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戏梦·第二部(鲜网np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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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戏梦·第二部(鲜网np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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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大风中隐隐传来子霏的声音:“左边有风漩,不留神会被卷下去。右边的风力弱些,可不要太偏。你过来罢。” 


行云稍稍放下些心事,依言而行。大风中纵然是他也很难保持身形,眼前黑茫茫一片看不见对岸。忽然一条绳子悄无声息卷上了他的腰,劲力使得极巧,一拖一带,将他身子径扯了过去。 


行云落地时轻而稳,看到隐隐的青光从甬道另一头透出来,子霏的身形在青光中朦胧可见,那软绳似活蛇一样灵动,他一落地便缩了回去,子霏手不动肘不弯,不知道那绳是从什麽地方使了出来的。 


行云回过一口气,子霏也不言语,回头便朝那青光走了去。行云定一定神,立即跟近了他:“要小心,肯定有古怪。” 


子霏倒摇了摇头,轻声说:“若传说是真有其事,九尾不会设什麽机关的。” 


行云反问:“狐性最狡,怎麽可能没阻碍?” 


子霏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如果九尾真有其事…… 


看到爱人惨死面前,而後血腥的复仇过…… 


结束了一切的九尾,还会想要把身上的,那件狐皮,深藏掩埋掉吗? 





那一天,杀了七神的飞天,提著双盈剑,脑海里都想了什麽? 


是想著接下去的人生吗? 


不,不是。 





想找个安静的归处,跟上那已经走远的人的脚步。 


九尾披著妖华袍,深深的躲进地底。 


它所要的,只是个安静的归处吧…… 





子霏觉得心中有些酸痛,脚步愈发的快了。 


行云不记得了。 


行云也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失去了妖华的九尾,和失去了他的自己,心中究竟会想些什麽。 


脚下的路渐渐平缓,湿气被抛在了身後。 


青光越来越亮,这空旷的石洞中的一切都隐约可见。 


行云觉得脚下踏到了软的泥地,低头便看到朦胧的血红。 


是狐惑草。 


满地的狐惑草,从脚下一下向前延伸了开去。 





满眼满地的淡红的血色,象是无边的血泪的海。 


行云一下子怔住,和子霏并肩站著。 


巨大的石的洞穴,穹顶高深不可见。高低起伏的地势象是一面山坡,满满的长满了狐惑草。 





“一定在这里……”他喃喃的,小声说了一句。 


“这麽多狐惑,一定是这里没错。”行云的眼睛亮了起来。 





子霏看著那一片绯红,却觉得伤感异常。 


全是血和眼泪…… 


满眼看去全是九尾的眼泪。 





行云身法极快,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向前急纵。 


子霏隐约也明白,那件人人想求得的宝物,一定就在这里。 


只是,他却没有雀跃的心绪。 





行云会很开心吧。 





两个人奔上了高高的坡顶,向下看时,青光起处是一个小小的石台。 


蒙蒙的光,照亮了人的脸孔,却并不耀眼。 





行云欢呼一声,将身扑了下去。 


子霏远远看得分明。那石台上,蜷曲一团的,确实是一只狐狸的模样。 


那狐狸的怀中抱著的东西,被行云一把捧了起来,清脆的笑声里满里喜悦:“子霏,子霏,快来看!妖华袍!妖华袍!” 





子霏觉得自己应该是替行云开心的,可是眼睛眨了两眨,却没有露出一个微笑来。 


行云突然止了笑,咦了一声:“原来你是这个样子啊?我还以爲你脸上始终是那副怪样子呢!” 


子霏愣了愣,伸手摸了一下,脸上扣著的面具不知道何时掉了。 


是在刚才那风眼中被卷去了吧。 





脸上的皮肤因爲沾上了水气而凉凉的。行云看了他一眼,心情极好:“你也算是美男子,做什麽成天蒙著脸?”不过眼前有更让他欢喜的事情,把手中那雪白的一团展开了看,轻薄的皮裘象银子般亮,水似的滑,轻得几乎没一点儿份量。 


“妖华袍……妖华袍……”行云脸上的笑容灿烂夺目:“还是叫我找著了!” 





“穿上看看?”子霏温言说。 


行云抖开左看右看,视若奇珍,小心的又折叠了起来,揣进怀中,扬头一笑:“多亏你帮忙了,大恩不言谢啊!” 


子霏点点头道:“那也没什麽。” 


行云脸上的快乐掩也掩不住:“快走吧,回来放一个讯号给他们两个,别再瞎找了。” 


他走了几步,发觉子霏并没有跟上来,疑惑地回头道:“你做什麽?” 


子霏正弯下腰,把那干卷枯瘦的狐尸捧了起来。 


“喂……”行云睁大眼:“那个没什麽用的,不是什麽宝贝。” 


子霏没有擡头。 


在长满了狐惑草的地下,赤著手刨出一个坑来,把狐尸放了进去。 





行云扁扁嘴,有些不以爲然:“你倒真是……好好,快走吧。估计这会儿天都亮了。” 


子霏嗯了一声,把手里的土盖在九尾的狐尸上。 


对不住你了,九尾。 


你一定是想要和妖华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吧? 


可是被我们搅散了。 


对不住。如果要怪,就怪我吧。 


不要责怪他,他只是个孩子,很天真不大懂事。 


要怪,就怪我好了。 


因爲我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又令你不能得偿所愿。 


对不住,九尾。 





两个人默默地向外走,行云是归心似箭,子霏是心事重重。 


忽然步子停了下来,行云吸吸鼻子:“好香。” 


淡淡的香。 


“哪里的香气?刚才没有的。”他左右看看,目光定在脚下。 





淡红的狐惑草叶上,居然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花。 


行云咦了一声,弯腰把那花掐了下来:“这麽小的花居然这麽香?” 


白色星星点点,在一地的绯红中浮现,如夜幕上一颗颗亮起的星子。 


香气由淡而浓,行云深深吸了几口气,笑道:“没想到狐惑草还会开花的,倒真是香得紧。可惜辉月没来,不然教他也闻一闻。”一面说,一面把手里那朵小花掖进袖中:“快走吧。” 


子霏嗯了一声,隐隐约约觉得这花开与他们带走妖华袍有些干系。 





堪堪要离开这片长满了狐惑草的坡地,行云脚步一滞,身子慢慢的软倒了下去。 


子霏一惊,抢上一步抱住了他。 


行云眼睛半睁半闭,身子软绵绵的,热度从身体里一下子发散出来,脸上有淡淡的晕红,恰似那草叶的顔色。 


子霏心里惶恐起来,手搭在他的颈子上,觉得他的血脉贲动得厉害。 


难道中了毒? 


撕下衣幅蒙住他的口鼻,子霏横抱起行云向外疾掠。 





怀中的身子越来越热,子霏心中也越来越慌。 


是中毒了麽?爲什麽自己没事? 


难道问题出在那朵被掐下来的花朵上? 





子霏把行云放了下来,伸手去他袖中摸那朵白花。 





忽然腕上一紧,行云反手箝住了他的手。 


子霏看到他在昏暗中睁开了眼睛,精光闪闪,刚说了两个字:“行云……” 


那热烫的身子一下子翻上来,把子霏压在了底下。 





蛮力发作一样,行云强横地胡乱摸索他的身体,扯散衣袍,没头没脑的啃吻。 


行云? 





子霏一下子明白。 


九尾的狐惑…… 


九尾本来就是媚狐。 





本来是想要按住他颈後要害的手指,不知道爲什麽使上不力气。 


让他先暂时晕睡,出去後找些清热的草药来不是难事。 


行云的手恣意的探寻并破坏著,不仅仅是身体和衣裳,还有理智。 





是行云…… 


是行云…… 





那已经按住他後颈的拇指,最後还是松脱了开来。 





衣帛破裂的声响,凉风吹上的肌肤。 


行云的吻根本算不得是吻,凶暴而狂乱的,咬痛了子霏。 


潮热的嘴唇在身上四处肆虐著,已经勃发的欲望硬硬的抵在了他的腿间。 





子霏觉得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或许,他根本也不想推开。 





行云象是失去了理智,胡乱撕去他的下裳,粗鲁地想把自己埋进他的身体里去。 





子霏没有抵抗。 


他敞开了身体,包容的,甚至是纵容的。 





行云一下子闯了进去。 





子霏痛得咬住了唇,把要冲口而出的痛呼硬压成一声沈闷的呜咽。 





行云长长的吐气,热汗如雨,蛮横的动作起来。 





子霏痛得死死咬住衣裳的一角。 





许久许久没有情事的身体,没有办法跟上行云的节奏。 


他生疏地喘息,试图放松自己,减少痛楚。 





“辉月……辉……月”行云的唇贴在他的耳畔,狂乱的呢喃:“辉月……我,爱啊……爱你……” 


子霏僵住了身体,随即在行云的侵犯中痛得流下眼泪。 





失去力量的身体,和没法收拾起来的心,一起被巨大的冲力撞得破败而绝望。 





星华和平舟再看到子霏和行云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正午。 


一直没有看到行云所说的讯号,他们在地底转了一夜而无所得。从一个洞窟钻出来的时候,日头正在头顶。 


已经离开的昨天夜里那深深的山谷,眼前是一片河滩。 


平舟举目四顾,辨清了方向,两个人慢慢向回赶。地底下一夜寻索令人心力憔悴。却也不知子霏和行云现在情形如何。 


转过一个坡,星华突然说道:“平舟,你看那边……是龙子霏吧?” 


平舟依言顺著他指的方向望过去。 


平旷的布满卵石的河滩上,有个高挑修长的人影伫立在那里,长发披了一身,银发银裾,在阳光灿然耀眼。 


那银发绝不会让人错认。 


“他身上……”星华揉揉眼:“我的天,不会真有妖华袍那东西吧?” 





听到他们接近的声音,水边站著的那人悠然回过头来,银发轻轻扬起又柔软地落回。 





眉如峰峦聚,眼似水波横。 





星华猛然站住了脚,手怔怔指著他。 


“你……” 


“你……是?”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是龙子霏还是……?” 


“飞……天?”星华象梦游一般的走近。 


平舟注视著平静的,那象神祗般有著淡淡忧愁淡淡冷漠的人。 


是飞天,也是龙子霏。 


可是,他是怎麽了?昨天晚上临别之前,他并非这种眼神。 


他发生了什麽? 


平舟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到沈沈睡在一旁的青石上,双脚还浸在水中的行云。 


他们遇到了什麽? 





“星华,很久不见。”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不复昨日的清亮:“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不怪我吧?” 


星华圆睁眼睛,扑上去把眼前的人抱个满怀。 


“死东西你还活著啊!”好象许多的话涌向嘴边,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死死抱著他,手攥紧了拳头,鼻子发酸眼眶热涨,想捶他几下子却下不了手。 


“你还活著啊!”这几个字说得恶狠狠的,星华撒开手,上上下下仔细看他:“你……你怎麽会变成了龙族的人的?”一想著这家夥居然回到帝都来却一直装陌生人,还是恨不能狠狠踹他两脚。 





子霏嘴角有个清浅的微笑,指指地下的行云:“他被狐惑草所迷,恐怕要晚上才能醒。” 


星华恶狠狠的看著他,心中悲喜交集,用力眨眨眼,扯起他身上那如银穗流苏的轻裘:“这个东西,难道就是那个妖华袍吗?” 


子霏轻轻点了点头:“是,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平舟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再没个著落,眼望著他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无比熟悉,却又十足陌生。 





“看你们的样子,这一夜也辛苦。”他微笑著:“水很清冽,洗一把脸。” 


星华临水一照,脸上果然沾了许多尘灰。平舟走近了子霏的身边,轻声问道:“你们没事麽?遇到什麽危险没有?” 


子霏看著他温柔的眼目,心中觉得有些暖意,嘴里说的却是:“也没有什麽,就是多走了会儿路。” 


平舟明知道绝不止此,可是看著眼前坦露出了真面目,却象是笼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的子霏,却凭生出不可接近的遥远之感。 





平舟是知道行云的心思的,也知道他寻这件妖华袍是爲了什麽。但这件绝世奇宝现在却穿在了子霏的身上。 


那些旧事,那些孽缘…… 


纗D又要翻寻出来? 





平舟的敏锐绝对是一等一。 





子霏看到他的目光停在自己的颈子上。 





那里有一块啮痕。 





子霏并没有刻意遮掩。 


他的衣物已经破碎不堪,除了这件妖华袍 ,他没有可以蔽身的东西。 


而行云…… 





行云在狂躁亢奋之後,却陷入昏沈。 


体内并没有受伤的迹象,灵力也无碍,只是被那狐惑的药性所迷。 


平舟担忧的拉住了他的手,子霏却回以微笑。 





昨夜种种,似旧梦无痕。 





“我没事。”他安抚的说,眉目间是浓浓的沈静。 


平舟的眼里却流露出浓浓的不安。 


行云必定是伤了他。 





“告诉他。”平舟突然冲口说了出来:“我告诉他。” 


子霏闭了一下眼,轻声说:“不用了。” 





已经不用了。 





他终于明白,已经过去的,便不要再回头去张望了。 





属于他的行云,已经不在了。 


现在这个行云,其实是陌生的一个人。 


欠他的,也都还过了吧。 





“你穿这个还真合适!”星华大大咧咧,湿水的手就这麽拍上来:“猛一看我还以爲见了鬼呢!” 


平舟拉他一把,星华眼一瞪:“怎麽,就兴他骗我,我说他一句还不行了?你们的心眼儿都是偏著长的。” 


子霏轻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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