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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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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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答应着,便坐了下来。蘅芳阁原是一座建在水上的小小楼阁,四面空旷,坐在阁内,虽是夏日,仍是凉风习习,丝毫不觉暑意袭人。林明轩自动自发的提起桌上那只犹自沁着水珠的精巧银壶替她倒了一杯冰镇酸梅汤后,一时也不知该说些甚么。二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林明轩才笑了一笑,道:“竣灏那小子,如今是愈来愈不像话了,你回来了,他居然还瞒着我!”

荼蘼抿唇一笑,执了茶盅,喝了一口酸梅汤后才道:“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是有些尴尬的!三哥自然不好将我回京之事大事宣扬!”当年她饮下“鹤顶红”,放火烧宫后悄然离去,因此在京城大多数人眼中,清平侯府的大小姐季水柔早已不在人世了。

林明轩神情微显怅然的叹了一声,显然是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儿。过了一刻,他才道:“一天有皇上在,就没有谁敢说你半个不字,所以你其实也不必如此的!”荼蘼听了这话,一时也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惟有苦笑而已。事实上,若没有林垣驰,她又何须如此隐姓埋名。

林明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我自也明白其中关窍。荼蘼,我本来并没打算见你的!但我听竣灏说,你已搬入了宝亲王府,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该见你一面!”

荼蘼一怔,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不由的拿眼去看他。

林明轩略微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压低了声音道:“荼蘼,别太快做决定!当心有变!”

他的声音极低,语气却极肯定,神情更是别有所指。

荼蘼没来由的心中一惊,到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能不明白林明轩此来的意思何在。

他想必是听说自己搬入宝亲王府,误以为自己听信了外头传言,以为林垣驰已是凶多吉少,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之下,下定决心嫁给林培之,所以才这般匆匆赶来提醒。

四年了,如今的林明轩已手握宫中禁军大权,而他,想当然的必是林垣驰心腹中的心腹。

所以,他必然掌握着关于林垣驰如今下落的最确切的消息以及京中的大势所趋。

只是,林垣驰的下落,是如今京城之中最为隐秘之事,但林明轩此刻却将这事告知了自己一股温暖的感觉不自觉的涌上心头,荼蘼抬眸看他,真心道:“林三哥,多谢你!”

一直以来,林明轩于她,都是极为特殊的那个人。她会拒绝林垣驰,甚而对林培之生出疑忌之心,却从来不曾怀疑过林明轩。于她而言,林明轩几乎就像是她的第四个兄长。

而这,也正是她当年为何会动念想要嫁给他的原因。只是可惜,她与他,终究还是没有缘分。不过,这或者也是一种幸运,至少,她仍可以保留这份兄妹一样的情感。

林明轩听了这声谢,非但没有丝毫欣慰之色,却反神色复杂的苦笑起来:“荼蘼,我能帮你只有这些!培之……唉,我也并不是说他不好,只是……我明明修书给他,劝他莫要回京……”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连连苦笑,俊美的面容上净是无奈与无力。他与林培之曾是极好的朋友,他一度以为,自己与他会是永远的知己、朋友。但目下林培之忽然回京的举动,却让他极是不安。

他亦不愿去怀疑自己的朋友,但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荼蘼张了张口,想说甚么,最后却还是放弃了。有些事儿,她是不愿插手其中的。何况,她也相信,林培之自有保全自己的一套本事,自己若强行插手,怕是反而适得其反。

“不说这些了!”她笑着扯开话题:“我那三嫂子如何?”

提起新婚妻子,林明轩面上第一浮起的并非欣然与甜蜜,而是淡得几乎不易察觉的歉疚之情:“英华……她是一个极好的女子,温和内敛,且不多言多语,容貌,亦是一等一的人才!”他说得完了,微微顿了一下,而后似乎轻轻叹了一声:“我,会尽力对她好的!”

荼蘼心尖一颤,欲言又止了一刻,方才简单道:“那就好!我请三哥转交给你的礼物,她可喜欢!”

林明轩一笑,却只含糊答道:“你送的东西,自是极好的,她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荼蘼看他神情,便知他所言不尽不实,但她也实在不敢过分追问,只得尴尬一笑。好在林明轩也不愿弄得二人太过尴尬,因自动岔开,问起荼蘼这些年过的如何。荼蘼听问,当真是正中下怀,因笑吟吟的提起这些年的际遇,直听得林明轩连连赞叹不已,面上多有向往之色。

二人说笑了一回,林明轩眼见时候不早,便也起身告辞。荼蘼也不多留,只含笑着起身相送。离了蘅芳阁不多远,林明轩便自停下脚步,注目去看荼蘼,笑道:“荼蘼,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模样!”

荼蘼抿嘴一笑,答道:“我却比较喜欢现今这个样子呢!”平凡可不正是一种福气。

林明轩哈哈一笑,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只道:“不必再送了罢!你自己保重!”顿了一顿后,他又轻轻动了下嘴唇,虽未发出丝毫声响,但荼蘼分明看清他的唇形是:“小心!”

轻轻颔首,她道:“我会小心保重的!林三哥慢走!”二人目光轻轻一触,都是各自了然在心。林明轩不再犹豫,大踏步的去了。荼蘼目送他远去的背影,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便在此刻,一个声音忽而在她身后响起,惊了她一跳,脸色也泛了白:“明轩对你,还真是不错!”荼蘼旋风般转身,却见林培之正悄无声息的立在她身后二十步远的地方。

“你……”她气得几乎想要骂人,他却是不理,只一把抓住她的纤手,硬是将她拉进了蘅芳阁。

荼蘼自觉拉拉扯扯太过难看,因此也不曾过分挣扎。但一进蘅芳阁,她便没好气的甩开了手:“林培之,你干什么?”他的忽然出现,让她隐约意识到,其实他一直都隐在蘅芳阁左近地方。

林培之没有言语,只神色平静的坐了下来:“我只是觉得有些伤感!”

荼蘼讶异的看他,从他的面上,她可找不到多少所谓的伤感来:“是么?”她略带冷嘲的问。

“是!”林培之笑容微涩:“我与明轩相识也有十余年了,却没想到,他毕竟还是不信我!”荼蘼下意识的咬了下唇,也自默然不语。林培之看她一眼,又道:“其实这也并不奇怪,你不也不信我么?”

荼蘼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林培之,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那个位置,实在是太诱人了!”从古至今,围绕着那个宝座,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多少兄弟反目成仇,多少父子刀剑相向林培之只是静静看她,面上有失落,也有怅惘,甚至是近乎心痛的。好半晌,他轻声问道:“荼蘼,别人如何想我都不管,我只问你,我若说我对那个位置自始至终,全无一丝兴趣,你可信我?”

荼蘼僵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会信他么?她又该信他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出身于皇室的人“我们一起回南渊岛去?好不好?”一股冲动忽而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

林培之一怔:“我们?你和我?”他的表情极为复杂,不知是惊还是喜,抑或两者都有。

荼蘼决然的点头:“是!我同你一道回南渊岛去!冼姐姐对我说,那是个仙境一般的岛屿,四季长春,海水蔚蓝。我与你一起回去,从此再不回京城,将这里所有的人和事都丢在脑后,可好?”她仰头看他,目光中有着难得的求恳之色。或者,如今已到了下决心的最佳时候了。

林培之仔细的看着她,不愿错过她面上任何的一丝最细微的表情,过了许久许久,他缓慢的摇了摇头:“不!这个时候,我是绝不会离开的!”

正文 15 前车之辙

荼蘼回到翠竹轩时,却见冼清秋正坐在小溪边上,手中闲闲的执了一根鱼竿,竟是在钓鱼。她此刻虽是心情极糟,但也不愿过于失礼,因勉强笑笑,道:“冼姐姐倒是好雅兴”

冼清秋侧目看她,见她笑容牵强,眸光黯淡,一怔之后便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她说着,随手提起手中钓竿,朝着荼蘼挑了挑眉,荼蘼这才发现鱼线末端竟一无鱼钩二无鱼饵。

荼蘼为之哑然失笑:“这难道便是古人所言‘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但愿我莫要是那鱼饵才好”

冼清秋哈哈一笑,随手丢下鱼竿,摇头道:“你不知道,我自幼便有一个习惯,若是心情郁郁,便会执竿作垂钓状。但我又嫌那鱼儿上钩,重坠坠的甚是麻烦,因此便不上钩亦不用饵”

荼蘼听得秀眉一扬:“这样能有效果么?”说着,也不待冼清秋答话,便自过去,提起冼清秋适才抛在地上的鱼竿,依样画葫芦的将鱼线垂入溪内。溪水极是清浅,目光到处,水下一览无余。几条锦鲤悠游的摆动着色彩绚烂的尾鳍,不急不缓的在水中嬉戏。许是惯了人工喂养,那锦鲤在发现鱼线之后,还颇显好奇的凑了过来,用头顶了一顶那鱼线。水面于是清波粼粼,涟漪微泛。

荼蘼看得一笑,心中虽仍不好受,却也安静了些许。冼清秋见她发笑,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因问道:“明轩怎么得罪你了?适才去见他时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回头便这样了?”

荼蘼苦笑了一声,摇头道:“不关他事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在她终于决定再冒一次险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原来从一开始,她就高看了自己。无趣……真是无趣呀“无趣?”冼清秋眸光轻轻闪动,神色之间净是疑惑。

荼蘼沉默的将目光移回小溪内,几条锦鲤依旧好奇的轻触鱼线,似是奇怪这东西究竟有何作用。她轻轻晃动着鱼竿,那鱼线便也在水中轻轻荡漾,惊得一群鱼儿乍合又分。

“冼姐姐,若是……京中有变……你,会站在哪一面?”她忽而问道。

冼清秋拧起了眉,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直言不讳道:“荼蘼,你可是想知道,若是小舅舅起兵造反,我会不会帮他么?”

荼蘼被她的直接弄得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才好。

冼清秋见她哑口无言的模样,不禁一笑:“荼蘼,你想的太多了我相信小舅舅不会的不过……”她敛去笑容,正色道:“若是小舅舅真的反了,我自然是会帮他的”她说的铿锵有力,毫不迟疑。

荼蘼望着她,除了苦笑,已再无言辞。



林培之坐在书房内,背靠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双目微闭,神色甚是疲惫。袅袅青烟自他面前紫檀木大桌上的仙鹤香炉内升腾而起,安抚人心的淡香旋即盈满整座书房。

书房外头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培之微微蹙了眉,才刚睁开双眸,便听得“砰”的一声,那人竟连门也不敲,便一把推开了大门。林培之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不管是在南渊岛还是在京城,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出入他的书房,那个人就是冼清秋。

快步入内的果真是冼清秋,她疾步过来,开口便质问道:“小舅舅,你今儿跟荼蘼说甚么了?”

林培之皱了下眉,站起身来:“你又听到甚么了?”他倒险些忘记了,荼蘼是住在冼清秋那里的,她若有甚么不对之处,冼清秋自然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

冼清秋也不多话,直接便将今儿荼蘼在小溪边上所问的话,尽数说了出来。一双清亮的眼眸更是瞬也不瞬的看着林培之,不肯放过他面上任何的一丝细微表情。见林培之蹙眉沉思,久久不语,她终究还是不耐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小舅舅,你不是真打算要那个位置罢?”

“清秋,我若真要那个位置又如何?”林培之不答反问。

冼清秋略带英气的长眉轻轻挑了一下:“今儿荼蘼问我这个问题时,我便答她,若你真要那个位置,我自是帮你的”她看着林培之,却也未能从他面上寻到线索,因叹了口气,道:“可……小舅舅,我非常不想看到你与垣驰表兄势不两立的那一幕”林垣驰是她的表兄,她与他的关系虽然不似与林培之那般亲密,私心里对他却也还是颇为欣赏的,因此,她也实在不愿见到叔侄相争的那一幕。

林培之面露欣然笑意:“清秋,你能这么想,小舅舅真是很高兴”

在欣然的同时,他却又有种难言的心痛感。事实上,今儿荼蘼在蘅芳阁内对他说出愿与他同回南渊岛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是何等的狂喜难言。然而他很快便注意到她的神情,她在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眸光之中透出的却是一股绝决之意。而那份绝决让他心中极不好受。

她为何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会不会是因为想要保住属于林垣驰的江山,才终于下定决心随他回去南渊岛?

若她果真是这般想的,那他更不能接受,更不能在此刻离开他这次回京,名义上,是因为林明轩娶妻,而事实上,却是存了想要了结这段纠葛的意思。不论是对他自己、对林垣驰,还是对荼蘼,这几年的时间都已经够久了,久的让他不想再继续下去。

他自幼便聪慧过人,记事又是极早。因此对他的父皇,他有着极深的印象。先皇过世后,妙妃匆匆带他离开皇宫,前往南渊岛,而他的皇兄,其时刚刚登基的承平帝曾在中途截住他们。当时,妙妃以为他睡着了,因此在与承平帝说话之时,一时失了常态,说出了许多暗藏心中的话语。

那些话语,对于那时年纪方幼的他来说,不啻是一道惊雷。这也正是他在长大成人之后,一直能避则避,不愿返回京城的缘故。其实,他知道的,远比他们以为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承认,所以也便一直的装着糊涂。

南渊岛上,他默默藏在暗处,看着自己的母妃日日以泪洗面,难得笑颜。开初的几年,京城几乎每月都有信来,她却从不曾拆开看过一眼,更从未没有回过一封。但他却知道奇﹕书﹕网,母亲将那一封封的信尽数收在一只小巧的红漆螺钿拣妆匣内,而那只匣子,一直都放在她床下的一个暗格内。

直到她病逝前一天,她才使人取出那只匣子,将那些收藏如新的书信尽数付之一炬。

而她过世之后,他便再没回过京城,即使京城年年都遣来天使,明旨暗旨从来不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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