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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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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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诺走过去,自顾自地挑了个空位拉开椅子坐下。她看了眼秦鸿燕,秦鸿燕今天的装扮挺素净的,整个人也很安静,幽幽冷冷的,比起往日消瘦了很多,也安静了很多。“四姐。”她喊了声。

秦鸿燕没应,把手里的几张连牌打出去,对岳子君说,“三姐,该你了。”

碰了个冷钉子,唐诺也没再作声,端起服务员倒上的茶轻饮。她捧着茶杯,一点一点地啜饮,这茶有些苦,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夏婕扫了眼唐诺,用胳膊肘悄悄地碰了下坐在她旁边的程绎,再示意程绎看唐诺和秦鸿燕。

程绎摇头,叹了口气,也端起茶喝了口,然后招来服务员点菜。

夏婕又看了眼唐诺,突然发现唐诺围了丝巾,她不是不爱围丝巾的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唐诺抬头看窗外的时候,突然发现咽喉处、丝巾上方一点点有一小团淤红的痕迹。她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嘴,这又发生什么事了?再看秦鸿燕的反应,似乎还在怄气,很显然不是老四干的,那唐诺脖子上的印记哪来的?这要是让秦鸿燕看到,还不当场发飙啊!大姐啊,看来这场讲和宴请的真不是时候啊。





第四十八章

真安静,怎么没听到唐诺叫“四姐三姐”的咋呼声呀。岳子君出了牌,朝唐诺看去,就见那姑奶奶端着茶杯搁在嘴边,说在喝茶吧,唇放在茶杯沿上没见喝,眼睛盯着窗外江景,两眼又没有焦距。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三姐,出牌。”秦鸿燕的手指头在岳子君的桌前点了下,“轮到你了。”她到现在都没有看唐诺一眼。大姐请她吃饭的目的也说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来,总之现在就是不想理唐诺,又想见唐诺。来了,唐诺打了声招呼,她没理,唐诺就把她当空气一样晾一边。秦鸿燕也有点恨自己,每次跟唐诺起小别扭,最先低头的向来是她。可这次不是闹别扭,是真的伤了心,她心心切切地护着唐诺,一心付出,可唐诺呢?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和柏颜睡一张床上去了。秦鸿燕也不知道是恨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还是恨唐诺的绝情,或许两者都有。

“过!”岳子君把牌合上,轻声说了下。她问,“老五,怎么没精打采的?跟四姐怄什么气呀,她一向最疼你,你还跟她记仇啊?”

“没有。”唐诺淡淡地应了声,放下茶杯,低头自顾自地想着心事。没心情去理会其他的事情,脑子里全是昨夜的场景。经过一天的回忆,她隐隐记起昨天晚上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柏颜在旁边,就贴过去亲了柏颜。当时半梦半醒,不记得是亲脸还是亲脖子,但总之是搂了、亲了。搂住柏颜亲的时候,她很喜欢那种与柏颜肌肤相贴的感觉。好像后来柏颜醒了,然后开始亲她,后来……激情燃烧吧……

当时或许是真的睡迷糊了,也或许以为是梦才会那么放肆无所顾忌,唐诺唯一的印象就是很疯狂,像被点燃的柴禾,她抱着柏颜在床上翻滚,柏颜却反过来压住她,在她身上亲吻、掠夺。
痛,有点,但当时却是不管不顾继续折腾,也或许是烧昏了理智顾不上去管顾吧,所有的理智都被埋在了黑夜的火焰里,烧得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梦还是醒。

今天一天身体都有些不舒服,具体地说是某一处不舒服,但比起现在心情的感觉,那份不舒服淡了许多。说不上是疼痛还是失落,总感觉心没个定处,总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当初与康军分手,也不过是躲起来哭了个昏天暗地,那种伤是刀子捅进肉里,看得见血淋淋的伤口明目张胆的痛与伤。可现在,软绵绵的不痛却有伤。

“小诺!”程绎的惊叫声传来,惊醒了唐诺。“怎么了?”

“啊?没有!”唐诺脱口回答,答完才感觉到眼角处有点酸胀,脸颊上也像有什么在滑动,用手一摸,才知道有泪,赶紧用手指拭去,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匆忙转身,差点一头撞上端了菜迎面走来的服务员。

那服务员也算机警,见到唐诺撞过来,立即躲开,侥幸没有撞上。

“大姐?”夏婕和岳子君同时看向程绎,一脸的惊诧。她们两人又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同样的惊异,刚才确实不是她们眼花。小抠居然在流泪。那没心没肺的姑奶奶居然会哭!认识唐诺这么久,就连唐诺最记恨的跟康军分手的那事情都没有见唐诺哭过,最多就是一提起康军,那姑奶奶就恨得咬牙切齿,脸臭得跟踩到大便似的。

程绎摇头,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望向秦鸿燕,也许老四比她们知道的多。

秦鸿燕在很“专心”地玩牌,根本就没有看一眼唐诺,自然是没看到,她看到那三人都用一副很怪异的眼神看她,问,“怎么了?看我做什么?”把牌收捡好,随手放到一边。

“诺诺好像有点心情不好。”夏婕瞅着秦鸿燕,试探性的说。

“关我什么事,别跟我提她。”秦鸿燕一听到唐诺的名字就有点炸毛。又想用苦肉计搏同情?不好意思,姑奶奶现在不吃这套。

岳子君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云淡风清的口吻,“我要是某个人就不会现在赌气。”她把头探到秦鸿燕的面前,说,“老四,你真没发现她今天不对劲吗?”坐那里不吭声,跟丢了魂似的。

秦鸿燕有点火大,“她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扫了眼朝洗手间走去的唐诺,又愤愤地把头扭到一边。都跟柏颜滚到床上去了,有什么你们就去找柏颜啊,她又不是唐诺的保姆,总盯着她问唐诺做什么?

在场三人神色各异地看向秦鸿燕,都没有再说什么。

没一会儿,唐诺回来了,没有入座,倒是先告辞,“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改天我请几位姐姐吃饭赔礼道歉。”唐诺一边说一边低头去拿自己的包,她想了想,又说,“要不姐姐们的这顿饭我请。”

“请什么呀?有我在还有你请客的份,坐下。”程绎把唐诺拉过来按到椅子上,“这菜都上桌了,你现在走也太不够姐妹,来,吃完饭再说。”帮唐诺拆了裹住碗筷的环保膜,把碗筷摆好。
秦鸿燕看向唐诺,见唐诺的脸色苍白,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不对劲。

唐诺抬起头,冲程绎笑了下,虽有点勉强,但也算是强打起精神来。她从程绎的手里接过筷子,随口问,“大姐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程绎答,“还是老样子,就是应酬多。”坐在那个职位上,有人想请她办事,自然千方百计拉她吃饭,有些烦。她还是喜欢和姐妹们一起吃饭,打打闹闹的也没那么多的牵扯,吃得自在。可现在这顿饭……她看了眼秦鸿燕再看看唐诺,她估计唐诺这样子跟柏颜有点关系,想问,可有老四在,一问对面那位难保不闹脾气,不问,这边这位又郁闷在心。唉,老大难为啊。“你呢?身体好些了没有?”她一边夹菜一边问,问得很随意。

“挺好。”唐诺也去夹菜,暂时收拣起心情,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有几个贼精的姐姐在,万一让她们看出些什么,一会儿又会问个没完没了。

“今天是你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有没有去?”秦鸿燕终是忍不住,还是出声问了。

唐诺怔了下,她今天把这事情彻底忘了。“没,明天去吧。”暗叹口气,又想起柏颜。不爱,不见,还是不肯见,不敢见,或者是没想好怎么见?她没想柏颜给她什么交待或者是负责任,没什么责任好负的。虽然昨晚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和意外,她没有心理准备也不是时候,可是发生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于她来说,做那事情的是柏颜,她能接受。但发生这事情,把她好不容易与柏颜拉近的距离又推远了。好不容易,她拉住柏颜让两颗心不再陌生,插入她的生活,就又这样被排斥在外。她以后怎么见柏颜,还怎么死皮赖脸地贴过去?再贴去,就成了她为昨天的一夜去讨要一个负责。她唐诺没那个脸,没低贱到用身体去换人家的心。但内心里,还是隐隐有一分说不明白的期盼。

秦鸿燕皱了下眉头,“明天我陪你去吧。”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纵然再气再怨,也见不得唐诺对自己不好。想了下,又问,“柏颜呢?”都钻一块儿去了,怎么不见她冒头。

提到柏颜,唐诺僵了下,愣了好几秒才把菜送到嘴里,她慢慢咀嚼吞下去,才说,“不知道。这鱼不错,四姐尝尝。”给秦鸿燕夹了块鱼,又把话题岔开。

柏颜开车到江边,坐了一天,从上午一直坐到晚上,面对滚滚江水,思绪如潮,直到夜色笼罩,江雾泛起,身子冷得冰凉,全身颤颤发抖才回到车上,慢慢地开车驶回去。

柏颜走到家门口,摸出钥匙,却不敢开门。有点怕,怕门一开,看到唐诺,不知该如何面对。犹豫了再三,终是鼓起勇气把门打开,屋子里漆黑一片,唐诺不在。她换上鞋,直接走到卧室,推开虚掩的门,床,收拾得平平整整,只是垂下来的床单告诉她床单被换过了。她走到床边,在床上坐下,手掌抚在床上,昨夜那似梦似真的情形又浮上心头,心乱如麻。

吃饭的时候,喝了些酒,唐诺有点热,额头上都浮出了汗水,丝巾裹在脖子上觉得难受,便把丝巾放松些。这纯属下意识的行为,也一下子忘了丝巾的作用,很快,招来旁边几人异样的眼神。

秦鸿燕的神情顿时可以说用冷如冰来形容,她冷哼一声,“看来某人艳福不浅嘛。”脖子上的斑驳凌乱的痕迹,不仅显眼,而且刺眼。这么多的印记,想让人不往某方面想都难。多激情才能制造这么多的草莓。秦鸿燕冷着脸,牙齿都快咬碎了。

唐诺没作声,默默地夹菜吃饭。

程绎端起酒慢慢啜饮,视线落在唐诺脖子上的痕迹上,又再落在唐诺的脸上,遍布爱痕,却一脸的落寞寡欢,这也太不协调了。“小诺——”程绎刚出声,就被唐诺打断,“大姐,你要吃点米饭吗?”“不了。”程绎摇头,“我饱了。”

夏婕用手机发了条信息给秦鸿燕,“老四,你想的未必和你看到的一样,你没看出老五心情不好吗?就算要怄,你也先弄清老五出什么事了,你跟她拗下去,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不用推也已经远了!秦鸿燕紧握电话,想不恨不怨都难。可看到唐诺那漠然又受伤的神情,又不免心痛且心酸。

吃过饭,从饭庄出来,秦鸿燕把唐诺拖上她的车,把她拉到副驾驶位上,再把车门关紧,然后她再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上,问唐诺,“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她盯着唐诺,“你别告诉我是柏颜弄出来的!”

“是她。”唐诺很坦然地看向秦鸿燕,爽快承认。既然四姐问,那她就照实回答,自家姐妹,在这点上没什么好隐瞒的。






第四十九章

虽然早知道,可听到唐诺亲口承认,秦鸿燕还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咬紧嘴唇,强行压制下心里的情绪,才又问,“那你们打算在一起了?”

“四姐,这是两回事。”唐诺说,手搁在车窗上,朝车外弹了弹烟灰。

两回事?秦鸿燕盯着唐诺的眼睛,问,“上过床了?上床和相爱、在一起是两回事?”

唐诺的心不自觉的抽了下,却轻缓地吐出一个清晰的字眼,“是!”

“唐诺!”秦鸿燕难以抑制地一下子紧抓住唐诺的手腕,“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爱你吗?”如果爱,为什么唐诺会有这么落寞的神情,如果爱,为什么唐诺还会跟她说上床和在一起是两回事。小诺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吗?秦鸿燕忍不住眼里泛泪,心疼,既恨唐诺的不争,也怨柏颜的不惜。既然不相爱,为什么又要这么轻易上床,弄得自己身心俱伤。

心再次抽痛了一下,答案柏颜今天已经跟她说过了。唐诺闭上眼睛,说,“四姐,开车吧,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靠在车椅上,又累又倦又痛。

秦鸿燕的眼睛直泛红,难受得不行。她一心爱着唐诺,唐诺不愿接受,却偏去别人那里弄得一身伤。她回过头,踩下油门,将车子驶上大道。

第二天,柏颜在公司接到秦鸿燕打来的电话,约她见面。隐隐能猜到是为什么事,柏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赴约,地点是市公园的山上。

“你爱她吗?”秦鸿燕望着山下的风景问柏颜,头也没回。

“不爱。”柏颜回过头,答得干净利索,也有些不明所以的心虚。

秦鸿燕回头,突然扬手,“啪”地一个巴掌打在柏颜的脸上,掴得柏颜把脸偏了过去。她冷冷地盯着柏颜,气得直颤,“不爱,为什么要碰她?”

柏颜回过头,冷静得近乎冷漠地看向秦鸿燕,她说,“是她自己到我床上来的,你可以去跟她说,我不爱她,即使上了床我也不爱她,现在不爱,以后不爱,将来还是不爱。”

秦鸿燕气得想要掐死柏颜,恨不得直接把她从这山顶上推下去。她扬起手,又朝柏颜掴去。

柏颜一抬手,挡住秦鸿燕掴来的手势,她冷冷地盯住秦鸿燕,“你没资格打我。”要打,也是唐诺动手。

没资格?动她心爱的人,还敢说她没资格?“别再伤她,否则我会杀人。”秦鸿燕冷冷地警告,眼睛里泛出冷光,气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和阵阵发软,她说的是真的。

“随便。”柏颜轻飘飘地回了句,转身就走。如果唐诺爱上的是秦鸿燕,会比爱上她幸福很多。如果她还有心力去给予爱,她会给,可现在,她给不起。她爱不起。她不想伤人,可她不知道怎么去不伤人。给不了爱,就只有给予伤害,没有中间路可以走。要么爱得彻底,要么就伤得彻底痛得彻底,干脆点,果断点,至少痛快!她不想不断不续,没完没了的纠缠,到最后只会伤得更重。如果之前她能做到不理会唐诺,对唐诺残忍点,就不会有前天夜里的过错。

秦鸿燕退后几步,扶住旁边的树干撑住发软的身子,她不知道唐诺是瞎了眼还是让鬼迷了心,怎么会爱上这么冷酷的一个人。

下午,秦鸿燕就到处张罗房子,看有没有装修好的精品房出售,打算说服唐诺买房从柏颜那里搬出去住。人家都那样轻贱她,再住在柏颜那里遭人白眼吗?想到这里,秦鸿燕难免埋怨程绎,若不是她介绍唐诺住在这里,又怎么会生出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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