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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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雄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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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众人的眼睛,全都集中在小黑子身上,竟使他大感难堪。

竺瑞青随又将误入望阳谷,与小黑子结识的一段经过,说了出来,更使众人惊奇不已!

因为四奇究非一般普通武林人物可比,在场众人有谁敢说定能胜得了四怪之一?

想不到四怪之首竟会死在小黑子的铁棒之下。

这时,竺瑞青忽然发觉独独有一双眼睛,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脸上,抬眼望去,原来是马萍儿,他心中不禁暗叫惭愧不已。

这一阵子他光顾着说话,竟将马萍儿冷落一旁,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似乎太过於寡情,遂扬起手中“凉玉钏”道:“萍儿!这”凉玉钏“乃是罕世异宝,功能解天下百毒,送给你吧!”

马萍儿本听他当着这许多人,直呼其名,显然不避嫌疑,脸上虽羞得血红,心中可是甜蜜蜜的,真有说不出的舒服。

多日来相思之苦,有此一呼,已足够抵销。可是,竺瑞青最后的一句话,竟使她大为气恼。

只见她,一声不响的,突然站了起来,朝竺瑞青深深的瞪了一眼,立即转身回房去了!

竺瑞青本想以此讨好她,那知反碰了个钉子,心中一怔,蓦觉脑中一阵昏眩,摇摇欲倒,赶忙用手抓住椅背,定了定神。

却听美髯翁道:“青儿!你新伤未愈,这一夜已够累的了,还是歇息去吧!”

竺瑞青心知美髯翁所言非虚,遂向众人告了个罪,扶着小黑子回房歇息!一夜劳累伤后之体,实已不支,倒上床瞬息工夫,已然进入梦乡!

朦胧中,竺瑞青忽觉芬芳扑鼻,口中津液骤增,吞了一口,但觉又凉又香,舒服已极。

竺瑞青一惊睁眼,却见马萍儿伏身床头,一双大眼中满盈情泪,深深凝视着他。

二人相隔,不及两寸,呼吸可觉。

竺瑞青一见是马萍儿后,他已知适才自己服的是“一元神丹”,赶忙运气,随意调息了一阵,方道:“萍儿!你刚才为什么恼我?”

马萍儿一见他开口说话,就待将身坐好。

竺瑞青那里肯依,连忙伸手将她按住。

这按竟成了半搂抱状态。

马萍要说强挣,自是可以脱身,但她也不知是不忍心,还是舍不得,只见她微一蹩眉,轻声道:“这要是被人看去成何体统?”她说的声音极低,似真怕被人听去。

竺瑞青见她并没真恼,抬眼看房门已闭,厅中毫无声息。

另一榻上小黑子鼾声如雷,索性又腾出一手,出其不意的将萍儿拖抱上床,并头而卧!

马萍儿一惊险险呼出声,竺瑞青却忙将她搂抱在怀,在她粉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方道:“萍儿!我们这样和衣躺着说说话怕什么?纵令被人看去,也没什么了不起,你不是我的妻子吗?告诉我!你适才为什么恼我!”

马萍儿见他如此厚脸皮,柳眉一蹩,终於无可奈何的嫣然一笑,道:“我那里是恼你,是你自己不情愿将那”凉玉钏“送我,我又何必一定要呢?”

竺瑞青奇道:“将”凉玉钏“送给你,我怎会不情愿呢?”

马萍儿一笑道:“你当时说:”送给你吧!“这”吧“字里,显得多么不甘心,彷佛是谁强逼你似的!”

竺瑞青恍然大悟,忙从怀中取出“凉玉钏”,为她戴上,道:“这总该可以了吧!”

马萍儿一扁嘴,故意刁难的道:“又是”吧“”吧“的,分明你就不是真心想送我!我且问你,你离开无门岛后,怎会回到大陆来的?”

竺瑞青遂将采虹仙岛上一番奇遇,说了出来。

马萍儿听到说采虹姑娘要他留在采虹仙岛上,心中不禁酸溜溜的,冷然问道:“那采虹姑娘一定很丑吧!”

竺瑞青可没防到马萍儿已吃上了飞醋,随答道:“不!她很美,美赛九天仙女,可称得上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马萍儿听他大赞采虹姑娘,芳心中醋火更炽,浑身都不自在,只听她冷笑一声,轻道:“人既是美若天仙,又可成半仙之体,为什么不留在采虹岛上呢?我真的替你可惜!”

竺瑞青还没理会到马萍儿已发醋劲!遂道:“竺瑞青堂堂男子大丈夫,岂能为了女人而抛弃一切,何况我身负血海深仇未报,怎能就将青春大好年华,葬送在那海外小岛上。”

竺瑞青说得慷慨激昂,但却始终没提到马萍儿一句,这可把她气得手足冰冷,通体疾颤,热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道:“我知道你心中从来就没有我的影子,枉我对你一片痴心,”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我现在总算体会到这两句话的深意,那日在海面上风狂雨骤,浪涌如山,我以为你已遭难,曾挣扎着往大海中跳去,为的是想追随你於地下,如今想起来,当日若是真的死了,却连个怀念我的人都没有,那不知道有多寃枉啊!”

那日在海面上,马萍儿被他爷爷从龙舟中救出时,已是狂风怒扫,波浪涛天,经众人与狂风巨浪博斗挣扎半日,方拢靠上了无门岛。

可是,见到妙手医圣铁三指后,始知竺瑞青又陷身波涛巨浪之中。

在这种情况之下,船上的人,纵令每人给他们一座金山,他们也不会再出海去冒险。

因为人的性命,究竟是宝贵的,谁愿意要钱不要命?不得已他们只好等候风平浪静再去寻找。

然而,马萍儿那里肯依,自认水中能耐了得,一定要冒险出海去抢救竺瑞青不可。

但是,在这怒风狂扫,波浪涛天的海面上,纵有过人的能耐,又能有何作为?

而且天空中乌云密布,海面昏黯一片,上那里去找竺瑞青的影子?

美髯翁爱她至深,岂肯让其冒险,万分无奈,只得点了她的睡穴,方使她平静下来,也就保存了她一命!

待到风平浪静,云开青天后,他们连续在海面上寻找了近半个月,始终没找到竺瑞青的影子。

甚至连竺瑞青一点衣物都没找到,越是如此,越觉得其中定有晓蹊,想必情况不至太恶劣。

最后,在萍儿的坚持下,又寻找了数日,眼看船上就要粮断水绝,方不得已始返大陆。

就在他们登陆后没有几天的工夫,已听到竺瑞青在台州府衙自行投案的消息,於是连夜兼程赶来,恰好救了竺瑞青一场劫难。

这时,竺瑞青听马萍儿自怨自哀的如此一说,方觉出自己一时大意,触犯了对方的醋心。

他平常对萍儿十分爱恋,遂又将萍儿紧紧拥在怀里,亲吻去她脸上交错纵横的泪痕,道:“萍儿!你难道还不能相信我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心中只有一个你,决不允许第二个人插足其间,自与你分别后,虽说我不是日以继夜的怀念你,可是每当更深人静夜半梦回时,我必会想到你,想起你在龙舟上服侍我的一段时日,更深深的为你的安危而耽心,不知是否蒙救!”

竺瑞青讶至此,见萍儿已安静下来,且依偎在他的怀里,俏脸上微微有点红晕,且泛着盈盈浅笑,分明已被言词所动。

不过,竺瑞青所说句句实言,既没有过份的夸张,也没有存心讨好,脸上自是真情流露,萍儿又怎不被他大为感动。

随又听到竺瑞青道:“我急急的回返大陆,自是想打听你的安危,没想一进城就发生一连串的不幸,致使我无法兼顾到你,这一点你必须原谅我!”

萍儿听至此,仰首在竺瑞青的俊脸上亲了一下,道:“青哥!只要你没将萍儿忘了,我就欢喜不尽啦!”

二人说着,天已微明,忽听院中风声飒然,“搜搜”接连落下几条人影!

竺瑞青自服过“一元神丹”,伤痛俱失,功力已复,闻声一挣坐起,因为他已听出来的几人轻身功夫,俱都十分高妙,心中思忖道:“什么人如此斗胆,这时节还敢闯进客店来?”

忽听萍儿道:“是爷爷他们回来了!”

竺瑞青奇道:“他们到那里去了?”

萍儿道:“他们听你说,那黄蜂甘欺天与假善人武焦二人在城里,正为你分头去找他们去的呢!”

竺瑞青一听,忙穿鞋下地,道:“我非常谢谢他们,只是我竺瑞青一身恩仇,不愿假手他人,我必须自己亲自去清了!”

他这话声未毕,众人已走进厅来,却听老化子万铁皮的声音道:“据我老化子的判断,定是那两个老家伙所为,杀人焚尸,其手段毒辣到极点,而且,他们很可能已连夜离城,逃之夭夭!”

竺瑞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开门走出,向众人行过礼后,方朝老化子万铁皮问道:“万前辈适才所说,不知何事?”

老化子万铁皮摇头叹息道:“适才我等外出,意欲一探黄蜂甘欺天与假善人武焦二人的落脚处,不想,出到院中即见浓焖滚滚,光火冲天。

只道是什么人家遭遇祝融降临,赶去一看,好大一座院落,均已焚烧殆尽,虽有邻里数十人奋勇的泼水救火,却因火势过猛,实已无法挽救!

可是,那些救火的人俱都同声呼怪,说是火势来得又快又猛,一发即不可收招,已够使人惊奇不已。

只是,更奇的是这家人家上上下下全都会武,但在火起时,却没见一人逃出,也没听到一声喊叫,这不是惊人的怪事吗?

竺瑞青心中一凛,想起幽灵教火焚马家大院时,亦是如此,更甚的是街坊邻居连个看的人都没有。

却听老化子又道:“老化子听他们纷纷呼怪,遂选一处火势稍弱的地方,冒险纵入,竟欲一探个中原委。

随后,果见一间房屋,已毁过半,可是在那房屋尚未烧毁的屋角上,却躺着一个人,毫发衣着,均末沾火,细一凝目打量,方觉出敢情这人早就死了!

且是先被人将全家杀了,方放火焚屋灭迹,随后,老化子纵出一打听,原来就是那过江龙余迁一家人!

竺瑞青心中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两位老贼还有谁?并将假善人武焦恨恨而去的话,补述了一遍!

子鱼道人听得怒发冲冠,气愤填胸,大骂那白阳、青阳二位道人,明知有此一事,就不该如此匆匆不顾而去!

正骂不绝口时,院外传来店中伙计高叫:“有客到访!”

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客人?猜疑间,遂由美髯翁出去迎见,打开院门一看,来的正是白阳与青阳二位道人!

这真是骂到曹操,曹操就来,只见二位是发散袍裂,汗流如两,白阳道人手中的拂尘与青阳道人眉头的长剑,全都不见了,情况十分狼狈。

美髯翁见二人形态如此狼狈,就知事有跷蹊,忙将二人迎了进来。白阳与青阳二位道人进入后,就跪在子鱼道人面前,没敢爬起来,就地上道出一番经过。

原来,白阳与青阳二位道人离开府衙后,立即赶回过江龙余迁府中,眼看就要抵达,突地,屋下冒出一条黑影,将二人去路拦住。

这黑影一身玄色劲装,黑巾包头蒙面,只留一双精光灿灿的眼睛,敢情这装束正是二位道人疑为采花淫贼,万里追踪的人。也曾与之数度较手,均被其狡计脱逃,想不到这次居然有种现身阻路。

二位道人一见是他,那里容得,双双一声叱暍,扑了上去。

那人晃身一闪,避过了二人一记猛扑,嘿嘿一声冷笑,道:“你们两个杂毛老道,一再阻大爷的事,有种的随大爷城外较量较量,管叫你们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说毕,他已腾身纵起,朝城外奔去!

白阳道人与青阳道人俱觉今日,事非寻常,往日那人避之惟恐不及,今日居然敢现身叫阵,显见其中定有阴谋鬼计。

然而,别人既是当面叫阵,他两岂有畏惧之理,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他们也不能退缩,落人话柄,一旦传扬开去,武当派在江湖上的威名,势必因为他们二人而大受污损。

於是,白阳道人一声招呼,双双立即追了下去!

那人能一再从二位道人手中脱逃,其本身的武功自也非泛泛可比,轻身工夫更不用说了,不在二人之上,也决不比二人差到那去。

三人一前一后,不大工夫,已来至城外,可是,那蒙面黑衣人竟没停下,仍然循着官道,往西奔去。

二位道人已明显的知道,此中定藏有阴谋鬼计,但却万想不到事情会出在城里,还只道那黑衣蒙面人另外请了什么黑道高手,欲对他二人不利。

他们身为武当弟子,江湖上已然极俱名声,岂会畏惧退缩,纵合眼前摆着刀山油锅,他们也要闯。

二人一阵急迫,也只奔出数里之地,白阳道人无意中回首一看,却见城中浓烟滚滚,火光烛天。

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将青阳道人叫住,就待往回急赶。

忽听身侧一声冷笑,笑声阴侧恻,有若万年寒冰,闻之不禁皮起鸡粒。

二人猛一旋身,却见丈余外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怪人,白面无须,穿着一件长衫,打扮极其斯文,只是长相却是十分恐怖,鼠眼狮鼻,最令人感到害怕的还是那张血盆大口!

二位道人又是一惊,他二人数十年内功修为,虽不能说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可是数丈之内,也能辨落叶飞花。

如今被来人欺至身侧,而毫无所觉,怎不使二人吃惊不已。

却听那怪人又冰冷冷的一笑道:“现在赶回去也迟了!”

青阳道人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那怪人一双鼠目朝那冲天火光一掠道:“老夫说那个过江龙现在已经变成一条火龙了!”

二位道人一听,大惊色变,青阳道人立即暴声暍道:“你是什么人?”

那怪人鼠目一翻,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个小辈,还不配问!”

青阳道人眼看他年纪,并不太老,说话却老气横秋的,那里容得,总以为对方纵然是老一辈的人物,也不过是假善人武焦,黄蜂甘欺天等一道的,能有什么了不起?遂抽出肩头青铜长剑,怒声喝道:“贫道不配问你,这柄剑可有资格问你!看剑!”青阳道人语落剑起,但见碧虹一闪,已挽起一朵剑花,朝那怪人刺出。

那怪人冷哼一声,似对青阳道人的突然拔剑出手,毫不在意般,一似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眼看青阳道人的长剑,已堪堪刺到他的胸口时,方见其猛一吸气,上半身忽然缩后一步,右手长袖加电般飞了上来,搭在长剑上。

青阳道人立觉一股如山重力,压在剑上,运定全身功力,也别想推动分毫,欲待抽回亦不可能,当真是进退两难。

白阳道人见师弟一招未尽,已然受制,更像受妖法所迷般,定在那里,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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