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怨之妖物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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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怨之妖物横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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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暴的天气。
  邹荣忙平稳自己的身子,吵希儿大喊道:“快,快些蹲下身子。”
  这声音的震慑力到很有力度,希儿的脑子瞬间回了神,忙扶住船尾的栏杆蹲了下来,她闭紧眼睛,似乎在等着最后的命运。船摇了几下,响动越来越小。
  希儿慢慢的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的官人邹荣卖力的用手中的浆稳定船型,这一举动确实有成效的,船由剧烈的晃动慢慢变得细小的抖动了起来。邹荣的身上全部湿了,面容有些苍白,看起来方才是拼进了全力。
  希儿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想要走过去,却被一声轻喝给止住了:“别动,站在那里。”希儿的身形一顿,果真站在了那里。那人大约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骇人,接了一句,“我没事。”
  我没事,这三个字戳进了她的心里。他时时刻刻都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心理慰藉。
  希儿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再次蹲了下来。
  好景不长,那划桨突然崩断了。更大的浪头随即打了过来,希儿往后一仰摔倒在了船尾。浪头将船一周掀了起来,像一个猛兽一般紧紧的抬高,又急急的朝下压了下来。
  希儿的脸色很难看,浑身都在颤抖,眼中含着未有的惧怕。
  快要死了吧,也许就这样结束了。
  她就这样想着,闭上眼睛迎接这那个所未知的世界里。也许在那里就不存在仇恨了吧。
  船终究是翻了,希儿一仰落在了冰冷的湖水里。头在嗡嗡作响,一切的声音都听得不真切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冰冷的湖水在戳着皮肤,冷的刺疼。也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湖水突然变得多了一丝温度,带着一丝甜腻的感觉,沉重的脑袋一轻,她又昏迷了过去。
  梦中,步履蹒跚的她正跌跌撞撞的朝前走着,前面伸出一双白皙的手臂,双手拍者,脸上挂着难隐的笑容,正乐呵呵的对她道:“希儿,这里。来爹爹这里。”
  这是她的一岁,最初记得爹爹的笑容。
  画面一转,一位青衣男子在桃林之下耍着手中的剑,身形矫健而颇有型,剑如白龙一般在他手中繁华的舞动着,一旁的女童大约五岁上下正在痴痴的看着他,眼中带着难隐的羡慕。那男子一个挽手收回了手中的剑,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拍拍他的头道:“希儿想学,等长大一些我就教你。”
  这是她的五岁,最初和爹爹的约定。
  雪花簌簌的落了一地,压满枝头。一首离曲在上空宛转悠扬。少女在一片落雪中拨弄自己手中的琴弦,低声的吟唱了起来。一位青衣男子推门而出,一步步走到少女的身旁,将手轻柔的搭在少女的头上,哀叹一口气,眼中带着一丝哀愁和伤感,道:“希儿,爹爹要出行,一定很快就回来。”
  这是她十五岁,最初的离别。
  雪。。血。。
  一点点的交融在了一起,那刺目的笑容怕是永远都看不到了吧。她心中一阵悲凉,想要开口呼唤,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在紧张,她在着急,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滑落,但却无可奈何的看着那鲜血从他的额间划过。他张张嘴,做了一个口型:
  希儿,珍重。
  蓦地身子觉得一轻,汗珠被一双帕子擦拭干净。一只冰冷的手正不断的抚着她的脸,从眉间到唇瓣,再拢了她额间的发于耳后。这种冰冷在她看来格外舒服,她挣扎着想要让那双手多停留在自己脸上一秒,紧紧的抓住那手放在脸颊周围轻蹭了几下。

  第二十七章 梦里犹窥山界外(柒)
  梦里有一抹烧红,残破的想要撕裂一般,她害怕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在一个不明的地方,周围漆黑一片。
  天黑着,远处天际交接的地方透出一丝亮意。
  她害怕似的顺手摸了几下,冰冰凉凉的,却还带着一丝温度。像是摸了一下倒像是一个人的脸。
  希儿眼睛一跳,慌忙的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地方。待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才发现,自己在一块破旧的庭院里,而在身边,邹荣正在熟睡着。他的睡眠似乎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间,然而伸出的手却在一半悻悻的收回了,因为身上的衣服突然滑落了下来,她认得,那衣服是属于邹荣的,这时她才发现两个人有多狼狈。
  邹荣只穿了一件单衣,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头枕在一块石头上,身子似乎紧紧的蜷缩在一起护着什么。希儿的脸颊有些烧红,看他方才的位置自己大约在对方的怀中睡着了吧。
  她的衣服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架子下面有些散乱的稻草都没烧的漆黑,不少还隐隐冒着些黑烟,看起来是燃了很久渐渐熄灭的样子。稻草周围用大量的石堆堆成一个凹槽,多多少少的挡住了些夜晚吹来的冷风。
  看起来是自己昏迷的时候邹荣堆起来的吧。希儿看着面前似乎柔弱无骨的书生,这些石块大约耗费了他大量的力气吧。
  她摇摇头,把滑下的外套披在了邹荣的身上,从一旁捡起一个枯枝捣着一旁有些熄灭的枯枝,思忖着是不是应该让他重新燃起来。
  一旁的邹荣皱了皱眉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恍惚中一位女子坐在火堆前沉思。她托着脑袋似乎在懊恼什么。他从未如此安静的看自己这位夫人,她长得十分清丽,宛如一朵泥潭之中的白梅一般,眉眼盈盈处含着一些纯真,但眼底却有一摸始终未曾抛弃的悲伤。他不知为什么,大约是讨厌自己罢,于是他故意撇开与她之间的距离,但是那女子始终淡淡的情绪,眼睛闪着一丝不明的情绪,静静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想着,再过些日子吧,再过几周,他就可以把她送回家然后让她改嫁一个她真心喜欢的人。
  偷看人始终是一个不好的行为,希儿感受到一处投来的视线,朝那地看去,却看邹荣睁着眼睛静静的审视着她。被抓着现行的邹荣眼底一阵慌乱,忙挥挥手想要解释什么,加上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间,那是她从未看到他的样子,狼狈。希儿一个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那是邹荣第一次看到她笑,她开心的像一个拿到糖果的小孩子。
  笑过以后,希儿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调皮的那那个捣火棍捣了呆滞在一旁的邹荣,道:“呀,我的邹大才子,快些整理一下你的模样吧。”
  邹荣这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手一合于鼻尖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温和的笑了笑。
  希儿也笑了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什么,怔了几下,忙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继续捣着面前的草垛。
  果然好有意思的丫头。邹荣无奈的摇摇头,从地上捡了一个火棍扒了两下,将还在燃着的几丝火星扒在最上面,又朝上面撒了几丝干的草丝。那草丝冒着几丝青烟冉冉而起,邹荣顺势吹了几下,就看火苗跳动了几下燃了起来。他索性坐在对方身边,指着那草丝解释道:“你方才投入的木炭都太湿了,是点不燃的。”
  希儿有些手足无措。果真自己在这方面还是个大小姐,从未懂的这些知识。转念一想,她又开口问道:“这些你怎么知道?”
  邹荣又向火堆里投了几个木条,那火焰一下蹿了起来,映着他的脸,他眼睛平视着面前燃起的一缕缕青烟,淡淡开口:“我在十岁开始便为了家里的活计奔波,经常会来不及赶回家而被迫流落在外面。”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希儿这才真正的了解自己身边的人。他从小不受宠,这是她从进府的时候就得知的事实,要不然他的爹爹绝对不会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婢女许配给他作为妻子。邹荣在三岁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一干村民绑在树桩上,大火燃了一片,似乎要撩起整片天空。
  自此,他的世界一片漆黑,眼中只有浓浓的火焰,还有火焰中凄厉嘶喊的人。
  五岁时候,他方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摸索着爬到父亲的身边,他的父亲却冷着脸将他一脚踹了出去,恶狠狠的丢了一句:“野娃子,自食其力去吧。”
  那个时候,他眼中深深的恐怖,似乎在对父亲说:我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那时,他的世界变了,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有打骂和凌辱。好容易挨到了十岁,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外面的世界,这世界新奇而又刺激,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为邹家撑起一片天。
  那夜,他们围着火焰说了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邹荣在讲。他在将自己的命运,自己的使命,中间掩盖了他的不甘和委屈,但她刻意听得出来。希儿只是在听,一直听,然后累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偶尔应了一声。
  这便是她的一生了吧,她的夫君,他的家庭。
  “睡吧。”
  这两个字如一首蛊惑人的催眠曲一般,萦绕在她的耳畔。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即使是在情形把身子交给这么一个人,希儿依旧觉得很安心。
  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但是只有她知道,她与邹荣之间不仅仅只有爱情这般简单。
  天亮了,衣服也干了,他们回到了邹府。
  邹荣在翻账本,她在书房里绣着面前的方帕。
  她记得,他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她把手臂弄伤了,他着急的为她包扎的样子,过后悻悻的解释道:这方帕是干净的,我都没有用过,是…我母亲的遗物。
  很宝贵的东西吧。
  她想绣一个方帕,然后由他贴身保管着,在外擦汗的时候可以笑着对周围的人说:这方帕很漂亮吧,是我夫人送的,我都没有舍得用过。
  想着,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抬头望了一眼邹荣的样子,突然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嘴角含着浓浓的笑意,他们相视一笑,心意不照而宣。
  若一切都这么平和也就好了。
  一旁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房门,邹荣吓了一跳,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小厮害怕的趴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磕了几个响头做出一个想要哭出来的表情,急急道:“少爷。。老爷他,被抓起来了!”
  这话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罩在了邹荣的头顶,他脑袋一乱,忙摔下手中的账本一个手势对那小厮道:“快与我看看。”
  希儿一个慌张,也跟了上去。半路上邹荣不断朝那小厮询问出了什么事,那小厮也像是吓坏了有些泣不成声,好容易才把他的一番话串了起来。
  原来邹家的老爷是靠金钱买上了官,这官不大但却花了不少银子。邹家老爷又想把投出去的钱全部赚回来,于是不断的压榨周围的乡民又和几位大臣私吞起来国家的银子,这天底下每天有不透风的墙,被一个清官给查了出来,而邹家老爷正交予官府正准备查办。
  一道正厅,只见几个姨娘颓废的倒在了地上,面色无神。在最前的是邹家的大夫人,她的面容憔悴,头发格外散乱的堆在头上,看起来格外狼狈好似还没有回神一般。
  一见邹荣出来,邹家的二夫人一个凶狠的眼神就冲了上去,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厉声的冲邹荣嘶喊道:“都是你!你这个妖孽!灾星!若非你老爷子怎么会出事!!都是你!都是你!”
  “都是你!都是你!”
  对,都是我。若是这被查出来,爹爹指定没命,而且说不定也会牵扯到一家老少。
  这些年他知道爹爹在干着什么,无非是引火烧身,但怎么说都是无果,每次看到爹爹脸上难隐的愁容,心里就在想——最后一次,就最后迁就一次罢。然后就帮他料理着账本的纰漏,自知是引火烧身但也没有退路可循。
  这话像是一个符咒,不断的在邹荣的心中回荡了起来。自小他就被说成不详,当然和他被烧死的母亲有一系列的关系,但母亲死了,这妖孽,灾星的帽子就想当然的扣在了他身上。他心中五味杂瓶,也许就是这样,他的父亲才被自己害成了这个样子吧。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个小厮好容易回过神来,忙上去拉住了二夫人。二夫人的神情仍没有丝毫冷静,咧着嘴狠狠的咒骂了起来,一句比一句难听。她突然发疯似的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厉声道:“邹荣,真是老爷的好儿子。若是老爷出了什么事,你必定一起下地狱!”
  这句凶狠的诅咒他从小到大听过太多次,但终究没有这次的凛冽。二娘有些歇斯底里的嘶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在面前混混然模糊了起来。他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发颤有些站不住身子。
  啪——
  一个响亮亮的巴掌落在了二娘身上,二娘呆了,一旁的邹荣也呆了。
  希儿的表情阴冷,开口咬牙切齿一般甩出几个字:“不许这般侮辱我官人。”
  官人,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称呼,却没料到竟是这种场面,邹容笑容越发的苦。二娘亦反应了过来,尖着嗓子嘶鸣道:“臭丫头!居然敢打我。”她奋力的扑了过去打算还个更厉害的。希儿没有躲闪,仅是冷冷的盯着她看,二娘一咬牙巴掌甩了过去。
  啪嗒——一声,所有人亦惊呆了。邹荣半边脸红了,希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突然,也就是很戏剧性的一幕。一旁一个拭泪的丫头突然叫了出来,手指定定的指着面前的希儿:“呀!奴婢上次见到的在老爷房内鬼鬼祟祟的,就是这位姑娘。”

  第二十八章 梦里犹窥山界外(捌)
  夜半,灯火摇曳。她静静的坐在烛火下补着一间红袄。
  没有人说话,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她一个人,周围寂静一片,略有些孤单。
  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有脚步声踏了进来,她没抬头似乎等着那人发话。
  “这。。真的是你做的么?”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些不可置信。
  希儿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没回话,挑眼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复杂。
  邹荣转过头不看他,缓缓解释道:“我是不信的,只是这些不好交代罢。不然。。你与我去。。和他们说些。”这话一出,似乎自己也觉得面子挂不住,怎么也就是怀疑了自己同房这么长时间的妻子,就算再怎么解释也硬硬的造成了心里伤害。
  她把手中的绣活摊在桌上,很自然的伸手展平它。就在邹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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