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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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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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
  麻面儒生闻言怔得一怔,道:“属下遵命!但属下不明何故,万一首领……”
  “没有什么万一,白某业已胸有成竹。”白无明冷笑道:“白某眼下耽忧的并非冷蔷宫,而是袭杀丁大胜等的神秘凶手会随时出现,他们既冲着白某而来,白某更不能不防!”
  麻面儒生一想到丁大胜等人惨死情状,不禁毛骨悚然,连声称是。
  白无明又道:“只要白某抵达福泰酒楼就算是安全了,你们以为真个只有贺翼三人么?隐在暗处的冷蔷宫弟子不知有多少咧!他们不能眼睁睁让白某被狙袭,传扬开去,冷蔷宫弟子恐大失颜面!”
  麻面儒生不由恍然,道:“首领委实心细如发,料事如神,属下自愧不如,但倘或袭杀丁大胜等如果是冷蔷窟所为咧?”
  白无明笑笑道:“决然不是!”
  不久,到了福泰酒楼门前,夜枭掌煞白无明与麻面儒生昂然进入。
  果然贺翼三人仍然在座。
  白无明向贺翼三人略事寒喧互这幸会久仰后,立即挥手示意麻面儒生离去。
  麻面儒生立时转身招呼同党相继离开酒楼。
  白无明道:“三位召唤白某必有原因,请道其详?”
  贺翼淡淡一笑道:“你我双方暂时撇开敌对情势不说,贺某奉我们少令主之命,意欲单独与阁下晤面一谈,不知阁下有无胆量!”
  白无明颔首朗笑一声道:“白某如无胆量,也不会与三位见面了,但不知何时何地可与贵少令主晤面?”
  贺翼略一沉吟,道:“贺某这就去禀明少令主,但须阁下莫令部属追踪,以晃误了阁下大事,就别怨贺某了。”
  白无明心中一跳,忙这:“那是当然!”匆匆外出,只见麻面儒生同着一名手下立在对街屋檐下,白无明即招手示意。
  麻面儒生疾奔过街。
  白无明低声嘱语。
  麻面儒生似感惶然,却又不敢违忤,只得回身传知同党不得追踪贺翼。
  白无明遂回入酒楼,向贺翼笑道:“白某已遵贺老师吩咐?”
  贺翼起身离座,双拳一抱,望店外走去。
  麻面儒生目睹贺翼出了酒楼,暗道:“首领不知是存何心意,不准我等追踪,我偏不信邪!”遂示意一个同党暗暗追了下去。
  一出太康县城,蹑在一片竹林外,麻面儒生两人突见竹林内闪出一个森冷如冰灰袍怪人,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两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违忤上命,可见明珠下面之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麻面儒生两人一见此人,只觉寒气*人,不禁同地机伶伶打一寒噤:“尊驾是何来历?”
  “这还要问么?”灰袍怪人双手向麻面儒生两人分向抓去。
  手法甚慢,抓势更不凌厉,轻飘飘地软而无力。
  虽然如此,麻面儒生两人只觉避不开去,不由心神猛颤。
  他俩都是白无明手下皎皎不群能手,功力甚高,霍地拔出肩头兵双,一剑一刀,两股寒芒绞向灰袍怪人而去。
  灰袍怪人冷恻恻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双腕倏地一翻。
  麻面儒生两人只觉猛地一震,虎口裂痛,一刀一剑全被夺出手外。
  但见灰袍怪人嘿嘿一笑,把手中两般兵刃抛掷半空。
  一刀一剑由半空中疾坠下来,仍在半途,但见灰袍怪人双手疾挥禅指。
  叮叮叮一片碎撞声中,一刀一剑节节断裂破碎,变成一蓬流星飞雨飘下地来。
  麻面儒生两人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知怪人功力高绝,再要不逃,定遭毒手。
  双双不约而同地转身窜逃出去。
  那知两人才一起步,腿弯忽感蛇噬一般,飞麻火辣,真力立泄,仆摔尘埃。
  麻面儒生愤极大骂道:“要杀要刚悉听尊便,如要凌辱在下,休怪我等出言伤人!”
  灰袍怪人冷冷答道:“你们在明珠手下可曾杀过无辜之人么?”
  麻面儒生道:“杀过,但在下仅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这也怨不得在下心狠意毒!”
  “答得好!”灰袍怪人道:“除了奉命杀人外,有否凌辱蹂躏过被害人妻小么?”
  麻面儒生不禁做声不得。
  灰袍怪人道:“我先点了你们睡穴,你们就无法破口大骂了,我习性碰上恶人不让他就此死去,这样太痛快他了,所以喜欢慢慢使他受尽折磨,直至他声嘶力竭,无力动弹,才让他一命呜呼!”
  麻面儒生两人闻言不禁大骇,同声道:“大侠饶……”
  灰袍怪人业已飞指点了他们两人哑穴,冷笑道:“我不是什么大侠,也没有什么菩萨心肠,双手血腥,但只尝惩治恶人,死在我双手之下,屈指算来已不下一千三百人。”
  两人闻言不由心胆俱寒,欲待哀求速死,但张口无法出声。
  只见怪人伸手入怀,取出一柄锋利薄刃月牙小刀,道:“你们见过凌迟之刑么?”说时手臂一动。
  麻面儒生股肉已为小刀剜割下一块,血肉淋漓,痛彻心脾,张口裂牙,满面黄豆般汗珠冒出如雨。
  另一匪徒惊得面无人色,他虽一般作恶多端,却未曾用过此种狠毒折磨凌辱之法。
  灰袍怪人笑道:“我承认自己也是恶人,冷蔷宫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你们两人也无须怨尤,恶人总有恶人磨。”说时一刀又向麻面儒生同党腿上剜去,带起一缕殷红如雨飞血……
  第三十四章 尔诈我虞
  贺翼抵达“济世道院”门前,见两扇朱门仍紧闭合着,静悄悄的了无人声传出。
  他不敢翻越粉墙,少令主喜怒无常,弄得不巧脑袋瓜子搬家那才冤枉咧!遂高声道:“属下求见少令主。”
  忽闻一悦耳娇声道:“贺老么?少令主不是吩咐过午刻时分才许来见,你就不怕你少令主盛怒受责?”
  贺翼听出那是司徒婵娟随身四婢之一,忙道:“姑娘,行行好事代为道禀,老朽实有要事求见,一点耽误不得……”
  “好,试试你的运气如何?贺老请稍待。”
  贺翼等着,须臾传来娇脆语声道:“贺老请进来吧!”
  “多谢姑娘。”贺翼身形腾起掠了入去,落下之际,遥见阎玉负手巍立在药王殿前石阶上,忙快步如飞趋前,抱拳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令主。”
  阎玉寒沉着脸道:“你有什么要事见我?”
  贺翼道:“属下已找到了白无明,他急欲相见少令主,现仍在福泰酒楼守候属下回信!”
  阎玉两道剑眉一扬,道:“很好,日落后可带白无明前来,只许他独自一人,知道么?”
  “属下遵命!”贺翼道:“白无明亦有此意,他摒开手下不许窥听,似目泛重忧,不知是何原故?”
  “这你就不要过问了。”阎玉目中闪出一缕冷芒,道:“你前来没有人跟踪你么?”
  贺翼不禁一呆,摇首答道:“没有,白无明已严令手下不得跟踪!”
  阎玉冷笑道:“他手下未必就能听话,有两人暗蹑你身后,为司徒姑娘出手惩处,虽不死也够他们受的了!”
  贺翼不禁面色一变,道:“原来少令主已知属下要来了!”
  “那到不是!”阎玉摇首答道:“我并未离开济世道院,只是司徒姑娘带得百花坳甚多人手布伏道院之外,你赶紧返回福泰酒楼就说我日落时分准时候驾!”
  贺翼忙应了是告辞离开济世道院。
  路径竹林外发现那麻面儒生与一貌像凶恶壮汉倒卧在血泊中,似是为小刀割剜,体无完肤,除头部未曾剜伤外,简直像两具血人般,血虽凝结,人尚未死去,目瞪口张,似痛苦已极,却又无法出声哀嗥。
  贺翼暗感惊骇,忖道:“百花坳手下处置恶人竟如此辣毒!”也不管两人伤势究竟有救无救,续自望太属城奔去。
  骆席侵麻人龙仍在与白无明饮酒谈天,白无明一见贺翼返回,忙立起抱拳笑道:“贺老师辛苦了,不知见着贵少令主没有?”
  贺翼坐了下来,低声道:“敝少令主命贺某三人日落时分陪同白首领前去一叙,白首领有无独自赴约的胆量?”
  白无明道:“贺老师未觅太小看了我白某了?”
  贺翼淡淡一笑道:“白首领误会贺某话意了,因为贵属未必听从你白首领的命令,贵属两人竟违令私自暗蹑贺某身后,不幸却为敝少令主发现大怒,施予重惩现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还是小事,敝少令主倘误会是白首领暗命他们如此做,其后果恐不堪设想?”
  白无明闻言大惊失色,怒极冷笑道:“胆大妄为,竟敢不听白某命令,这两人是谁?贺老师可曾问他们姓名么?”
  “不曾,贺某去时不曾发现他们追踪,回来却发现他们倒卧血泊内受活罪。”贺翼说时摇首太息道:“其中一人正是方才去通知白首领来此的那位麻面儒生!”
  白无明一听是麻面儒生,不禁勃然大怒,冷笑道:“死有余辜、此乃白某督下不严,又昧于知人之明,失察之罪,请贺老师见谅。”
  贺翼道:“好说、好说,此刻距日落时分约莫还有一个时辰,白首领,你有无甚么事向门下吩咐请速交待清楚!”
  白无明听出贺翼话意,赶忙立起抱拳笑道:“如此白某去去就来!”疾望酒楼外快步离去。
  这时,酒楼上下已上了八成座,蝇蝇喧嚣,嘈杂不堪。
  铁胆孟尝徐三泰等武林群雄亦在。
  尚有其他正派侠义道人物也有不少,目睹夜枭掌煞白无明与贺翼三人交头接耳,共坐一席,状至亲热,纷欲藉机生事除之、均经徐三泰劝止。
  徐三泰仍望重武林,义薄云天人物,武林中人无不耸仰,他说明珠业已日渐失势,得力党羽多半俱被戮杀,他诬指为反清志士和武林人物所害,所幸康熙不予听信,白无明系明珠府内紫带护卫首领,倘各位对白无明不利,反到中了他的诡谋。
  武林侠义只觉深深有理,这才按耐下去。
  白无明返回酒楼之际,贺翼三人又点了酒菜,饱餐后四人见酒楼已掌灯,时刻已至立即离去。
  竹林外小径中,麻面儒生两人仍静静躺在地上,他们除被点了哑麻两穴外,其余均为剜割凌迟之伤,灰袍怪人下手极有分寸,绝不会死去。
  但,就是这样也够他们受的,血流虽止,但蚁虫噬咬,却无法忍受,这滋味非身历其境的所不能想像。
  白无明见两人惨状,虽不禁心寒,但杀机猛萌,向贺翼、骆席侵、麻人龙道:“贵少合主约白某单独一晤,定有极重要大事相告,是以这两人倘留其活命必祸患无穷,三位均是江湖高人,不难明白话中涵意,并非白某心狠手辣!”
  麻面儒生两人本目睹白无明到来认定必可相救,闻言大惊,目露乞求之色。
  贺翼道:“白首领话意我等均明白,贵属当交由白首领处置。”
  白无明手起掌落。
  麻面儒生两人心脉震断,气绝毙命。
  白无明将两人尸体草草掩埋后,续又向济世道院奔去。
  口   口   口
  药王殿内,桌上壶酒和几味小菜,阎玉与白无明对面坐。
  阎玉浅饮了一口酒后,徽笑道:“白首领,现在你当已明白了吧!如非在下抢先一步救出府上家小,白首领已遭灭门之祸,不过,并非在下须挟恩索叛,也无意如此,在下要请问白首顿今后作如何打算?”
  白无明道:“白某今后何去何从尚深感茫然,但此仇必报,有一点却可肯定,打从现在起,决不向少令主冒犯为敌,否则,白某岂非以怨报德的无耻小人,不过……”
  阎玉已知其意,正色道:“在下信得过白首领,你我为敌在目前来说,白首领无此必要,不过白首领急于知悉府上现在何处也未免太早,这都是为白首领着想,因为明珠处心积虑非要诛杀白首领不可,府上家小亦在诛杀之列,刚刚逃出虎口,又为他们引来杀身大祸,未免不智。”说着自怀中取出两封信函,又道:“白首领家小被救之事在下部属丝毫不知,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起。”把两封信递与白无明。
  白无明正感阎玉之言过于闪烁,既然救出自己家人,又不愿告知现在何处,这不是挟恩索报是什么?
  及至阎玉说到明珠派人追杀自己,不禁骇然失色,白无明暗道:“他消息如何这般灵通?”只见阎玉取信交与自己,不由呆得一呆,却情不由已伸手接过。
  拆阅之下,不禁大喜,原来是自己妻室儿女写的,两封信却是他独子所书,妻室识字无多,由他独子代笔,但落款却是他妻亲笔。
  当然白无明能辩试无讹,函中盛道款待优渥舒适,请勿挂念,并劝说勿再助纣为虐,思慕之情跃于纸上。
  白无明连声称谢不已,又道:“白某一事不明,不知少令主可否相告?”
  “请说!”
  “少令主为何对明珠如此清楚,又为何知明珠已派人诛杀白某!”
  阎玉微微一笑道:“在白首领未投效相府前,家父原是相府五大杀手之一,现五死其四,只家父仅存,白首领未必一无所知!”
  白无明愕然怔住,诧道:“白某确一无所知,只知令尊与明珠相识已久,因多年前明珠府中多项秘密文书不翼而飞,近始才知为令尊所盗,是以白某才奉命而来!”
  阎玉笑笑道:“家父探知四大杀手均系明珠设计所害,诿罪于反清志士是以家父与明珠之间渐形疏远,避不见面,只听调不听宜,明珠恨在心里,又延扑了罗喉煞手雷起云,女屠户丘珊儿,雷昔仙姑崔玉英,冷魂谷左右追魂梅百寿、梅百龄弟兄,茅山妖道移魂手杨全真等,号称十七奇土,欲袭杀家父,苦于投鼠忌器,不敢妄动。”说时哈哈朗笑道:“风闻明珠已派出冷魂谷左右追魂梅百寿、梅百龄兄弟赶来狙杀白首领,明抢易躲,暗箭难防,白首领你要小心谨慎才是!”
  白无明苦笑一声道:“承蒙少令主相救舍下老幼,并蒙指点,不胜感激,但白某心中悬念之事……”
  “在下知道,阎玉不待白无明说明,即打住他再言,微微笑道:“第一,悬念府上家小,在下说过,府上住处并非在此附近,亦非冷蔷宫,只是一民家,来回少说也要两天,莫说在下目前分身乏术,就是白首领亦无法撇开贵属不管,群龙无首事小,但恐为你引来无穷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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