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翡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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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翡翠宫-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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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她偎依着他,喁喁情话。但屋外却在此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但听太真道人大喝一声:“疾!”
  本来绕圈疾走的三道人影,突然间移形换位,人影流动,太真道人手中玉如意化作一道白光,飞射而出,向田舍翁天灵盖拍下。
  田舍翁举起锄头一挡,响起“噹”的一声,两人虽然功力悉敌,但田舍翁被震得后退一步,太真道人突然往前冲上,左手扬起一拳,凌空击到。他这一拳,竟然来无影,去无形,听不到半点风声。
  田舍翁刚和太真道人硬拼了一招,不防他会突然发拳,他脚下刚退了一步,堪堪站定,忽觉左肩已重重中了一拳,只打得他血气上涌,几乎站桩不住,眼前人影一闪,玄真道人一招“推心置腹”,白玉如意已然直捣过来。

  原来那太真道人打出一拳之后,人已欺到他右首,玉如意横划而出,攻向了缝穷婆。
  缝穷婆刚和玉真对了一招,右手剪刀一下叉住玉真的如意,左手剪刀堪堪递出,“嚓”的一声,剪刀交叉攻向玉真咽喉。但她招式还在中途,太真道人的玉如意已然横划而来,一时间,只好放弃攻敌,左手下沉,剪刀往下一封,叉住太真道人的如意。她这里堪堪封住,玉真道人却已倏然跃开,左手一抡,扬腕一拳,奋力击出。

  他这一拳,自然也发得无影无声,令人无法察觉,一下击在缝穷婆的左腕之上,缝穷婆只觉左腕剧痛,剪刀几乎脱手飞出,但玉真道人却已一个移形换位,右手一挥,玉如意已经攻向了田舍翁。
  玄真道人右手玉如意攻向田舍翁,双方兵刃未交,他已闪身穿出,左手在转身之时,反手击出,一拳捣向缝穷婆后心。
  正因他们出拳无声,这一拳自然也打个正着。要知后心乃是人身要害,缝穷婆根本不曾防备,任她功力深厚,这一拳也打得她如中巨杵,脏腑快要移位,两眼一黑,差点往前扑倒。
  崆峒三真这番联上了手,穿行游走之际,加上了移形换位,似无一定变化,阵法既不似阵法,移形换位,也不像移形换位,不但来去如风,而且此去彼来,抢攻不已。最厉害的当然还是他们在玉如意攻敌之时,同时使用左手,挥拳袭击,出拳无声。此人明明在你面前,但一拳却攻向了你的同伴,那人明明和你同伴动手,但一拳却偷袭了你,使人防无可防。

  几招下来,田舍翁,缝穷婆两人身上已经着了人家七八拳之多。两人到了此时,也就豁出命去,功运全身,护住百穴,但挨了这七八拳下来,虽然只是轻伤,究竟减弱了不少力道,眼看如此下去,决难持久。
  楚秋帆看出情势对田舍翁夫妇大是不利,不觉攒眉道:“崆峒三真使的是‘无形神拳’,看来我再不出手,婆婆他们只怕支持不住了。你不可出去,我从后窗出去,去去就来。”
  宋秋云缓缓放开了挽着他的手臂,说道:“我不要紧的。哦,你打得过三个道士么?”这句话,说得关切之情,洋溢脸上。
  楚秋帆道:“他们凭仗的是三人联手,穿来插去的攻敌,只要有人加入,三个对三个,联手之局,一旦联不起来,就没有这么厉害了。
  宋秋云还是不放心的道:“你要小心些!”
  楚秋帆含笑道:“谢谢你,你只管放心,我自会小心的。”
  宋秋云点点头道:“那你就快去吧!”
  楚秋帆转身掠近后窗,轻轻推开窗户,纵身穿窗而出,又轻轻推上窗户,才长身掠起,从屋后越过屋脊,飞身而下。
  这一瞬工夫,田舍翁夫妇已然落尽了下风,皆因崆峒三真施展“无形神拳”,来得无声无息,不闻半点风声,使人难以预防,除了气布全身,记记挨打,实无对付之策。夫妇二人连拆带解和崆峒三真拚搏了三,四十个回合,但身上却被击中了十余拳之多,纵非要害,也已狼狈不堪!

  田舍翁早已怒恼得须发如戟,把一柄锄头挥舞得风雨不透,想截住一个,和他拚了老命。怎奈崆峒三真的移形换位身法甚是古怪,一晃而来,一闪而逝,来去都不可捉摸,如何截得住人家?
  缝穷婆也两鬓飞蓬,双目通红,两把剪刀响起一片嚓嚓之声,乱挥乱舞,逢入就剪,就因对方身法快捷穿行,捉摸不定,连一点衣角都没剪到。
  这时玄真道人和田舍翁交手一招,闪退之际,回身一拳,击在她背后右肩之上。缝穷婆脚下一个踉跄,恰好玉真道人从左闪来,举手一送,玉如意横点她后心。
  本来田舍翁夫妇一上场就背靠着背,减少了后顾之忧,但时间稍长,尤其田舍翁使的锄头,有如长枪大戟,背后站着一个人,难免碍了手脚,因此两人中间,就不免有了距离。崆峒身法,就是专蹈空门,一见有隙可乘,自然就钻了进来。

  这一记玉如意若是被玉真道人点中,缝穷婆纵有内功护身,也非重伤不可。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玉真道人突觉微风一飒,手腕骤然如遭蛇噬,五指不期一松,玉如意被人夹手夺了过去,同时只觉一股大力推上身子,他几乎连人影都没看清,一个人不由自主的被推出去寻丈之外,但仍是好端端的站着,并未受伤,大惊之下,定睛看去,只见一个青衫少年,左手拿着玉如意,站在那里。

  这人当然就是楚秋帆了。他这一纵身而下,右手使的是毒龙叟任无咎一招“毒蛇缠腕”,夺下玉真道人玉如意,左手使的是白鹤道人一招“白鹤亮翅”,轻轻把人推了出去。
  因他身法,出手均使得快速无比,巧妙已极,直等他把玉真道人推出去之后,太真、玄真才发觉。两人惊怒之下,一齐舍了田舍翁夫妇,从两侧攻上。
  那玉真道人发现自己只是被人推出,并未负伤,玉如意被夺,心头自然十分恼火,口中大喝一声,纵身朝楚秋帆凌空扑来。人还未到,双手五指箕张,十道尖风先人而至,几乎已快要触到楚秋帆的头顶上!
  楚秋帆手中玉如意一抬,“噹”的一声架开玄真道人一招“寸心千里”,人已迅快的一晃身形,斜闪而出,避过了太真道人击来的玉如意,也闪开了玉真道人凌空抓来的双爪。他这一晃动身形,赫然正是崆峒派的“移形换位”身法。

  太真道人看得大为惊异,左手一振,一记“无形神拳”朝他后心捣去。哪知楚秋帆看他们动手已有多时,早就料到自己闪出之时,太真道人玉如意落空,必然会振臂发拳,因此在闪出之时,中途突然回身,左手一扬,朝太真道人虚空作势。

  这一记,他摹仿他们“无形神拳”,好象要先发制人,原是唬唬太真道人的一记虚招而已!哪知他左拳一扬之际,突觉一股内劲从体内涌出,循臂而上,透过拳头无声无息的朝太真道人撞去。这一下,连楚秋帆也大吃一惊,自己从未学过“无形神拳”,怎么举手之间打出了一记“无形神拳”!

  他哪里知道他练“太虚玄功”之时,最后一篇叫做《万法归宗要诀》乃是天下武功的总汇。武林百家,其功各异,其源则一,《万法归宗要诀》所载口诀就是万法之法,万诀之诀,其言虽简,其法则包罗万象,穷武学之根本。

  楚秋帆当时虽然难以索解,只好把它囫囵吞枣,死背硬记,读了个滚瓜烂熟,以备他日温故而知新。要知他当日穷研累日,要诀上文字一句也无法解释,乃是只是按照字面求解,没有看到实际的武功,如何能求得到解释呢?譬如一个没见过西瓜的人,不知西瓜是长,是圆,是方,你要他如何切法?

  今晚,楚秋帆看到崆峒派的“移形换位”身法,如何晃动身形,如何专走对方空门,一经思索,就想到要诀上有一句好象说的就是这种身法。后来眼看崆峒三真施展“无形神拳”,必先微作凝神之状,然后振臂发拳,又和要诀中某一句词颇为近似。他有“太虚玄功”作根底,心头又熟读了《万法归宗要诀》,天下任何武功,只要看到了动作,就可了然于胸。所以他一晃身形,就施展出崆峒“移形换位”身法,再一摹仿,就打出了一记“无形神拳”。

  其实,《万法归宗》上所载的“无形神拳”高出崆峒派的“无形神拳”甚多,“移形换位”身法也高出崆峒派的“移形换位”的身法,只是你不看到实际的动作和出手情形,无法想象而已!
  却说楚秋帆一拳出手,恰好太真道人一记“无形神拳”朝他身后追击过来,两股无形,无声、不带丝毫劲风的拳力,在两人之间乍然接触上了!
  本来“无形神拳”来无影,去无踪,不击中人身,无法发现它的隐形拳力,这一交接之下,竟然爆出“蓬”的一声大震。刹那之间,罡风激荡,劲风飞旋,双方都感到有一股极大的反弹之力,把两人各自推出了一大步。

  田舍翁、缝穷婆眼看太真、玄真舍了自己二人朝楚秋帆攻去,夫妇二人岂肯甘休,不约而同的一声叱喝,欺身而上。田舍翁在右,一锄头就截住了玄真道人,一言不发,动起手来。缝穷婆本来是朝太真道人截去的,恰巧玉真道人凌空扑来,被楚秋帆闪开,一招落空,飞落地上。缝穷婆拣到便宜,双剪一招“上下交征”,截住玉真道人,展开了猛攻。

  崆峒三真最拿手的就是身法,手法互相配合的联手合搏了,只要被人截住,变成了单打独斗,那就得凭各人的武功,以优胜劣败定胜负了。
  田舍翁夫妇方才被他们三人联手,吃了大亏,心头积忿己久,这回截住了对方一人,哪肯放过机会,手上一紧,把几十年来的压箱本领,全使了出来,恨不得一两下就把对方放倒下来,以泄胸头之愤。这一瞬工夫,但见锄影重重,剪声嚓嚓,玄真、玉真二人一时间被逼得手忙脚乱,只好仗着“移形换位”身法,左右闪避,后退不迭。

  那太真道人眼看楚秋帆先前施展的是本派“移形换位”身法,接着和自己硬接一拳,使的又是本派的“无形神拳”,心头大感惊奇,暗自忖道:“本派‘无形神拳’乃是崆峒镇山绝技,除了自己师兄弟三人,连门下弟子都不曾传授,此人从哪里学来的呢?”心中疑念一动,立即一摆玉如意,横停胸前,沉喝一声:“住手。”

  楚秋帆只得停住,问道:“道长有何教言?”
  太真道人目注楚秋帆,问道:“少侠可是崆峒派门下?”
  楚秋帆道:“在下不是。”
  太真道人心头更疑,又道:“少侠方才使的明明是本派武功,那是什么人传授与你的?”
  楚秋帆道:“在下只是方才看了三位道长使的,依样葫芦学了一式而已!”
  太真道人脸色一沉,哼道:“年轻人,贫道好言相询,你怎可出此戏言?本派武功,源远流长,你岂能一学就会?”
  楚秋帆道:“在下并非戏言,确是方才看了三位道长所使手法临时学的,在下意在替双方排解纠纷,何用相欺?”
  太真道人看他说得不像有假,更觉惊奇,问道:“少侠尊师父是谁?可以见告么?”
  楚秋帆见他问到师父,不觉神色一黯,抱拳道:“先师姓裴,讳元钧。在下因方才听婆婆提及先师昔年曾为双方调解过此番恩怨,故而不揣冒昧,敢现身相见,还里道长见谅。”
  太真道人听得不禁悚然动容,吃惊道:“少侠是裴盟主的高足?裴盟主已经过世了?贫道怎会没听人说起?”
  楚秋帆黯然道:“先师为奸人所害,武林中还很少有人知道。”
  太真道人虽然有些不信,纵是裴盟主的传人,也未必会使本派武功。但对方这年轻人说话坦诚,又似乎不假,这就点点头道:“好吧,此事昔年确曾由裴盟主出面,为双方调解。只是崆峒派弟子为人所杀,贫道师兄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故而仍要找田舍翁夫妇算帐。如今裴盟主既已仙逝,难得少侠能继承盟主衣钵,贫道为了对盟主表示崇敬之意,冲着少侠,这场过节,就此揭过。”

  楚秋帆听得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道长成全。”
  太真道人问道:“贫道还未请教少侠姓氏?”
  楚秋帆恭身道:“不敢,在下楚秋帆。”
  太真道人回目看去,两个师弟和田舍翁夫妇还在舍命相搏,这就大声喝道:“二位师兄弟请住手。”
  玄真,玉真听到大师兄的喝声,急忙施展“移形换位”,闪动身形,往后跃退。
  田舍翁须发如戟,厉声道:“咱们胜负未分,你怎么不打了?”
  太真道人稽首一礼,说道:“本派和二位这场过节,冲着这位裴盟主的高足楚少侠,就此揭过,是非恩怨,一笔勾销。二位师弟,咱们走吧!”
  楚秋帆把手中玉如意双手递到玉真道人面前,含笑道:“在下适才冒犯之处,道长多多包涵。”
  玉真道人铁青着脸,哼了一声,伸手接过玉如意,随着太真道人身后走去。
  缝穷婆大声道:“太真道人,你此话当真?”
  太真道人已经走出柴扉,连头也不回,哼声道:“贫道一向言出必行,你把贫道看成了何等样人?”随着话声,三道人影飘然而去。
  缝穷婆一脸俱是喜色,朝楚秋帆迎了过来,含笑道:“少侠原来是裴盟主的高足,老婆子早就看出你少年老成,一定是有来历的人。”
  田舍翁也跟着走了过来,他还是气呼呼的,朝楚秋帆点点头道:“老朽不会客套,今晚若非少侠相助,老朽夫妇只怕要送了老命了。
  楚秋帆道:“老前辈好说,其实崆峒三位道长如论武功,和二位只在伯仲之间,二位老前辈吃亏的只是他们联手合搏的阵式而已!”
  田舍翁忽然咧嘴大笑道:“少侠说得对极了,老朽和他们一对一,不相信拚不过他们。”他虽然隐迹田舍,但对一个“名”字,依然看得极重。方才因被崆峒三真圈在中间,连挨了十几拳,狼狈不堪,总觉脸上无光。这回经楚秋帆说他武功不在崆峒三真之下,吃亏的只是人家精于联手合搏配合得好,不是自己武功不济,顿觉面上有了光彩。

  缝穷婆早巳收起剪刀,笑道:“在人家少侠面前,你这点庄稼把式还有什么好吹的?”
  田舍翁莞尔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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