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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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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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我风干的。”
他将一盏放了梨花的茶递给我,我喝了一口,他问道:“如何?”
我实话实说道:“和我母妃煮的一样好喝。”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他坐正身体,看着我道:“就没想到些别的什么?”
莫名其妙,还能有别的什么?我不冷不热道:“没有。”
他复又将身体靠回背垫,目光幽深看着我,折扇击打着身旁的茶几,慢慢吐字道:“果真是倾城倾国呢。”
我宁愿他讽我几句或者斜眼睨我,这样正式的,以一个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来瞧我,着实令我不舒服。再不看他,也再没有与他继续说话的意思,如此车厢里奇异的气氛倒散去了,只余缄默。是片刻后他打破的沉静,他宽容笑着,一副施恩者的面孔和语气:“没有想起什么就算了,谁叫我心软呢。”
在他的身上,我可看不出一丝心软的影子。
“……尤其是对明月。”他继续笑着,悠然说道:“只要……”
“你不要说了!”我蓦地打断他的话,嫌恶地从他身上收回目光,望去车帘外。
半响,听到他轻而低的说话声,颇有几分认真的味道:“我说的是真的。”

上阳湖就在眼前,许是春雨绵绵,南宫绝当真没有下来马车的意思,春夏为我撑着油纸伞,扶我下车,这样几乎看不见雨珠的小雨漫天下着,乍看像是雾景,倒实在不让人觉得有下雨的味道,甚至不想撑伞,就那样在雨中转几个圈,让长裙飘起来。上阳湖上有浅雾,远看是白烟似的雾,走近了,那细小的雨珠打在湖面上,千个万个针尖小的水涡,搅扰着,荡漾着,绿波鳞鳞的湖面尽是涟漪。
泊在湖面上孤独的一艘船舫是我早早租赁好的,船主将系船舫在岸边的铁镣解开后就走了,秋冬划桨,因为等待趺苏,便没有将船舫划远,只静静泊在近处。初上船舫不觉得冷,可在舱外站了一会儿就冷了,和春夏秋冬一起进舱内围炉取暖,春夏甚至在炉火上煨着莲子羹。因着中午没在家用膳,分食莲子羹的时候,春犹疑问我,“郡主,要不要给相爷也送一碗?”我点头。
春从马车那边回来时,手上的碗是空的,春道:“相爷说,谢了。”
我心不在焉的应着,一颗心却早飞到了趺苏的身上,下午已经过去一会了,趺苏什么时候到?
等待中,一艘船划到了我们的船舫外,春撩帘,划桨的人竟是南宫绝,南宫绝道:“这里离得琅琊水阁不算远,我去那里拜会拜会。”
他临走,又放下木桨,一向怕冷的他解起了身上狐裘,没回头看我,却准确无误地将狐裘从舱帘扔到我膝上。
……
…………
  
  第38章 烟雨蒙蒙(2)
整个下午一直在船舫上翘首以待,等待趺苏,可越等心里越焦灼,越失落,趺苏没有来,一直没有来。烟雨天气看不到日落,但灰蒙蒙阴沉的天色,显然已经很晚了。早没有安然坐于船舱内,尽管舱外很冷,我也不顾春夏的担忧等在舱外,等在趺苏一到来,就会看到我,我也会一眼看到他的地方。但他还是没有来。船舱上只有我和站在我身边的春夏秋冬,岸上只有去过琅琊水阁回来这里的南宫绝。南宫绝回来多时了。不入他的船舱,也不入马车,就站在岸边吹笛,幽婉跌宕的声音。
南宫绝初时吹笛笛音清越动听,显然是随性吹之,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越来越晚,不知为何,他脸上寒气越重,阴霾越重,就像那跌宕的笛音。像是我的心情。可我苦等趺苏不到,所以心中不是滋味,他的不是滋味,又是因为什么?
趺苏,趺苏,他又为什么不赴约,他答应了我的。
长风山庄的山盟海誓,都只是水月镜花,逢场作戏么?
“郡主,回去罢,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
春又一次低声劝慰,我终于不能不说话,“你们四人先回去,我再等一会儿。”话出口,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惊讶。舱外这么冷,心灰意赖地在舱外站了等了这么久,定然是受凉了。
春本来还待劝慰,听我涩然凝滞的声音,连反驳都不敢了,四人上了码头的扶梯。
“等等,”我说道:“相爷的衣服,还给他。”
春又回来取了南宫绝的狐裘,四人默然离去。
站得腿都乏了,蹲下,折了枝开得正好的荷花,继续等着。耳畔依然有笛音,南宫绝竟然也没走,仍是站在岸上吹笛。又心里堵塞地等了一会,本来蒙蒙的油雨突然有下大的趋势,湖面上坑坑洼洼越来越大,甚至有激越的响声,我不能再等了。趺苏更是不会来了。上去扶梯,往岸边走着。一身湖水绿的衣裳,拿着那枝荷花走过南宫绝身边的时候,南宫绝依然在吹笛。第一次,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是嫌恶他,不是恨他,不是无视他,只是无视自己。那样自己一个人的萧索凄寂。
那一刻,他停了吹笛,向我伸出手来,可我没有把手给他,只是擦肩从他身边过去。
冒着雨,我远他一步步离去,他似乎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雨越下越大,我却没有回汝阳王府,而是往城郊福员外的家走去。
当离得福员外家近些了,听到人们奔走相告的呼声,救火,救命,再下意识地看下着大雨的夜空浓烟滚滚,心中蓦地一惊,我是怨趺苏的,趺苏不来赴约,我是怨他的。可跄踉着跑到福员外家门前,见到红光满天,火焰吐着信儿,连大雨都浇不灭那熊熊火海,人为的熊熊火海,心中的怨怼立时就消了,我知道南宫绝在我身后,即使暮色下的雨声很大,我也有听到他一路跟着的脚步声。
转身望着南宫绝,我伧然质问道:“是你干的?”
大雨淅沥中,南宫绝并不否认。
难怪趺苏今日未来赴约,原来一切都是他阻断的,只怕连侍女回我的话,趺苏会来赴我今日之约的话也是他捏造的,他就是存心让我以为趺苏负我,存心破坏我与趺苏的姻缘。没料我会亲自来福员外家佐证,他又先下手为强,竟然行凶纵火活活将福员外一家烧死。
福员外一死,我与趺苏之间所有的联系都会跟着这场大火断了。什么都断了。我甚至对趺苏没有再多些的了解,趺苏更不知我是汝阳王府明月郡主。
南宫绝,他把什么都弄断了。
我眼神颤烁,嘴唇哆嗦还没发泄愤怒时,他已一步上前,两只结实的手臂抱住我束缚住我的身体,俯身偏头,就攫住了我的唇,吻了下来。我摇头偏趔,手臂也用着力,想要从他双臂的铁箍下挣脱出来。第一次与他肉体上的搏斗,才知道男女的力量相差那么悬殊,竟是挣不动,丝毫也挣不动。他惯常提笔的两只手臂,竟然有着那样浑厚的力量。我差点都忘了他是习武的,忘了他十年来,每天三更半夜就起来练剑有多么勤勉。
他强有力的手臂的桎梏下,我以手去推他的身体,柔弱无骨的手触及他精实的胸膛,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对比,螳臂当车,天大的笑话。他的身体他的胸膛里,有的尽是习武人的力量。还很壮实。平常见他一身白缎衣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样子,看着虽不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人,却也万没想到他的身体那样的健硕。一半是因为兢兢业业常年累日的习武,一半许是血脉相承,听说他父亲,南宫世家的主子南宫傲日便身高八尺有余,而形貌佚丽。平常没觉得他有多高,没觉得他与我大哥二哥三哥有什么区别,此刻被他箍在怀里,才觉出,他即便此刻俯身吻我,也比我高出一个头不止,在他怀里,我简直就是袖珍玲珑的小女人。
虽是如此,我存心不让他吻我,他也没占到多大便宜,我摆来摆去的头即便被他控制住,吻一个伶牙俐齿又恨他的女人,也并不容易,血腥味混合在交杂着他的气息我的气息的口齿间,令我极不舒服,想必他如是。可是他卑鄙地猛然撕裂了我胸前衣服,我只觉胸前一凉,低头看时,大片春光露出,慌忙以手牵扯住碎裂的衣襟掩住胸前春光,哪还顾得了其他?他的舌再无顾忌,长驱直入,近乎贪婪地攫取着他想攫取的一切。
福员外家门前,通天火红的火光下,他肆意汹涌地吻着我。
我闭着眼,不去看眼前的他,不去感受这不堪的一幕。
他也闭着眼,心境却与我全然不同,在我无法也无力反抗和抗拒之下,他更是带了七分享受,三分温柔。
不知何时他的吻才停止,而那时我的手紧紧抓住衣襟,泪流满面。退后两步,带着看穿他的眼神,犀利而尖锐地谑问:“你喜欢我,是吗?”
他没有应答,却痛恨我那看穿似的眼神。
“我若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会放弃仇恨吗?”上次,是他在这样问我,这一次,问这话的人,却换作了我。
可明明是他先这样问,明明是他想知道答案,待到我这样问时,他不说愉悦期待,甚至带了不耐烦的搪塞:“等到你理智些了,我再回答你!”
我便自嘲地笑了出来。
他根本就是不会妥协,不会放弃。
上一次,他就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而我也不会放弃仇恨。
他复杂的目光久久盘旋在我笑泪混合的脸上,后来又低了下去,紧紧盯着我衣布破碎的胸前,“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不会放过你。”撂下这话,他扬长而去。
  
  第39章 烟雨蒙蒙(3)
当晚回去汝阳王府的南宫绝和我都很狼狈。
首先两人的头发衣服都被雨水淋湿了,其次南宫绝的唇在最先吻我的时候被我咬破了,我胸前的衣服也是碎的,冰冷的雨水洗礼下我战战糠糠又紧紧抓住胸前衣服的举止越加引人侧目。更狼狈的是全家人都等在门口,父王母妃三哥三嫂,以及多日不回家的大哥。审视的目光下,更见无地自容。其实这副模样面对母妃和哥嫂们我并不紧张,就是在父王面前很不好意思。看了眼父王,我就低下了头去。受这一惊吓,因为南宫绝,我心中的激愤倒是暂时抛开了。甚至小心看了眼春夏秋冬,她们四人显然受过罚,真是罪过。
父王远远见我走近,看了我一眼,就拂袖进了府去,母妃和哥哥们低促地叹一声,看向我的目光又是责备又是担忧,我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跟着父王进府,母妃哥嫂们紧随其后。
直到进入大厅,摈退了外人,父王才坐在首座,一拍桌案道:“怎么回事!”
搪塞的话我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编排好了,才跪下要秉明,南宫绝已与父王一揖:“明月在外遇登徒子,幸好斐及时相救。”
不但颠倒黑白,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父王问我道:“可是实情?”
我点头,“事情就是这样的。”
这种时候怎会揭穿南宫绝的谎言?向父王陈述南宫绝轻薄我,父王即便信了,也对南宫绝生起怒意了,南宫绝随便说句情不自禁,施点苦肉计,父王便会将我嫁于他。明知有苦说不出的是我,可有些苦,只得自己吞下去。
知道我清白依在,父王母妃都松了一口气,三哥却拍案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欺到汝阳王府头上!”
关系到爱女,父王母妃闻言也看向我。
我看着南宫绝,微笑道:“三哥不必动怒,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我也不记得,他根本就没在我眼里出现过。只清楚记得他卑鄙无耻,阴险狡诈。那等无耻之徒,只会脏污了三哥的手。”
南宫绝咬牙盯着我。
三哥闻言噗嗤一笑,坐下,捻茶喝起来。
父王母妃如是也不过问。
三哥似乎感觉到南宫绝身上异常氛围,看向了南宫绝,惊异地道:“相爷的唇怎么啦?”
闻言,大哥和三哥一样,只是暧昧地谑笑,往那方面想了,只不过不疑是我;母妃和三嫂却是很明显的心知肚明的神情;父王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向了我,又要查问一番的样子,“明月……”
“王爷,”母妃起身,阻断了父王的话,过来拉我起来,与父王道:“明月一身衣服都还是湿的呢,这样穿着能不难受?你不是还有政事要与绝儿商议吗,我先带明月下去了。”
母妃出面,父王只得挥手作罢。
出大厅,渐行,父王与南宫绝的谈话声渐远。
“太子殿下先前来过了,令本王督查城郊福员外一家葬身火海的事。”
“哦?福员外不过寻常百姓人家,何劳太子亲自过问?”
“城郊是本王辖区,现在城郊出了事,本王看来,是因为效命于皇上,太子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与本王为难。”
“王爷所言甚是。”南宫绝的嗓音带了几分笑意,“皇上不是一直让我查太子隐埋在京城中的暗哨么?我拿那福员外与皇上交差,如此一来,王爷辖区里福员外的事,太子为了避嫌便无法过问了。”
“可随便找的那福员外能使皇上信以为真?”
“福家付之一炬,便是假的,皇上也说不出不真的证据来。我再伪造些蛛丝马迹取信于皇上,必使事情找不出丝毫破绽。”
“如此有劳绝儿了……”

母妃没将我送回明月小筑,而是直接带去了她住的地方。
沐浴更衣后,母妃让我留下和她一起睡。我微笑道:“父王一会儿回来……”
“最近他政务繁忙,今晚大约又不能安寝了。”母妃拉我坐在床上,看我道:“给娘说实话,轻薄你的人,可是绝儿?”
“娘……”
母妃看着我。
我终是点头。
母妃虽是早料到,得到证实也不禁暗吃一惊,抱紧我道:“明月,记住,若是有一天失了汝阳王府庇荫,你一定不可如往日那般任性地违逆他,要依着他顺着他,知道么?”
“母妃……”
我那么痛恶南宫绝,又怎么可能依着他?怎么可能顺着他?
“明月!”
“母妃……”
“明月!”
……
…………
PS:昨天没更新,抱歉。写这样悲惨的情节,汝阳王府那么多人一下子都死了,于心不忍啊。写文以来,还是第一次写死这么多人。
  
  第40章 烟雨蒙蒙(4)
终于母妃的告戒,我虽没有应承,但也没有反驳。
母妃拥我入睡。
好多年没有在母亲的怀抱里睡过觉了,一夜好眠,脸上挂着笑意。睡梦中有人掖着我身上的丝被,醒了来,天已大亮了。坐在床边,掖着我身上丝被的人是父王。一整晚睡在父王母妃的床上,让父王没处睡觉我很是愧疚,才要坐起身,母妃已经撩帘进来了。母妃一身王妃大装,穿戴整齐。我也才注意到父王亦是威严王服。母妃微笑道:“明月睡吧,母妃与你父王进宫去。”
我微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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