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秦川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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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秦川传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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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什么意思?”林一铭很纳闷。

“就是了的意思,一不小心把我家乡的话兜出来了,甭见怪。”戈文突然想到现在哪有这样用词儿的。二十一世纪,网络让汉语新生出无数特定意义的词汇,经常上网的人都了解其中的含义,可是在这里除了他自己恐怕在没有一个人知道了。

“哥们真逗,”林一铭盯着戈文左手把玩的打火机,说道:“看你这打扮怎么会像是流落街头的人呢。别的不说,就说你这烟和打火机也不是随便就能买的到的,花了不少钱吧。”

其实曾经每天在酒吧交际的戈文早就看出这林一铭心里的花头了,这也正是他想做的。本想调调林一铭的胃口,不过上海这地皮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打火机能认识一个地皮想想还是很划算地。在用zippo耍几个花样,然后丢给林一铭。“你看值多少钱?”

林一铭接过打火机,细心的研究了一下,叹了口气,又要递给了戈文。

戈文一直注意林一铭的表情,知道他很喜欢这打火机。就说:“送给你了。”

“为什么?我们又不熟。”

戈文大笑:“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吗。我想和你交个朋友,这个打火机就作见面礼吧。”

林一铭认真的道,“这怎么行,交朋友当然可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决不能收。”

“要不你管我半个月的伙食就当是报酬,怎样?反正我现在也没地方去,说来还是我占便宜哩。”戈文试探着问道。

“这到是可以。”林一铭想了想戈文的建议,同意了。

真是个善良的主。戈文心中得意的想,这就是车道山前必有路。

于是俩人一边走一边聊天,一会儿二人就熟悉了。

二十二岁的林一铭居然是《收获》杂志的编辑,这真让戈文吃惊。当然所谓的编辑也只不过是在杂志社里跑跑腿打打杂,就这也着实了不得,在这年代就算你家里再有权势,如果自己没有真才实干也都扯淡。林一铭的父母是老一辈的文化人,林一铭自小便饱受熏陶,自己也喜欢文学,一年前考上了复旦大学的中文系,现在在《收获》杂志社做些兼职也算是勤工俭学。他也就是负责编辑社的卫生工作,顺便帮忙看看稿子,以及跑跑上海的销售等杂七杂八的事情。

戈文则自称是流浪人口,全国各地到处游走居无定所,虽然林一铭并不相信,但也由着他去了。

两个人走走停停半小时才到了巨鹿街,好家伙,真是报社林立,想想也是,怎么说上海也是相当一段时间里文化人的聚集地,有这么多报社也不奇怪。戈文很容易就看到了《收获》杂志社。

《收获》是这个时代中国著名文学杂志,以坚持纯文学立场,摒弃广告手段而为文人和世人瞩目。风格质朴清雅,可以说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代表的一面旗帜。而主编巴金巴老先生更是文革后所剩不多的一位文化巨匠。前世戈文就在照片上见过巴金老先生,现在自己居然有机会能够和巴老见面,心里不由的暗暗激动。

今天是星期天,杂志社里没有多少人,重要的是巴老居然不在,这让戈文有点失落。几个编辑都在各忙各的,见林一铭拉了个人进来,纷纷打招呼。林一铭在旁边介绍,戈文打起精神,凑过去每个人散了一根烟,芙蓉王也终于撒完了。这群人叼着烟,随便聊几句,又纷纷埋下头趴在桌子上看稿。

林一铭抓来一叠《人民日报》、《收获》杂志给戈文让他看,自己就去收拾起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戈文看着报纸,心里实在是无聊。好在一会儿就被林一铭招呼“谁要吃早餐”的吆喝声转移的注意力。别说,还真的是饿了。

林一铭替几位编辑把要的早点记下来,就拉着戈文直奔杂志社旁边的一家小店去了。

小店里馒头稀饭豆浆油条之类的早点应有尽有,林一铭帮戈文叫了俩馒头和一碗稀饭,然后又带着帮编辑们带的早餐急忙忙跑进杂志社。这小子,还真勤奋啊,估计被卖了也要帮着数钱啊。戈文心中充满恶念。

就在戈文正专心对付馒头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手里的馒头掉在碗里,脱口而出:“巴金!”

和林一铭站在一起的老人正是巴金。他的身形略微有点浮肿,带着一副老式的眼镜,满头银发下慈祥的目光在对着戈文微笑。林一铭搀着巴老走到他的桌子前,戈文连忙站起身来,不想巴老很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真抱歉,打扰你吃饭了。”

巴老诚恳的话语,顿时在戈文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在他的时代,巴金一个八十多高龄的老人,饱受帕金森症困扰,却仍顽强地坚持创作《随想录》,每天还要做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就这一点小事他还要向后生晚辈那么真诚地表示歉意。这就是有着平凡的外表和伟大的内心的巴金!这就是那个被人称作是二十世纪的良心的老人!

“怎么了,看到一个老头子还紧张了?”也许是巴老看到戈文抓筷子的右手在微微颤动,巴老调皮的说道。

戈文心跳的是很厉害,可是在听到巴老的话,他笑了,看着巴老银白的头发,慢慢的镇定下来,是啊,他毕竟是一个老人。然后说道:“巴老可是我很崇拜的一位老人啊,像您这样的老头子可不多啊。”

巴老听了都大笑,“小伙子挺会说话么。”

林一铭插话道:“巴老,这可不是戈文会说话,而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哦。”

消除了隔膜,巴老就开始跟戈文林一铭闲聊了一些生活和创作上的事情。

正聊到文化大革命给中国带来的苦难时,戈文也充满感慨的吟起顾城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

“哦,这是你作的诗?很有意境么。‘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短短两句诗,在黑与光的对立统一中,抽象的哲学意蕴切实地通过表象富有魅力地呈现于世。很有象征意义!”巴老听到戈文的话,很是惊叹。

呃……戈文暗道,都83年了,难道这时候顾城还没有作出《一代人》这首经典诗歌么。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林一铭喃喃念叨,继而问戈文,“这首诗的题目是什么了?”

戈文说道:“可以叫‘一代人’。”

林一铭拍手道:“好诗好诗,黑夜是‘十年浩劫’,‘一代人’自然是指在这个特定历史阶段中成长起来的当代中国人了。”转头看巴老,“巴老,您看这首诗可不可以上《收获》啊?”

戈文刚偷偷擦了擦冷汗,心想还好是好诗不是好湿。然后就听到林一铭向巴老推荐要将《一代人》登上《收获》,心里大惊,转头盯着巴老,期待他说不行。

巴老正琢磨呢,见戈文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大笑道:“自然可以。这么好的诗歌,《收获》不登哪里登!”

完了,戈文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时候著作法出来没。

3

卷首语:意大利历史哲学家维柯在300年前干净利索地挥剑截断了诗和哲学的思维联系。然而,300年来,诗人们却广撒物象暗示的种子,培植出一座座〃象征的森林〃。用对应的手段,成功地将诗和哲学统一了起来。《一代人》似乎就是一个证明,短短两句诗,在黑与光的对立统一中,潇洒地跨越了维柯手制的樊篱,抽象的哲学意蕴切实地通过表象富有魅力地呈现于世。

一代人

作者戈文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戈文出名了。

《一代人》在随后的一期《收获》杂志上刊登出来,巴老亲自作卷首语。期时邓小平同志早在主持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上否定了文化大革命的功过,让所有人都在反思文化大革命到底给中国带来什么。这时候突然冒出的《一代人》以干脆的语言,用短短18个字呈现了一代人思想、挣扎与追问的命运,顿时点燃了同代人的情感;引出了无数议论。寄往《收获》编辑部的信件何其多也,让负责打杂的林一铭都嚷嚷着受不了了要让戈文请客。戈文答应之余,心里却怕顾城大佬突然现身将他一棒子打死。

戈文现在也在《收获》杂志社帮忙,钱倒是没有,吃饭却也不用花钱,住的话就在林一铭的蜗居。

今天,戈文终于放下心来,这几天他提心吊胆的可吓坏了,生怕自己剽窃的所为被人差穿。现在他的手里的一封信件正是顾城顾大神寄来的。信里将他很是夸赞了一番,并对《一代人》作了自己的感悟,尤其让戈文注意的是其中的一段:

对于我来说,再也没有比一个极权的、不见光明的思想暗夜更令人窒息的了。然而,所有不断思想又不断觉醒的人们是不甘于暗夜的。我们会挣扎、会拷问,就像《一代人》一样,用黑夜赐给我们的写满惊恐与怀疑的眼睛、用信念与执著去刺破黑夜的胸膛,去寻找那象征人性与理性的复活的光明。《一代人》真是振聋发聩的宣言,对于历史,那又是深刻的总结。谢谢你,谢谢你写出了我们的心声。

看完信件,戈文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不知怎么搞的顾大神现在居然还没有从事诗人这个对他来说充满光明的职业。麻烦了,不忍心这么一个天才的诗人消失在文坛上,于是戈文给顾大神写了封热情洋溢的信,鼓励他创作。

《一代人》只有短短二十多字,却给戈文带来将近三十块钱的收入,要知道他请林一铭吃一顿饭也才一块多钱啊。这让戈文决定先这样安下身来,好歹混个脸熟,让人不至于追究他的来历。就是没有了电脑还真让戈文有点子不习惯。

林一铭的住的地方很普通,俩室一厅。戈文直接霸占了其中的一间,见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拉着地头蛇林一铭出去到旧货市场买了张二手桌子和椅子。又买了把吉他,权且当作娱乐方式。收拾完毕戈文长出了一口气,娘的,终于算是安了家了。只要再办个户口本,就万事无忧了吧。

林一铭对戈文还会弹吉他很好奇,当戈文随手扫了几个华丽的和铉才惊讶的大叹高手高手,嚷着要拜师学艺,结果被戈文无情的镇压了。最后乖乖的奉献出自己收藏的云烟才通过拜师礼,几天下来俩人的好感度急剧上升,每天狼狈为奸,祸害上海市的广大人民。好在八十年代的上海,人民淳朴热情,就算冲着美女打声口哨,也不会招来“流氓”的惊叫,搞不好那女同志还会对你微微一笑呢。

安顿下来后的俩个星期,戈文凭借着记忆,捣鼓出十几篇文章。都是后世他耳熟能详的东西,然后一股脑交给林一铭让他帮忙投稿。林一铭对戈文很短时间就能写出这么多作品很是奇怪,戈文撇了一眼林一铭不屑的道:“写诗有什么难的,还不是张口就来的事儿。”

“那你说说?”

“你听着,”戈文想到大名鼎鼎的梨花体,得意的吟道:

剩下我一人

我的兄弟

林一铭

他马上

要去

上班了

嗯,还有:

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

一只蚂蚁

另一只蚂蚁

一群蚂蚁

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再来:

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不搭理你了

我说到做到

再不反悔

“啊,这也是诗?”林一铭傻眼,“这样也是诗岂不是谁都可以做诗人了。”

哈哈,戈文见到林一铭的神情大笑。

这天快傍晚了,戈文到《收获》编辑部去找林一铭,一进屋就看到巴老正伏在桌子上写东西。见戈文来了很高兴的招呼他过去。戈文一过去就看见桌子上放着的正是他写的稿子,上面好多地方都作了修改,还用红笔批了几个错别字,让戈文很是尴尬。

巴老见戈文坐下来,才对他说:“小文,你写地诗歌很好,以后也要努力,千万不能骄傲。像你这样写可不行啊。”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张稿纸递给戈文。

戈文有些纳闷的接过一看,登时脸红耳赤。只见稿纸上面写着:

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

一只蚂蚁

另一只蚂蚁

一群蚂蚁

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原来林一铭将他昨天随便说的梨花体给写了下来和其他稿件一块交给了巴老先生。这混蛋!见巴老还在等着他的话呢,情急之下戈文只得将那位“芙蓉姐姐”的辩词又复述了一遍:“写的时候,我就是想卸掉诗歌众多承载、担负、所指、教益,让她变成完全凭直感的、有弹性的、随意的、轻盈的东西,就是想变个方式玩玩。”

“胡闹。艺术创作,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像你这样也太简单轻率了。你这是走到岔路了。”巴老仔细的听完戈文的解释,叱责了一句,然后针对戈文刚才的话,平静地开始指点戈文诗歌方面的东西,巴老并不讲什么技巧之类的东西,而是重点阐述了文学和美学的一些知识。

戈文一边认真的听着巴老的阐述,一边暗自鄙视那个“芙蓉姐姐”,这下盖棺定论吧,什么玩意儿。不过更可气的是林一铭的陷害,绝饶不了这小子。

林一铭从一开始就站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戈文的笑话,他早就感觉昨天戈文说的那些东西怎么看都变扭,要是诗歌能那样写岂不是每一个人都成诗人了,只是自己怎么也察觉不到别扭的原因,所以当巴老说要看戈文的稿子时,就把那首什么《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的玩意写下来混进戈文的稿子中间,果然被巴老单独拿出来批评。

不过等林一铭注意到戈文趁巴老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的盯着他时,就知道要遭了,可怜我的云烟又要拿给这个恶棍了。

免不了的,林一铭被戈文敲诈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从饭店出来,俩人勾肩搭背慢慢的闲遛。

“一铭,你有什么志向么?”看着天上闪烁的群星,戈文突然有点想念起自己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了。一样的星空,一样的颓废,就是身边的损友换了一个。

“志向啊?就是像巴老一样能成为一个作家吧。”林一铭说道,“我父母也很想我这样的。”

“作家?写稿其实是很辛苦的,你还要耐得住寂寞,要忍受孤独。有很多作家都是自杀的,你不知道么?”戈文想到了卡夫卡、海子还有顾城。

“哦,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没关系,寂寞的话到时候就找你,不自杀的作家也不少啊。”林一铭说,“那你呢?”

“我么……”戈文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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