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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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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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将被停职,停职倒无所谓,协jing兄弟们就惨了,因为这事,饭碗都要丢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脱离指挥是jing队大忌,都像你们这样,就没什么章法了。”邵万戈很稳重地说道,他看看了楼下站着两排协jing,又补充道:“不过我不得承认,你们干得漂亮,事情还有回旋余地,不要走得太远。”

“谢谢,接下来看您按章法,看能不能解决。”林小风异样地说了句,默然无声地下楼了。

院子里,进来了一拔白盔白武装带的督察,是这帮主动联系督察的,不过并没有获得谅解,一纸公文摊开了,督察在庄重地宣读着督字六号决定。

听到“解除聘用合同、即时上缴jing械”的声音时,邵万戈默默地踱步离开了窗户,不忍再看………

“啊?什么?把我哥带走了?……嫂子,你别急,别哭,别哭,什么时候的事?你在哪儿,在110好好,我马上回去,你千万别急,我来处理……”

贾原青扣了电话,在猝然得知这一消息时,他吓懵了,刚开始想办法,后院就起火了,他思忖了半天,觉得还是得按原思路来。

一咬牙,推门进了茶室,已经坐在这儿谈了有一会儿了,谈话的对方是一位长脸、秃头、脸上几处痦子的中老年男,穿着唐装花绸,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一呲笑,一嘴虫蛀牙,道了句:“贾兄弟,您脸sè怎么这么难看,又出事了。”

“长话短说,让你们去摆平事,你们给捅娄子,把jing冇察给捅了……事情到这程度了,我不埋怨你,也不为难你,可总归得解决,否则三查五查,得查到我哥身上……凶手是个什么人我不管,不管是被jing冇察抓到还是他自己自首我也不管,但必须解决,而且不能牵连到我哥身上,就冇这么个事,开价吧?”贾原青道,口气很大。

马钢炉把玩着茶碗,撇着嘴,思忖着,又看了看贾原青,有道是jing匪一家,官痞是亲家,他们是关系是建立在长期的互惠互利中,他斟酌着,多大个数字才不至于把贾副区长噎住,而且能把事情办喽,同时还要顾忌以后的合作……凶手好解决,就那帮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法盲山炮,给上十万八万,他们敢认自己是东,突分子。

“四十万。一次xing解决,他自个去坐牢去吧。”马钢炉道,伸着大手,四指指头,每根十万。

“成交!要是出了岔子,我保证你以后一毛钱也挣不上。”贾原青咬着牙,忍着肉疼,拿起了外套,撂了句,匆匆而去。

茶室里那位,呲笑着,抿着茶,看了看表,斟酌着这事该着怎么办,不过不管怎么办,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他在想这事自己能不能摘个干净,不过彻底地摘个干净是不可能的。

不过无所谓,这年头办事明面上律,暗地里讲酬金,没证没据的谁能怎么样?就像贾家兄弟这一对坏种,谁不知道这官贼一家怪胎,可这么多人家不照样好好的!?

他叫着茶妹掩上了门,一个人独自思忖了良久…………

 第57章怒至颠狂

贾政询是在离开建设路工行时车被拦下的,余罪只带了两个人,洋姜和郭健,反扒队苦逼兄弟们经常一块喝酒,几个人处得不错,因为二冬被捅的事,都是挟愤而来,驾着破面包几乎在斜刺里顶在了贾政询的车上,咣声一碰,三个人如狼如虎的飞奔而出,把驾驶室上的贾政询拖将出来,打上反铐,两人拎着就往车上带。

这行径的何似于绑匪,那地主婆般的胖娘们也疯了,从副驾上奔下来,一个趔趄丢了一只脚,再个趔趄就扑上去死死拽着自己老公了,杀猪般地哭嚎着:“放开人,放开人……你们这些天杀的……救命啊,抢劫啦……”

这河东狮吼得,那嫌疑人挣扎,洋姜和熟健几乎抓不住人了,围观的有点正义感群众不少,围上来了,余罪见情势要乱,高亮着jing证,怒目圆睁大吼着:“执行公务,无关人员让开。这是个杀人嫌犯。”

哦哟,群众一听,都往后退。那胖婆娘可不管了,抱着老公的腿就是不放,搁那二百来斤的体重,洋姜和郭健还真拖不动,余罪从腰上拉着铐子,把这胖娘子手铐了一只手,掰开来,那娘们掰着他胳膊就咬,亏是这段时间练偷技眼疾手快,一放铐子,那娘们喀崩把铐子咬了。趁这个机会,洋姜和郭健把人拖到了车上。

余罪正要走,冷不丁,腿被抱住了,还没抽出来,他呲牙咧嘴,一阵巨痛袭来,低头却发现,那贾政询这悍婆娘疯了,正抱着他腿咬,他也急了,抓不走人,拖的时间越长,抓到人的可能xing就越渺茫,一时间也是恶从胆边起,朝着这胖娘们重重地扇了一耳光,趁着她捂脸的一刹那,铐上了她的双手,吼着让洋姜和郭健走人,那俩人关上车门,轰着油门,在人群中慢慢闯开了一条路,呼啸而去。

余罪成了众的矢之了,就即便再有公务,这恶迹怕早被摄到无数路人的手机里了,偏偏那胖娘们两眼泪不比浑身赘肉少,哭嚎加说唱:“冤枉呐……这帮天杀的jing察呀,钱都收啦,又把我老公给抓走啦……

有好事者凑热闹了,大声问着:“大姐,送了多少钱。”

胖娘们哭着唱着:“三十万呐,足足三十万呐。”

哟,有点意思了,又有人大声嚷着:“送给谁啦?”

“送了公安局啦。”胖娘们抹着泪,想到什么心疼什么。心疼完钱,又开始心疼老公和儿子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一会儿11飞驰而来,看傻眼了,衣冠不整,头发散发的胖妇人还在说唱:

“我的三十万呐……全送公安局啦……”

“快快,带走,影响太坏。”民jing上前搀人,此时才发现被铐着,问谁铐的人家。

咦?此时又发现,光顾看胖娘们说唱呢,那个小个子,早不见人影了,偏偏那胖妇子此时见jing察犯病了,死活不起来,搀的民jing也被她摁住咬了一口。哎哟,可把围观观众乐歪了。

又来了两辆jing车,才把这位说唱不停的妇人带走。

余罪没溜多远,就在胖妇人大喊钱送公安局的时候,他趁乱退进了人群里早溜了,本来准备跑的,可跑了不远,总觉得心里放进了什么东西一样,堵得慌。于是他又折回来了,看着嫌疑人他妈在街上耍赖撒泼,他知道心里堵在什么地方。

一个有罪的人,总会牵涉很多无辜的人,这再差也是个当妈的,连失儿子、丈夫,又是这么激烈的抓捕,怕是要被逼疯了,他几次想奔上去,把人解开,可他不敢,他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拳头,最终也没有下了决心。眼巴巴地看着,她又被11的jing察带走。

于是他的心里,也觉得越堵了。

二队在劲松路,离到贾政询的地方够远,余罪是慢跑回去的,他不想坐车,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该干什么。他一直抱着一个目标在拼命地往下走,一下子却发现好像自己这个目标也是错的,那股子迷茫袭来,让他几乎失去了方向感。那个胖妇人的呼天呛地的影子,老像魔症一样闪在他的眼前。

他从来没有过什么远大理想,否则就不会安居在反扒队不思进取了,那怕就平时的份内工作,他都是得过且过,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是拼命地做着应该做的事时,又突然发现,离曾经的自己,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了。

“我是怎么了?”

“我是怎么了?”

余罪在奔跑着,在扪心自问着,仿佛是一阵伤痛袭来,让他全身战栗。当年在监狱的时候,如果有把枪,他根本不介意枪口对准施虐的jing察,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成了曾经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对象,那种一脸漠然、那种没有丝毫同情、那种根本没有点人味的人。他不止一次地看看自己的手,很难相信,他居然朝一个女人重重的扇了一耳光。

他想不清楚,跑得气喘吁吁,奔到劲松路二队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洋姜和郭健上来了,一个二十朗当,一个三十出头,两人如果不穿制服,也和街上的痞子流氓无甚区别,这是反扒队队员后遗症,不过此时,两人都耷拉着脑袋,洋姜把车钥匙一甩,扔给了余罪,就那么黯黯地看着他道:“人交给二队了,正在审讯。

“那就好。哎,你们……”余罪道,看两人把钥匙都交了,心里开始下沉了。

“回家,明儿看那儿招人,找个活干去。”郭健道,有气无力地道。

“我也回家,我好好歇两天,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活去。”洋姜懊丧地道。

“还有机会,案子拿下来,还有机会,你们…”余罪挽留着,不过他觉得连自己也是个屁jing,这话实在没有什么份量。洋姜道着:“算了吧,北营那边督察当众宣布了,在职协jing一律清退。对了,顺便把我证件交了,省得人家当面找我难看,我就不回队里了。”

“我的已经交了。郭健道,自嘲地笑了笑。

证件,扔到余罪手里了,余罪却是呆呆地,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话,本来都可以不站出来的,本来都可以不被这么严厉的清退的、本来一切都有挽回余地的,本来这事也许不需要这么快解决的,总会水落石出,可现在,仿佛是他……是他带着大家都走进了绝路。

“对不起,兄弟。”余罪对着两人的背景,大声说了句,眼睛有点酸。

“不用,今天是老子当jing察最痛快的一天,不后悔。”郭健道,端了个黑窝,抓了个主谋,自当快意,洋姜回头笑了笑道着:“你自己注意点啊,别也被开了。”

两人就那么走了,就那么走了,余罪却是忘了走,靠着二队的大门门墩,傻傻地等着,直到天黑了,路灯亮起来了,在看到有人向他走来时,他一起身,腿发麻了,差点栽倒。

“你怎么在这儿?”周文涓奔上来了,是队里有人进出发现这个怪人的,问他也不搭理,周文涓没想到居然是余罪。

“我在等结果。”余罪笑笑道。

“案子没有那么快,还在审讯……我刚从医院回来不久,对了,你怎么没去看看二冬?”周文涓问,有点奇怪,以这些人的关系,余罪应该第一个到,可他偏偏不在场。

“对了,我该去看看二冬。”余罪恍惚间,终于找一个目标了,他没有告辞转身就走了,人像木了一样,周文涓又追上去了,追问着:“余罪,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了?”

“没事,你忙你的吧。我看看二冬去。”余罪掩饰着,人很正常,就是表情仿佛不属于他一样,上车了,歪歪扭扭开着那辆面包车走了。

门外的周文涓伫立的好久,她有很多话想对这个男孩说的,可每每见面总是开不了口,她在想,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也不知道他挺不挺得过来。

一定能,她在想,一定能,在她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

问过了骆家龙才知道确切的医院的病房,嫌疑人的定位就是骆家龙做的,电话里老骆现在都心虚了,那个抓捕太过仓促和野蛮,已有人在网上曝这个奇闻了,亏是便衣,又拍得不清楚,要穿着一身jing服的话,怕是难逃此劫了。

这件事查到这里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一个标准的家族式的黑生意,有人负责收购贼赃,有人负责拆装翻新,有人负责市场销售,贾原青的司机是小股东,据他交待,贾政询才是大股东,利润究竟怎么分配的余罪还搞不清楚,不过像所有手脚不干净的jiān商一样,他肯定拉了一群人下水,否则就不会贾政询的儿子,明目张胆地收赃,还屡屡逃脱打击;否则也不会有北营那个并不掩密的销赃窝点,能存在这么长时间,里面干得时间最长的工人,已经四年多了。

监狱、羊城、单位,经历了很多事,有些事他已经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社会上混,棱角是迟早要被磨平的,不管你是不是jing察,他已经变得很圆滑了,工作上就偷jiān耍滑,看到什么说情的事也当不知道,就像马秋林一样,他感觉抓得贼越多,唯一的成就就是不断提高这些毛贼的反侦查能力而已。

罪与罚,总是一个可以容忍的平衡存的,罪永远不会消失,罚也大多数时候不会公平,费那劲干嘛?他现在甚至连那个不知名的女贼都不恨了,如果放在那种生存方式上,他觉得自己没准比女贼更狠一点。

他有气无力地爬上了楼梯,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晚十时,医院里人迹已稀,到了病房所在的三层,一间是鼠标和大毛,两人已经睡了,他没有打扰,又过两间,透过小窗户,他看到了床上静静地躺着的二冬,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他忍不住想看看兄弟怎么样了,中午刚从重症监护转移到普通病房,骆家龙说了,没捅到要害,可三棱刀的伤口很大,有点失血过多,差点没抢救回来。

昏暗的病房里,李二冬静静地躺着,余罪看着他,他在想着,那个惊魂的一刻,他想到了什么,居然死死的抓着嫌疑人不放,直到挨了两刀,那个情况,如果让余罪处理,他会先把嫌疑人打昏,然后自己快跑。

“你来了……坐吧。”李二冬虚弱地,轻轻地说话了,吓了余罪一跳,不过他蓦地笑了,笑着道:“居然没睡着?”

“白天睡了一天,那还睡得着……好多同学来看来了,我觉得真幸福。”李二冬轻轻地道,生怕被人听到一样,余罪拉着椅子,坐到了他的身边,握着还输着液的手,小声道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当然幸福了。”

“你看我受伤了,开始说人话了?”李二冬对余罪的口吻有点不适应。

“那我换换,你可真尼马蠢,不能自己先跑呀,非挨上两刀?”余罪换着口吻道,张着笑着道。

“没防住,谁可能想到那些有那么大胆。”李二冬轻声道。

“哎,给我讲讲,昏迷的时候,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余罪问,他知道,jing校这帮悍兄匪弟,需要这种荤素不忌的语气。

“都昏迷了,还感觉个屁,一醒来就看见护士了,那个护士就像骆家龙给下载的那些片子里的制服妹,真他马水灵……”李二冬道,听得余罪笑得直颤,笑着问着:“都那样了,你狗ri还想女人?”

“那我不想女人想什么?我说想你,你信呀?”李二冬道,这么质朴的话,让余罪一下子想起来了,昨晚他和林宇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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