉近同日军在军事上的差距。
    而且国内的情况也并不是很好,陕北方面尚且不谈,国内华北还有三大军阀存在,就是山西,绥远的阎锡山,他的晋绥军有10多万人;河北,察哈尔的宋哲元,他的2军有10万人;山东的韩复榘,他的山东军有近10万人。
    嗯,还有邯彰,虽说对管哲勤他不改过去的欣赏,但是他的四师一旅近十万常备“民团”以及可动员百万民团的潜力,加之其自身完备的工业基础,虽说他比阎、宋、韩三人更为服从中悳央,对中悳央完全没有一丝异心,但……总归是地方势力啊
    但现在呢?现在华北的战火已燃,局势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在沉默良久之后,他又叮咐道。
    “立即拟个电稿要秦德纯立即把详情呈报。”
    此时事态并不明朗,甚至对交火原因也未曾得知的蒋介石来回踱着步子,反复在脑海中思索着种种可能。
    现在北平战火已燃,那么倭寇的战略企图是什么呢?
    他们在卢沟桥挑衅,是想乘我准备未完成之时,试图令我屈服?还是故意与宋哲元为难,从而令华北**呢?若是倭寇挑战,此时是否应决心应战呢?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蒋介石不停与身边的幕僚讨论着华北的局势,讨论着卢沟桥之变中日方可能持以的态度,并电命外长王宠惠立即向日方提出抗议,同时电令在山东老家的宋哲元立即返回北平主持大局。
    “只是一名士兵失踪?”
    在得到北平方面的详报之后,蒋介石通过电报中的报告了解了一些事件的起因,在会议桌上把电报一推,
    “借口”
    沉思片刻,蒋介石的眉头紧锁。
    “此事,必为倭寇苦待已久之借口”
    恰在这时,陈布雷又急匆匆的走进来报道道。
    “委员长,华北又了出事了”
    “宛平沦陷了”
    一听陈布雷这么说,蒋介石惊讶的站起身,紧张的看着陈布雷。
    “委员长,这……”
    面对紧张不已的委员长,陈布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委员长,是,是邯彰。”
    “邯彰?哲勤,他那里怎么了?”
    难道他降日了?
    想到自己最欣赏的青年可能降日,蒋介石的心头一紧,不可能,管哲勤是绝不可能降日,绝不会……
    “委员长,就在一个小前,那个邯彰的民意代表大会通过实施总动员的决议,随后管哲勤他签署的命令”
    陈布雷委婉的说道,和许多人一样,他对管哲勤同样持以欣赏态度,在汇报时也稍需了些“文字游戏”,弄成了先有民意代表的决议后有管明棠的命令签署。
    “总动员”
    半晌,在听到陈布雷的汇报后,足足半晌蒋介石都没有说话,他只是诧异的看着陈布雷,目中尽是不解之后,就这样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地问道:
    “哲勤的电报呢?”
    从陈布雷的手中接过电报,蒋介石便看起了管明棠的电报。
    “……当前卢沟桥之变,已彰显日人野心,虽当时战火距离邯彰尚有千里之距,然华北诸位长官军阀之心不改,职对华北之安全全无一丝信心,现今除实施专区动员,倾本地之力保本地及华北国家领土之完整外,已别无他法……
    “这个管明棠,他动员什么?”
    猛的将电报朝桌上一扔,蒋介石又一拳按在桌面上:
    “中悳央尚未决定,他这个地方专员,想什么什么,现在的情形摆在那,若是倭寇不过是挑衅,他动员了,会若出什么样的乱子,到那时候,谁能保得了他,糊涂”
    一翻怒斥之后,蒋介石又把眉头紧皱着,忽地想到另一个念头:无论是对于宋哲元还是韩复渠,他都谈不上相信,即便是他们不投敌,但是弃土自保却是极为可能的,如果华北局势崩坏,到时华北诸人之中,谁能在华北主持大局呢?
    管哲勤,他和其它人不同,军队不是他的家底,他的家底是搬不走挪不动的北方公司,是邯郸的北方公司新区和邯彰的近万家工厂,那才是哲勤的家底,没有军队可以编练,可如果没有了工厂……
    思索片刻,蒋介石对陈布雷吩附道。
    “陈主任,你立即以我个人的名义拟电斥责哲勤,不识大体,妄自乱行
    虽说委员长的措辞看似很严厉,但陈布雷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些眉目来,看来委员长还是想保住他的。
    “另外,再以国民政悳府的名义,电令他立即来庐山,向政悳府解释。”
    “嗯,”
    在陈布雷离开之后,蒋介石望着窗外庐山烟雨,心头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时间啊……”
    

第一百零六章 反应
    “来人,把赵德胜拉上来……”
    几乎每天,只要一有时间,罗四海都会坐在集上的小饭馆里,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从他第一次在集训的时候听了收音机之后,便迷上了这收音机,而在今年的麦收之后,没有一丝的犹豫,罗四海在被他爹骂着“败家”的名声下,花了l0块钱买了台“红棉牌”收音机。
    也正是因为这台收音机,使得文明进步终于随着邯彰广播电台来到了罗家庄,庄子里的百姓,终于可以不清戏班子听到了戏,不赶集便能听到了评书,甚至还能听到这天下发生的大小事。这台无线电是个装在栎木盒子中的挺丑陋的玩艺儿,它放在家里堂屋里的一个小橱柜上,这小柜是庄里的宋木匠送来的,而提供电源的干电池藏在下面的橱子里。
    每天早晨,罗四海都要将它扭开,收听专区的新闻和天气预报,它在一瞬间就把这个山村和专区连接在一起了,多么奇怪呀。可以听到这个国家每一部分发生的洪水、水灾和降雨的消息,听到动荡的局势和专区的政局,用不着社长每天训练的时候,在那里念着的他那隔天的报纸了。
    7月8日清晨,当罗四海打开收音机的时候,在广播国内新闻的时候,他听到电台里报道的日军进攻卢沟桥的消息,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几个月以来,就已经有关局势的种种揣测,总是不停的在社长的口中言道着,在社里的民团连训练的时候,罗四海会和其它人一样,每每提到日本人的时候,提到他们在东北的暴行,他们都会在那里义愤填膺的诅咒着日本人。
    像往常一样,在中午的时候,庄子里的人都端着碗来到了罗四海家,现在罗四海家成了一个“饭场”是大家伙吃饭的地方,在众人的期待中,罗四海扭开了收音机收听国内新闻。但是,传来的不是播音员那悦耳声音,却是一个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嗓音。
    “邯彰的同胞们,我有责任忧伤地正式通知诸位,由于倭寇对宛平县的进攻,现在战争已经在北平,我们的千年故都、北方的政治、文化中心打响了,其结果是,战火在邯彰家门前燃烧……”
    “是管长官的声音!”
    一个社员有些激动的说道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似的,他又强调道。
    “今年冬训的时候,管长官在我们团讲过话那!”
    “这是咋地了?”
    “狗日的日本鬼子打咱们的北平了!”
    “不对,戏匣子里说的是宛平!”
    “反正不管是宛平还是北平,日本鬼子在打咱们!”
    “那不是要打仗了……”
    在众人的交头结耳声中,罗四海大声喊道。
    “都别说话,管长官在讲话!”
    此时人们都挤到了收音机前,他们端着饭碗坐,听着收音机中传来的声音,而罗四海他爹罗福顺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旱烟袋,默默的吸着旱烟。
    “可以相信,倭寇的野心绝不会止步于北平,正像其不会止步于东四省一般,倭寇的最终目标不仅仅只是占领北平、天津,而占领整个华北,以及整个中国……这是无可怀疑的,无论中央政府在哪里,哪里就有全中国的全体人民……多年来,邯彰的九百万民众忠诚于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这就是我们的忠诚——现在考验我们的忠诚的时刻到了
    在罗四海家的堂屋和院子里出现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短波传来的管明棠通过麦风克向邯彰人民讲话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
    “我知道,无论中央政府最终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选择服从,而与此同时,邯彰以及邯彰的九百万公民已准备把战争进行到底……”
    此时院子里的人们都沉默着,原本是想来听评书的他们,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新闻,战争爆发了。
    “社长在那?”
    有人打破了沉默,社长去了那?
    “社长接着乡里的电话,去开会了!”
    “估计回来也是说这事!”
    “要打仗了!”
    “这太平日子才过几天啊!”
    此时几乎没有任何人还有胃口吃饭,看着沉默不语的乡亲们,罗四海看着他爹,然后大声说道。
    “好了,大家伙都散了吧,我估计一会社长回来了,就会通知大家伙应该怎么办,到时候,咱们村的团兵肯定动员,没准还有其它人要去队伍里,到那时……”
    “我想去!”
    罗元良两眼放光的大声喊着。
    “还有我。”
    又是一个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有我们呐。”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罗福顺嗑了下烟袋锅子,然后看着院子里的乡亲们说道。
    “大家伙都回去吧,给后生们弄点好吃的,咱成天听那“武穆传”现在也轮着咱们忠君报国了。”
    然后,他又看着一旁刚过门才半年,身子刚显出来的儿媳说道。
    “春丫,你去打斤酒去,四海,今个陪你爹喝两杯!”
    说罢,罗福顺便朝着院子里的鸡笼走了过去,而其它人在听到他的话后,也跟着散去了,杀鸡、烧鸡,足足用了近一个钟头,待一盆喷香的小鸡顿粉丝出锅后,罗福顺亲自给儿子倒了一杯酒。
    “娃,喝吧!”
    “哎!”
    恭敬的端着酒,罗四海一口喝完了酒,这时罗福顺又给儿子倒了一杯,然后看着儿子说道。
    “娃,你娘啥时候走的?”
    “俺7岁那年,娘走的。”
    “这些年,咱家是咋过的?”
    “头二十年没吃过饱饭,这几年托管长官的福,咱家置了三亩地,还在山上开了片山果子,新房子盖上了,媳妇也娶进了门……”
    在儿子说道着的时候,罗福顺默默的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
    “道理,社长比你爹会说,可你爹活了六十年,见过大清国的官,也见过民国的官,可就是没见过像管长官那样的官,那日本鬼子是啥样,俺不知道,可你爹知道,若是日本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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