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就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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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就倒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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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定会有人鄙视我这种动不动就逃,从来不拼命的人。 
我当然也想更快更高更强,最好不但能一脚踹翻面人,还能在它的大白脸上涂鸦,我都想好了,像潘孔的那半画乌龟,像刘席的那半画王八。 
但是,事实的情况是,我毕竟不是少年热血漫画的主角,我实在是弱啊,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如果逃这个字实在难听,那就改名叫做战略转移好了。 
不过该往哪儿战略转移呢? 
往山腰平心崖弟子的住地?不行,我不能把这团面往大堆的馅里引啊! 
回山底温泉洞?可是现在它已经有了五官,能看见也说不定,典墨的情况不知如何了,搞不好倒填了它的肚子。 
只能向平心崖顶上去了。 
我咬咬牙,朝着那山顶一股劲跑去! 
老天爷,保佑我罢! 

当我冲到平心崖的悬崖边,前无去路后有面人的时候,我真的欲哭无泪。老天爷,我每次都这么有诚意地呼叫你,你好歹应一次罢。 
那团面滑到在我前面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面团慢慢地伸展,一个人形很快地立了起来,果然还是那张潘孔和刘席的混合脸。 
我的脚虽然没有打哆嗦,但是声音抖了起来,“你,你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那面人的脸扭动了几下,一些面渣掉落在,又融回了他的脚上。那面人的脸继续扭曲着,慢慢地我看明白了,它正在学着我张嘴!竟然也发出了呜呜嗯嗯的声音。 
等等,如果它能说话,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是不是可以交涉一下呢? 
“我们商量一下吧。你在平心崖上也已经惹了不少事情了对不对?俗话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有没有兴趣试一下?我知道你手上没有屠刀,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看看,现在平心崖上已经被你给搅得一团糟了,你能这么肆意乱来,其实不是因为你实力强,而是因为这平心崖上最厉害的几个,闭关的闭关,疗伤的疗伤,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啊!”这句话好像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哎,暂时不管,“等他们出来,能与你善罢甘休?少不了把你做了饺子大饼抄手拉面锅盔馓子石子饼太谷饼刀削面,把你蒸煎烤炒烩煨炸烂贴摊拌蘸烧,然后专卖给有口臭的人吃!” 
这一口气说下来,面人愣了,我也饿了。 
沉寂了大约一小会,面人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突然咕噜咕噜作响,我可以看见不少气泡从它身体里面钻出来,浮在表面,越变越大最终破开,它的脸部也严重扭曲了,五官已经看清楚,只有原来是嘴的地方,发出吼吼的声音! 
它真听懂了,而且好像,好像暴怒了! 
那些源源不断浮上来的气泡,该不会就是它的怒气吧!真罕见,我可能是第一个看见如此具体化的怒气的人吧! 
眼前的面人,已经不再成人形,原来的四肢通通大大伸展交错开来,在我面前形成一网状巨伞,我完全置于它的笼罩之下!来路完全被它堵塞掉,而身后就是平心崖的万丈深渊!跳崖是死路一条的。 
我记得于大掌门在做弟子的时候曾对老掌门提过,要跳崖的人必然是决心一死,若是被崖上伸展出的树挂住啦什么的,对不住人家的决心。所以平心崖年年都会派弟子清除崖壁上的树木,为防万一甚至连崖底本来就不太可能救到人的一条小河都填平了。所以,如果从平心崖顶往下跳,绝对是死路一条!奇迹获救得到至宝或是武功秘笈什么的,最好想都不要想。 
夜风拂那网状面伞而过,带来阵阵馊面的酸味,我想呕…… 

眼见那面网就要倒过来的时候,它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急速退去,我只来得及看到几十丈开外,那团面网没头没脑地罩在什么东西上面,按照那团面附在上面的形状,来的应该是个人! 
天啊,我都要认命的时候,怎么又出来个赶死的! 
何况这里又没有浴桶,要我怎么办! 
我自救已经很困难了,拜托不要老是让我去救人好不好! 
身边的气流又开始乱窜,果然,那面人果然是要吸取来人的功力! 
罢了罢了,我豁出去了! 
顺手捞了块地上的大石头,我吭哧吭哧地向那边跑过去。 
才跑了十几步,突然发现这气流的动向不对劲!我还记得面人抱住刘席的时候,气流虽是乱窜,最终却定为一个方向,而此时的气流,却完完全全紊乱了! 
我思索的时候,那包裹住来人的面团表面突得剧烈抖动,那张已经很眼熟的面脸凸现于其上,表情惊惧,嘴开合不止,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近距离下,我可以看见那面脸正在向外凸起,似在逃脱。下一刻,被包裹的一只手突破面身而出,强行按住正在往外的面脸,竟这样慢慢将它按了回去。 
大惊之下,我正要细看,那手掌之下的面脸凄叫一声,数道青色鬼火熊熊燃起,我连退几步,火势过大,无法靠近,也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那面人,应该是打算拼命了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被包裹的那人,反而潜意识里认定面人要倒霉了。 
面人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夜风回旋,青色鬼火浮游不止,眼前这一幕诡异非常。 
可惜我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上面,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我开始反思, 因为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比我到目前为止一辈子发生的都多。 
思索再三,得出教训和经验 
教训: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晚上没有乖乖睡觉而是出来乱窜的下场。 
经验:下一次就算是火烧卧室,我也要将睡眠进行到底。 

大约一会功夫,惨叫声不再,而青色鬼火也慢慢熄灭了。 
我没有立刻看到瘫软在地的面人,是因为有另外的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影子修长挺立,我只能看到他的侧面,怎么说呢,这是叫同样身为男性的我恨不得划两刀的侧面。硬要我说的话,长成这样,摆明了是和全天下的男人过不去! 
我真想诅咒他两句,不过平心崖的门规,是不准门下人诅咒别人的。这是第一代掌门的意思啦,说诅咒是没有用的东西,如果只知道心里暗自诅咒,而不采取实际报复行动,枉为平心崖门人。所以平心崖上的我们都是不可以心里诅咒对方的。 
想了想,我许了个愿。 
老天爷,既然你让我看见的这半脸已经长成这个样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如果你不想与天下男人为敌,我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请你让他另外的半脸比这一半更美百倍! 
呵呵,不管谁来听,这也绝对是祝福不是诅咒吧。 
不过,既然另外半脸更美百倍的话,他应该就长得不对称了罢,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老天爷从来没眷顾过我。 
他慢慢转过头,我慢慢对老天爷从期望,失望到绝望。妈的,他根本就不是半脸毁容!这种长相,如果我对他泼硫酸,一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基于性别不同而毁誉参半的行为。 
这人,如果他是人的话,年龄和我大致相当,或者还要比我年少一点。最奇特的是他有一头银光闪闪的长发,在黑夜里耀眼而妖异。他虽是微笑而立,眼中却隐有深意,我越是看,越是觉得眼光不能移开。 
不待我开口问,他已经朝我走来,带着些许笑意,已经走到我面前,夜风吹起他的长发,发梢也几乎要拂到我的脸上。一来因为他个子比我高些,二来因为他站的位置地势高些,他站我的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遮住月光,向我投下大片阴影,席卷而来的气势骇人让我心惊,这感觉,真的不似常人! 
或者应该说,这月光下的,真的是人么? 
面对面的,他注意到我呆住了,戏谑一笑,更是神采飞扬,“你发什么呆?都看到了,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看到了…… 
说点什么…… 
下一秒我的喊声贯彻整个平心崖 
“闹鬼啊啊啊啊啊啊!!!!!!!” 

正叫得欢呢,头上挨了狠狠一下,“你鬼叫什么,是我!是我!是你的徒弟我啊!” 
我斜着眼睛看过去,上下打量,“典墨?” 
他点点头。 
“可是你的黑皮呢?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他睨了我一眼,“妖毒消了,黑色自然就褪了。不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走更近了些,发现他现在居然比我高了不少,极度不爽。 
虽然不想表现得大惊小怪,无奈心头实在是有疑团挥之不去,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为什么你每次被攻击,都会长高长大?” 
他笑而不答。 
“不说算了,”我偏过头去,“对了,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不要再被攻击了。” 
“师父,你担心我?”他笑开怀了,人长得帅就是好啊,嘴笑得快咧到耳朵后头,却一样魅力四射,换了我笑成这样定是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废话,你这个长法,要是多被攻击几次,就长成老头子了!”我闷哼哼地说,“不过,我是一定会拍手称快的!” 
“师父,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大约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快,他试探着问。 
哑口,总不能说你长得居然比我高比我帅罢,为师颜面何存啊~~~ 
我吭哧了一阵,“你怎么那么晚才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不说还好,一说典墨干脆狠狠捏住我的两边脸颊,“你还有脸说,叫你等我你不等,你想死啊!为什么不逃回洞里来?” 
“我怎么知道你能对付它,万一你不能对付,那不是也害了你吗?!”我努力要保卫被捏痛的脸,瞪着这个没大没小的弟子。 
听到这话,典墨捏住我脸颊的双手松开来,他看着我,表情有点怪怪的。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 
有那么一阵子,我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人真是我的弟子典墨吗?他长高褪色之后,好像又是陌生人了。 
原来辨别一个人,皮相真的很重要。 
我率先打破沉默,“其实,我已经开始有点怀念你黑黑时候的样子。” 
“怀念是什么?”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怀念就是,心里时不时就会想起某个东西,某个人,想起之后就觉得有点难过,很想再见一次。”我尽可能地给他做了个名词解释。 
他似懂非懂,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师父,我会怀念你的。” 
妈的,我还没死! 

我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脖子上。 
“师父,干嘛呢!”他揉着脖子,有点不解。 
“没事。”我看着面前这个让我有点自惭形秽的家伙,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徒弟啊,为了纪念我们相遇时的你,我给你起个小名罢。” 
“什么?” 
“我初见你的时候,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又小又黑,对不对?你的小名就叫小黑好不好?” 
他立刻摇头反对,“好难听的名字,不要不要。” 
“师父说这个好,你敢不要!”为师也要强硬一回。 
“师父,商量一下嘛!”他做可怜状。 
“你有异议?”我假装诧异。 
“我有异议!” 
“有异议随便提,反正我也不听。” 
“……” 
“我决定了,为了纪念你的黑皮,以后不管养宠物还是收弟子,通通都跟着你叫小黑。不愿意就逐出师门!”我呵呵地笑起来了,“小黑,你听到了么?”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看得我心里有点暗爽。 
“小黑,”我伸伸懒腰,“今天真是值得纪念呢!” 
“真的?”小黑苦着的一张脸上总算有点微笑的反应了。 
“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熬夜啊,当然值得纪念。”难得小黑和我想法一致,我呵呵笑着,“回去睡觉罢!” 
我才走了两步,小黑在身后唤我,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今天是十六,他站在崖上,身后是整个满月,明明应该是比平时明亮的夜晚,看上去却黯淡许多,满月的光,似乎都被站在那里的小黑给截断了,没有一丝投到我这里来。包裹着他的是一片深黑的夜色,而闪亮的银色长发因为夜风而起伏。他只是站着,五官什么的都被阴影遮住,看到的仅仅是黑白分明的剪影,但就算这样,也是满月冷光之下最撩人的剪影。他轻轻的话语顺着夜风飘了过来,还是刚才的问题,“既然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想了想,看着那飞舞的银发,“小黑,你少年白得好厉害。” 


他噗哧一声笑了,打破了刚才非常撩人但却陌生的一幕,“我的是银色头发,不是白发,师父!” 
“看上去都一样。对了,那面人呢?”我四顾,刚刚明明还瘫软在地上的红色面团,现在已经没了。 
“哦,刚刚我跟师父说话的时候,它不声不响地爬下上去了。现在就在山下的那儿。”小黑一指山下,我什么也没看见。 
算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转身向山下跑去,“哎呀,还不知你师伯和师弟的死活啊。” 
小黑从后面追上我,“哎,师父,没关系啦,他们这样折腾你,你管他们去死啊。” 
“你说什么呢,他们也是没办法嘛,再说也没虐待我们!去救人啦!” 
“救什么嘛,我不补一刀算他们走运了!”小黑哼了一声。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好啦好啦,去看看就看看。” 

奇怪的是,同样幽暗深远的大厅,但和小黑一起,就不那么可怕了。甚至那阴冷的气息,也随着小黑一步步前进而向后退去,小黑似乎,很可靠啊。 
刘席还倒在走廊上,我探探他的气息,“他还活着,也没什么外伤,为什么不醒呢?” 
“他的功力流失很大,所以陷入昏迷了。”小黑不太在意地跨过他的身体,走进房里。我抱起刘席,进入房间把他放在床铺上。 
潘孔还躺在地上,我努力把他翻过来,一探,“哇呀,没呼吸了!他死了!” 
小黑摇摇头,“没有。他已进入龟息的境界,应该是突然受到袭击,但他身体状况不佳”说到这里他瞄了一眼刘席,我的脸唰得红了,奇怪,我脸红什么呀!“所以无法反抗,于是选择了龟息之法,这样他的生命和功力同时内敛停顿,面人应该没占到什么便宜。” 
“哦。”两人都还活着,太好了。我把他也扛上床铺,这才松口气,睡意就上来了。 
见我揉眼睛,一直摆出无聊得要死的表情的小黑突然靠上来,“师父,你困了么?隔壁有卧室,我给你整理整理。”说罢,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奇怪,怎么突然殷勤起来了。 
古人有说,无事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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