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翡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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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翡翠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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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钧轻咳一声,接著又道:“本来此事经兄弟和智善六师、清尘道兄查勘之后,传说中的翡翠宫既不在此谷之中,何况诸位已经到了谷口,正该让大家进入谷去实地看看,也可证明谣言无稽。只是方才经兄弟三人仔细查勘,发现谷中多处树林之间,均散布了剧毒,如果有人贸然进入,可能会发生意外,必须经过一场大雨冲洗,方可无事。因此兄弟和智善大师、清尘道兄磋商决定,在未经大雨冲洗之前,暂时必须将此谷予以封闭,也奉劝诸位,切勿轻易进入。”说完,回身朝孟不假拱手道:“老哥哥,兄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老哥哥俯允。”

  孟不假一直坐在大石上抽他的旱烟,闻言笑了笑道:“盟主老弟,你的意思,可是要老哥哥在这里一直守到老天爷下一场大雨,再离开么?”
  裴元钧含笑道:“兄弟正是此意。俗语说得好,一客不烦二主,老哥哥已经来了,山中多雨,最多也不过耽上一两天时光。谷内深林间,到处都有剧毒,为害甚烈,兄弟才出此下策。也只有老哥哥在这里坐镇,方可使心存好奇的江湖朋友,不敢擅入。此事还望老哥哥大力支持,勉为其难。”

  智善大师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盟主说的极是,只有老施主在此,才能劝阻得住闻风而来想冒险入内之人,老施主能耽上一、两日,功德无量。”
  清尘道长接着稽首道:“只要经过一场大雨,谷中剧毒,必可冲洗干净,到时就可让大家进去一看究竟,以释群疑。老施主望重武林,坐镇守关,劝阻来人,真是非老施主莫属,还望老施主俯允所请才好。”
  孟不假人老心不老,是个老而好强之人,经裴盟主、智善大师,清尘道长主人这么一说,觉得面上大有光彩,心头一喜,举起酒碗,一饮而尽,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角,呵呵大笑道:“谁叫我孟不假和盟主老弟有过命的交情,好吧!我就在这里耽上几天,等下过一场大雨再走。没有问题,只是这坛酒已经剩下不多……”

  裴元钧没待他说完,接着笑道:“老哥哥不用说了,兄弟要小徒留下来,陪着老哥哥。你要喝几坛,只管吩咐小徒到山下去搬,这样可好?”
  盂不假点点头道:“要得,要得。老哥哥一个人留在这里,正嫌寂寞,秋帆这孩子不错,蛮勤快的,那就要他留下来吧!”说到这里,朝楚秋帆笑了笑道:“小子,你师父要你替我到山下去搬酒,这是公事,但盂师伯不会叫你白搬的,到时候自会有你的好处。”

  楚秋帆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
  这时,站在谷前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
  裴元钧拱拱手道:“如此,多谢老哥哥了。”一面回身朝楚秋帆道:“徒儿,你留在此地陪盂师伯,为师和大师,道长二位还有事去。”
  楚秋帆躬身道:“弟子遵命。”
  裴元钧又朝盂不假拱了拱手道:“老哥哥辛苦,兄弟那就先走一步了。”
  智善大师,清尘道长也向孟不假行了一札,随同裴盟主身后走去。
  少林,武当门人自然也紧随着师长身后,鱼贯退走。
  还有少数江湖上人,眼看裴盟主和少林,武当的人都已离去,谷口又有皮刀孟不假坐镇,入谷无望,而且盛传江湖的翡翠宫,至此全已幻灭,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自然也跟着全退走了。
  本来,翡翠谷前人头拥挤,至此已走得一个不剩,留下来的,只有皮刀孟不假和楚秋帆二人。
  孟不假拿起酒壶,斟了一大碗酒,边喝边道:“小子,你师父神色有点不大对,你看出来了没有?”
  楚秋帆惊异的抬起头,望着孟不假,说道:“晚辈愚鲁,没有看得出来。孟师伯认为家师怎么了?”
  孟不假吸了口烟,才道:“你师父好象负了伤。”
  楚秋帆吃了一惊,矍然道:“师伯说家师负了伤?”
  孟不假道:“孟师伯这双老眼,可没昏花,还会看走了眼?你师父脚步虚软,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点嘶哑,显然内伤不轻。虽然他功力深厚,暂时遏制住了,但只怕没有十天半月,决难复原。你倒说说看,他们入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没有呀!”楚秋帆惊诧的道:“晚辈并没有听家师说起。”
  孟不假奇道:“怎么,你没跟令师进去?”
  “进去了。”楚秋帆道:“晚辈和家师进入谷里,就发现智善大师、清尘道长瞑目趺坐林下,不言不动……”
  孟不假问道:“他们也负了伤么?”
  楚秋帆道:“不是,他们是中了毒,”接着就把智善大师用手指指对面山坳,师父因两人正在运功紧要关头,就要自己留下来,替两人守护。师父一人寻上对面山坳去,师父回来时,只说树林间有人布了剧毒,没听他老人家说曾和人动过手和负伤之事。

  孟不假一手拈着苍髯,沉吟道:“这就奇了。”
  楚秋帆道:“孟师伯认为……”
  孟不假道:“你师父回到山下,没跟智善大师、清尘道长说寻到对面山坳去的经过么?”
  “没有。”楚秋帆笑了笑道:“家师寻上对面山坳去,大概不会遇上什么事故的。要是遇上了事故,家师就会和智善大师,清尘道长说了。”
  “唔!”孟不假举起酒碗,轻轻呷了一口,就放下酒碗,说道:“也许你师父在山坳间,遇上的就是那个在林中施放剧毒的歹徒,两人动上了手,你师父把他除去了,他自己也负了伤。此事既已过去,也就不用再提,因此没和两人说了。”

  楚秋帆点头道:“师伯说的很有道理。”
  孟不假却摇摇头道:“不对。你师父终身不娶,数十年修为,一身功力,当今之世,能与他匹敌的已是屈指可数,能和他打成两败俱伤,这人会有谁来?但你师父身上负了伤,决不会错!”他敢情想不出答案来,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吸烟。楚秋帆也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山石上,捡了一支枯枝,在沙地上划着。

  时间渐渐由下午到了傍晚,群鸟归巢,响起一片喧噪,夕阳衔山,斜照到谷口,已然显得有气无力!
  孟不假从他坐的大石旁,提出一个皮囊,侧脸道:“小子,是晚餐的时光了。来,你看老夫带来的干粮,可着实不错呢!”随着话声,伸手从皮囊中取出两个油纸包来,打开纸包,里面有整只的熏鸡,四五斤卤牛肉.二十来个卤蛋,另外一包还有二三十个馒头。

  楚秋帆看得笑道:“孟师伯,你老放着这许多下酒菜,怎么一个下午,只喝酒,不吃菜呢?”
  孟不假朝他笑笑,说道:“老夫用烟下酒,从不吃下酒菜。这些菜,在我来说,是饭菜,不是下酒菜。老夫一向烟不离嘴,酒不离手,但只有吃馒头的时候,烟和酒都得暂停,没有这些菜,总不成拿烟裹着馒头吃吧?”

  楚秋帆听得不觉哑然失笑。
  孟不假忽然扬了扬手,说道:“有人来了!”
  楚秋帆举目望去,不见有人,心中方觉奇怪!
  只听一个尖沙的笑声传了过来:“老皮匠,你耳朵倒灵得很!”话声入耳,大树前面,已经多了一个人。
  楚秋帆悚然一惊,正待站起,孟不假朝他微微摇头,说道:“小子,没你的事,你只顾吃你的馒头。”随着喝了口酒,站起身来,拱拱手,笑着招呼道:“什么风把九老哥吹到这里来了?来,兄弟还有半坛好酒,坐下来喝几碗如何?”

  楚秋帆心中暗道:“原来来的是孟师伯的朋友!”一面侧过脸看去,只见来人是个瘦小老头,约莫六十出头,生得一张瘦脸,山羊胡,双目炯炯,闪着异芒,身上穿一件老狼皮半长不短的大褂,赤脚,穿一双麻鞋。
  楚秋帆心头猛然一动,登时想起这副打扮,自己曾听师父说过,江湖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狼山的老狼主常老九。
  不错,准是他!方才孟师伯不是叫他“九老哥”么?
  常老九冷冷的道:“不用风吹,是兄弟自己来的。”
  孟不假吸了口烟,望望常老九,说道:“怎么,九老哥有事?”
  常老九依然冷冷的道:“没事我会到这里来?”
  孟不假攒攒眉,说道:“这么说,九老哥也听信江湖传目,认为这里真的发现了翡翠宫?”
  “翡翠宫?”常老九发出狼嗥般长笑,摸着一把山羊胡子,说道:“就算翡翠宫美女如云,珍宝如山,常某活了一大把年纪,又不是没有见过。”
  孟不假释然一笑,问道:“那么老哥到这里来,又是何事?”
  常老九微哼一声道:“常某特地来会会你孟老哥的。”
  “会会兄弟?”孟不假望着他,喷了口烟,笑道:“老哥不是找兄弟打架来的吧?
  常老九浓嘿道:“你说对了,常某就是找你孟老哥较量来的。”
  孟不假看他神色,不像是说笑话,不觉奇道:“听九老哥的口气,好象兄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常老九道:“你说过什么话,自己心里难道会不明白?”
  孟不假道:“兄弟说过什么话来了?”
  常老九沉着脸,冷哼道:“你当着许多武林同道,说我常老九不过尔尔,这话可是你说的?”
  孟不假道:“老哥相信这话是兄弟说的?”
  常老九冷声道:“这还错得了?”
  孟不假又抽了一口烟,问道:“你老哥听谁说的?”
  常老九道:“是我老大回来告诉兄弟的。”他老大,就是他大儿子常仁。
  盂不假道:“你相信了?”
  常老九道:“他是我儿子,我若是连儿子的话都不相信,还相信谁的?”
  孟不假知道他护犊,这一定是常仁,常义硬要入谷,被自己赶走,在他老子面前加油加酱搬弄了是非,不觉笑了笑,道:“老哥这么说,兄弟就无话可说了。“
  常老九吼道:“你本来就无话可说了。”
  孟不假点点头笑道:“老哥就是护犊,也该把事情弄弄清楚……”
  常老九道:“你没有儿子,你若是有了儿子,你也会护犊。再说儿子受人欺侮,还连老子都被骂了进去,做老子的不出头,还有谁替他出头?”
  孟不假摇摇头道:“老哥活了一大把年纪,真是越老越无可理喻!”
  常老九瞪着两颗金光熠熠的眼珠,怒声道:“咱们这档事,本来不用讲理,你说兄弟不过尔尔,咱们不妨较量较量,看看到底谁不过尔尔。”
  江湖上人,往往如此,为了一句话,就翻脸成仇。其实不是江湖上人,也是如此,一言不合,老朋友变成仇家的也多的是!
  孟不假也不是涵养好的老人,闻言不觉气往上冲,狂吸了三口烟,呵呵大笑道:“常老九,你既然不听信孟某的解释,孟某也毋须再向你解释了。你认为该当如何,划下道来,盂某照办就是了。”
  常老九也狼嗥一声道:“这样最干脆了。”他两道目光,一下投到楚秋帆身上,问道:“这小伙子是你徒弟吧?”
  孟不假道:“孟某从不收徒。他是三湘大侠裴盟主的传人楚秋帆。”
  “那就好极了!”常老九招招手,说道:“小伙子,老夫和你师父也算是朋友,你过来。”
  楚秋帆站起身,抱抱拳道:“老前辈……”常老九拦着他话头,说道:“老夫要和老皮匠比划比划,你是裴盟主的徒弟,就给咱们做个证人。”
  楚秋帆拱手道:“二位老前辈,这是小误会……”
  “谁说这是小误会?”常老九瞪着眼,不悦道:“咱们的事,你不用多管,老夫要你当公证人,你就做公证人。”
  孟不假道:“小子,你和他说不清的,你就做个公证人好了。”
  楚秋帆看他们两人固执成见,各不相让,一时觉得很难开口。
  孟不假道:“好了,老哥要怎么比划,你就划道吧!”
  常老九道:“你叫皮刀孟,那就使你的皮刀好了,看常某接得下来接不下来?”
  孟不假双目精光闪动,宏笑道:“你呢?你以‘天狼爪’成名,就施展你的‘天狼爪’,兄弟也以双手奉陪。”
  常老九道:“这样你不认为吃亏?”
  孟不假道:“咱们双手对双手,兄弟哪里吃亏了?”
  “也好。”常老九点点头道:“那就可以开始了!”
  孟不假放下了他烟不离嘴的旱烟管,说了声:“请!”
  “嘿,嘿!”常老九喉头进发出两声干笑,尖声道:“兄弟那就不客气了!”话声出口,左手一探,就朝孟不假抓来。
  他和孟不假至少还有七八尺距离,这伸手一抓,手臂最多伸出去两尺光景,应该还差得远。但常老九这一探手之际,楚秋帆只觉他的手仿佛就要抓到孟师伯肩头!
  孟不假身形略为一侧,举手朝他抓来的手腕切出。
  常老九左爪一缩,右爪又凌空抓了一把,好象是要抓孟不假的面门,孟不假右手食中二指一骈,虚虚朝抓来手爪的掌心点去。
  两人出手之快,楚秋帆只觉他们这两招,近身相搏,几乎快逾闪电,目不暇接,但再定睛瞧去,两人明明站在原来的地方,相距足有七八尺远,不知他们方才这两招。是如何交的手!
  只听孟不假呵呵大笑道:“九老哥‘天狼爪’果然不凡!”
  常老九得意的道,“彼此!彼此!”
  孟不假道:“咱们点到为止,谁也没输给谁,这样可以了吧?”
  “这算什么话?”常老九不以为然的道:“咱们既然交上了手,总得分个高下出来,才能歇手。”
  孟不不假怫然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老哥一定要把一世英名毁在这里不成?”
  常老九脸色发青,狼嗥般吼道:“孟真,你果然狂得很,你有多大的能耐?”
  孟不假也大声道:“孟某别的能耐没有,几十年来,在我手里,不知剥过几百千张狼皮了。”
  他原是皮匠出身。
  常老九的外号就叫老狼主,孟不假这话,自然听得他大为愤怒,厉声道:“姓孟的,今天就教你识得常某的厉害!接招!”喝声未落,人已似饿狼般凌空扑起,双手箕张,朝孟不假迎头抓来。
  孟不假早巳凝足功力,口中宏笑一声:“来得好。”双臂上迎,不待常老九爪势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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