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染烟华+番外 作者:路潞安(晋江2014-03-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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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染烟华+番外 作者:路潞安(晋江2014-03-24完结)-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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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未等她回答,他已经霸道地将她打横抱起,而那肆意的吻令她无暇开口。
  他的唇微凉,手指滚烫,撩开她重重的绸衣抱紧她,良久沉默才垂眼叹道:“傻瓜。”
  
  孤余楼,他的卧房。
  江云宛从十六岁开始无数次来过玉锵侯府,却只去过书房和前厅,从未进过他的卧房。
  锦榻,书桌,紫檀木的床,撒开重重阴影的墨色帷幔,深青色锦被,挂在墙上的弓弩。
  雕花的木窗望去,空荡荡的侯府里,只有海棠花凋零飘洒,落满庭院,花雨随风吹开一层缠绵的秋意,萧瑟凄清。原来,他独处之时所见景致亦是如此寂寞。
  “别动。”少年横过手臂扶她躺下,他微微俯下的身子从发间幽幽散下淡雅的佛手香,冷极之处略带迷人的温存。
  
  小心翼翼地,短刃划开她背上的衣物,只感到一阵阴冷的风掠过,她雪白的背便露在他视线里。
  深青色的被子簇拥着她如雪的肌肤,透过窗棂隐隐传来的日光笼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愈发显出她纤细的腰,单薄的肩,美得令人窒息。
  那伤口依旧在渗血,皮肉外翻,可见白骨,江云宛疼得轻轻抽气。
  “唤潇姨来罢,你我男女授受不亲……”江云宛通红的脸埋在他的枕头里,竟然还隐约传来几声窃笑。
  
  “潇姨不在。”秦湑苦笑,真是拿她没办法,明明这么痛了,还笑得出来。
  一阵令人昏沉的药香四溢开,涂了药止了血,应该缠绷带了。
  “能起身么?我要给你缠绷带。”
  江云宛刚要入睡,听到这句话顿时面红耳赤,滚烫的脸颊宛如着了火,烧到了耳后脖颈,一路蔓延到后背的伤口……
  缠绷带,她一定是未着丝缕才能缠啊,可她现在余毒未消,没有力气起身,怎么自己缠绷带!
  缓缓侧过脸,不曾想他的眼瞳却在极近的地方——
  
  他正在俯身看她有没有睡着,却见那隐在如瀑青丝间的眸子滴溜溜转过来,灵动狡黠,像只满腹诡计的小狐狸。
  冷如冰霜的玉锵侯,红了脸。
  江云宛一愣,立刻飞速把脸埋在枕头里,嗡嗡地说道:“我还没给你解释清楚呢,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嫁给颜怀,为什么中毒呀……”
  秦湑坐直,寒声问道:“是啊,江大人无故失约,还不守妇道,请问为何?”
  
  江云宛“噗嗤”一笑,随即撇撇唇道:“很明显,我被人威胁了呗,你也知道我那整日游山玩水的老爹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皇后那个坏蛋,拿这个要挟我……不过想来,她顶多让我爹受点苦,不会真的杀他罢,毕竟是她亲哥哥。我想,假装嫁给颜怀,你收到密信回来,我们一举拿下那个恶毒的女人,谁知道,她竟然给我下毒!”
  “化骨柔,这种毒令人不能动弹,不能发声,我昨夜在大殿上见你纹丝未动,就已经疑心了,可我怕皇后会伤害你,只好回来了。”秦湑语调如冰。
  “喂,你就这样对自己的未婚妻啊,不怕昨夜洞房花烛的时候我被人占便宜?”江云宛红着脸嗔道。
  “给颜怀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的。”秦湑言语之间,几乎冷得掉冰渣:“我昨夜那样闯进殿,他还敢占你便宜,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江云宛听着耳畔他冷冰冰的语调,不禁咧嘴笑开,原来他真的吃醋了,不禁更想捉弄他一下:“玉锵侯,你就不怕我是真的嫁给他了?”
  “哼,那个病怏怏假兮兮的男人,连本侯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你要是喜欢他,只能说明你眼瞎了。”秦湑闻言冷冷侧过脸。
  “噗——”江云宛几乎笑得背过气去,连背上的伤口都扯得生疼,忍不住肩头耸动。
  “江云宛,你给我老实些,不要无故沾花惹草,嫁给谁都不行,哪怕是假的。”秦湑幽幽说道,他伸出手为她盖被子,却触到她微凉的脊背,丝滑的如雪白绸缎的肌肤,令他方寸大乱。
  这样疗伤,简直是种折磨……
  “小气鬼,我是被逼无奈呀,话说你什么时候给我缠绷带?”江云宛心如擂鼓,面红耳赤,觉得他轻触自己的背时,划开一道滚烫的痕迹。
  “等潇姨回来,她给你缠。”秦湑别扭道。
  江云宛微微侧过脸,瞧见他如冰雪雕成的侧影,是她日思夜想的轮廓。
  可是——
  
  再过片刻,他就又要出发了罢,皇后篡位之事还未定夺,她留在灏京一定也是独面腥风血雨。
  但只要,与他并肩而战,一切都是安心的,她那样痴痴想着,忍不住想要更近地看他,一时半会儿他可以留下,可是离别转眼就要到来,她忽然累得浑身虚脱,只想这样静默地望着他一辈子。
  眼眶里又是一阵温热,她扑簌簌掉了一枕头的泪,泪眼朦胧中,觉得他渐行渐远,似乎是触手便会破碎的一场好梦,她紧紧攥住,却徒留一手的雾水,冷冷地留下一片一不留神便会蒸发殆尽的痕迹。
  
  黄泉碧落,坟茔白骨,她可留他片刻?
  
  此去前途艰险,结局未测,或许他回来时,她已经……不在了……
  “呜——”江云宛忍不住喉间的呜咽,她不明白这份不安是何意,只觉得那丝缕痛楚牵扯着她心乱如麻,方寸大乱,呼吸生疼,却无法摆脱。
  “只是……我会想你……”她忽地没来由这样说道,带着呜咽声,令秦湑微微一愣。
  “不跟我走么?”他幽幽叹息,抚摸她的发。
  “走又如何,我父母还在,敬国府百口家眷还在,皇帝还在,文武百官还在,都在等我,我如何走?你又如何不去,北疆烽火连天,赤锋群龙无首,总不能放任这半壁江山沦陷贼寇之手,你也要去呀……”江云宛把脸埋在枕头里,只觉得泪水濡湿了锦被,他淡雅孤冷的香气被她的泪水染上一丝苦涩。
  忽地,秦湑从背后抱紧她,将她抱起,紧紧拥在怀里,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她微怔之时,泪水朦胧中却见秦湑一手扯过幔帐,那墨色的床帏一遮,淡淡日光变作幽暗的影,散在她雪白的肌肤之上。
  墨色帷幔摇曳,他和她被隔绝于世,只剩床榻锦被,和二人的呼吸。
  “可还记得,你说我回京之日,一袭红裳来找你,你便嫁我?”他问。
  
  他温热的鼻*息离她很近,她一身红绸染血的衣,因为被短刃划开,此时堪堪滑落,她赤*裸地被他拥在怀里,腰间是他冰凉的手腕,他清冽的香气撩人,令她一时间无法思考。
  “当然记得。”她侧过脸,去吻他冰冷的唇,缠绕的舌尖全是他独有的气息,沉重的喘*息声起伏于唇齿之间。
  她的发散开,幽暗光影重叠,被青色与墨色衬得惨白,玲珑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在他的怀里像是飘渺的影。
  “秦湑。”她娇*喘几声,呢喃出他的名字,勾上他的脖子,被他紧紧抱着,躺在他的身侧。
  
  黑暗中,他的眼瞳却凛然清冷,映着一点孤冷的光,缓缓贴近她,滚烫的吻印在她的唇上,锁骨,滑到胸前,令她不由得颤抖。
  “日日夜夜,我都想你,可如今拥着你,为何你还是这般虚无,像是幻象。”他微蹙眉宇,薄唇间呢喃出这句话:“江云宛,你真的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么?”
  她无法回答,他的抚摸太炽热,有些痛意隐隐传来,语调间的寒意像是月光下的湖,星辰下的潭,总是暗色,总不清晰,却明明灭灭,传来孤寂和落寞,隔着喧嚣和红尘,惹她一身微凉,喉间苦涩。
  江云宛的泪水溢开,他轻轻撩起她的裙裾,那如玉如雪的双腿细滑如锦缎,此时贴着他的衣衫,摩擦声有些钝钝的,她用力抬起手,扯开他的衣襟。
  血腥气散去,唯有他清冽的香,刻入她的骨,深入她的髓,剥离她的魂魄,迷蒙她的呼吸。
  
  “我只想要你,罢了。”她忽地发声,有些发颤,却令他耳畔一热。
  轻轻分开她的双腿,他重又覆上她的唇,用舌尖挑起她的一阵沉重的喘*息,她紧紧抱住他的腰……
  痛意撕扯,深深的疼痛令她清醒,而那双满含情意的眼眸,却令她十分安心。
  
  “若你去碧落,我相随黄泉,幽冥之下也能厮守,若你肯等我,何时我都在。”她微笑,哪怕知道一场大乱在即,她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他也是身不由己,那就等待,苦守,总有一日会重逢罢。
  她撩开他贴在颊边的发,咧嘴一笑。
  “傻瓜,又得重新上药了。”秦湑望见床榻之上一片血痕。
  
  ※※※
  潇娘回到玉锵侯府时,却见秦湑立在庭院中,心中一惊。
  “侯爷,你不是出发了么?”潇娘问道。
  那少年冷静回眸,潇娘却看见他锁骨处一片红痕。
  这是什么?
  潇娘瞪了瞪眼……
  “本侯忘记带东西,回来拿。”秦湑冷然牵马,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脸鬼祟的潇娘,不由得脸一红。
  忽地,廊柱后忽地闪出一个身影,宽大的墨色衣袍,被那女子穿得风流倜傥,但因为下摆太长,垂地的衣摆划出一片薄尘。
  江云宛笑嘻嘻地从一簇海棠花之后出现,摇落了一肩落花,潇娘惊得嘴也合不拢。
  
  为什么她穿着秦湑的衣服?
  她不是嫁给太子了么?
  潇娘觉得惊诧之时,却见府门前秦湑翻身上马,然后一手勾住江云宛的腰,把她抱上了上去。
  骏马雕鞍,将军女相,一派风流,那夺目的妖娆令街道上众人侧目,议论纷纷!
  简直是惊天霹雳,又似万顷巨浪,流言甚嚣尘上的速度显然很快,一时间临街的高楼上,一扇扇窗户被推开,两侧的百姓簇拥而出,皆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从府门后走出一个带刀的侍卫,穿着羽林军的衣服,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有令,卑职奉命来接太子妃回宫。”
  
  江云宛一撇唇,真是够了,什么太子妃……
  “喂,昨日行礼之时我少拜了一拜,根本不是什么太子妃,滚。”江云宛不耐道,一侧脸见秦湑紧蹙的眉,又不禁咧嘴笑起来:“醋缸,快点走罢。”
  秦湑冷然敛唇,断喝一声,那战马不似寻常的良驹,乃是驰骋疆场的千里马,马蹄一扬,就背着二人消失在长街的转角。
  
  一刻钟前,她的暗卫流火找上门,说江修回府。
  江云宛展眉一笑,这下子,那个恶毒的皇后没有把柄要挟她了,为今之计,就是赶快回府,跟她那老滑头的老爹商讨出个计策,怎么反败为胜。
  想来,北梁军力近年来远不如从前,秦湑带兵苦战几日,便可大获全胜,那匈州城唾手可得,《大燕盛世图》的版图一旦形成,她大燕几百年必定北疆太平,再无战事,百年昌盛已经近在眼前。
  “秦湑,你要快点把那个什么云啊泥啊的公主打败,我在灏京等着赤锋军回来,不要多,你只要带十万兵马,江婳铁定就玩完了。”江云宛傻笑道,侧脸去看他。
  “是云霓公主。”他淡淡答道。
  “喂,你真的对那个云泥公主很上心嘛?”
  “谁让你是太子妃的。”
  “小气!”
  “哼……”
  
  不到一刻钟,敬国府近在眼前,秦湑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他眼眸里,那骑在马背上宽大黑袍的女子笑容粲然,那眉眼间的灵动和狡猾,依旧如昔。
  大燕右相和镇北将军,果然能平定这场内乱么?他不想去想,眼前又是数月的离别,但他知道,若他快些回来,必会早些再见到她宛如三月桃夭的笑颜。
  灼灼其华,如缀满星辰的眼瞳。
  “等我。”他淡淡一笑,将她抱下来。
  “放心。”
  和上次一样的离别场景,那份心绪也是相似的。
  少年轻轻拂过她鬓边散下的发,低声道了一次珍重。
  
  珍重,珍重,下次相逢,必是万水千山一重重,也挡不了他长相厮守与她共白头。
  
  等她回神时——
  他一人一马,已经远得再也看不见了。
  泪水朦胧,依稀觉得脸上一凉,她最近是不是哭了太多次,破涕为笑。
  她拾阶而上,推开那厚重的府门,府门后定是博叔结巴巴地问候,素敛大声的叫嚷,丫鬟们打闹嬉戏,而江修笑眯眯坐在前厅等她罢……
  素敛再过几日便要出嫁了,那丫头每日准备嫁妆到夜半三更,不过她的好姐妹出嫁,嫁妆一定寒酸了,让那个沈公子见识见识媲美公主的豪奢嫁妆。
  她抿唇一笑,推开敬国府的大门。
  
  “镪啷啷——”一片拔刀声,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扑面而来的是阴狠的杀意。
  江云宛一惊,随即后领被人扯着,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道,将她拉进了阴谋的深渊,不见底的黑暗袭来,暗流中的肮脏缓缓吞噬了她。
  什么意思?流火叛变?
  江修没有回府?
  皇后的人?
  她眼前最后一幕,是千万重兵,将庭院围得密密麻麻的景象……
  而那身穿戴,分明是北梁的铁云骑的红甲!
                      
作者有话要说:  就有点儿肉末应该可以吧~~要给力啊,只能这么含蓄了对不~(ˇ?ˇ) ~




☆、七七断魂,肝肠寸断,恨归黄泉外

  喉间一凉,一把弯刀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
  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沉沉地从颈后传来,江云宛只凭着那双暗红色的袖,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流火……果然是皇后的人!
  已经潜伏在敬国府整整十年,江婳在十年前就预谋着今日这步棋了?
  “流火,你在我江家十年,我和我爹皆待你不薄,为何如此?”江云宛定了定心神,侧脸去看暗卫的眼眸。
  那双眼睛冰冷无情,但隐隐又露出几分矛盾的闪躲,令江云宛有些恍惚。
  
  流火究竟是谁的人?
  难道江婳的目的不只是篡位?
  正在犹疑间,庭院中重重赤甲红袍的北梁兵从中间让出一条路,肃杀的冷风中,盔甲发出冷而满含杀机的摩擦声,依稀从前厅,走来一个火红的人影。
  很显然,江婳与北梁通敌。
  
  江云宛已经惊诧得无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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