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 作者:亚莱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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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 作者:亚莱克斯-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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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边跑边想着特里沃·琼斯脸上的表情,她怎么也想不出这会是一张杀人犯的脸。不知道探长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来了。她边跑边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于是加快脚步往回跑去。
  她进屋时,屋里响着收音机。瓦莱丽正坐在地床上,坐在文森特旁边,读着一本叫《自私基因》的书。“这本书写得不错。”他扬了扬手里的书。
  “你听这个节目!”她略带挖苦地叫起来。
  “这是最好的节目。”他答道,“我刚打开收音机。”
  凯茨朝他走去,把文森特一把抹到地板上,握住他的手。她轻轻吻了他一下,说:“你可以把这本书借走。”说着,她笑了,“昨天晚上,谢谢你。”
  “谢谢我?为什么?再说,昨天你醉得不省人事,即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先搁在一边了。”
  “什么!”凯茨想跳起来揍他几下,可手却被瓦莱丽攥在手里。
  “我知道,”他接着道,“这有点困难,可我控制住了自己。再说,维多利亚也挺善解人意的。”
  凯茨把手抽回来:“维多利亚?不!文森特会伤心的。”她从地下抬起小猪,举着它警告瓦莱丽:“在文森特面前,你说话可小心点。他敏感得很。”
  文森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见她流着汗,一双绿色的眼睛待别明亮。两个人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我想带你离开这儿,”他说话的声音特别柔和,“我要带你离开这儿。”
  “什么时候?”
  “现在。”
  她告诉瓦莱丽,现在不行,要是星期六倒还说得过去。
  说完,凯茨转身进了浴室。屋里正在放音乐,曲子很有情调。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出来,只见瓦莱丽身穿一条运动短裤,把腿伸到沙发下面正在做仰卧起坐。他比凯茨想像的还要瘦。
  “你的后背要是再结实点儿就好了。”她说,瓦莱只是“嗯”了一声。
  她端来了茶和烤面包,倒上两杯新鲜桔汁。
  “我在浴室里给你放了一把新牙刷,床上还有一块干净的毛巾。”她想了一下又说,“今天上班,你不会打不起精神来吧?”
  “会的。”他说,“不过,到公司露了脸,我就马上回家。我的房子就在离公司一百码左右的地方。”
  “要是那样的话,所有的人都会想,你昨天晚上肯定在外面疯了一夜。”
  他笑了,“好吧,要知道男人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那么女人呢?”
  “难说。你的名声恐怕是完了。”
  听了这话,凯茨心里涌起一丝不快。谈话之间,时间过得真快。警察局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她总喜欢在八点以前赶到那儿。现在不抓紧的话,就要迟到了。她催促瓦莱丽动作快一点儿。
  凯茨很快收拾停当,整装待发了。她穿着白色T恤,外套一件深色运动夹克,下面穿着一条藏青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平底鞋,看起来干净利落。
  为了使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她开始想局里的同事,穆尔警官,探长,还有那个特里沃·琼斯。不知道这家伙招认了没有。
  “可以走了吗?瓦莱丽?”他朝屋里喊道,显得有点儿急躁。
  “马上来,再有一分钟。”他很快就出来了,衬衣领子还没扣上,手里捏着领带,“噢,还差一点儿。你打扮完了?”
  他朝车的方向走去,当凯茨打开车门。他想说,“你看上去真漂亮”,可见她焦急不安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瓦莱丽,可以走了吗?”
  车发动了。
  “你知道,瓦莱丽,”凯茨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字句,“真抱歉!这是我上任当警探的第一个星期,我只是有点儿紧张……”他们的车远远地离开凯茨家,她接着说,“还需要段时间,我才能适应。我得先站稳脚跟……”
  “我不知道这事儿。”他说。
  车停在警察局后门,下车前凯茨握住瓦莱丽的手说了声“我会打电话给你”,随后便动作敏捷地关上了车门。她抬起头,大步朝前走着,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也不能觉到瓦莱丽的车已经渐渐悄无声息地走远了。
  一跨进大门,警察局特有的气氛立即包围了她。这里一尘不染,这里有长长的过道,说话响着回声,铁门发出哐嘟嘟的声响,时不时传来有人大声喝斥的声音。凯茨向大楼深处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边给自己打气。
  现在是8点5分,特里沃·琼斯该在吃早饭;麦金尼斯探长肯定穿着他那件蓝西装已经开始工作了;穆尔警察稍晚一些,他应该正在外面停车。至于圣和格里夫斯,上班前他们很可能在前厅里开着下流玩笑,抓紧时间喝杯茶什么的。
  凯茨觉得回到这里真好,自己好像离开这儿有个把月了。

  11

  钟敲半点的时候,探长麦金尼斯和穆尔警官走进办公室。他们两个看上去都不是特别高兴。那块黑板又挂了起来,因科曼街上的各家各户都被打上了“X”的标记。
  穆尔先发言:“她,伙计们。还有凯茨。就像印第安人说的那样,有好消息就势必有坏消息。坏消息是,上周末特里沃不在犯罪现场。他说,那天晚上他和一帮朋友抓鱼去了。南安普敦警方已经调查了那些人中的几个。现在看来,他不在犯罪现场是确凿的。”
  听了这话,大家都很失望,小声议论起来。
  “好消息是,我们也不用放了他。特里沃自己特别害怕被卷进谋杀案中,因此交待说自己和许多桩盗窃案有瓜葛。南安普敦警方会把他带走。”
  麦金尼斯紧接着道:“谢谢,穆尔。所以说现在案情还是没有眉目,大伙儿得抓紧时间干。要继续挨家挨户调查,最好去找拉尔夫夫人谈谈。如果真有个女人在乔治·伯恩利被杀当晚和他说过话,那么这个女人肯定有助于我们破解案情。”
  “现在这里还有几个便衣,两个警察。他们可以帮着廷格尔和布朗去因科曼大街挨户查问。今天早上得拿到被害人的银行账目清单,看看他们平时都把钱花在哪些地方。再找找两个被害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也许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健身,也可能常去同一个俱乐部。”
  穆尔接着道:“圣和格里夫斯回头还是调查各俱乐部。这里有一张吉姆·格林的照片,去的时候把伯恩利的相片也带上,也许有用。我和探长先生要去犯罪现场,看看从那里是不是能发现两桩案件有什么联系。弗拉德,你和我们一起去。”
  屋里有人发出咳嗽,挪动椅子的声音,有人问周六下午怎么安排。
  “你说呢?”穆尔反问。
  “这个周末又报销了!”圣在凯茨身后嘟嘟囔囔地,“我还想带着孩子出去玩儿呢!”
  “你该好好谢谢探长先生。”圣和格里夫斯笑着插入话道,“你是例外,他放你的假。”
  碰头会结束了,大伙儿陆续走散了。凯茨的思绪一直没有离开过瓦莱丽。既然两桩案子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她和瓦莱丽之间的事就只能先搁一搁了。
  “弗拉德,走!”穆尔朝她晃着手里的车钥匙。
  “是的,警官。”她马上又问,“是先去伯恩利家吗?”
  穆尔开车出了警察局,朝因科曼街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凯茨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两个头儿一直在谈论有关特里沃·琼斯的事。他们谈到了抓人的事,还提起了昨晚的审问。穆尔坚持认为特里沃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东西,他是罪有应得。麦金尼斯摇摇头,他认为首要的是证据,然后才可以谈别的。
  “鲍勃,现在想想,也许我们太急于求成了。”麦金尼斯说,“有点操之过急。就算琼斯认识两个被害人,那怎么样呢?莱蒂斯夫人也认识他们。就因为琼斯在同性恋俱乐部闹过事吗?那么,他的同伙呢?我实在是太急于把它搞个水落石出了。”
  “可是,我们有一年时间可以……”
  “啊,我想是的。”
  “接着刚才那种思路想下去,连弗拉德都可能是凶手!”穆尔道。
  “她认识两个被害人。”探长补充说。
  “住得近,又有机会”。
  “况且被害人是男性,嗯,有动机!”
  “也许,还拿不出不在现场证明。”
  他们一人一句,觉得很有意思。
  “好吧!好吧!”凯茨终于开口了,“我投降了,我投降!我承认那天去找乔治·伯恩利借点‘牛奶’。他不给,我就砍了他脑袋。至于格林嘛,他长得不错,还是个同性恋。对了,他挥霍浪费。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大手大脚乱花钱。”
  “哈!原来你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弗拉德?”今天,这是第一次见探长脸上露出笑容。
  伯恩利住所门口由一个值班警察看守着。通常只要在被害者住所门口贴一个封条就行了,但是在这么一个盗窃案频频发生的城市,一个封条是无济于事的。警察们四个小时一班,轮流上岗。这是一个枯燥乏味的差事。值班警察看有人来,显得很高兴。
  “晦!吉姆,和莱蒂斯夫人处得不错吧?”
  “是啊,你知道么,她每半小时就给我端一杯茶,拿块饼干,还特别喜欢给我讲这讲那的。老太太真有意思?”
  门开了,屋里原先的那股腥味儿已荡然无存。值班警察想探头往里张望。穆尔脸上似笑非笑,“砰”地一声随手关上了门,凯茨心里暗想:“看来,不只是对我,他对谁都那样。”
  穆尔打开客厅的灯,屋里一片黯淡。凯茨极力回想着她第一次踏进这屋子的感觉。
  “怎么样,凯茨。现在你还觉得它有情调吗?”探长问。
  “是的,先生。”
  “说说到底是为什么?”
  “一时很难说清楚”。
  “那么就说说看。”他说。凯茨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满意刚才的回答。
  “这里温暖,布置得简洁,让人感觉很好。这里就像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让你觉得想躺下来,听听音乐,主人会端上葡萄酒。”
  “就这些?”
  “或多或少就是这样。”
  “那,这儿为什么就不可能是一个同性恋者的乐园呢?”
  “我确切说不上为什么,先生,可我觉得它不是。也许,同性恋者的乐土应该是另外一种样子吧。”
  “可你只是……”麦金尼斯说着,转向别处。
  穆尔警官正跪在书架前。这个书架底层是小小的橱柜,里面放着一些纸和文件夹。他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放在自己的证据袋里说:“这些东西能让我们忙上好一阵子呢。”
  书架上都是些很平常的书,从它们身上根本判断不出它们的主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看来,伯恩利通晓好几种语言。他的书架上摆放着西班牙文和英文对照词典,还有几本法语和西班牙语小说,除此之外,还有几本通俗心理学读物。让人惊奇的是,其中两本关于基因的书正是凯茨上学时读过的。
  “奇怪,没有一点儿搏斗的痕迹。”麦金尼斯在厨房里说,“两个男人在自己家里被这么残忍地杀了,又没有破门而人的迹象,看来,两个被害者都认识这个凶手。”
  “也许是在作爱时被杀的。”穆尔推测说。
  “有这个可能。”麦金尼斯补充说,“对伯恩利来说也许是,可是吉姆·格林的被杀又怎么解释?他是在客厅里被杀的,而且还坐在椅子上,并且没有在任何别的地方发现血迹。”
  “那也不能排除他和凶手作爱的可能性。”
  “当然,可能床已经快过时了。”
  “我想,在吉姆·格林的案子里,”凯茨插进来道,“凶手肯定和被害人玩了什么新鲜把戏。也许是格林克同意把自己绑在椅子上,然后他才被杀的?”
  “还有呢?说下去。”
  “没有,先生。还有,伯恩利身上没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倒是有一些,你的说法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现在还没有查清楚。”
  他们走进伯恩利的卧室。原先的床单被拿去化验了,现在只有一块干净的单子盖着床垫。单子上是用黑笔描出来的死者轮廓。窗帘拉开了,窗子灰蒙蒙的。麦金尼斯看了看浴室,里面出奇地干净。
  “这儿是不是太干净了,鲍勃?”他问。
  “这很难说,整个房子都很整洁。”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法医化验了原先放着一把细齿梳。发现上面有伯恩利的血迹,可能是刮脸的时候割破的。不过,这也不能肯定。”
  “看来,真是没什么了?”
  “那能不能说他是个同性恋呢?”凯茨问。
  “不能,除了死亡现场,别的没有什么迹象表明他是。”穆尔说。
  “还有,凶手的精液。”麦金尼斯补充道。

  12

  和乔治·伯恩利的住处相比,吉姆·格林的房子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屋里还残存着尸体的味道,虽然不足以让人呕吐,但还是让人觉得恶心。屋外有一间才搭起来不久的活动房屋。体积特别大,白色的底子上画了许多夸张的线条。
  穆尔里外转了转说:“这人的嗜好够有意思的。”
  这里的客厅比伯恩利家的要大得多,装修也很不错。墙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些深色的斜纹。正对着窗户的墙上有几幅画。除了一幅风景画外,还有一副黑白的印刷品。画面上是一个赤裸上身的汽车修理工,肌肉发达的大腿上,搁着一只大大的车轮。
  画的下面是一只白色的陶制座椅,下面还有一些亮闪闪的白色瓷器;壁橱前放着老人用的夜壶和便盆。屋里的白色物件引起了凯茨的兴趣。
  “这屋子怎么样?有情调吗,弗拉德?”探长问。
  “没有。”
  “为什么?”
  “说不上来,先生。你是在问我的感觉。现在我就是我,屋子就是屋子。我对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所以……”
  “所以说,我不觉得这屋子有情调。如果您非要问我的感觉的话,那只能说这屋子挺有意思的,但这和有情调是两码事。嗯,还有,这儿的收藏品都很特别,我挺喜欢。”
  “这么说来,没有情调?”
  “没有,先生。只能说‘有趣’。”
  格林有一套不错的音响,垂直放着的唱片架旁是一副白色手套和唱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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