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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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 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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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山了,匪徒们正是盘踞于此。

    宋楠下令停止前进,拿出地图来弄清楚了安远境内三伯山的情形以及山边的村落和大道,对王守仁道:“我们不进县城了,烦请王大人自己进城去替我办件事。”

    王守仁道:“国公爷吩咐。”

    宋楠附在王守仁耳边低语了一会,王守仁不住的点头,随后宋楠寻了一处树林间扎营休息,王守仁则带着五十余名亲卫前往安远县城;众跟随的赣南将领不知要做什么,只能跟着宋楠在树林中休整,宋楠也照顾他们的情绪,拿出酒肉来围着篝火和众人吃喝,跟他们说些在西北和鞑子作战的情形,众将领听得如痴如醉,口中不时发出咿哦的赞叹声,倒也很快忘了眼前的事情。

    半夜时分,车马粼粼之声入耳,夹杂着牲口的叫闹声,众人被惊醒,出林子看去,但见一直二十余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正停在树林边缘处,宋楠和王守仁站在一旁说话,那些大车上堆满了箱子和布袋,满满登登的二十大车货物。

    有的将领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王冕低声给他们解释道:“这是镇国公的引蛇出洞之策,镇国公是要将匪徒们引下山来。”

    赣州知府马九平踯躅道:“这办法恐怕行不通啊,土匪们岂会这么傻?这三伯山左近已经无人敢押运货物经过,突然有车队经过,他们岂会上当?就算他们想动手,必先四周打探,一旦知道我们有兵马埋伏在左近,那是死活不肯动手的。”

    “那便不是我们所考虑的了,镇国公胸有成竹信心满满,我等只带着眼睛看便是。”有人酸溜溜的道,直到现在还是对宋楠不信任他们,将他们半软禁的带在身边耿耿于怀。

    天明之前,这支车队又咕噜噜的消失在黑夜里,早上起来的时候,众人惊讶的发现,五百锦衣卫亲兵少了一百五十多人,不消说这一百多人必是当做押解车队的车夫去了,这下子这些人更是不以为然,一百多亲卫押解的车队,山贼更加不会出动劫掠了,这不是吓唬他们么?谁肯当着一百五十官兵的面出动劫掠?明显是无用之功。

    宋楠没有随车队离去,早起身洗漱完毕披挂整齐,热情的跟众人打招呼,众人有些不情愿的回应着,宋楠微笑道:“诸位快些收拾,待会跟土匪交手的时候我们要迅速赶到才是,从现在起,我们要藏匿身形,还要跟随车队移动,诸位,车队已经快到山边的大道上了。”

    众人快速解决了早饭披挂上路,这回不再走官道,而是沿着草坡田地散布而行,行一会便藏匿在草丛中休息张望一会,马儿也全部不准骑,众将领一个个在潮湿的田地和山坡上折腾的筋疲力尽,而山脚下却无丝毫的动静,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宋楠的印象大打折扣,这位名声显赫的镇国公简直是胡闹,这算哪门子剿匪?

    ……

    三伯山边的大道上,三十余名亲卫骑兵押解着由四十余名民夫打扮的人赶着的大车队自西往东缓缓行进,领头的一名身材矮壮的黑面军官似乎很是着急,不断的朝山上观望,一面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催促着赶车的加快速度。只可惜拉车的骡子和牛行动缓慢,任凭如何吆喝,速度总是那么慢吞吞的,气的那军官连声的咒骂。

    在他们看不见的山边一座土坡上,车队经过的地方总有一棵本来笔直挺立的大树悄悄倒下,山坡密林之间,窜动跳跃的身影也在无声无息的跟随着这只车队。

    一座山崖的顶端,十几条人影站在山崖临风处探头往下瞧,趴在正中间的一名汉子以黑布缠头,面孔坑坑洼洼生着凶神恶煞一般的一张麻皮脸,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紧盯着从山下大道上经过的车队。

    身边一人眉目细长,身上居然穿着一袭长衫,在麻皮耳边低声道:“杨大哥,这帮人胆子够大的啊,这条路半年多没有一趟货物出入,他们居然敢从此经过,此事大为蹊跷。”

    另一名横眉怒目的圆脸汉子在一旁瓮声瓮气的道:“蹊跷个鸡。巴毛,叫兄弟们冲下去抢了,到嘴的肥肉岂能飞了?瞧那车上的箱笼布袋鼓鼓囊囊的,里边定是好东西,又是官兵押运,我估计是官兵。运往州府的钱税,那一定不在少数。”

    麻脸汉子冷哼一声道:“李兄弟,不要冲动,王儒兄弟说的对,咱们三伯山境内半年没有人敢从此经过,忽然冒出这么个车队定然蹊跷,还是小心为妙,莫上了官兵的恶当。”

    圆脸横肉的汉子名叫李甫,是三伯山的二当家,闻言白了那细眉细眼的王儒道:“屁,他就是胆子小,成天跟个狗头军师一样,咱们兄弟怕他们什么?县城我们都敢攻,还在乎这区区几十名官兵?”

    王儒沉下脸道:“李甫,小心为上,王爷去年去京城的时候怎么跟我们说的?他不在南昌坐镇,要我们收敛些,免得有人趁他不在来剿灭我们,王爷传不了消息给我们,到时候可就难办了,你怎不去想想后果?”

    李甫怒道:“王爷王爷,王爷放个屁你也说香的,王爷不就是要我们将来给他卖命么?这半年来就送了三次粮食给我们,老子一个多月没吃过肉了,天天吃白米饭谁受得了?哪怕是抢些银子让兄弟们混到县城里开开荤玩玩婊子也是好的,兄弟们憋得一个个夜里打手统,在这样下去,怕是要互相插屁。眼了。”

    王儒厌恶的皱起眉头,麻脸汉子杨清怒道:“说的什么话,命重要还是搞女人吃肉重要?若不是王爷照顾,我们这点人马早就被剿灭了,你我的头颅早就挂在赣州城门上了,今后不准你说这样的混话。这些话要传到王爷耳朵里,你便是个死,还要连累我等。”

    李甫看来事很畏惧这杨清,咂嘴道:“得了得了,我不说便是,既不能抢,咱们干看着作甚?回去睡大觉去罢了。”

    杨清点点头道:“也罢,叫兄弟们撤上山,不管是不是官兵的诡计,咱们不必管他们。”

    几人爬起身来便要下山崖回山中山寨去,刚刚起身,便听见山下大道上一声嘶鸣,三人扭头看去,只见车队中间一匹拉车的老马似乎受了惊,稀溜溜的乱蹦乱跳,两名车夫压制不住,那马儿跳起多高将拉着的大车上的箱笼掀翻了几只在地。那箱笼一落地,顿时散裂开来,从里边滚粗白花花的一片物事,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晕。

    押车的官兵连声呵斥,众车夫赶忙上前帮忙拾取,将散落之物尽数放入箱子里搬上车子,受惊的马儿也恢复了过来,车队重新启动往前。

    山崖上目睹这一幕的三人张着大嘴互相对视,散落的那些物事再熟悉不过了,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山坡,他们也看清了那是一锭锭的银子。

    这些马车的箱子里居然全他娘的是银子!这一下,回山寨的脚步再也挪不开半步了。

 第七九八章 剿匪记

    三名匪首目光发直,直愣愣的盯着山下的车队看,正如宋楠所说,惯匪的习性一时难以改变,即使怀有戒心,但诱饵够分量,也是能够让鱼儿咬钩的,毕竟这几十车银子的诱惑可不小。■↑頂■↑点■↑小■↑说,这帮人打家劫舍为了什么?还不是想不劳而获大秤分金大碗吃肉不受拘束么?

    眼下一块大肥肉就在眼皮底下,要让他们放过这块肥肉,显然有些勉为其难。

    “杨大哥,那可都是银子啊。”李甫的大石头在上下唇间乱。舔,双目发着蓝幽幽的光芒。

    “是啊,这么多银子,怕是押解往州府上缴朝廷的税银,这帮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运银子,这是急眼了么?”杨清也舔着嘴唇道。

    “兄弟想,多半是他们在玩诡计,王兄弟不是经常说什么三国诸葛孔明玩什么空城计的故事么?莫非这帮官兵故意如此,好教我们生疑不敢去抢夺,什么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一套,欺负我们识不破他们的心思。”李甫道。

    “嗯,多半如此。”杨清摸着下巴思索道。

    “那还等什么?干他娘的,哪有雁过不拔毛的道理,要是被他们偷运成功,事后咱们还不成了道上兄弟的笑柄么?大哥别犹豫了,这到嘴边的肥肉咱们一定要吃下,也省的兄弟们在山西山东两县奔波,这地方都他娘的成了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也没什么油水。干了这一票,咱们便可逍遥多日了。”李甫摩拳擦掌,一门心思的要动手。

    杨清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王儒道:“王兄弟怎么说?”

    李甫道:“莫问他,他必是说要小心为上的话了,小心小心,这么惜命,咱们干什么上山当土匪?”

    王儒皱眉道:“李甫,你这是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山寨着想么?今时不同往日,咱们现在和宁王搭上了勾,假以时日,咱们便是宁王帐下的兵马,王爷交代咱们要低调从事,莫坏了他的大事,我们小心一些又有何妨?”

    李甫欲待瞪眼讥讽,杨清摆手制止道:“王兄弟,但这眼睁睁看着这块大肥肉溜走,咱们岂能甘心?你不也看到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我认为这一票要干,哪有不干的道理?”

    王儒想了想道:“要干这一票也成,但要保证万无一失,兄弟建议派几名弟兄骑马在方圆几里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大队官兵在设伏,若无异样,咱们可在前方虎头崖动手,速战速决,抢了东西就走。”

    “瞧你那怂样。”李甫嗤之以鼻。

    王儒不理他,继续道:“车队只有几十名官兵押解,但要留个心眼,告诫兄弟们当心那些车夫也是官兵乔装,那人数可不在少数。”

    李甫冷笑道:“把拉车的牛马全算上也不超过两百人,咱们会怕了这区区两百官兵?火铳一顿轰,大刀片子轮上去,他们还不作鸟兽散?”

    杨清摆手道:“王兄弟说的在理,小心一点总是有好处的,就依着王儒兄弟所言,命几名兄弟去左近瞧一瞧情形,传递消息给前方虎头崖的兄弟们,做好准备,听我号令。”

    李甫撸起袖子道:“大哥,兄弟亲自带队,您就放心吧。”

    不久之后,数骑匪兵从车队后方的密林山坡上冲出,直奔山边野地而起,他们沿着官道搜索数里之地,登上高坡四下张望,搜寻有无官兵的迹象。宋楠和四百多锦衣卫亲卫以及赣南一干将领官员窝在一处长草丛生的山沟里,只命数名亲卫抵前查看;不久后,查探的亲卫滚下山沟急促的禀报:“大人,数骑从山边驰来,正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逼近。”

    众人一惊,均知那是土匪的骑兵,宋楠冷笑道:“果然动心了,又想吃又怕噎着,这是来看看咱们有没有设伏呢,这帮家伙还真是够小心。”

    王守仁低声问道:“咱们怎么办?这山沟可藏不住我们,他们只消站上坡顶,我们便无可遁形了。”

    宋楠摆手道:“不怕,来的正好,给土匪们吃个定心丸。”

    宋楠低声向亲卫营千户赵大鹏吩咐几句,赵大鹏会意点头,回身招呼了几名亲卫道:“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随我来。”

    七八名亲卫跟着赵大鹏沿着山坡爬上去,卧在山坡侧面的草地上,不多时,便听马蹄踏草之声响起,坡顶出现三名骑着马儿的匪兵身影,三名匪兵一眼便看到坡埂下黑压压的锦衣卫兵马,吓得拨马便走。猛然间,草丛中数条人影跃起,拖着那三名匪兵落马,翻翻滚滚的滚下山坡来。

    匪兵们摔得头晕眼花,清醒过来后发现每个人的脖子上已经驾着七八柄长刀,一名年轻雍容的年轻军官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诸位是来打探我们官兵是否有埋伏的吧,诸位现在满意了?我们被你们发现了。”宋楠笑道。

    几名匪兵无语,本来讨了这个差事便不用参与抢。劫和官兵正面恶斗,却没想到顷刻间便已经落入官兵罗网之中,这下死多活少了。

    “本人也不废话,给你们一个保住脑袋的机会,告诉我,若无官兵设伏,你们该如何通知山林中的土匪?是回马禀报,还是另有方法?”宋楠道。

    三名土匪突闻喜讯,均有想说的意思,但碍于他人在场,都不好意思先开口。宋楠面上的笑容变冷,朝赵大鹏使了个眼色,赵大鹏毫无征兆的挥动绣春刀一刀砍下,一名小个子匪兵登时脑袋滚落在地,脖子里喷出热乎乎的满腔血浆来。

    此举将王守仁和几名赣南军官吓了一跳,刚才还细声细语和颜悦色的问话,转眼间便砍了一人的脑袋,这位镇国公可不是外表那般的好脾气;除了他们,数百锦衣卫亲卫司空见惯一般,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剩余的两名匪兵肝胆俱裂,听到宋楠温柔的声音响起:“你们说还是不说?谁先说我便饶了谁的命。”

    两人就像是赶着投胎一般争先恐后的道:“说,我们说,那边山坡上有两棵棵消息树,如果无官兵设伏,我们便放倒西边那棵矮一点的,若有官兵设伏,便放倒东边那高的一棵。”

    宋楠满意的拍拍抢到先机的这名匪兵的脸蛋,笑道:“嗯,口齿清晰,叙述条理,有前途。”

    另一名匪兵大惊道:“官爷饶命,我也本打算这么说的,被他抢了先了。”

    宋楠微笑道:“可惜了,谁叫你不够快?”

    那匪兵磕头如捣蒜,吓得面色发白,眼睛怨毒的看着抢先回话的那名匪兵,恨不得撕了那厮。宋楠叹了口气道:“罢了,上天又好生之德,我便也给你一个机会,你叫什么名字?”

    那匪兵大喜,忙道:“小人陈小二,军爷叫我二秃子便是。”

    宋楠点头道:“好,二秃子,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现在就赶去那消息树那里,砍倒西边矮树,告诉山林中的匪徒们,这里没有官兵设伏,之后你乖乖的回来投降,我便饶你不死。”

    那匪兵连连点头道:“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宋楠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可趁机逃走,我们也追不上你,不过你想清楚了,我们的人追不上你,箭可追的上你;赵大鹏,让这位二秃子兄弟开开眼。”

    赵大鹏甩开膀子取过一柄铁弓来,搭上一只羽箭对着百步之外的一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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