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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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旗-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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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三民回头,立刻着急的说:“刘老三,当心。”

刘三民一脚踹到前面的敌人,笑着说:“想要留下我,他还不够格。”

两人背靠背的面对着前面的敌人,眼看三连已经有一半的人都倒地不起,心中一股豪气顿生。就是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突然,敌军背后大乱,一面红旗在军中飞舞,苏长青带队到了。

 第四十九章 溃敌

第四十九章溃敌

周志道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后续部队,不难发现,即便红军的增援部队,也不足一个营的兵力。反观,自己的部队要比红军多上许多,军心一散,全部失去了抵抗能力。

趴在地上装死、跪在地上等投降的、还有就是连枪都扔掉,如同无头苍蝇般的满地界乱窜的士兵。

在乱军中,邱维达好不容易找到了周志道,拖着对方,就往突破的三连阵地后的树林跑去。

其他人很快发现长官逃走的方向,一窝蜂的跟着邱维达他们溃逃而去。

看着远去的溃兵,刘三民即便是想追也没有了这个力气,整个人浑身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着余得水,“老伙计,我们又活下来了。”

“这样子,可不是连领导该做的。你现在是三连的代理连长,不去看看你手底下的兵,反而休息。你的觉悟到哪里去了?”余得水还是没忘和刘三民斗嘴,虽然他也很庆幸能够活着到战斗结束。

刘三民轻声的笑了笑,没有在意,反而让余得水意外的是,他竟然向自己道谢了。

“谢谢,今天要不是没有你,我就见去见马克思了。还没有见过中央红军,当时,还是有些不甘心……”

刘三民不停的讲着,但是他的语气越来越微弱,让余得水不禁有些感到异样。伸手往背后一抹,却是感觉湿漉漉的,心下顿时一惊。

连忙起身,将刘三民抱在了怀里,才发现,刘三民腰部以下都是血,不知道伤在哪里了。

余得水傻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刘三民负伤了。

“刘三民,兄弟,你醒醒。我再也不说你了,你醒醒啊!不要吓我……。”

失血过多的刘三民已经昏迷过去了,即便余得水再喊,再叫,也无济于事。余得水慌了,不知所措,才想起叫医生,但他们的部队哪里有医生。

“医生…卫生员…”

余得水喊声惊动了正在收编俘虏的苏长青,他闻讯赶了过来,首先映入眼睛的就是倒在血中的刘三民。

连忙扑上去,撕开了他的衣服,才发现,一道二指多宽的伤口,正在触目惊心的在他腹部,血红色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伤口。

余得水徒劳的将从自己身上撕下的衬衣,塞到了刘三民的伤口上。但血还是在流,白色的棉布,棉布很快就被吸饱了血。余得水没有发现,其实刘三民伤口上流出的血并不多,反而是有些要止血的样子。

眼见曾一阳向这边赶来,如同发现救星般的大喊:“团长,你快来看看,刘三民要不行了。”

曾一阳闻听,急忙快步跑了过去,凑近一看,才看到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刘三民,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嘴唇干裂,有些脱水的迹象,连忙出查看伤口。

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紧张,拿起捂住伤口的棉布,众人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伤口就止住了?

曾一阳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才发现,刘三民的伤口根本不足以致命,反而身体有种脱力的样子,估计是导致他昏厥的主要原因。

“刺刀从侧面,贴着肚子划过,很玄,差点都捅破肚子。还好他命大,伤口虽然很深,还是能够做简单的处理。”

苏长青也发现,刘三民身上的伤并不是像他想的那么严重。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余得水,怎么回事?”

“我是发现刘三民流血跟小河似的,哗哗的……”余得水低头说着,一瞄苏长青阴沉的脸,不敢继续说下去了。自己也是老兵了,战场上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可他这次却慌了,慌的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曾一阳回头对苏长青说:“老苏,先去统计战况,给伤员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另外派人到老刘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地的老百姓,弄些简易的担架,如果有愿意来帮忙的一律给钱。”

“放心吧!我马上去。”说完,恶狠狠的瞪了余得水一眼,急匆匆的安排人手去了。

“有句话叫关心则乱,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我很欣慰。”曾一阳淡淡的说,一边擦拭着刘三民的伤口。在这个过程中,还能看到刘三民时不时的脸部抽搐着,想来即便在梦中,疼痛也不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得水呵呵笑着,“我们原来就是一起当的兵,后来北伐也在一起,而当时我们在一个排里。后来苏营长不想干了,我们一合计,不如和他一起离开部队,都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曾一阳听着余得水的述说,却发现李红兵迟迟没有在身边,于是说:“去,把李红兵身上的急救药箱拿来。”

“是。”

余得水要想在几百人中,找一个人确实不容易,但这个李红兵却很好找,这不正撅着屁股,在堆战利品。

余得水心中这个叫气,你一个好好的警卫员,不呆在团长身边,却敛财,整个一财奴。

拉着李红兵就往外走,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

“哎哎哎——谁呀。”

一转眼发现是余得水,才笑着说:“余大哥,等等我,马上就好。这帮白匪可真阔气,竟然配备了卡宾枪,要不这样,我也给你找把好的。下回打仗,拿把卡宾枪,一拉扳机,就突突——,多带劲呀!”

和余得水他们嬉笑惯了,李红兵一点也没有窘迫的样子,反而跟对方商量起来分战利品。

可这次,对方正在火头上,没好气的扭住对方的耳朵,就往前走去。

“哎呦呦,余大哥你轻点,轻点,不成吗?”李红兵连连告饶。

等到他看到刘三民浑身是血,顿时就惊呆了,在他的印象中,刘大哥是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是做的最好的‘神人’。枪打的准,还会一手硬功夫,往常看这件刘三民就一副崇拜的不得了的眼神。

“急救箱。”曾一阳看着他的这个警卫员,看来真不合适做警卫这一行,有机会还是让他下部队吧!

“哦哦——”李红兵急忙把小箱子递了过去,曾一阳不满的看了看对方,“打开。”

用酒精把伤口消毒了一下,然后曾一阳就开始做起了裁缝的工作。他也没有学过缝合伤口,但看见过医生怎么缝,试着就动手干了起来。开始的几下还真够悬的,连余得水在边上都看的心惊胆战。

试了几下,才熟练了起来。好不容易把伤口缝好,曾一阳走到河边,把手上的血污清洗干净,洗了把脸,才想起看看这次战斗的结果。

三连牺牲的同志就有三十多人,还有伤兵,一个一百二十人的连队,最后能站起来的只有四十多人。重建几乎迫在眉睫,还有让他担心的就是,怎么多的伤员,药物倒是不缺,打李天霞团的时候缴获了不少。就是没有医护人员,如何给伤员处理伤口,照顾伤员都是一件难事。

他现在倒是不担心追兵了,附近几个县,最大的一股敌人都被他消灭了,估计知道战况的,躲他还来不及。

看着躺着一地的敌人伤兵,曾一阳也是大为头痛,只好将忙的团团转的王立发拉了过来,让他组织人手去给伤兵处理伤口。

“阵亡三十二人,重伤二十九人,轻伤二十七人。击毙敌人三百余人,俘虏敌人六百七十八人,其中伤员一百六十五人。缴获长枪八百多支,短枪四十支。机枪十五挺,迫击炮两门。子弹五万多发。”

曾一阳看着这份战报,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场大胜,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却是,本来部队中的俘虏都是新编的,而且当天整编,军心不稳就是一个导火索。

而且在敌占区,自己虽然可以马上进山,来躲避敌人的追缴,但这么多的俘虏,放掉,如果被对方收容起来更危险。

远远的,好像是刘先河从远处骑马而来。

不过,他胯下的马好像心不甘,情不愿的,甩头摆尾的好不自在。看这样子,似乎比跑步都快不了多少。

“一阳,好消息。”人未到,声先到,来人正是刘先河。

许是觉得马实在是不好伺候,跳下马来,就往曾一阳处跑。

喘着粗气,靠着曾一阳兴高采烈的说:“一阳,好消息。很多当地的村民都要参加我们红军,你说先接收一批身体好的,先让他们入伍。”

“哎怎么回事。”曾一阳可不认为,只不过打一次土豪,当地人就热情的都要参军。

刘先河感叹着:“都是那个小姑娘,叫李湘敏,逢人就说我们是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专门打击恶霸地主的军队。加上这地方穷人多,地都让地主霸占了,有靠山吃山的,也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当兵的本来就不少。一听她这么说,不少家里男丁多的,都想参加我们的红军。留下家里也是被抓壮丁,即便躲过了壮丁,还有缴纳人丁税,本来穷的连地都没有,哪里交的起来?我是来听你意见的。”

曾一阳闻听,顿时大为高兴,看俘虏的人手有了,而且还是朴素的农民,思想上较单纯,好管。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对了,你在李文彬家抄到多少现洋。”曾一阳顺口问道。

一说起收获,刘先河顿时乐开了,“和李家有仇的几个队员,硬逼着李文彬最宠爱的姨太太,一通恐吓下去。那娇滴滴的女人顿时什么都说了。”

“好家伙,你都想不到,整整两箱黄金,光金条就两百多根。按现在的行家,就值二十万大洋。银元也有五万多。”刘先河毕竟是在银行做的,看黄金的成色就能估摸出其价值。

“好给愿意加入我们的村民多一些安家费,就每个人二十,我估计也就百十人上下。然后让李忠实带着他们组成运输队,帮我们运送伤员,我正愁着没有人运伤员。”曾一阳连忙对刘先河说,一边说,一边给刘先河去牵马。

刘先河一看自己骑过的青骢马,打着响鼻,斜着脑袋看着刘先河,一副你再上来试试的样子,连连摆手,“算了,我还是跑回去吧!才两里地的路,也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第五十章 扩军

第五十章扩军

不得不说,农民的可爱在于他们的淳朴。 //只不过获得几袋大米,几块大洋,一听说红军战士在村外两里多地和白匪打仗,就聚集了不少年轻力壮的男人,抬着担架,队伍拉出去数百米。

曾一阳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即便是躺在地上的伤员,在受到热情问候,细微的照顾后,也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神采。被关注,被爱戴的感觉,就像是一朵人性中最美丽的花,在心中绽放。

带着部队,陆陆续续的回到李家庄,质朴的村民连晚饭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这让很多刚争取过来的战士很感动,其实在北伐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很普遍。仅仅才过了几年,情况就大变样了。

军队成了和穷苦人的对立面,帮起地主,成为他们的打手。

“大爷,你这么大年纪了,村里有的是年轻人,为什么不让他们来?”曾一阳问拦住他,一定要给他送水的老大爷。

老人其实岁数并不大,但长期的操劳,看上去实际年龄老了不少。老人爽朗的笑着,露出黄黑相间的牙齿:“小娃娃,你就不知道了,我孙子今天要加入红军。我当然也要为红军做事。用敏妹子的话叫什么,对,全家革命。”

“全家革命!”曾一阳喃喃的,重复了这句让他都惊呆不已的口号,李湘敏说起来不过是一个乡间的姑娘,觉悟不会成长的这么快吧!

一边的李红兵不乐意了,这个老人怎么可以对团长无理。当即不悦的说:“这是我们团长,这里最大的领导。不是你口中的小娃娃。”

李红兵一直都是以能够成为曾一阳的警卫而自豪,哪里受得了自己最崇拜的人物,被人轻视。

老人惊愕的看着曾一阳,虽然他心中充满了怀疑,但一种固有的思维让他还是局促不安起来,“我,我。长官,我真不知道……”不等说完,就恭敬的要给曾一阳行礼鞠躬。

曾一阳哪里敢接受,当即扶住了老人,对其说:“老大爷,就我的年纪在你眼里,不就是个小娃娃吗?再说,我们红军不兴给人行礼,讲的就是人人平等,官兵平等,军民平等。”

老人立即就符合的说:“平等好,平等好。”

老人干巴巴的笑着,或许是老年人思维慢,笑着笑着,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整个心都亮堂了起来,浑浊的眼睛也有神起来。自己的孙子,能够投到这样的部队中,绝对是让自己放心,让全家放心。

“快,都去吃饭。我家儿媳也在帮忙做饭,早就做得了。都去,晚了就要凉了。”老人拉着曾一阳他们,就往村子里走,由于没有特别大的锅,很多人家都是在自己家,招待红军,一户人家分配十几个。

曾一阳在路上,还不忘教育李红兵。对待老百姓,不但要将纪律,而且还要有礼貌,说话要和气,更何况是上了岁数的人,吓着人,赔不是都晚了。

老汉笑着回过头,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我孙子和这位小战士差不多大,我哪能在意!哈哈……”

李红兵心里那个叫难受,都被说成孙子了,心情哪里好的起来。但他也不敢违背曾一阳的意思,站直了,对着老人就是敬礼说:“对不起,老大爷,我态度不好请原谅。”

“见外不是?”老人笑的更欢了。

等到进了他们家院子,才发现有几个袋子,空瘪着瘫在院子的角落里。而院子中央,一个绛紫色瓦缸,满满的堆高着白米饭,甚至还有一大海碗红烧肉。

见曾一阳不解的看着,直勾勾的盯着肉看的孩子们,老汉脸上堆满了笑说:“孩子没怎么吃过肉,见不得肉腥。但穷苦人家,哪里时常有肉吃,反而吃惯了粗粮,改了细粮人就要懒了。比不上你们当兵的,行军打仗,体力要紧。”

曾一阳原以为,老汉会说,家里还有,管够之类的话。但是老人质朴的表达,让人听着就寒酸。吃一顿肉,就会变坏,或许只有穷的连粗粮都要精打细算的家庭,才会有这种想法。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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