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翡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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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翡翠宫-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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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秋帆拱手答礼,说道:“在下楚秋帆,是求见观主来的。”
  那青衣道人含笑道:“施主来得还算凑巧。观主前天刚从山下回来,二位请到观中奉茶。”说完,便抬手肃客。
  两人随着他走入大门,迎面是灵观殿,由左侧转入,穿过天井,就是三清殿。
  青衣道人把二人引到左厢,那是游客休息之所,稽首一礼道:“二位请在此稍候,容小道进去通报。”
  楚秋帆忙道:“有劳道兄了。”
  青衣道人又打了个稽首,便自退出,往后进而去。过不一会,他就匆匆回转,稽首道:“观主请二位施主到后进相见。”
  楚秋帆、宋秋云随着他转过长廊,进入后进。但见小天井中花木扶疏,鸟鸣人静,极为清幽。
  青衣道人走到阶前,脚下便自停住,只见一名小道童已经打起帘子,说道:“二位施主请进。”
  楚秋帆、宋秋云跨进静室,只见白鹤道长趺坐在云床之上,双目微启,朝二人稽首一礼,缓缓说道:“嘉客光临,恕贫道有失远迎。”
  楚秋帆走上几步,深深一揖,说道:“在下楚秋帆特来拜见道长。”
  白鹤道长道:“二位施主请坐。”
  楚秋帆和宋秋云就在他边上两张木椅坐下,小道童端上两盏香茗,放到几上,便自退去。
  白鹤道长含笑抬手道:“二位施主远来,山道崎岖,想必口渴了,请先用茶。”
  楚秋帆说了声“多谢”,端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宋秋云也端起茶盏来,但她却只是凑着嘴唇,作了个样子。
  白鹤道长等二人放下茶盏,才含笑道:“施主远来,必有见教了?”
  楚秋帆神色恭敬,欠身道:“在下有一件事,特来向道长请教。”
  “请教不敢。”白鹤道长问道:“施主也是武林中人吧?不知尊师如何称呼?”
  楚秋帆道:“先师姓裴,讳元钧……”
  白鹤道长蓦然一惊,张目道:“施主是裴盟主的高足?怎么,裴盟主几时仙去了?”
  楚秋帆道:“先师是三月前去世的。”
  “善哉!善哉!”白鹤道长双手合掌当胸,说了两声“善哉”,才目注楚秋帆问道:“施主那是奉裴盟主的遗命来的了?”
  楚秋帆道:“那倒不是,在下前来叩谒道长,只是为了一件私事……”他探手入怀,从贴身取出一个布包,然后慎重的打开布包,取出一张折叠整齐,已经发黄了的笺纸。又小心翼翼的打开笺纸,双手递上,说道:“这纸上有道长签署的道号,不知可是道长亲笔?”

  白鹤道长伸手接过笺纸,只看了一眼,口中低喧了声:“无量寿佛!”接着点点头道:“不错,这是贫道亲笔所书。施主已经知道此事经过了?”
  楚秋帆先前还只当这信上写的,乃是假扮师父的恶贼故意伪造了诬蔑自己的,因此一直并未放在心上。此时经白鹤道长证实这纸上签的名,确是他亲笔所书,那么也证实了确有其事,并非恶贼捏造的了。那么自己确实是昔年无恶不作,淫恶滔天的千手郎君江上云的儿子了!他在这一瞬间,但觉脑间“轰”的一声,脸色发白,身躯发颤,背上渗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道:“依道长这么说,在下是……是……”他底下原想说:“是江上云的儿子了?”但这句话,硬是憋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

  宋秋云进入静室,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楚秋帆和老道长说话,她虽不知其中内情,但显而易见,这件事对楚大哥十分重要。这时骤靓楚大哥神色大变,好象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身子摇摇欲倒,不由得大吃一惊,急急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善哉!善哉!”白鹤道长轻轻摇了下头,说道:“施主是裴盟主的高足,裴盟主当年既然答应令尊,收你为徒,就并未存有半点轻视之心,施主也不用自苦若是……”
  楚秋帆突然大声道:“道长,这封信那是不假了?”
  白鹤道长道:“这是令尊亲笔,贫道就是证人,如何会假……”说到最后一个字,突然喉间“呃”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渐渐地,他的脸色转呈灰白。
  宋秋云看出情形有异,急忙低声道:“大哥,道长好象不对……”话声未落,白鹤道长坐着的人,忽然身子一歪,“砰”的倒了下去。
  楚秋帆不禁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问道:“道长怎么了?”伸手往他额上一摸,已是一片冰冷,再探他鼻息,竟然已经气绝,不觉骇然道:“道长已经羽化了!”
  宋秋云奇道:“这怎么会呢?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死了?”
  就在此时,只听那小道童在门口大声哭叫:“师兄们,不好啦,观主被人害死啦!”
  他这一喊,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疾快奔来,少说也有十几个人,但这群人到了观主静室外面,都止步不进。
  有人问道:“小师弟,观主怎么了?”
  小道童的声音道:“观主被人害死了,你们快进去呀!”
  又有人问道:“观主被谁害死了?”
  小道童哭道:“他们还在里面,你们快进去呀!”
  人声哄乱之际,又有人喊道:“好了,好了,监观来了。”
  接着只听门外响起一个凝重的声音喝道:“你们聚集在这里作甚?”
  接着有人七嘴八舌的道:“回监观,是小师弟说的,观主被人害死了。”
  监观惊异的道:“有这等事?人在哪里?”
  小道童道:“就在里面。”
  监观道人不再作声,首先疾步掀帘而入,十几个道人一齐跟着走入。
  楚秋帆心头甚是紊乱,和宋秋云怔怔的站在榻前一旁。
  监观道人年在六旬左右,颏前留一部花白长髯,急步抢到榻前,目睹白鹤道长倒卧在云床之上,目中已然隐含泪光,打量了楚秋帆二人一眼,沉声问道:“二位施主是什么人?”
  小道童跟在他身后,哭道:“监观,害死观主的就是他们。”
  楚秋帆朝监观道人行了一礼,说道:“道长,在下楚秋帆,是专程叩谒老道长来的。在下正在和道长说话之时,老道长突然仙去。在下和老道长无怨无仇,岂会害死老道长?”
  监观道人目中精芒陡射,注视着楚秋帆,沉声道:“施主叫做楚秋帆,可是裴盟主的门下?”
  楚秋帆躬身道:“在下正是六合门下。”
  监观道人脸色一变,突然低哼一声道:“裴盟主行文通知各大门派,已将施主逐出门墙。施主到灵禽观来作甚?”
  白鹤道长不问观务,灵禽观大小事情都由监观道人作主,是以裴盟主把楚秋帆逐出门墙之事,监观道人已经知道了,白鹤道长前天才行回观,并未知悉。
  楚秋帆听得一怔,那恶贼果然先发制人,把自己逐出门墙,还行文通知了各大门派。一面躬身道:“在下被逐出门墙之事,另有隐情。在下赶来叩谒老道长,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而来……”
  监观道人道:“你是求证你的身世来的?”
  楚秋帆道:“正是。”
  监观道人冷冷的道:“观主证实了你是千手郎君江上云的后人,你一怒之下,就害死了观主?”
  楚秋帆道:“不,老道长在说话之时,突然‘呃’了一声,就歪身倒下,在下怎会害死老道长呢?”
  监观道人回头朝身后跟进来的道人吩咐道:“你们看住他们,师叔先要检视观主致死之由,也好让凶手无法狡赖。”说完,举步朝云床走近过去。
  跟随他进来的一些年轻道士,听了监观师叔的吩咐,立时响起一片锵锵拔剑之声,朝楚秋帆、宋秋云二人围了上来。
  宋秋云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右手一抬,要待拔剑,楚秋帆连忙摇手道:“妹子不可造次。我们若是拔剑,老道长岂非真是我们害死的了?”
  监观道人在白鹤道长尸体上仔细观察一阵,右掌按在心窝“中庭穴”上,缓缓取出一支寸许长,细如牛毛的喂毒钢针。他目光一注,不由得脸色剧变,须发飘动,颤声道:“好个楚秋帆!你……你还有何说?”
  楚秋帆诧异的道:“道长找到了什么?”
  监观道人手掌一摊,厉声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楚秋帆看到他掌心那还带着血丝的喂毒钢针,不由怔得一怔,问道:“莫非会是‘青蜂针’?”
  监观道人怒哼道:“你知道就好。”
  楚秋帆道:“在下从不使用暗器。”
  监观道人狂笑一声道:“你使用‘青蜂针’已非一次。难道在磐安宋家庄举手之间连杀八人,使的不是‘青蜂针’么?”
  楚秋帆道:“道长明察。宋家庄一事,乃是有人在暗中陷害在下……“
  “住口!”监观道人喝道:“当日有武当清尘道长在场,还会冤枉了你不成?白鹤门下不问江湖是非,但你找上灵禽观,害死观主之仇,白鹤门非报不可。楚秋帆,你束手就缚呢,还是意图顽抗?”
  楚秋帆攒攒眉,望着监观道人,说道:“道长认定在下是杀害老道长的凶手了?”
  监观道人厉声道:“不是你,还会有谁?证据确实,岂容你狡辩?”说到这里,突然一挥手道:“给我拿下了。”他喝声出口,就有四五名道士一拥而上,朝楚秋帆欺来。
  此时已无法解释,楚秋帆右手臂朝前一挥,喝道:“且慢!”
  他自从练成“太虚玄功”之后,武功精进,虽然这一挥手不成招式,但要把这拥上来的四五个道士一齐震退,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哪知此刻这一挥手,突觉自己竟然连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你既不能把人家格开出去,人家就一拥而上,四五支长剑,迅快的交叉拦上了楚秋帆头颈四周。
  其中为首一个道士沉喝道:“楚秋帆,你只要动一动,就格杀勿论。”
  宋秋云眼看他竟然束手就擒,毫无反抗,不觉心头大急,失色道:“大哥,老道长不是你害死的,你为什么要背黑锅?”
  楚秋帆苦笑道:“咱们中了计,有人在茶水之中下了散功毒药,我一身功力若废……”
  宋秋云脸色一变,一手摸着剑柄,目光朝监观道人投去,冷峻的道:“臭道士,原来你们早有安排,算计我大哥,在茶水之中下了散功毒药。现在我从一数到三,你们若是不放开我大哥,就叫你们灵禽观鸡犬不留……好,我现在就开始数了,一……”

  监观道人怒哼道:“女施主好狂的口气!”
  宋秋云忽然“格”的娇笑出声,说道:“臭道士,你不相信?那我就念一句话给你听听!”她说到这里,忽然双手当胸合掌,肃容念道:“紫竹林中观自在……”
  她刚念宛一句,监观道人已经听得面如土色,全身一阵震颤。但瞬息之间,又神情凛肃,毅然道:“姑娘,就算杀尽灵禽观门人,贫道也要先替观主报了仇再说。”
  宋秋云气道:“好哇!臭道士,你听到了大士金音,还敢违抗,当真不要命了?”
  监观道人神色激动,说道:“贫道已经说过,白鹤门纵然万劫不复,观主之仇,也非报不可。”
  宋秋云道:“但你们观主若然真的不是楚大哥害死的,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你不肯听信,一意孤行,不但毁了白鹤门,观主大仇依然没报,你岂不成了白鹤门的罪人了?”
  “这个……”监观道人一呆,但又坚决的道:“这不可能,难道这是贫道一意孤行么?”
  “好!”宋秋云看他坚决不肯先放楚秋帆,自己人单势孤,一时心里暗暗着急,口中却沉重的说了声“好”,接着道:“那么我要问你,你们白鹤门也算得是名门正派,为何暗在茶中施下散功毒药?再说那时你们观主尚未被害,何以要先下毒手,作出不齿于江湖的下五门勾当?你倒说说看,这究竟是何道理?”

  监观道人愤然道:“姑娘,白鹤门门派虽小,但也不是江湖下五门之流,岂会在茶中暗下毒药?”
  “这就要问你们了!”宋秋云道:“我大哥若不是被你们先下了散功毒药,就算再加上十个二十个白鹤门人,也休想制得住他。事实俱在,你抵赖又有何用?不信,这两盏茶还在几上,你自己去喝一口试试?”
  监观道人被她说得疑信参半,回头问道:“松风,这茶可是你沏的?”
  那小道童一直站在一旁,闻言连忙赶前—步,躬身道:“回监观,是弟子沏的。只是……只是……”
  监观道人喝道:“只是什么?”
  小道童吓得连声应“是”,说道:“这两盏茶的茶叶,是……是观主交给弟子的……”
  监观道人不信道:“观主如何会交给你茶叶的?”
  小道童道:“观主吩咐弟子,午后有二位客人前来,要弟子把两包茶叶沏了奉客。”
  宋秋云心下犯疑,沉吟道:“会是白鹤道长……”她回头望了直挺挺躺在云床上的白鹤道长一眼,自言自语的道:“白鹤道长为人正派,他怎会……”
  监观道人稽首道:“姑娘说得极是。观主创立白鹤门,身为一代宗师,岂会在茶中下毒?”
  “莫非有诈?”宋秋云突然想到,以白鹤道长的武功,岂会中人暗算?心念一动,急忙举步朝云床前面走去。
  监观道人侧身抢到前面,神色凝重的道:“姑娘要做什么?”
  宋秋云道:“我只是想看看白鹤道长是否在我们未来之前,先已中了贼人暗算。”
  监观道人想想也是有理,只得侧身让开,说道:“既是如此,请姑娘仔细查看吧!”
  宋秋云行近榻前,伸出两个手指,翻起白鹤道长的眼睛,看了一会。忽然,她手指接触到白鹤道人眼皮之时,似乎有些异样,再用指头在他脸颊上轻轻按动了一下,当下已经料到了几分,口中不觉冷哼一声,回头问道:“白鹤道长是几时回观的?”

  监观道人道:“观主此次下山,已经三月有余,是前天傍晚才回来的。”
  宋秋云问道:“你是灵禽观监观道长,和白鹤道长如何称呼?”
  监观道人道:“贫道云鹤,观主长贫道二十岁,乃是贫道的大师兄。”
  宋秋云道:“你们既是同门师兄弟,平日自然十分熟悉的了。只不知白鹤道长前天回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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