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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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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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宣布……西山省刑事侦查总队特勤、一等功臣、禁毒局一级警司……马鹏同志;正式归队”

一声吼;总队长老泪纵横。

一声吼;呜咽声起;如泣如诉。

是夜;被拦截的货柜车里;载有制毒必须的分离、化合设备两台;已经包装成医用消毒水、维片的高纯度氯胺酮、羟基丁酸全部是处方类产品;数量已经无法千克计了;准确的数字是:三点六吨

这里还不是行动的最后一步;最后一步发生在零点;在回撤的九处外勤里;原九处外勤组长、专案组重要成员郭鹏广被正式逮捕。

他在九处的通讯设备和安全系统里做了手脚;这个怀疑最早是余罪提出的;最终在把九处外勤全部集中到总队集训丨时;支援组检测设备时发现的;这是曹亚杰和李玫的强项。是一个分频电容;这意味着加密没有任何意义;可以像收听广播一样;捕捉到九处的所有命令。

泪迹未于;抓捕仍在继续………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8章 天欲破晓

天亮了。

平臂推窗;一股清凛的空气扑面而来;肖梦琪连着开了数扇窗户;一室浊气尽去。

即便在后台也能感觉到前方的惨烈;大量翔实的照片、现场证据连夜清理;这些东西是不会公布与众的;这也是维护和谐环境的必须的;谁愿意让普通市民看到这些东西进而人人自危?

审讯在特警总队、重案二队以及九处临时征调的武警总队后勤处进行着;嫌疑人、伤员、死者;这一夜是多少警察的不眠之夜无从统计;不过她知道;应该很多。最起码禁毒局会议厅这两组人;谁也没有合眼;也许最震憾的不是那个即将水落石出的大案;而是那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警察。

严格地讲;他已经上了通缉名单;算不上警察了。

可为什么却有如此多的警察为他洒一掬泪?

一整夜是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中渡过的;现场的物证、涉案人员的社会关系、经济联系、京城和五原两地警察通力合作;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剥去这个披着合法外衣的团伙真面目。

姚曼兰上了通缉名单。

戚润天夫妇上了协查名单;无法想像的是;戚润天的夫人顾晓彤居然是五原第二制药厂的合作方股东之一;隐隐地揭开这冰山面目才发现;也许最赚钱的不是外表风光的晋祠山庄;而是这个有合法制药外衣的“制毒厂”。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从她身上查到了杜立才的线索;专案组怀疑;在合作方的股东中;杜立才占了一份。

同是五原富豪的燕登科、周森奇以及栗小堂等数人均上了调查名单。

刑事侦查总队特勤处在此时又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根据一名特勤的有效活动;已经把姚曼兰牵涉到的官方线索捋出了不少;其中卫生部门、药监部门、甚至交通部门;有不少主管人物列列入的调查名单。

肖梦琪知道;现在也许省厅正在开会研究;也许已经波及到官方的层面;反正她接到的第一项命令是保密等级提高;所有的真相仅限于在这里消化。

或者;不叫真相;应该叫丑闻。

“两年多前;第二制药厂因产品滞销;生产工艺落后而进行改制;时任市招商办主任的王**给制药介绍着一位外籍华人投资;当时拟投资额度是两千万元;不过迄今为止仅到账不到五百万;一部分用于发放厂里拖欠的工资;一部分建了现在的仓库……根据企业资质查证;第二制药厂有生产处方药物的批文;审批产量为每月300千克;不过从昨晚查到情况看;应该远远高于这个标准;按照他们的生产期和出厂记录;我们粗略估计流向市面的失控处方类药物;有uu吨左右……”

“这是各月出入的账目;他们是以医用碱、维片、感冒灵等方式运输的;主要运输方式两种;一种是列车专运、一种是汽运;主要销往地……羊城;港口……国际市场上;仅氯胺酮一项;出厂和销售的差价达到十倍。”

“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从制作的工艺来看;应该就是我们追踪一年多的毒源所在。”

李磊胸前起伏着;摆手示意着警员停下了汇报;真相给他的震憾远远高过预期;也许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毒贩”;而是一帮无良奸商;买通的无良官员;共同炮制了这一起延时两年的贩毒大案。

案情渐趋明了;可为什么却不像以往有一种成就感;他看看同行;看看刚从省厅归来的许平秋、史清淮、万瑞升等人;却是一种无语的感觉。

“对不起;抽了一晚上烟;让你们受苦了。”

许平秋意外地和霭了;道了个歉;就他一个烟囱。

“不用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接下来;省委有进一步指示吗?”李磊问;这时候;他也当不了家了。

“纸里包不住火了;那就要有很多人要被烧成灰了;这个我不担心;李副处长;我想求你个事。”许平秋客气地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李磊瞬间变得有点悲恸;双手合十;作着揖;生怕提起马鹏的事;对于他的处理意见肯定要征求九处的意见;可到这份上;还能有什么意见;他道着:“在他的问题上;我的工作方式有失误;我会对此认真检讨……至于那笔钱;就让它永沉下去吧。”

“谢谢;那笔钱我会给您一个交待。”许平秋谢了句;双方在此事上;意见高度一致。

“余罪同志怎么样了?”李磊问;他意外地对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怎么也不敢相信;许平秋居然能驾驭了这种人。

“手术刚结束;还在昏迷中。”许平秋叹了口气。

倚窗的肖梦琪莫名地鼻子一酸;她侧过脸;悄悄的消灭了眼角的的湿迹;在电脑屏幕的俞峰、曹亚杰、李玫;手速慢慢地放缓了;似乎陷入到了曾经亲密无间的回忆中;又见到操场上那个作怪的;天天给大家起绰号的小刑警。

气氛又重归于沉闷;如果不是涉嫌泄密的事;也许这件事会成了所有参与者职业生涯中一个辉煌的巅峰。很可惜;涉及到官商;恐怕不会了。

反泄密专员杨正转移着话题问着:“许副厅长;早听过您神探的传闻;昨晚真见到后;才发现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到现在都没明白有些细节。”

许平秋讪笑了笑道:“之所以神了点;是因为我和那些牛鬼蛇神打交道的时间太多了。你想知道什么细节?”

“比如;怎么怀疑到郭鹏广的?”杨正问;很好奇;这个专业他想像不出;谁有本事未卜先知。

“不是我。”许平秋道。

“是余罪?”李磊惊声问。

“对;还记得那次他把郭鹏广打得住院吗?就是那件事;让他怀疑郭鹏广有问题。”许平秋道。

“什么?那件事?”杨正不解了。

“对;当时他是奉九处的命令化妆潜入桃园公馆;以商人的身份……被打秋风的余罪等人无意中抓到了;这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后果只有一个;不管暴露不暴露;按规矩这个任务就得结束了。”许平秋道。

“是这样的;可哪儿露了破绽?”杨正问。

“这就是破绽;其实余罪告诉我;他已经发现了这个人的身份;就是故意往死里揍;等着他亮明身份。”许平秋道。

“那不亮身份;就代表着有问题?”杨正不解了。

“拼着挨一顿揍也不亮身份。图什么?况且宁死不屈的人不容易见到了;那即便有;也应该有什么理由吧;他的理由如果是保护九处的秘密;实在站不住脚……因为任务已经结束;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恰恰余罪也最不相信就是品格和气节;所以他告诉我;这个人有问题……他的理由是;表现的太忠诚的人;一般他们的忠诚就是个表现而已。”许平秋道;淡淡的笑意。

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许平秋没有讲;余罪和林宇婧是情侣关系;在那件事上余罪能直接地判断郭鹏广说了谎话。既然开口就是谎话;那还有什么可信度?

“那杜立才……咝;我实在不敢想像;他上了通缉令;居然还敢再找回来。”李磊道。

“肯定是性命悠关;才铤而走险。这个有待于咱们的进一步发掘了。”

许平秋欠了欠身子道:“他在禁毒上工作了十几年;论胆气不比马鹏差;他这个家人被绑;迫不得已的故事编的相当好;而且他了解我的行事风格;肯定会不拘一格;起用非禁毒上的人员;当余罪四处寻找他的时候;他适时地出现了……他也了解余罪;余罪是个心里不装原则;可很重感情的人;而且他也不怕余罪;不管是拳脚还是枪械;十个余罪也不是他的对手……他选择出现只是想通过余罪;向专案组传递虚假的信息;以他禁毒局工作十多年的经验;编‘毒源;的故事非常容易;而且也在前期成功地骗过了我们……在那样一个藏身点;他可以随时逃走。”

“那余罪是如何发现他身上的疑点的?”李磊问。他知道嗅源作手脚的事;就是等着他演完戏逃走。

“他根本就没相信过……”许平秋道;把排泄物检测的故事讲了一遍;听得众人瞠目结舌;居然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破绽;之后当然是虚于委蛇了;现在李磊不得不佩服西山的这位老神探了;敢情根本不是疏于追捕;就是把通缉人员摆放在那儿;用他牵扯出更大的战果。

这胆气;可把九处的听得心生寒意了;要是杜立才猝然对余罪下手;要是在相处间发现问题;那后果岂不是无法收拾。

“真不愧神探之名呐。”李磊叹道;由衷地赞了句。

“更多的时候;神是一种象征;一个摆设;那就是我。真正探到的;不是我。”许平秋概然道;长舒了一口气;眼睛看到窗外时;他舒展着双臂道着:“天大亮了。”

“对;天大亮了。”李磊附合了句。

“还有很多事要做。”许平秋看着李磊道。

“对呀;这不等着您下命令吗?”李磊道;一桌皆笑;善意的。

“那好;我开始发布命令。万代局长;召开禁毒人员全体大会;宣布本案结果;措辞你斟酌一下。”

“清淮;你组织禁毒局综合办、党办、后勤;筹备一下马鹏同志的追悼会

“肖梦琪;加紧后台支撑信息梳理;追捕人员已经分赴各地了;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对必须追捕的要在最短时间里找到线索。”

连续发布数条命令;众属下称是时;许平秋慢慢地起身;告辞走着道:

“我也有件事要办;去接一下还被禁闭着的同志;去医院看看还有昏迷的;还用;再也醒不过来的。”

慢慢地踱步出去了;李磊从这位并不高大的老人身上似乎悟到了什么;或许他不是神;可他身上有一种精神;那种精神会让人折服;让人无条件的信任

“说几件事;不许哭鼻子了啊。”

任红城站在总队的禁闭楼上;面前站着林宇婧和李方远。

“第一件事;即时解除审查;恢复李方远、林宇婧同志的正常工作。”任红城宣布。

“啊?是吗。”李方远一下子如释负重。

“我就知道;他能做到。”林宇婧兴奋了;她急切地问着:“余罪现在在那儿?他知道我没事了吗?”

咦?老任奇怪地道:“我以为你们会好奇内奸是谁?”

“对呀;内奸是谁?”李方远问。

“回头你们就知道了;有问题我不予回答;第二件事;请不要对组织有任何情绪。”任红城道。

好像这点不那么容易;李方远和林宇婧都是一副苦瓜脸;莫名挨了顿审查;总不能还得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吧;好在李方远还知趣;笑着摇头道:“没有;没有任何情绪;我们禁得起考验。”

呵呵;老任笑了;他识人不少;这种情况;他宁愿更相信还有点逆反情绪的林宇婧;他劝着道:“其实就有也没什么;警察这职业从来就是这样;你得防着同事坑你;得防着媒体黑你、得防着犯罪分子害你……反正吧就一句话;没事就好;我于这行被组织审查了不下十回;没办法;性命攸关;马虎不得啊……走吧。”

带着两人下楼;李方远显得情绪很好;林宇婧却是有点狐疑地问:“毒源找到了吗?”

“还真找到了;否则我也出不来啊;其实我和你们一起被审查的;刚刚解除。”任红城笑道。

找到了;这事可真让林宇婧两眼发亮了;她快步追着任红城问:“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知道是余罪。”

“为什么呢?”任红城道。

“感觉;他总能从貌似无解的地方找到答案。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他一定能找到;上次来见我就告诉我;很快就有结果了。”林宇婧道;满脸洋溢着幸福的颜色。

“方远啊;你先下去;楼口有同志接你。”任红城停下来了;李方远应声下去了;回头时;林宇婧却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任任主任;余罪难道……不会是……”

“他的事很复杂;我尽量简要地和你说一遍。”任红城道;看着关了这么久的林宇婧;又想想还在昏迷中的余罪;他咬咬牙强调着:“我知道你们之间的那层关系;坦白地讲我不想当这个恶人;而且我也没有兴趣当月老;我负责告诉你真相;你自己评判。”

林宇婧愕然地点点头;然后任红城大致说了一遍;调试着手机;亮到了林宇婧的面前。

良久;瞠目结舌的林宇婧缓缓地问:“那这个……也是真的吗?”

“真的;他无意的喝下了含毒的饮料;你知道那是什么结果……他被人设计拉下水;最后又被人设计;用这事把他抹黑了;他的事情复杂就在这儿;恐怕考虑到舆论效应;那位领导也会很慎重地处理此事。”任红城道;看着林宇婧戚然的脸色;他拿回了手机道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余罪呢?”林宇婧有点生气了。

“是他让我告诉你的;他这个人啊;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无耻;他说呀;就即便不喝含兴奋剂的饮料;他估计也会那样做的。”任红城道。

一瞬间林宇婧的脸色煞白;抬步就走;走了两步却又觉得不对了;回头问着:“他为什么让你告诉我?你还没有告诉我;他在哪儿?”

“在昨晚的扫毒行动中;他身中一枪;现在还在昏迷中…你们的战友;原特勤处归籍的特勤马鹏;殉职。”老任抚抚前额;伸指拭了拭眼角;生离死别对他已是常事;可每每还是忍不住心痛如绞。

林宇婧一刹那愣住了;紧张地、嘴唇翕动着问:“伤得很重吗?”

“腹部中弹;手术取出时麻烦了点;失血过多……抢救了几个小时才脱离危险。他是在昨晚走的时候;托我告诉你的;他知道你出来后迟早会知道的;听得出他还是挺在乎你的。”任红城道。

那种愤怒的、那种担心的、那种恨不得掐死他;又担心他死的心境;是多么的纠结啊。

“在乎?呵……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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