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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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佛刀-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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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泰冷冷的盯了他一眼,这个老狐狸本是谁都不信的那种人,不过,目下对梁奉所带领的几个好手都调查得十分清楚,深知陈坚乃是梁奉的心腹党羽,决无问题。尤其是梁奉亲自监看一切,可见得他对这些事都十分慎重。
  他沉吟一下,挥手道:“那就快点去吧,府中还等你们回去帮忙呢?”
  陈坚在心中骂一声:“狗娘养的,老子还须你吩咐么?”口中却道:“尹老师说得极是,我们都得赶时间。”
  说罢,迅即率众离开,出了包围圈,才把棺木交给几个做粗活的汉子,抬到城外墓地。
  在那荒寂的墓园中,棺木放在一间小屋中,人都走光了,薛陵侧耳听着外面的一切声音,又等了良久,方始从老福身下翻起,伸手一推棺盖,喀嚓一响,已经推开。
  他跳出棺外,低头一看,棺木的老福僵冷如故。他不觉叹口气,忖道:“他敢是为了我的性命而牺牲了自己么?”
  这时,天已昏暮,外面萧萧冷风,吹得墓地中的白杨树瑟瑟作响,更添一份凄厉的气氛。普通人处身此地,只怕骇得不敢再行逗留,薛陵自然不致如此胆小,但仍然感到毛骨悚然。
  屋后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似笑似哭,甚是可怕。薛陵头皮发炸,浑身毛管竖起,侧耳而听。
  那阵异声就在屋后窗外传入来,他定一定神,走到窗边,突然推开窗户,但见外面一片荒凉,树影处处,根本无法查看得清楚。
  他瞧了一阵,异声已经消失,随手关上窗子,仔细寻思。忽然有人喝道:“瞧你这一回还逃到什么地方去?”
  声音微微嘶哑,甚是刺耳难听。薛陵朗声道:“什么人?别装神扮鬼了,须得小心薛某之剑。”
  屋外传来一声冷笑,道:“你已陷在天罗地网之中,宝剑虽快,怕也救不了性命。”
  薛陵道:“这敢情好。”
  迅即掣剑出鞘,提掌向后窗遥遥击去,掌力到处,窗户砰地大响,但他人反而从门口外跃出。外面是块空地,四下杳无人迹。他转眼查看了一阵,却无敌人,不禁大感奇怪。
  忽见十余惨绿色的鬼火。在右方的草丛间出现。这些鬼火飘浮在草尖,随隐传来一阵啾啾鬼语。
  薛陵巍然不动,他时常夜行于荒山野岭,鬼火数见不鲜,是以心中并不害怕。不过由于鬼火一出现,他倒是大为疑惑刚才发话的是人是鬼?假如有人藏身在草丛树影之间,便不会有鬼火出现。
  他正在瞧着,鬼火中突然冒出一条人影,发出娇脆的笑声,道:“你的胆子真不小呀!”
  薛陵闻声大喜,道:“敢是纪香琼姑娘么?”
  那条人影奔过来,谁说不是纪香琼。她面上带着笑,道:“你总算又逃出了朱公明的罗网了,这一次真不容易。要知你虽然武功强绝一时,可是朱公明的布置足可以把你截下。他可以不管伤亡多少人命,但最后终能使你筋疲力尽而被杀。”
  她的话,薛陵不敢不信,当下道:“你真了不起,我若是比得上你一半的聪明,朱公明断断不是我的敌手了。”
  纪香琼笑道:“别瞧轻朱公明,说不定他已经率领了数十高手,赶到此地呢!但闲话休提,我先把那位老人家救活了再说。”
  他们走入那间小房内,薛陵点上蜡烛,掀开棺盖,问道:“你真能救得活他?”
  纪香琼道:“当然啦!他是服了我的一种奇药,生机全隐,好像是死人一般。不过若然没有人给他解药,他便将当真死掉。”
  说话之时,已取出药瓶,撬开了老人的牙关,倒了几滴药水进去。然后伸手替他推拿穴道,一面说道∶“他年老血衰,所以须得以推拿手法助他血气运行。若是年青小伙子,一下子就活转来了。”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周老福方始悠悠回醒。在这一段时间之内,薛陵已想妥了如何安置老福余年的法子。那就是让他到阿春家里与她祖父同住,只消送点银子给他,足够生活之需,便没有问题了。
  周老福回醒之后,起身下地,走动一下,但觉筋骨比以往还要轻健,大为欢喜。薛陵把安置他的意思说出,周老福更为高兴,他本是庄稼人出身,其后数十年都离开了田地,着实怀念那些耕种生涯。
  他筋骨粗健,目力甚佳,所以自个儿踏着夜色离开,直赴阿春家的村子。
  小屋中□下薛、纪二人,纪香琼道:“你可有信心能杀死朱公明报仇?”
  薛陵道:“信心倒是有,但成功与否,却不晓得了。”他随即把如何夤缘识得白英,如何得知朱公明将隐遁于金陵之事说出。
  纪香琼大表惊讶,道:“假如不是那么凑巧的话,朱公明带了白英一走,天下任何人也无法找得到他。唉!我毕竟道行尚浅,居然瞧不破朱公明还有一副面目。这个人的心计太以深沉了。他年轻之时,已顾虑到数十年后或者处处失利,必须奔遁,于是一出道就是用的假面目。”
  她嗟叹数声之后,又道:“这件事你依计进行就是,已没有更好的法子啦!我只能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朱公明将来隐遁在金陵之后,虽说与武林完全脱离关系,但是你还是要高估他一点,莫要以为他孤身一人,别无援手,就可以全无顾虑。”
  薛陵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连忙问道:“照你猜想,他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凭藉?”
  纪香琼沉吟一下,道:“第一点,你要防备他的屋子里有各式各样的机关埋伏,那一定十分厉害。并且连白英也不会知道。”
  薛陵插口道:“白英既是与他同居,怎会不知?”
  纪香琼道:“朱公明定会想到一点,假如他隐遁后,还被敌人找到,当然是从白英身上惹来的。”
  薛陵恍然道:“原来如此,假使敌人是白英勾来的,她多半有通敌之嫌,所以他留下这一着,以便暗算敌人,稳握胜算。”
  纪香琼道:“朱公明如此多疑狡诈之人,当然会考虑到万一白英做了出墙红杏,以致□露了他的□密,惹来强仇大敌。他的机关消息足可以杀害一些仇敌,甚至连白英也在内。不过这只是一种假设,是否如此,尚未可知。还有一点你得注意的,那就是朱公明可能炼成一种武功,能与敌人同归于尽。不仅是武功,可能是什么炸药暗器。所以你若是到了与他决斗而又稳占上风之时,务须小心这一着。”
  薛陵轩眉一笑,道:“这一着我倒不放在心上,能够与他偕亡,已无遗憾。”纪香琼摇头道:“家师是你的姑母,她老人家最□念的是薛家血脉不中断。你如此轻生的话,将来她一定十分悲痛,又将怪我没有好好的帮助你……”
  她说到这儿为止,所有的话都很光明纯洁。然而薛陵却忽然晓得了一件□密,那就是姑每一定曾经要纪香琼嫁给自己。当然由于姑母多年不通音问,所以不知薛家究竟有多少孩子。但她相信一定还有些未曾订亲的男孩子,可以娶纪香琼为妻。大概她会有手书给她的弟弟薛爽,即是薛陵之父,在书中定必详细说明此意无疑。孰知人间风波险恶,薛家遭遇了灭门大祸,只□下一个薛陵。而当纪香琼遇见他之时,却已情有所属,并且凑巧的是齐茵已变成了她义妹身份,在情在理,她不但不能横刀夺爱,还须成全他们的好事。
  薛陵默默忖想着,觉得这个猜想一定不会错。他虽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观感如何,但幸而她也碰上了一位当代无双的高手,差足匹配。若非如此,薛陵定然感到十分不安了。
  纪香琼没有做声,任得薛陵默然忖想。谁也不知道她已瞧出薛陵心中所想的事没有。在常人而言,自然决计无法察破薛陵的念头。可是这个智慧绝世,学问渊博无比的纪香琼却说不定能够瞧穿呢!
  薛陵定一定神,道:“那么我该怎么办?”
  纪香琼道:“很简单,你们等到朱公明隐遁之后,立刻到济南去,在我义父主持之下成亲,过一段时间,才到金陵找那朱公明报仇。”
  薛陵叹口气,道:“亲仇未报,教我岂能安心成家?”
  纪香琼道:“教你成家并不是要你享福,而是要你用心修练武功,务求也能赢得朱公明,其次,你替薛家留下一脉骨血,这也是最重要的事。我告诉你,我将代表家师,做你男家的尊长,参与你的婚事。当然金明池也会跟我一道去……”
  这后面的几句话乃是一杀手钔,她本来不想施展的。原来纪香琼急于促成这件婚事之故,除了上述两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已查出了李三郎的底细。她深知像薛陵这种性格的人,一但晓得了内情,百分之百会离开齐茵。因为薛陵和李三郎已交上朋友,意气相投,可以共生死患难。这种友情将使他不顾一切的离开齐茵。
  书中交代,李三郎的的确确就是杭州李家的少爷李云从。他失意于齐茵之后,便离家出走,浪荡飘泊于江湖。他的武功得有真传,等闲之人真比不上他,是以不但没有送命,反而闯下了“恶浪子”的声名。
  他的种种邪行,都是一种自暴自弃的心里产生的,但他的本质其实仍然侠义热肠,并不肯枉杀好人。当他认识了薛陵,得知薛陵的相貌、人品、武功都强过自己甚多之际,曾经极度痛苦。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甚至反而觉得安慰而隐藏起自家的一切,设法促成薛、齐的好事。
  李三郎并非容易认输的人,只是因为薛陵的侠风义行,令他十分钦敬。另一方面他自家曾经堕落过,自问已配不上齐茵,所以反而心平气和,决意排除了齐茵的影子。这一次在开封府,他四方流浪之故,识得朱公明手下之人,偶然得知朱公明率众围捕薛陵的消息,便找了一个颇有胆色侠气的妓女搭档,冒充薛陵和齐茵,终于及时救了他们,因为当时薛陵正在运功疗伤,如若不是得到李三郎他们冒充,拖延时间,他当时必死于朱公明金刀之下。
  纪香琼竟查明白了这些内情,因此,她为了义妹齐茵的终身,也为了薛家着想,便想法子要使薛陵早日与齐茵成亲。等到生米已变成熟饭,就不成问题了。
  她见薛陵不肯答应早早成亲,生怕夜长梦多,生出变化,所以故意使出杀手钔,说出金明池也要参加婚礼。果然薛陵登时会错意思,以为她是想利用这件事,使金明池死了对齐茵之心,这样当然会把情感都用在纪香琼身上。
  薛陵当真是这么想,他一向是为了别人可以牺牲很多的人,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大家约定两个月后在济南碰面。
  问题解决之后,纪香琼便要先走。她姗姗走出门口,薛陵忽然叫道:“姑娘等一等。”
  她停住脚步,回头微笑道:“什么事?”
  随即又道:“要不要我猜上一猜呢?”
  薛陵摇摇头,道:“不必了,我是在想,你是我姑母的爱徒,又是齐茵的义姊,我承你多次相助,心中自然十分感激……”
  他说了不少话,仍未说到叫她停步之意。纪香琼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今年二十四岁了,你只有二十二,我知道得十分清楚。”
  薛陵顿时楞住,心想她的脑子不知是什么物事做的,如何便这般机灵?敢情他正是想问问她的年龄,再设法开口请她结拜为姊弟或兄妹。她居然一一道出年岁,不知她早就猜出他的用心了。
  纪香琼想了一下,道∶“你也晓得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结盟之后,你将来对付金明池之时,就更加棘手了。”
  薛陵点点头,道:“我知道,但这个困难必定有法子解决的。”
  纪香琼道:“金明池此人气量偏狭,假使他娶我为妻,又知道我们有结拜之情,他仍然不会就此罢手,甚至反而会更加对你妒恨而激起不可遏止的杀机。”
  薛陵平静地道:“我也明白这一点,他会觉得大家都对我很好,因而无法忍受。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还是希望能够与你八拜结盟。”
  纪香琼大为感动,心想薛陵之所以能得到许多朋友为他卖命,便是这一点侠骨义肠了。
  她深知薛陵是为了将来有莫大的理由不杀死金明池,才苦苦的要跟她结拜。这么一来,金明池若是娶了纪香琼,便是他的姊夫了,他纵然有天大恨仇,也不能杀死金明池。
  此举无异是替他自己加上一个枷锁,使他自己无法的放开手去拚斗。但他唯有如此方能表示心中的感激,以及报答纪香琼的恩情。他根本不考虑到其他的困难,而所谓豪侠气概,正在这等地方可以见得出来。
  纪香琼感动之余,不再多说。两人遂叙述过年庚,撮土为香,行八拜之礼。从此之后,他们便是姊弟称呼了。
  快到天亮之时,薛陵又回到周府,躲在周彦修的书房内。这是纪香琼的主意,为了防备万一□漏机密,假如此处棺中失去死□,被周府之人宣扬出去等等。他必须见到周彦修,说明内幕。让他小心掩饰一切痕迹。好在这一次大搜之后,朱公明、梁奉决不会再怀疑到周家,他大可以在老地方耐心住满□下来的十日时限。
  周彦修见到故人之子,惊喜交集。随后又听薛陵说出他就是梁奉欲得之人,更为忧虑。
  直到他听完薛陵所述,总算是略略放心。
  他把朝廷的近况告知薛陵,原来他虽是告老致仕,却仍然未脱离政海,京师朝廷的变动,他都晓得。他分析给薛陵,认为国事已渐有起色,严嵩目下虽然仍是权势薰天,炙手可热。但由于外患频仍,他委派的官吏又尽是贪墨无能之辈,朝政弛废,终必招致大祸。严嵩一旦下台,定有名臣应运而生,挽救国运。到其时,他薛家的含冤亦可洗雪了。
  他们只谈了一会,薛陵便匆匆离开,约定在十日之内不通消息,以免万一被敌人查出。
  于是,薛陵再次回到那间贮物的天花板上,开始忍受这寂寞无聊的日子。
  经过这一番波折,薛陵反而平静得多,心安理得地勤修内功。他自从得到齐茵助他疗伤,阴阳调合,内功已精进了一步。接着下来就东奔西走,从来没有定下心精研苦修的机会。
  现在他有十天功夫,这十天之中已注定他不能做任何事情,连离开一下也办不到。是以他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时光,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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