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西川 作者:阡陌风(晋江2013-6-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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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西川 作者:阡陌风(晋江2013-6-1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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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辽国镇远大将军忽的眉眼轻佻。
  循着他的视线,只见风十里走向下了马车的西川那边,三个壮汉扑出来,一时没躲开,风十里后背中刀。左将及几个兵士迅猛上前,将人斩于马下。
  辽国镇远大将军啐了口,恨恨道:“没用。”
  
  南涧狠狠给了他一脚,骂说:“叫你做小人,耍贱招。”
  
  那边,西川快步上前,掏出手巾要帮着止血治伤,风十里冷冷的抬手挡开,眼光冰凉:“谁叫你们过来的?”
  
  左将定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对辽国公主说什么假意送亲眷其实是绕过去的支援都是为了攻陷她的心理防线,真实的就真的是护送罢了。
  
  左将几步上前,单膝跪下,长刀抵地,垂首道:“启禀将军,是末将不放心,怕会出什么岔子,才要回来支援的。”
  
  风十里只站着,血迹从银翼铠甲的缺口出渗出,一时血迹斑斑混杂着铠甲的银光,有些闪眼。血滴落到沙石中,升腾起温热的腥气。
  
  定定地盯着跪了在地的左将,风十里冷声道:“你敢再说一遍?”
  
  “是,是末将的意思。”
  左将稍顿了下,垂首,大声道。
  
  盛怒爬上风十里的眉眼,一贯冷冽的气息变得冰凉彻骨,众将士站着,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吱声。
  
  西川缓缓走上前几步,低声道:“不是,是我想知道十将军是否安好,左副将怕我出事,被逼无奈才决定绕道过来的。”
  
  左将偷偷地了个眼神过去,无奈的很。
  这个笨蛋就不能听他的扯个慌!
  
  风十里指着马车上几个探出头来的兵士的亲眷,瞪眼,大声训斥:“你看看她们,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遇上了危险她们怎么办?你不想活,不要叫别人跟着你陪葬。”
  
  “我没有…”
  西川一双眼水盈盈的,垂泪欲滴般。
  
  南涧小心的尴尬笑道:“幸好没事,再说左将也来的及时,否则我们怕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风十里冰冷的视线扫过去,南涧噤声,垂首,一双眼只瞎转悠着。
  
  “她们的丈夫处于战场之上,生死有命,能图什么?你却要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的妻子以身犯险…要是有个万一,你叫他们如何安心,我齐国的江山又由谁来守卫?”
  
  西川低着头,不吭声。
  
  “今日你撺掇左将违抗军令,明日你还想通敌不成…”风十里一时气急,话是越说越重。
  
  西川连连摇头,哀求着:“我…我不会的…”
  
  风十里压了压火气,沉声道:“待明日抵达了地方,西川,你既是我风十里惹回来的麻烦,就由我风十里请求你,卷了铺盖,给我滚。”
  
  南涧和左将等一众将士,赶紧规劝:“将军…”
  
  “谁多说一句,就给我一起滚。”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瞧过去。
  
  南涧暗叹了声:“将军,起码让受伤的将士都先处理了伤口才是,还有您身上的伤,要是不赶紧处理,这天气,到了地方,可打不了仗了。”
  
  风十里这才面色稍稍和缓了些。
  
  静候在旁的军医这才敢上前,好心想叫西川帮忙,风十里却是抬手挡开西川伸过来的手:“南涧,过来。”
  
  南涧尽管尴尬,却也只好走过去。
  
  西川黯然回了马车:“抱歉,没想过你们。”
  
  “没事…没事…”众亲眷纷纷安慰,“是十将军太紧张罢了,而且我们也担心才答应过来的。”
  
  西川侧头望着车窗外,蒸腾着热气的荒漠,远处的远处还是黄沙,烟尘弥漫,看不真切。
  




☆、第九章

  齐国西陲边境。
  
  守军将领是个垂暮老将,其实他也不是这么老,只是连月的败仗丢城池已经压垮了他,如今调来风十里,降了他的职,反倒是帮了他一把。
  
  守军将领颤巍巍的跪伏在地,言辞悲切:“恳请十将军力伐辽国,遏制其东进爪牙。”
  
  风十里一张脸面无表情,淡漠着直接叫了人降职后的称谓:“王副将请起,王副将对此处知之甚详,日后还有赖王副将辅佐。”
  
  “十将军,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王副将起身,乐呵呵地引风十里去营帐安顿。
  
  几个亲眷跟了自家男人走,只西川留了下来,定定地站在下马车之处,不言亦不语。
  
  南涧匆匆而来,说是风十里叫她去。
  
  西川到的时候,左将也在。
  
  风十里扫了她一眼,肃色道:“左将违反军令,责五十军棍,念其明日尚且要护送一干亲眷回去,军棍就先记在账上。西川,明日一道走,左将会安排。”
  
  “将军,这西川姑娘走不了,辽国都知将军收了个舞妓叫西川,你让西川姑娘一人回了去,旁人会如何看她?定是无法安生。”
  南涧与左将相互着递了眼色。
  
  风十里锁眉,瞪他。
  
  南涧赔着笑脸:“这安排也不是一下子能弄好的,左将,是不是啊?”
  
  “是,是,是,南副将所言甚是。”
  左将大松了口气,可算是有人挡下这烫手山芋了。
  
  南涧在西川后头连扯了树下她的衣裳,她才缓缓开口道:“西川愿意领罚,不过十将军后背的伤多少也是因为西川的缘故,待十将军伤好了,西川会自行离去。”
  
  南涧和左将皆是难以理解的望向她。
  
  她却是抬了眼,瞧着风十里,神态温和,眼光坚定。
  
  “不用。”
  想也不想,风十里断然拒绝。
  
  西川恍若未闻,稍稍俯身施礼:“西川告退。”
  言罢,便施施然地出了去,一路只往军医的营帐走去,不吵不闹之中,坚韧执拗得厉害。
  
  南涧和左将也告了退,临走不忘絮叨上几句。
  
  “唉,也不知西川姑娘真走要去上哪里?这一个舞妓不知要挨多少白眼,千夫指万夫骂的…可怜的哟…”
  
  “有啥的,不是明国的少主还惦记着么,兴许一出门就给抓了去,没了之后的事,轻松着呢。”
  
  “也对,许会遇上她爹娘,再给卖一次…”
  
  如此这般,那般的猜测,有意无意的说说出来,大声的生怕旁边站个聋子,会听不见。风十里只取了军事地图研究,全然不为所动。
  
  傍晚。
  落日在荒漠中华丽地落下帷幕。
  
  西川端了汤药,捧着一堆的伤药和绷带进了风十里的营帐,张罗着要帮风十里换药。
  
  风十里抬头,眼光疏离,淡淡道:“放下吧,叫军医来。”
  
  “军医要帮其他伤兵伤药换药。”
  
  “那叫南涧来。”
  
  “南副将说不得空。”
  
  风十里欲要唤门口的守卫。
  
  隔着桌案,西川蹲□子,手按在桌案上的绷带上,熟练的在自己手上试了次,抬眼定定的瞧着他,她说:“西川手不笨。”
  
  这才不再言语,顺从地脱了衣衫。露出好看的背来,目光稍侧,之前缠上的绷带已经是血迹斑斑,怕是骑马不注意造成的。
  
  西川想轻轻地解下黏在上头的绷带,但沾着血粘着肉的,扯的时候能还是弄出了些些的血来,只看着便觉得生疼,风十里却是一声未吱。
  
  迅速上好药,绑好绷带,看着他喝了药。
  
  西川也不走,只去了旁侧的一张稍小些的桌案前坐下,之间设了屏风,倒像是故意将营帐隔成两边的。
  
  风十里视线落在了屏风上。
  
  “军医说,你身上的伤药,每两个时辰就要换,此地白日热的厉害,晚上冷得厉害,药效要注意,否则会误伤口长好,若有个万一,还会感染。将军若倒下,辽国定更有恃无恐。”
  西川解释。
  那意思自己就在这哪儿也不去,就等着给他换药。
  
  收回视线,继续研究桌案上的军事地图,已经差不多清楚,只少了些暗道或者小路之类的,那些路线做容易叫敌军钻了空子。思及此处,风十里便坐不住,快步出了去,要寻那王副将好生研究。
  
  夜半。
  营帐内只一簇烛光。
  
  风十里掀帘进门,侧头,桌案上几叠凌乱的书散在那里,旁边的人儿已睡去,不甚安稳,俏脸上眉头深锁着。
  
  许是帘帐被掀起,冰凉的夜风蹿了进来。西川缩了缩身子,双手却还在桌案上,压着本摊开的书。
  
  走近了些才瞧真切。
  什么药治伤最快、什么药可入食、如何使药食好吃…尽是些奇怪的书名和字眼,也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
  西川的手旁放着几张纸,上头整齐的摘录了些,还有用蝇头小楷注释的,比如尚无据可查,需亲身验证等等。
  
  风十里定了定心神,往自己那边走。
  
  夜风实在凉,西川又是缩了缩,快蜷成一团,本就不是什么高大的女子,如此越发的娇小,像极了只可怜兮兮的猫。
  
  “唉,这昼夜温差可大着,好死不死,王副将还少准备了营帐,要是被赶出去就可怜了,许等不到伤好,先冻死也不一定。”
  
  “不会吧,不是在营帐里设了屏风?”
  
  “屏风能取暖?我们赌上一赌,要多久才能冻死人…”
  
  “军中不能赌博。”
  
  “说说还不成了?”
  
  不知怎么地,风十里的耳边来来回回就蹿着南涧和左将刻意叫他听着的话,瞧着他们两个还能当他们胡扯,如此见着了真缩成一团的人儿反倒硬不下心。
  
  风十里缓缓躺到床上,闭了眼。
  
  南涧“阴魂不散”地在耳边继续絮叨着。
  “将军能容下十万大军,能容下齐国千万子民,竟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西川姑娘不成?”
  
  “他们怎么可相提并论?”
  如此寂静,风十里越发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的不着痕迹地回答。
  
  “有何不可的?西川姑娘难不成还不是齐国子民了?”南涧难得的有些咄咄逼人。
  
  风十里睁开眼睛,轻叹了声,脸上终是动容,无奈的扶额,起身,绕过屏风,走过去抱起西川,比预想的还要轻,定是没过上过好日子的缘故。放她到自己床的内侧,自己躺在外侧,中间隔出一大片。
  
  想了想,侧身,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笨拙,面色发窘,还真不曾替谁做过这样的事,很不自在。
  
  转回身子之际,指尖划过她的脸,竟比他一贯冰凉的手还凉上几分。风十里皱眉,抬手掀起她身上的被子,伸过去碰她的手,一样的凉。
  
  “罢了,罢了,谁让外头都传遍你是我风十里的舞妓,也没什么好忌讳,真要出个什么事,白白让南涧那厮落个口实。”
  
  叹息着,风十里往床内挪了挪,揽了西川在怀。
  
  西川只顿了几分,直觉着扬手攀上风十里身子,靠得太近,能闻到她身上似有似乎的香气,一呼一吸的气息轻柔地落在他的胸前,温热着。
  
  风十里抬抬被子,收紧双臂,揽着怀里的人儿,闭上眼睡觉。
  嘴上低语。
  “莫要后悔才好,这战场兵荒马乱的,我又保得了几人的周全。”
  
  西川睁开眼,柔声道:“我不要将军保我周全,西川自己可以。西川迷信,认定十将军是乐师妈妈说的会骑着高头大马来接西川之人…”
  
  彼时,存了必死的心,想着是个应她的请求赶来吃肉干的人,不想下一瞬,跌进个温暖的怀。
  
  西川不曾被如此温柔对待过。
  十八年的岁月里,如此温柔,也只十将军一人罢了。
  天凉了,会抱了她,拥她在怀,相拥而眠的,也只十将军一人罢了。
  如此这般,于西川,便值得许下一生。
  
  “好。”
  风十里沉声道,“如此,你便留下,与这里的将士一般,生死有命,我不会偏袒半分。”
  
  西川笑得温润如玉,低声应道:“好。”
  
  风十里说。
  “我在这片战场上征战二十年,自问纵横间,无人能够相抗。但是打仗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身后站着十万大军…”
  “只是被斩于马下的时候,定还是希望能看看他们拿命搏来的江山,看看自己深爱的人,是否安好。”
  “无论何时,都不可以拿那些个亲眷冒险,叫他们献上命来保家卫国,那么定要保他们家眷周全。”
  
  西川点头:“是。”
  风十里揉乱了她的头发,低声道:“睡吧。”
  
  




☆、第十章

  辽国获悉镇远大将军被生擒的事,定下地方,特请齐国风十里十将军前去议事,道是能何谈也不一定。
  
  风十里下令,加紧各处的守卫,给囚禁之地放个迷雾弹。安顿好,才率了人马前去“赴宴”,说是议事,其实剑拔弩张的架势更甚。
  
  去了半日,前方无分毫消息传来。
  
  西川又去寻了军医,想要在请教些关于刀伤之类的问题,从营帐之后绕过去,途径一色调稍暗些的营帐时,忽听见悠扬的古琴声传出来,高雅清远。
  
  端了好奇,凑近。
  
  内里传来清越带着傲人的调调的声音:“世人皆是愚昧,你若看不透,那你定不可能胜辽国,丢城池在所难免。”
  
  西川微愣。
  “抱歉,打扰到你了。”
  
  营帐被掀起,出现个戴着鬼面的男子,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嘴和一双漆黑的眼睛。
  “女的?”
  
  西川惊退了好几步,定定心神:“抱歉,我…我叫西川…”
  
  “西川?”那人抿着嘴角,挑起个笑意,“是十将军身边的那个舞妓?呵,这军中倒也算是来了个风雅之人。”
  
  “哼,一个风尘女子罢了,还非要安上风雅之名,别让人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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