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 e.哑情一线牵 慕容羽段,默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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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 e.哑情一线牵 慕容羽段,默砚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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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啊,」慕容雪不耐烦地翻了翻眼。「默家的婚约在前,周家的婚约在后,您说,是谁的婚约优先?」

    「自然是默家。」慕容问天再次冲口而出。「那周家……」

    「就交给我吧!」慕容大夫人迫不及待地揽下这个「责任」。「周员外也明说了,结下这门亲事,他只要求女婿能够保护他出门查帐,或是在有人找周家的麻烦时出面护盘,既然如此,月枫也行的呀!」

    之前,缺少一个说得出去的借口,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够说服周大富,只好强迫慕容问天去赖婚,但此刻,既然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她就有十分把握了。要慕容羽段做女婿?可惜人家早有婚约了。要女婿保护他?保证她儿子的武功比慕容羽段更高强。

    「周家会同意吗?」

    「不同意也不行,毕竟,羽段早就有婚约了呀!」

    慕容问天并没有考虑很久,很快就点头同意了。「好吧,就交给大嫂了。」既然是大嫂说定的婚约,就由她去解决吧!

    然后,他转注慕容羽段,父子俩同时在对方眼中瞧见释然的神色,慕容雪更是忍不住跳起来欢呼,慕容大夫人已经在开始梦想未来的奢华享受了,慕容月枫一嘴放肆的笑,还有几分诡谲。

    若是平常时候,眼见默砚心那样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打死他都不会放过的,但此时此刻,在美女与财富之间,他不得不先选择财富,有了财富,他才能够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最后,哼哼哼,默砚心依旧会是属于他的!

    想到这里,慕容月枫不由笑得更猖狂,但不过片刻,他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收敛起得意忘形的笑,又开始对慕容大夫人耳语。慕容大夫人一边听一边点头,听罢后即大声咳了好几下,以引来众人的注意。「对了,问天,既然你、我的儿子都要成亲了,那么……」她又咳了咳。「就趁这个机会,咱们分家吧!」

    分家?

    慕容问天迟疑一下。「一定要吗?」要分家,就意谓着慕容大夫人要搬出这个家了,这么一来,慕容大夫人或慕容月枫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照应得到了。

    「一定要!」以为慕容问天不愿意分家,是有意分享周家小姐的嫁妆,慕容大夫人的口气马上变得很凶狠,好像随时都可能一口咬出去。

    慕容问天立刻听出来了,「好吧,既然大嫂坚持,就分家吧―!」他无奈地道。

    慕容大夫人这才拉开满意的笑。「口说无凭,我们立下凭证吧,将来谁也不能后悔!」

    一会儿后,慕容问天面前便已准备好笔墨与两张白纸。

    「好,我说,你写。首先……」慕容大夫人飞快地瞥一下慕容月枫。「你、我两房分家之后,无论哪一方有任何麻烦或困难,请自行设法解决,彼此都不许去骚扰对方,平日里也没有必要相互往来,就算路上碰见了,打招呼也是多余的……」

    慕容问天皱了皱眉,暗暗叹了口气,再按照慕容大夫人的意思落笔挥毫。

    「第二……」接下来,慕容大夫人拉拉杂杂说了一长串黑玉葡萄,可重点却只有一项:分家之后,彼此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了。

    于是,慕容问天终于明白大嫂的用意了,她不许他们去分享周家小姐的嫁妆。

    「至于如何分家……」慕容大夫人抬眼厌恶地环视一圈斑剥陈旧的屋子。「你有多少积蓄全给我,房子、饭铺子和渔船就归你了!」

    慕容问天又叹了口气,然后向慕容羽段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马上回房去取出一支铁盒子放到慕容大夫人面前,那是他偷钻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不然要是谁有个急病什么的,连请大夫的钱都没有,就只好等死了。

    慕容大夫人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百多两,塞牙缝都不够,不过,比没有好,于是便拿走一百两整数,剩下不到五两的碎银留在铁盒子里,推回慕容问天那边。

    「剩下的就给你吧!」她以施舍的语气说。

    「那么……」慕容问天迟疑一下。「金陵的祖屋呢?」

    一想到那楝历经数代,小得只有前门贴后墙的破烂老砖屋,慕容大夫人忍不住又厌恶地皱了皱眉。「既然长孙是羽段,就给羽段吧!」慕容问天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是给羽段,不是给慕容月枫,不然那楝祖屋只会有一种后果:被卖掉。

    一切既已说定,并白纸黑字写下来,慕容问天与慕容羽段,慕容大夫人与慕容月枫,双方便分别在两张分家凭证上签下名字,捺下指印,两方各持一张。

    至此,分家大典完满结束。

    当日午后,慕容大夫人便亲自上周府去谈妥变更新郎的问题,并议定婚期!就在十天后,翌日,慕容大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和慕容月枫搬到新宅子里去了。

    「感恩啊,他们终于走了!」慕容雪以最夸张的表情感谢上天的恩惠。

    「天下终于太平了!」杜啸风兄弟俩一个抹眼泪、一个擦鼻涕,感激涕零。

    「那么,接下来该准备羽儿的婚事了?」慕容问天的妻子杜琴娘也很开心,特别是当她看着未来的媳妇儿时。

    虽然默砚心是个哑巴,又冷冷淡淡的不爱搭理人,纤细柔弱的模样看上去也干不了哈活儿,最多端碗拿筷子吃饭而已,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勤劳肯干的好媳妇儿,就连边儿也沾不上。可是,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所以绝不会尖酸刻薄的骂人,虽然她那一身衣裙是没几个钱绝对穿不起的上等质料,却不戴任何珠宝首饰,连最简单的耳环都没有,应该不是个爱慕虚荣、贪好享受的女人,只这两点,杜琴娘就很满意了。

    她对媳妇的要求不多,只要不像慕容大夫人就行了。

    「这个嘛……」慕容问天转注默砚心。「呃,默姑娘,妳可愿意?」由于默砚心的态度实在太冷淡了,他不得不问。

    虽然已有婚约,但慕容家绝不做勉强人的事。

    静默了好一会儿,默砚心才徐徐拉高视线移向慕容羽段,再一次,在四目相交的那一剎那,淡漠的娇靥掠过一抹飘忽的神色,片刻后,她垂下眸子,点头。

    「但,嫁到我家来可是很辛苦的……」

    再点头。

    「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衣裳……」

    又点头。

    「还得干活儿……」

    继续点头。「除了过年时节,都没得休息的……」

    还是点头。

    「……」

    果然是哑巴。

第二章

    周彩儿的嫁妆之一,那楝富丽堂皇的宅子就位在周府隔壁,为的是周府一有麻烦!譬如有不开眼的劫匪跑来打劫之类的,周大富只要拉大嗓门吆喝一声,女婿就能立刻赶过来搭救。不是为了女儿,更不是为了女婿,完全是为了他自己。

    而轰轰烈烈的迎亲场面,同样也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再怎么说他也是苏州大富,嫁女儿怎能太寒酸,可不能让人笑话的。

    不过,一方是苏州大富,一方却是太湖渔民,怎么说也对不上来吧?

    「听说周员外的女婿是渔夫呢,是不是真的啊?」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怎么讲?」

    「听说周员外的亲家原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由于厌倦了武林中的打打杀杀,于是毅然退出江湖,隐居在太湖畔过那恬淡日子的。」

    「原来如此,一方是武林世家,一方是苏州大商贾,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哪,三言两语,这不就对上啦!

    而另一边,太湖畔的慕容家在同一天里也娶进了新媳妇儿,没有花轿,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贺喜的宾客,没有热闹的场面、只不过把陈旧的屋子好好清扫了一番,待新郎、新娘拜过堂之后,自家人煮点好菜吃喝一顿而已。

    尽管场面寒酸得令人心酸,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很尽兴。

    「好了,快进去吧,新娘子还在等着呢!」杜琴娘催促儿子进洞房。

    「是,娘。」慕容羽段转身要回房,忽又被唤住。

    「等等!」慕容问天放下酒杯。「你就休息几天吧,出船由我带啸风、啸云去就行了。」

    「可是……」

    「不必多说,就这么决定了。好了,快进去吧!」

    慕容羽段犹豫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而后举步行向后厢房。原先,慕容大夫人住的是屋子里最大的一间房,她一搬走,慕容问天便决定要把她的房间挪作慕容羽段的新房,如此一来,只要稍做整理,再把慕容羽段的书案挪进去就行了。在房门口,慕容羽段略一停顿,旋即推门进入。

    红烛烧泪,喜焰忽爆,新娘子依然静静地端坐在床沿等候,他回手关上门,再轻步走向新娘子,持红杆掀开新娘子的盖头,霎时间,呼吸窒住了。

    她原就是个清妍脱俗的绝色,但在这一刻里,她更是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神来,「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问,一边体贴地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乌溜溜的长发顿时宛如乌云瀑布般泄落。

    从第一次见到她,她的长发就不曾挽髻,也不曾以丝带绑束,总是随意的放任它披泄下来,或是随风飘扬,或是静静地流淌于她纤细的背上,看上去格外飘逸绝俗,但是……

    这样很容易打结不是吗?

    默砚心淡淡地瞟他一眼,也不做任何回应,径自起身移位坐到八仙桌旁;慕容羽段不禁怔了一下,旋即跟上去,也在一旁落坐,并斟满两杯酒,一杯推到她那边去,再端起另一杯。

    「这是……」他想说这是交杯酒,谁知话才刚起个头,就见她一口饮尽了酒,豪迈得像个男人,他不禁呆了呆,突然觉得他的新婚妻子好像有点……一刻钟之后,业已觉得吃得差不多的慕容羽段眉宇微蹙,看着他的新婚妻子依然埋头不停的进食,满桌吉祥甜品甜得腻死人,她却吃得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他不由得开始怀疑……

    她是真有那么饿?

    还是在逃避所有女人都必须经历的初夜?

    「砚心,累了吧?该歇息了。」

    她继续吃。

    「砚心,晚了……」

    她还在吃。

    「砚心……」

    她吃吃吃。

    「……」

    好吧,她是在逃避,那么,就晚几天再说吧,毕竟,他们还是陌生人,她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砚心,妳不用担心,我……」他嘴里说着话,手也安抚地搭上她的手臂,谁知,就在他的手指甫碰触到她的那一剎那,她突然抬眸朝他看过来,那眼神竟是……

    不过,那眼神只是一瞬间,很快的,又回复到原来的淡漠,毫无半点异样地看着他,而他也看着她,好半天,两个人只是看过来看过去,然后,难得露出笑容的慕容羽段突然勾起唇弯。

    「砚心,妳好可爱!」

    霎时间,默砚心双颊浮上两抹赧红,她依然面无表情,却脸红了。

    慕容羽段的笑纹抹深,现在,他知道她一个人伫立在太湖畔时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了。

    「我们休息吧!」他说。

    闻言,默砚心默默地放下筷子,默默地褪下新娘服,默默地回到床上睡下,慕容羽段也跟着除下新郎服,躺到她身旁。

    「砚心,妳……会害怕吗?」

    她飞快地瞟他一眼,摇头。不知为何,她那一瞥虽然淡漠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却觉得好像是在反问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是女人,哪里会知道女人在初夜时究竟在怕什么,怕痛吧?还是害怕男女初次的裸里相对?

    无论是什么,她好像都不怕,更不在意,那淡然的模样,好似在说:来吧,来吧,不管你想干什么,来吧!

    好吧,就算她真的都不怕,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这么……洒脱吧?

    「咳咳,那就,呃,好。」

    于是,慕容羽段扬手轻解,床幔落下,所有春宵一刻值千金该干的「勾当」全都被关在里头了。

    既然她不怕,就让她今夜先痛这么一回吧,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应该是吧?

    慕容问天体贴儿子新婚,要儿子休息几天,陪陪新婚妻子,两人也才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这是为人父的好意。然而,有时候这种事并不是男人决定的,而是女人……甫一睁眼,慕容羽段就察觉到一件事,他的新婚妻子不在床上了,困惑地坐起身,他撩开床幔,左右张望,没人。天尚未亮,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他疑惑地下了床,眼角瞥见床上落红,似乎比他想象中还多了一点,眉头不由钻了起来。

    不会是被吓跑了吧?

    下一刻,瞧见一旁折迭整齐的衣裳,还有水盆架上的缕缕热气,他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她没有吓跑。

    可是,她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满怀疑问不得解,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净身,穿上她为他准备好的衣衫,然后离开新房找人去也。

    不过,还没找到妻子,他就奇怪的发现娘亲在厨房外探头探脑。

    「娘,妳……」

    「嘘……」杜琴娘用力拉了拉他,示意他噤声,再指指厨房里,他狐疑地望进去,双眼立刻惊愕地瞪大了。只见他那个纤细飘逸、灵秀脱俗,好像不小心一脚踩空云朵掉下凡尘来的天女妻子,正很不天女的忙碌着,三座灶头同时炉火旺盛地燃烧着,一支锅煮饭、一支锅熬汤,还有一支炒菜锅在爆葱蒜香,这只手在剥笋,那只手在挑菜叶,还有菜刀也忙着剁剁剁……

    她到底有几只手?

    不久,慕容雪也来到厨房外,目瞪口呆的看着,然后是慕容问天,张口结舌地看着,最后是杜啸风和杜啸云,他们拚命流口水,因为默砚心已炒好了几样菜,浓浓的菜肴香正无情的攻击着他们。

    半个时辰后,早膳桌上,众人忙着狼吞虎咽,连赞叹一声的空闲都没有。

    杜琴娘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煮了二、三十年饭的女人,也比不上才新婚一天的媳妇儿。

    之后,慕容问天要出门,慕容羽段也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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