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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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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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何弘敬与王绍懿二人面露疑惑之色,张允伸摇了摇头沉声道:“起初愚兄也觉得甚不合理,朝廷兵马至今未见有任何调动迹象。但是京畿道已然暗中集结了五万兵马,这确实一个不争的事实!”

    “张兄之意是,朝廷欲要以京畿道五万兵马讨伐我等?”何弘敬陡然停止转动手中的琉璃珠,继而神色惊异的看向张允伸。

    见张允伸郑重的点了点头,何弘敬不禁眉头紧锁询问道:“敢问张兄,此次主帅是何人?”

    “如今的少傅、刑部尚书陈浩!”

    “陈浩?就是那个被誉为大唐第一才子的陈浩?哈哈哈!一介文官竟然担任主帅,如今朝廷当真是无人矣!”王绍懿听说此次领兵的是陈浩不禁大笑起来,心道如今朝廷当真无良将可派,竟然任命一介文官担任主帅。

    对于王绍懿的轻视之言,张允伸也甚为认同的不屑道:“这战场之上可不是文人舞文弄墨之地,他陈浩不过是一介文臣竟扬言五万大军平定河北,莫不是当我河朔三镇三十万大军是纸糊的不成!?今日愚兄邀请二位贤弟前来,只是为了知会二位一声罢了。至于该如何应对朝廷的五万虾兵蟹将,可任由二位贤弟部署!”

    之后张允伸在府内大摆夜宴盛情款待二人,一场歌舞升平之景在节度使府内上演着。但是席间何弘敬却一直饮食无味,他可不认为此次朝廷所派兵马是虾兵蟹将。对于陈浩之名他也略有耳闻,能够受到张议潮重视的人又岂会庸碌无为,如今朝廷亲派陈浩担任扫北主帅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他身为魏博节度使统辖六州位于黄河之边,若是陈浩领兵而来势必先取魏博六州,因此他需要回去好好部署一番。

    ……

    而再反观东都洛阳的陈浩,除了闲在府中饮酒作乐,就是出外与洛阳旧识谈经论道,丝毫未有大战前夕的紧张气氛。十日之期转瞬即过,当高骈领着京畿道众将官共赴帅帐商议出兵之时,却发现陈浩并不在帅帐内。只是在桌案上留下一张纸条,言明商讨军事再推迟十日。陈浩的这番行为让一直深信于他的众将官,心中多数产生些许埋怨。甚至有人在私下里,奚落陈浩因为惧怕河朔三镇而一直迟迟不敢发兵。

    即便一直对陈浩深信不疑的高骈,此刻心中也有些惴惴然,他实在不明白陈浩到底在等什么。若是再等上十日,那就距离颁旨之期相隔一月之久。所谓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方为上策。如今将发兵之期拖至一月之久,岂不是给予敌人应对的机会吗。

    也正因为陈浩这般荒诞的举措,让关中各州道节度使对陈浩鄙夷的同时,也对朝廷用人不当而感到可笑。一时之间更让这些不服朝廷管制的节度使,对朝廷的政令渐渐的有了公然抵触的趋势。与此同时,朝中本就对陈浩颇有微词的一众大臣,纷纷上奏章弹劾陈浩贻误战机,斥责陈浩蒙蔽圣恩有欺君之罪。如雪花般的奏章堆满了整个御书案,李渼头疼的翻阅着每一份奏章。尤其当李渼看到卢匡与令狐绹的奏章时,更是气急之下将奏章扔在了地上。这几日朝堂之上皆是弹劾陈浩,这让身为皇帝的李渼也很是为难。虽然他相信陈浩此举定是另有深意,但是他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更。……by:89|10054311……》

 第五十九章 等燈登阁各怀天

    第五十九章等燈登阁各怀天

    静逸的夜里李渼回忆起当初在在殿上陈浩的一言一行,最后过了许久李渼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露出了少有的笑意。随后缓缓睁开双目,继而轻声道对侍候一旁的王公公道:“传朕口谕,令黑风密查各州道,将近日不服朝廷政令节度使登名造册!”

    “是!”王公公虽然不知李渼为何突然心情好了许多,但是身为伺候过先帝的宫中老人,最愿意看到的就是龙颜大悦。

    正待王公公捏着小步出御书房传旨时,李渼却又突然将其唤住,接着便听到李渼有些深沉的声音:“将这些弹劾陈大人的奏章送往御膳房……”

    “额……御膳房?圣上这……”

    李渼方才还轻松写意的神色,此刻陡然变得清冷了下来:“烧了!”说完便起身向寝宫而去,当行至殿门之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身道:“传谕朝中四位宰辅,这几日朕偶感风寒,朝堂之事皆有四位宰辅处理,若无大事休来烦朕!”

    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没有结果,而陈浩此举却是让河北三镇节度使安心不少,尤其是范阳节度使张允伸与成德节度使王绍懿为甚。在二人看来陈浩越是如此对河朔三镇越是安全,此刻二人倒是希望陈浩能够渡河兵发河北。届时他们一举吞灭这支五万大军挫伤朝廷锐气,趋于安定的关中各个藩镇又再此蠢蠢欲动。到那时他们也就可以乘朝廷左右难以相顾之际,并吞整个河北与河东之地,最后自立为王称霸一方。

    ……

    洛阳东郊三十里外有一聆月阁,乃是河南府三大家族薛家的产业。今日傍晚时分蟾月东升,聆月阁今日虽然不再营业,而阁外迎来了四位客人。四人皆是身披貂裘各个衣着不俗,一看就知是大家子弟非富即贵。

    四人来到庭院之时,其中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捏三寸尾须冲着身旁的年轻白衣公子到:“长风,你我二人已有几年未见,不知可否与李某对上一对?”

    还未待白衣公子回应,就见一旁身背琴盒的清瘦男子怡然笑道:“恩师莫要受李大人蛊惑,李大人在此揣摩对句两年,终得一句以待恩师!”

    另一面白如玉的青衣男子,态度甚是恭敬附和笑称:“不错!李大人也太过占人先机,独自揣摩两年的对子,竟然今日为难恩师,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中年男子听闻二人此言,非但未有羞愧之色反而爽朗的大笑起来:“若是李某为难别人,不用二位贤侄指责,李某自己也会无地自容!然今日李某所为难的是长风,试问天下间有难倒他的句子吗?尔等也太小看长风了……”

    聆月阁下所伫立的四人中,中年男子正是现任东都留守的李商隐,背后背琴清瘦男子正是如今的宫廷乐师付鹏飞,而面白如玉的青衣男子正是金科探花薛泰。三人各执其言所围绕的,正是久未言语身为陈浩。

    这些时日陈浩一直这般闲雅的度日,今夜黄昏时分陈浩相邀当年旧识来到这聆月阁。自从陈浩来到东都之后,便听说聆月阁乃是洛阳难得的去处。只是陈浩未有想到的是,他还未有进入聆月阁竟然被李商隐为难。陈浩借着三人对话之机,四周打量了这聆月阁的布局。不得不说这聆月阁布局很是别致,可见薛家在此地下了不少功夫。此时虽是隆冬季节但远远望去,便可一窥阁中不乏绿意。

    见李商隐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样子,陈浩不禁苦笑道:“义山兄您又何必为难小弟呢?既然义山兄有此雅兴,那请义山兄出对!”

    李商隐将陈浩答应了他的要求,于是一指庭院的回廊,便自信笑道:“长风听好了,李某上句是:移椅倚桐同玩月!”

    众人顺着李商隐的手指望去,见庭院的回廊处摆放着一把摇椅。而这把摇椅的形状,竟然跟陈浩学士府中竹椅一模一样。陈浩一瞧那把摇椅就知道,这是在模仿他的竹椅仿制的。若非如此这竹椅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此年间还未有摇椅。

    一棵落了叶的梧桐树屹立在院中,而这把摇椅就摆放在梧桐树的一边,只是观其摇椅落下些许灰尘,就知道这把摇椅自从入冬以来便少有人坐了。此刻虽然天色未有漆黑,但是蟾月已然高挂于天上。岂不是应证了李商隐的那句:移椅倚桐同玩月。

    李商隐此句一出不禁让付鹏飞与薛泰倒吸一口冷气,二人均是苦思皱眉思索如何对出下句。而二人越是深思,越是觉得这上句意境深远。尚且不论这一句已然应景,单说这字与字之间便是难之又难。前三个字乃是同音不同调,第二与第三个字去处偏旁部首,皆是同一个‘奇’字。第四与第五个字之间,乃是向承接的关系,‘桐’字去木就是‘同’。

    最后当属这个‘玩’字,一个‘玩’字将整个句子体现的大气磅礴,月亮本是高不可攀之物,竟然在此句之中成了玩月!李商议在说完上句之后,一直自得意满的注视着陈浩。思忖这可是他费了两年的时间,才想出这个绝妙的对子。虽然他知道陈浩在这上面无人能敌,但是他也自认为此句陈浩一时半会是对不出下句。

    就在付鹏飞与薛泰深思之时,陈浩只是略作沉思便怡然笑道:“义山此句果然内有无限玄机,小弟实在是佩服佩服!”

    李商隐却含笑有愧道:“李某两年得一句已然有愧,不过李某相信一时半会……”李商隐本来要说,一时半会还是可以难住你陈浩的。却不料他这句话还未有说完,就听陈浩移步向阁内走去,随后边走边朗声道:“等燈登阁各怀天!”陈浩缓步进入聆月阁,却留下一脸震惊的三人。付鹏飞与薛泰身为弟子倒是面露崇敬,而李商隐却是彻底的愣在了当场。他没有想到自己自负揣摩两年的句子,竟然在陈浩的口中如此的轻易对出,而且也是如此的应景。不仅十分的对仗工整,较之上句更是气势恢宏。上句只是玩月而已,而下一句竟然是怀天!怀中已有天,又岂会无月?一更。……by:89|10054312……》

 第六十章 等北风来

    第六十章等北风来

    聆月阁共有四层在如今的洛阳城可谓是是难得的高阁,四人相聚在四层叙谈昔日相识往事无不感慨万千。其中尤以李商隐最为甚有感触,他深知当年若不是陈浩将他调任东都之后又多以照顾,否如他也不会有今日之高位。因此对于一个仕途多舛的李商隐而言,陈浩就是他的知遇恩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不久的将来所谓的‘中兴六义’于珪等人开始远离陈浩,而李商隐却一直在其身旁忠实拥护他。

    最后论及道此次出兵之事,李商隐、薛泰与付鹏飞三人对于陈浩自今未有出兵也是心存顾虑。当三人问及其中缘由之时,陈浩却含糊其辞说了一句时机未到。而这等回答更让三人猜想不透,这到底何时才算是最好的时机。

    “长风请恕李某直言,如今已是隆冬之天,若是再不出兵恐怕只有待开春之季了。如今冬季较之往昔寒冷至极,莫说我南方将士不敌北方严寒,即便可以但若要渡河也是困难至极!”

    李商隐说的很是实情,京畿道驻军本属南方军镇,如今冬日较之往昔却极为寒冷。因此若是在今年冬日里兵发河北,京畿道的五万兵马又岂能抵御北方严寒。如此一来这支为数不多的军队,便会在战力上大打折扣。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今年的冬季极为寒冷以至河水结冰,定会造成黄河水运不通耽误行军速度。

    陈浩未有及时回应李商隐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薛泰与付鹏飞的身上,见二人对此事业极为上心,于是便轻声微笑问道:“如今整个京畿道是不是都在暗中奚落我,责骂我胆小如鼠惧怕河朔三镇一直未敢出兵讨伐?”

    薛泰为人较为直爽,见陈浩主动问及于是便尴尬回应:“恩师勿要听信那些无知之辈妄言,学生深信恩师此举定有深意!”

    见一旁付鹏飞也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陈浩却摆了摆手无所谓笑道:“呵呵!不必如此,想必你二人心中对为师此举也甚是不解!”

    说到了这里陈浩不待二人做出表示,而是低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的独自暗叹道:“当年之世能够看清陈某用意者,看来只有两人尔!”

    说着自顾的饮下杯中烈酒,抬首对李商隐认真道:“义山可知愚弟如今乃是扫北元帅,若是此战败了可是要受牢狱之灾!如此关乎身家性命之事,愚弟又岂能毫无把握?”

    “哦?长风早已有了部署?”李商隐今日从陈浩的口中得到答案,终于让他这颗悬着的心落下大半。

    陈浩缓缓起身执杯缓步来到窗前,随后陡然打开窗棂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随后冷冷一笑,一股冷厉之意聚上眉宇之间:“等北风来!”

    “北风!?如今已至隆冬所过皆是北风……恩师……”付鹏飞被陈浩这句话弄得是糊里糊涂不明所以,这冬季所刮得不就是北风吗?又何须再等呢?

    “不!还不够猛烈!鹏飞,既然你身不离琴,不知你的琴艺是否有所长进!”

    付鹏飞听闻陈浩要考校他琴艺便欣喜非常,当年习得一首《广陵散》就足以让他受益匪浅。当年本想一直留于恩师身旁请教,奈何恩师公务缠身不得有闲也只能已为遗憾。如今恩师有意考校指点与他,又怎能不让他欣喜。

    “请恩师点曲!”

    “《十面埋伏》!”陈浩一字一句的郑重道。

    “十面埋伏?此曲学生从未有闻,莫非是恩师所创?”付鹏飞一听这曲子从未耳闻,思忖定是恩师独创曲谱。

    陈浩未有回应付鹏飞的问题,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缓步来到配有的筝案旁,用手指轻抚而过,一串优美的音律跃然指间。

    “此曲用琴实为不妥,尤以琵琶为最妙,然亦用古筝也可奏出此曲的雄浑杀意!今日是第一次在此弹奏此曲,但也是最后一次!”陈浩说着便端坐了下来,欲要弹奏此曲。

    付鹏飞深知恩师所创必定不是凡品,能得到恩师传授曲艺也着实令他欣喜。只是当听闻恩师最后一次弹奏之时,不禁失口疑惑问道:“为何?”

    “此乃祥和太平之地,何必有此杀伐之音,若再有下次,也应当在战场之上!”陈浩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闪而过的冷意,接着双手在古筝之上抚弄起来。

    音律在三人耳畔响起,随着陈浩指间不断扣动筝弦,恍若将三人带入血雨腥风的楚汉战场,杀伐之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击声、人马群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

    一曲弹罢陈浩已经飘然离去,而李商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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