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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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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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可能xing不大……拘起来审了三个月,闹得满城风雨,他全家亲戚奔走告状,最后靠到省厅里了……没办法,只能放人了。我前两任刑垩jing队长都试图追回这个逃犯,功夫下得大了,最长的一次,对他爸妈盯守了半年多,根本没线索,我们甚至怀疑,他爸妈真不知道……咝,逸风,不是我说丧气话,要真简单,县局能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奖金最少都一万,还能提干?”袁亮道,几乎把李逸风的激情给打击得丁点不剩了。

李逸风挠着腮边,脸上是一种极度难堪的表情,被唆出来的乡jing,看风少介个样子,却也是吃不香喝不爽了,反倒是袁亮放开了,笑着邀着,吃吃吃,多吃点……吃完回羊头崖玩去吧啊。

“怪不得我去接案,都他妈看着我笑,敢情是笑话我。”李逸风有点窝火地想着。

“也不是笑话你,这事确实难度也就大。”袁亮安慰道,李逸风看样快死心了,估计唯一的心结是没有请动余罪,可听袁亮这么一说,倒觉得所长的坚持还是有道理了,他催着李呆和拴羊道着:“快吃吧,吃完回乡下。”

“啊,风少,你不管我们啦?”李呆惊声问。

“就是啊,真不办啦?”李拴羊笑着问。

两个傻样,实在让袁亮看不入眼,就靠这个团队,他严重怀疑偷牛案巧合和运气的成份太大,李逸风嘴里吃着,含糊不清地道着:“算了,看来他妈的凭本事还是不行,拼爹吧。”

一说皆笑,不搅和了,袁亮倒放心吃这顿饭了,李逸风招待得也确实殷勤,几杯下肚,亲热劲没叙完,风少腰里的车钥匙滴滴响着,他摸着一看,悖然大怒,喊着老板道着:“嗨,老板,看看他妈谁动我的车,刮了划了算你的啊。”

扯着嗓子一吼,老板岂能不惧,紧张地往外跑,一转眼又奔回来了,指着外头对李逸风道着:“风少,有人在踢您那车轮子,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不认识。”

“我靠……正发愁没事呢。”李逸风cāo着酒瓶子,一摆头,李呆和李拴羊捋着袖子跟着冲出来了,袁亮拦也不及,气得直翻白眼。三人在冲出门的一刹那,齐齐刹车,然后惊讶间,嘿嘿开始傻乐了。

是余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穿着一身便衣,正踢狗少那车,他附在车上一勾手指头,三个人屁颠屁颠围上来了,余罪看喝得面红耳赤的一对半,笑着问:“哟,出来三天了,就这么办的案?”

“没办,光吃了。”李呆道。

“还洗桑拿了。”李拴羊道。

“叫特服了没有?”余罪小声问。

“风少说吃喝他管,炮钱自付,太贵了,没叫。”李拴羊有点懊丧地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狗少,不把兄弟们的生活和生理解决彻底,谁跟你干活呀?”余罪取笑道,袁亮刚走出来,听得这话,好不怪异,李逸风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转移话题道:“所长……不不,哥,这位是咱们县大队队长,袁亮,我哥们,认识一下……”

“哦,袁队,您好。”余罪伸手握上来了。

“久仰,早想见见侦破偷牛案的神探了。”袁亮客气地道。

“千万别客气,运气成份太大,当不得真的,你们天天泡在案子里才辛苦。”余罪道,对于这位高大黑瘦的刑垩jing,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亲切。

“那来,一块坐会儿。”袁亮邀着,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余所长可是名声在外,他不敢小觑。

多了一人,加了一副杯筷,气氛可就热烈多了,狗少忙着敬酒、李呆忙着挟菜、拴羊忙着倒水,这招待得就差给所长捶腿捏脚了,看得袁亮好不异样,所长和属下的关系能处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奇葩一枚了,刚寒喧几句,李逸风却是喜出望外,直问着所长来意,余罪嚼着一顿杯子,海口就来:“提干来了,和你一样,咱俩一块提。”

“就是嘛,早说你不信,来,先祝咱哥俩提拔。”李逸风乐了。

这一唱一合的,听得袁亮哭笑不得了,他还没问,李逸风倒他的想法说出来了,直说难度太大,余罪撇嘴了,直斥着:“你看你这得xing,有点难度就把你吓住了,正是因为有难度作好了,才显得你狗少卓而不凡呀,对不对,袁队长。”

袁亮笑了,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直呼狗少的,估计也就余罪一人。

“喂喂,所长……”李逸风根本不介意自己被称为什么,又道着:“刚才袁队说了,以前好几拔办案的,都拿不下来,咱们成不成?”

“咱们其实是讨便宜了,之前没拿下来的,都等于给咱们提供了一个失败的先例,你等于站在别人肩膀上,高度有了……还担心什么?”

“我……我就怕什么也整不成,让人笑话。”

“你看你,你一直以来就是个笑话,难道还会比这更差?”

“哦,那倒也是。”

两人对话,听得袁亮差点喷饭,可奇怪的是,感觉话里很损的语气,反而李逸风能坦然接受,不但接受,而且还很诚恳又邀着余罪:“你要帮我,就办不成让人笑话也不怕。”

“哟,关系这么铁啊。”袁亮笑着赞了句。

“不是,要笑话也先笑话他。”李逸风得意地道,他察言观sè,估计余罪准备上阵了。

吃了个七七八八,喝了个兴高采烈,此时连袁亮也好奇,传说中的余所长究竟有什么打算,快散席他问时,余罪把问题又交给李逸风了:“狗少,说说,你想拿下那个案子?”

“强jiān案,他妈滴,抓住先把他阉了。”李逸风喝得稍高,兴奋地道。

“你呢,呆头?”余罪又问。

“抢劫案……那个杀司机的,抢了就抢了钱吧,还把人杀了,这种人最该死。”李呆并不缺乏血xing,咬牙切齿道。

“拴羊,你呢?”余罪再问。

“人口失踪案吧……俩初中小姑娘上学路上丢了,肯定是被拐卖了。”李拴羊道。对于诱拐,他情有独钟。

袁亮听得心里那叫个怪异,先前讷言的几位,看样子想法很多的嘛,他看着问话的余罪,难道就这样开始,却不料余罪笑着一指三人对袁亮道着:“袁队长,我的想法很简单,一般把这三个草包想干的事一否决,嗨,就是正确答案。”

袁亮眯着眼笑得直打颠,三位属下气得直拍桌子,余罪一挥手,笑着道着:“不是你们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谁要有站得住的理由,就听谁的?”

理由呢?李逸风看看两位乡jing,三个人面面相觑,自然是没有滴。

没有余罪就有了,直道着:“我呢,比较倾向于这一例,武小磊杀人在逃案,而且我有充分理由。”

“哟,我们还刚说起这个案子了,怎么?余所长,你有想法?”袁亮奇怪地问。

“我给你们证明一下,这个人还在………”

余罪说着,放低了声音,几个脑袋不知不觉地凑到了一起,闻听之后,一起起身,李逸风结了账,几人窝在车里,直往县城中心的十字街开来………

一家标着诚信五金水暖的商铺,座落在古寨县的黄金地段,县城不大,即便是黄金地段,午时的来人也不多。守摊的是一位头女花白的老太太,不过身子看样健朗,帮工是一位戴着旧式鸭舌帽的老头,偶而来客,总是他忙进忙出,把成件的铁件、塑料管子给客户塞车上。

“这就是武小磊的爸妈,妈叫李惠兰,62岁,以前是二轻局的职工;父亲武向前,以前当过咱们县农机局一任局长……都退了,他爸今年66了吧……”

车里袁亮缩着头小声介绍着,他看着喝得稍多的几位,有点奇怪,这儿怎么能证明潜逃十八年的嫌疑人还在?

“狗少,走。你们等着。”余罪招招手。两人从远处下了车,你扶我,我扶你,狗少凑上来问,成吗?余罪含糊地道,差不多吧?狗少又问,咋整?没带铐子。余罪道,整个毛呀,买点东西。

说着到了店门口,老头正就着一个颜sè老旧铝饭桶吃着午饭,老太太在柜台后劈里叭拉着打着算盘,这位曾经就是二轻局的会计,李逸风和余罪进了门,老太太客气地问:“要啥?不是喝多了,走错门了吧?后面有厕所。”

“不是……我们是jing……”李逸风嚷着,余罪一把拉走,接着道:“进……进货滴。”

“哦,要什么货?”老太太算盘放过一边,看着两人,那样子绝对是成jing的生意人那种眼神,余罪对此深有体会。

他一掰手指:“钻头,三个的、四个的、六个的、各三个……八个的、十一的、十三个的板手各一个,十六、十八个的梅花板各一个。三通十个、堵头九个、铁水龙头,十一口的四个;塑料口的九个还有八号,六号铁丝各十斤”

余罪一扬头,说完了,李逸风早听傻了,瞪着余罪,更震惊的还在后头,老太太的算盘劈叭一打,算出钱来了:“一百八十六块四……给一百八十五吧。”

“好,给你钱。”余罪递了钱。

老太太麻利地找钱,拿东西,提了一大黑袋子,余罪晃悠悠提着,两人瞬时离开,扔到车后,叫着就走,余罪指示着方向开了城边青河路一处,下了车,给了个单子让李逸风趴在车后数着对数。

没错,要的东西一样没错,此时几个人都愣了,不知道余罪什么意思,余罪笑着道:“我背了半天才把我给她开的这张单背下来,你们猜怎么着?他妈听一遍,直接算盘拿货……六十多了啊,脑袋比咱们几个加起来还好。”

哎,对呀,数了半天没数清的李逸风有严重受挫感了,直翻白眼。

袁亮笑着道:“这证明不了什么?他们家开五金店十几年了。”

“这就是第二个疑点了,他爸的退休工资有多少?他妈呢?两人工资有好几千,在咱们这小县城,绝对是小康生活,可你看那苦逼样子,像吗?……武小磊是个独子啊,袁队长你算过没有,这十几年五金店能有多少收入?加上工资又有多少?”余罪又问。

袁亮一吸凉气,突然灵光一现了,指着余罪道:“你是说……他们的收入去向值得怀疑?”

“不怀疑都不可能。”余罪道,一亮手机,武向前的家,还是二十多前的砖瓦房子,和之后兴修的钢混小楼对比明显,他又启发着:“一年工资几万,开十几年五金店,熬到现在,手里不存个百把十万都不可能,我就问一个问题,一个六十六了,一个六十二……罪受成这样?图什么呀?难道是钱不够花?”

“儿子”袁亮兴奋地道。那几个被余罪这么撩,兴趣上来了。

“所以我觉得,这个案子只要路子对了,成功的可能xing很大……潜逃这么多年,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老话叫:儿女哭娘,哭三场;爹娘哭儿,哭断肠。要是死了什么滴,这俩老的我估计活不到现在,就活着八成也得痴呆;要是杳无音信,也不可能,这两位蹦达得太欢腾,说不通……简单地讲,这俩都快入土了,这么拼命挣钱,图什么?给谁?怎么给?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答案就揭晓了。”余罪道。

这话此时无人怀疑了,都兴奋地钻进车里,袁亮驾着车直驶县大队。

连他也被余罪撩得蠢蠢yu动,要重启这个追逃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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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的心里此时就是一种复杂的心态;总也找不到适合的词;因为他此时是一种愕然、惊诧、兴喜、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绮念夹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让他无法名状。

讲台那位女教师;很年轻;随意披散着的如墨的长发;……特别是那双;纤细、白皙、修长的;在眼花缭乱地打着语;似乎不止是她的会话;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挑起的眉睫、薄厚均匀的红唇;以及一颦一笑;从表情里透露出来的语言;让满座学生三十余位;都出神地盯着她;那个场面是如此地庄重、严肃;而又温馨。

是楚慧婕;是那个女贼;是那个他不忍铐走;放了一马的女贼;即便余罪一直在提醒这是位女贼;他仍然无法控制心里升腾的绮念。

对于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冽冽冬ri;一身缟素哭泣的女人;只有楚楚可怜的成份;他那时候很狠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墓园外的马路上;他认为自己做的没错;最狠的才是最同情的;那是给她重生的机会;而不是任由她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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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是个贼;能一瞬间把男人的目光和心都偷走的贼

余罪笑了;他如是想着;想迈步时;又稍有不舍;对着讲台上那位女人多看了几眼;那婀娜的身姿、潇洒的长发、灿烂的笑容;像对他有某种魅惑一般;此时竟意外地凭生出了难舍难分的感觉。

男人嘛;不管多么衣冠楚楚;可心里终究还是一只没有衣冠的禽兽。

于是余罪又退了两步;看得更清了。

蓦地;楚慧婕发现了窗外的人;势滞了一下;眼睛凝了一下;然后全班的学生都看着窗外;又回头不解地看着老师;一刹那的惊讶楚慧婕反应过来了;向着学生做着什么势;然后那些稚气一脸的孩子都在向余罪笑着;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势。

是语……余罪没看懂;不过他感觉到孩子们眼中的喜气的善意;笑着招了招;敬了个礼。

这个无声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活跃了;楚慧婕在用语向学生讲解着什么;不时有小孩子扭头看着余罪;那是一种带着崇拜的眼光;余罪有点尴尬了;悄悄地;招招;躲开到了一边;躲在楼角没人的地方;带着窃喜慢慢地消化着这份猝来的受宠若惊。

下课的铃声响了;带着感应灯的铃声;在楼道里声响好大;吓了余罪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足无措;等好容易压住心里的蠢蠢yu动时;终于看到了……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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