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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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蛇变-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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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的问题搅得她心乱如麻,她突然想起了早上对着阿杏没问出口的那个问题。

  “阿杏,你说害死二哥的人会不会是阿柳?”

  “不会!”阿杏回答得很干脆。

  不会?为什么不会?冰窖里的死人中,只有阿柳不是雷家的人,只有阿柳一直怀着深深的仇恨。

  阿杏看出了她的疑问,无奈地向她解释到:“阿柳早就死了,那个冰窖只是记下了他的灵魂,记下了他的恨,记下了他的声音,其实他的尸体也早已被烧成一堆灰烬了。”

  “那你说,冰窖里又没有秘道,二哥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除了阿柳,冰窖里的死人全是雷家的祖先,还有谁会害他?”

  “雅问,你难道忘了,小美不也是走着走着就突然不见的吗?但是直觉告诉我,小美的失踪与你二哥在冰窖里的失踪性质不一样。总之你们不应该去那个冰窖,我以前听你爸爸说起过,他的家族是一个被神秘力量所左右的家族,家里的禁忌一定不能随意冒犯,否则就有可能招来灾祸。”

  神秘力量?雅问心里一颤,几次三番都有人提过这个字眼,罗婶、妈妈、阿杏,她们都不会骗她,那么说果真有这种神秘力量了?

  从这一阵子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来看,这更像是一股邪恶的力量。为什么这股力量会控制她的家族呢?
第100节:开车回来的死人6

  她的家族里到底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她正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突然晃过了妈妈脸上的那层皮。那层皮,怎么会……她忍不住心里倒吸了一口气。

  “雅问,你在发什么愣?”

  “哦,没、没什么。我是在想,一个死人,怎么会自已开车回来呢?咱们俩可是亲眼看着二哥的车慢慢地驶进院子,车里可是只有二哥一个人啊。”

  “这我也无法解释。可是我是一个法医官,你让我怎么去相信那些闹鬼的说法呢。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这件事和阿柳无关,就算他变成鬼,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情。”

  她没有顾得上理会阿杏的话,眼前又浮现出那辆车缓缓地驶进院子时的情形,平时二哥下班回家后就是像那样把车开进院子的。一个死人,怎么会开车回来呢?

  如果不是闹鬼,那难道就是跟那个他们口口声声说的“神秘力量”有关?

  先是死去的爸爸突然出现他们面前,接着大哥进了冰窖以后精神开始间歇性的不正常,然后阿杏在冰窖里听到了十几年前就已死去的阿柳的声音,再然后二哥在冰窖里失踪,一个死人竟然自已开车回来了……到底那个神秘力量控制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死?

  住了几十年下来一直平安无事,为什么在爸爸死后灾祸接二连三地降临?

  “阿杏,咱们早上看那辆车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清楚二哥的手是不是把在方向盘上的?”

  “没有,不过我记的他的身体一直是靠在方向盘上的,从那辆车一进院子我就留意到了。当时我还觉得纳闷,心想这样怎么开车,多危险呀,我还以为你二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呢。”

  “阿杏,你说会不会有什么痕迹你漏掉了没检查出来?”她尴尬地为自已澄清到,“噢,你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是也说过那凶手的犯罪智商很高吗,也许他用的法子是咱们想不到的而已,他故意弄了一个死人自已开车回来的假象好来惊吓咱们,也许仔细找找会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一会儿我和你再去看看那辆车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种可能性绝对是存在的,我以前做法医官的时候就碰到过很多闻所未闻的奇特的犯罪手法,那些犯罪份子的智商不是一般的高。你也知道,人为了达到自已的目的本来就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的。不过,”阿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中露出了一种为难的神色,“其实我早就检查过了,不止是车里,连这辆车从院子里碾过的痕迹也检查过了,可是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发现。雅问,我只是一个法医官,并不是刑警专家,我已经尽我所能了。”

  她这才知道,刚才无意中说的话伤到了阿杏的自尊,连忙解释到:“阿杏,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为二哥的事情多出一份力而已。”

  “没关系的,”阿杏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除了你二哥身上的刀伤以外,我还发现了这个。”

  阿杏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大包淡色的碎屑:“这是从你二哥的衣服上抠下来的,他的身上全都是这种东西,连头发里和耳朵里都塞得满满的。”

  她不解地接过那个袋子打量了半天,问到:“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蜡。”

  蜡?一听到这个字,她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锅,似乎有一瞬之间就有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里的乱麻,她明白了:二哥就是柜子里的那个蜡人!

  那个蜡人之所以用手一碰就会往外流血,是因为蜡像里根本就藏着一个浑身都是伤口的大活人!而那个蜡人脸上的蜡块刻意地被抹平了,就是怕别人会认出他的样子来!

  难怪那个蜡人看着她的时候流下了眼泪,因为他就是二哥啊!

  可是她当时竟然只以为这是一个玩偶而已。

  她看着面前二哥早已僵硬苍白的脸,那两道泪痕早已干涸发硬,固执地保留着当时未泯的希望。想着那个蜡人没有五官的脸上夺“眶”而出的泪水,黑暗中竟是那样晶莹透亮,她突然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二哥的面前。
第101节:开车回来的死人7

  二哥,我这一辈子都地弥补我的过错!她无声地哭了起来。

  可阿杏并不知道蜡像的事,以为她还是在为二哥的死伤心于是、走过来安慰她:“算了雅问,人死不能复生,你的身体也刚刚好,别太难过了。你妈妈和你大哥现在的状况都很不好,你这样只会让他们跟着理受。”

  大哥?

  她一下止住了泪水——对了,是大哥!

  想起他那天半夜三更对着蜡人说的那些话,肯定是他没错!而且蜡人又是在他的柜子里被欢欢无意间发现的。

  今天早上罗婶看见的那个开车出去的人其实就是大哥,他处理完尸体的事以后,又趁着罗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回来,他当然对家里的一切熟悉得很,想躲过罗婶的视线自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而且自从他进入冰窖以后精神就开始时断时续的不正常,今天早上处理完二哥的事以后一定又受了不小的刺激,毕竟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做这样的事难免会良心受责,所以他回来以后才会发病了,阿杏给他打了镇定,这样一来他一直昏睡不起,所以没有任何人会把这件事跟他联系在一起。

  还有,二哥失踪的那天,只有他和二哥两个人进入了冰窖,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在冰窖里就制住了二哥,并把他藏在了某个地方,然后才出来骗她说二哥失踪了。正好那阵子小美失踪的事搞得大家疑神疑鬼的,所以她和阿杏当时完全相信了大哥的话,认为二哥也是和小美一样地失踪了。

  而且,从那次出来以后,冰窖的钥匙一直都在大哥的手中,他完全有机会再次利用钥匙进入冰窖,把里面的人弄出来。欢欢不正好就是在那天晚上看见大哥柜子里的蜡人的吗?

  她盯着二哥那张安详的脸,越看越觉得在那张脸的下面还有另外一张脸在一闪一晃,狡猾地躲闪着她的目光,闪动着阴冷的神色——那正是大哥的脸!

  他利用了家里对冰窖的忌讳,利用了小美的失踪,他等这些机会一定等了很久,这是一次处心积虑的计划,前前后后都衔接得很紧凑,只是可惜,他不小心留下了那些蜡。他就是这个样子,一贯都那么自信,不愿意去处理这些细枝末节,不过他一定也没有想到她早就发现了那个蜡人。

  多亏阿杏发现了这些蜡的碎屑,否则二哥的死就要永远石沉大海了。

  四十多条伤口,是什么样的仇恨使得他会对自已的亲弟弟下这样的毒手?

  她根本想不出任何理由。

  但是,二哥的死更让她坚定了一个信心,那就是,一定要找到确凿的证据,一定不能让这个凶手就这么被忽略了!

  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什么凶手、尸体,全都留到明天再处理吧。

  女人又像以前那样,静静地伫立窗口,怀抱圣母像。

  愿圣母保佑我。

  每次她都这样祁祷。

  可是圣母并没有保佑她。

  特别是这次,因为她的过失,连儿子的性命都丢了,如果计划再不成功,她宁肯马上就去黄泉路上陪伴儿子。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最疼的就是这个儿子。

  也许此刻远方又起大风沙了,当忽然的一阵风吹上她的脸庞时,也带起了细小的沙粒,吹进了她的眼角。

  她止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结果那层皮又被蹭掉了,她只好把它拿了下来。

  今天雅问这孩子在给她擦脸的时候,似乎对这层皮的秘密有所察觉了。虽然当时她闭着眼睛,但依稀还是能感到雅问拿着毛巾的手在她脸庞前停了很长时间,似乎在观察什么。她能感觉到这孩子心里的惊讶与疑问。

  就像她许多年前判定的那样,雅问是一个不吉利的孩子。

  这样安静的夜晚,和多年前一样,又怎么会让她不想起从前。

  那个时候她刚生下雷东,两个孩子的出生让这个一直死气沉沉的大房子里出现了少有的欢乐。她每天着照顾孩子,而雷克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看书。

  她总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雷克每天只是在书房里坐着,从来都不像别的魔术师那样练习?她也这样问过雷克,雷克却说他用不着练习,因为他变的魔术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他变的那些魔术不是靠练能练出来的。
第102节:开车回来的死人8

  她更不懂了,魔术不靠练,那靠什么?又不是考大学,每天光在屋子里看书怎么行?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已的丈夫是一个性格十分古怪的人,他严厉地禁止她去看他的演出,也不允许她随便进入他的工作间,他在家里从来都不会和她谈及只言片语有关他的工作和他的朋友。他似乎很怕她知道他的魔术,知道他的另一个世界。

  有一天夜里,她突然胃痛,可是醒来以后却发现雷克不在身边。那一次她胃疼得实在难受,罗婶又不在身边,夜里静静悄悄的,屋外的风吹得玻璃震个不停,她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害怕极了,于是起床去挨个屋地找雷克,可是哪儿没有他的踪影。大半夜的,难道他出门去了?空无边际的寂静让她越来越感到不安,她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赶快找到雷克,找到他就不会害怕了。

  终于,在经过走廊拐角一间废弃的小屋时,她听到从那间屋里传出了痛苦有呻吟声,而那声音正是雷克的。她不顾一切地推开那扇门,眼前的景象把她吓傻了:

  一条碗口粗的大蛇一圈一圈地缠在雷克的身上,嘴里的信子一张一吐,它正在咬噬雷克身上的皮肉!

  她惊叫着冲了进去,想打跑那条蛇,可是雷克却怒吼着让她“滚出去”。她这才讶异地看到雷克的两只眼睛竟然全变成了一片赤红赤红的颜色,在黑暗中莹莹闪动,就像两团红色的火焰。

  那两只赤红的眼睛立刻将她刚才的勇敢完全击溃,她甚至恍惚地以为面前的那个人不是雷克,而是一个从远古世界里走来的妖魔。

  她一直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条蛇一条一条撕扯着雷克身上的肉。很快,那条蛇吃饱了,发现她还站在一边窺看,可能是恼怒了吧,那条蛇迅速地吐着信子游了过来,对着她的脸喷了一口毒液。正是这一口毒液让她的脸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每天都需要靠擦药膏来解毒。

  当时她的脸立刻火烧火燎地疼,再加上害怕,她一下子背过气去了。她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体质弱的关系,一受点刺激就会晕倒。等她醒来之后,发现雷克赤红的眼珠子已经恢复正常了,一切都和平常一样,而她的脸上密密麻麻地缠着胶带。

  雷克不停地哄着她叫她不要害怕,而且告诉她自已身上那些被蛇撕扯走的肉很快就会长回来的。他说这只是一个仪式,再有这样的两次,他就可以脱胎换骨,练成那个秘术了。雷克说这个仪式就是专门为了练成秘术而准备的,雷家的每一个魔术师都想练成这个失传已久的秘术。她不明白雷克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追问那个“秘术”是什么,可是却又遭到了雷克严厉的训斥,雷克警告她不许把今天看到的事向第三个人透露,否则他将会从她身边永远消失,永远不再回来。

  她不想失去雷克,所以她只好当着雷原位面发誓一辈子都不会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她还记得雷克当时跟她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这辈子对我有过承诺的话,我希望这就是你唯一的承诺,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因为这事关我家族的名誉,你知道,我是一个将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如果你忘了今天人发过的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天晚上过后,他们谁也不再提这件事,但是她已经暗暗开始留意雷克的言行了。有一天,她无意中发现了那本族史,最重要的是,在族史中找到了两张发黄的纸,一张记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类似于口诀之类的东西,另一张纸上画着五幅人和蛇搏斗的图,在这副图的下方写了一句话:要练秘术,先去琳琅府。

  她突然猜想到这就是雷克所说的那个“秘术”,那些口诀就是练习“秘术”的要领。还有画上那条狰狞的蛇,和那天咬噬雷克身体的那条多像啊,它们都一样长着两个前后相抵的头。

  她当时发现了这个秘密,心情太紧张了,于是匆匆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原位,然后悄悄离开了书房。

  直到现在她都后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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