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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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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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二奶奶不知何时出现,惊讶地轻哼,她身边的丁香立即挡在奶奶身前。
那少年书生似乎这时才发现郁心兰梳的是妇人髻,装扮贵气,店外还有小厮、侍卫服侍,当下白了脸色,深深一揖:“在下唐突了。”
郁心兰忽视二奶奶看过来的探寻眼光,沉声道:“你既是心瑞的同窗,一会我差人带你去童子学,他这会儿还没下学。”
少年书生又施了礼,跟着郁心兰指定的侍卫走了。
二奶奶进前两步,笑问:“嫂嫂,这位是……?”
郁心兰冷笑着看向陈掌柜:“这要问陈掌柜,侍卫没告诉你要清场吗?怎么店里还会有生人?”
陈掌柜冷汗直流:“这……这……,黄公子是老板的亲戚,早就在楼上了,是我疏忽了,请大奶奶原谅则个。”
郁心兰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这年代的好女人多跟陌生男人说句话都是罪过,可这里店门大开,她身边有丫鬟,门外有侍卫,并拿不到她什么错处,只怕没这么简单。
二奶奶忙过来打圆场:“罢了,既是令弟的同窗,也没有什么,咱们回府吧。”
郁心兰这才收回目光,乘车回府,却没想到在二门出见到了赫云连城。
几天不见了,这会子忽然见到,郁心兰只觉得满心欢喜,忙上前福了福。赫云连城看着她的眸光温柔带笑,转向上前来见礼的二奶奶时,却倏然变冷。
“我去书房给父亲请安,你一起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
知道公爹下朝了,当媳妇的没有不去请安的道理,所以二奶奶也跟着一起来了。
侯爷的心情似乎极好,问了儿子几句后,看向两位媳妇,“你们出府了?”
郁心兰忙将去挑选送十二皇子寿礼的事说了,二奶奶似乎有些坐不住,因为郁心兰强调弓是她定的。
赫云连城蹙眉道:“十二皇子臂力小,最讨厌拉弓了,你没买最好,只是……二弟妹怎么也不问过大娘的意思便私自下定?”
二奶奶小心地瞧了眼侯爷的脸色,惶恐至极,“是我鲁莽了,不过,我是用自己的银子定下的,也可以退。”
谁能告诉她,原本要算计郁心兰的事,最后怎么算计到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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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人前是病弱、丑颜、嫁不出去的大龄公主,她在人后是横刀立马征战杀场的金帽子王……,有着大皇女的身份,却从未享受到半分皇家恩宠。
为稳定内乱,平抚民心不稳,新皇的一道圣旨,她以当今圣上嫡长姐的身份下嫁厉王府,成为小王爷孟千宇的正妻,是幸还是不幸!






五十四

二奶奶铁青着脸回到静念园,二爷赫云策心情极差,见到妻子这幅模样,更觉晦气,喝道:“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二奶奶吓了一跳,忙挤出笑容凑过去:“我这不是刚被父亲呵斥了几句……”
话没说完,二爷便狐疑地打断她:“父亲呵斥你做什么?你犯了什么事?”
也不怪他生疑,定远侯掌管八十万兵马,每日里军务多得忙不完,从来不管内宅的事,即便是亲眼看到媳妇、小妾们犯了事,也只会提点甘夫人,要甘夫人去处罚。
二奶奶也觉得自己运气背,将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二爷直骂她没脑子,“这种事怎么不让三弟妹去?就算嫂子买下那弓,父亲若知道是你带她去的,能不怪罪到你头上来?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被老三媳妇拿着当枪使?”
“父亲以前从来不管这种事,弓买好了也是母亲拿去给父亲看,自然是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母亲又怎会说出我来?”二奶奶委屈地道。主意是三奶奶出的,她就是怕功劳全被三奶奶抢走才特意去的。
二爷虽觉得这回可以归为媳妇命背,赶上父亲亲自过问了,可少不得还要训斥几句:“你离三媳妇远点,你不是她的对手,别忘了世子之位还没定,咱们玥国是立贤不立长的,老三媳妇出的主意,肯定是对老三有利的。”想到刚得知道的事儿,更怒:“父亲竟将那么好的差使派给大哥,明明是我管辖之事,那可是大功一件!”
二奶奶惊讶:“父亲怎么忽然偏心大哥了?”
二爷不耐烦地挥挥手,赶苍蝇一样挥开她,“父亲只是给我们几兄弟均等的机会,你别拖我后腿就行。”
二奶奶想起一件事,俯首耳语,二爷惊道:“大嫂有身孕了?”
……
静思园内——
郁心兰正给赫云连城赔不是。
赫云连城听说小妻子和二弟妹出门挑兵器,特意赶回来,就怕她吃亏,郁心兰心下感动,笑盈盈地道谢,赫云连城却凉飕飕地丢出一句:“谢倒不必,只要你别有事瞒着我就行。”
意有所栺啊!
郁心兰深刻地自我反省,应该是王夫人脱发那事儿,忙主动交待,只是让王夫人吃了两种相克的食品,停吃后就会慢慢长回来的。
赫云连城闻言暗松了一口气,他原担心郁心兰使人去外面买了什么药,容易留下蛛丝马迹,总得想法子替她抹去,现在倒不必了,却仍对她的隐瞒有些介怀,冷着脸瞥她一眼,自顾自地拿出本书看。
郁心兰再深刻反省,将今日在尚风轩遇见弟弟往日同窗黄公子一事坦白了,解释道:“我早不记得他了,听他问起心瑞,便让人带了他去。”顿了顿,又恼怒道:“只是府里的小厮侍卫,明见凭空出来一个人,竟无一人上前来,二奶奶恰好赶在那时候办事去了。”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这样说,他听明白了没有。
赫云连城眼中闪过一片冰寒,沉声道:“改日我会处置他们,你别管了。”
这便是要寻借口处置那些小厮和侍卫了,以这件事来处罚,怕他们私下传什么难听的话,这既是护住了郁心兰,也为她出了口气。
郁心兰见几件事情坦白出去,他也不恼,难得他既不愚孝,处事也不拘于俗礼,心下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层,就下意识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赫云连城察觉到妻子的小动作,眸光顿时柔和了许多,叮嘱她道:“若有什么为难之事,就派人到京畿营来寻我,帕子上的茶水查不出来的,你日后饮食主意些,有父亲在,谅她们也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顿了顿,他伸手抬起郁心兰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府里的东西不必去争,我自会努力上进,求个封妻荫子的。”
“嗯。”郁心兰羞涩的垂眸应承,心中却叹道,有些人就喜欢以己度人,自己想抢的东西,就以为别人也会抢,再让也没用,他根本不会相信。
要说她跟甘夫人、二奶奶她们有什么过节呢?无非就是她们不想让赫云连城继承侯府的一切罢了。不过甘夫人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立室,这一碗水可不好端平。或者,让二爷、三爷自己斗去?
正想着,锦儿在门外禀道:“大奶奶,厨房送汤盅过来了,您要端进来吗?”
“端进来。”郁心兰应了一声,朝丈夫笑道:“你刚不是说饿了吗?”
侯府有少食多餐的好习惯,两次正餐之间,大厨房都会给各位主子送上一份汤点。因今日赫云连城突然回府,厨房不知道,仍只送了郁心兰的份例。
郁心兰本不喜欢大热天的吃补汤,便吩咐锦儿只盛给大爷。
端着托盘进来的巧儿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端出笑容劝道:“奶奶,这是鸡丝干贝汤,滋阴补血,女人吃了最好的,还是您吃吧,婢子马上去厨房再传一份大爷的汤点来。”
郁心兰道:“不必了!外头太阳毒着呢,何必跑来跑去。”
锦儿素知她的喜好,便转身去多宝格取那套粉彩缠枝牡丹的碗筷。郁心兰将针线篓子放在炕桌上,没法放托盘,巧儿忙又转头往小圆桌去。
“啊呀!”
巧儿转得过急,与锦儿撞在一起,托盘里的盅摔在地上,汤水溅了一屋。
赫云连城眸光一寒,拂袖大步走了出去。巧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口地道:“婢子该死!婢子该死!”
郁心兰没有理她,吩咐锦儿收拾干净,追着丈夫去了书房。
赫云连城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玩着一枚飞镖,面容冷峻,眼神阴沉地可怕。听到她走进,眼也不抬地道:“将那盅汤水留些交给贺尘。”
郁心兰抿唇一笑:“我已经暗中吩咐锦儿了。”
赫云连城微讶的地看着妻子。他是习武之人,眼神锐利,看得出巧儿是故意撞向锦儿的,她也发现了么?
郁心兰笑着指指外面的日头:“巧儿最喜欢躲懒,偏偏去厨房传饭的事儿干得起劲,多晒都抢着去。”
赫云连城闻言眯了眯眼,片刻后方道:“你慢慢查,我留贺尘在这里助你,一切待我回府再说。”
郁心兰笑着应了,赫云连城想在书房歇一下,她便回了正房。
巧儿仍跪着,哭得两眼通红,见到郁心兰便哭求:“求奶奶饶恕婢子这一回。”
郁心兰在美人榻上坐下,和蔼地笑:“你跟了我也有段日子了,何时见过我为这等事罚人?快起来吧,妆都花了,回屋洗洗去。”
巧儿磕了三个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汤水泼湿了地面,香味还漫在屋中,嫁进来一个月,汤水可没少喝,不知哪些加了料哪些没加料,是王夫人、郁玫的意思,还是侯府哪一位的意思。
郁心兰胡乱想了会子,最后决定等查出汤水里加了什么,再来判断。







五十五章

那日,赫云连城用过晚饭便回京畿营了,汤水中加的药物不是一般大夫可以辨别得出的,贺尘带着保存好的一点汤水连夜去往外地寻找一位名医。
因赫云连城说所谓的“特别的寿礼”,只是凑个好事成双罢了,郁心兰便让紫菱去寻一件吉利些的绣屏或画屏。三日后,紫菱寻了件十八牡丹的双面绣三扇的小坑屏,紫檀木的框,精致富贵,每面九朵艳丽牡丹,每屏三朵,绣功精湛,且数字拆开组合都十分喜气。原是别人订制的,不知何故又不要了,被紫菱买下。郁心兰忙拿去交差。
甘夫人挑剔地打量半响,不屑地轻哼:“绣屏宫里还少了么?十二皇子会觉得稀罕才怪。”
宫里面什么东西都不少,除非是真正的龙鳞凤毛,否则送什么都不过是锦上添花!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表面上郁心兰恭顺听训。
二奶奶忙打圆场:“母亲,反正最后要由父亲定夺,不如我们再挑一样,一起给父亲看。”
三奶奶思量道:“十二皇子好象喜欢弈棋,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套墨玉和白玉制的棋子。”
甘夫人点了点头,朝郁心兰道:“这事儿你没办好,就由你去找出来。”话罢吩咐单妈妈带路。
单妈妈是侯府老人,丈夫是侯府管家,平日里对甘夫人极为恭敬,但实际心中只认侯爷为主子。
郁心兰见是单妈妈带路,忙客气地一福,令芜儿回去多唤几个人来。
单妈妈忙侧身避礼,又回了一礼,笑道:“大奶奶不如去传几名侍卫过来,老奴记得棋子放在货架高处,咱们要拿可不容易。”
侯府不同于别的府第,侍卫哪个园子都派了四名,白天在园子里守卫,晚上统一歇在前院。
芜儿去传侍卫不提,单妈妈引着郁心兰和锦儿绕过花园,来到后院的库房重地。
整个库房是个四合院,十数间房,打开其中一扇房门,一排排的货架上放的都是名贵精细物件,有玉制摆件、镶宝石盆景等等。
单妈妈边找边走,停在第三排货架处,道:“应该是在这个架子的顶层。”
正说着,芜儿领着侍卫赵明来了,赵明是分在静思园的,向大奶奶按刀鞠了一躬,便去取了梯子,搭在货架上,就要爬上去取单妈妈指点的那只檀木匣子。
“等等。”郁心兰的安全意识很强,示意锦儿和芜儿一人挟住一边梯子,免得梯子打滑。无论赵明怎么保证没事儿,她都不肯改变主意。
赵明无奈,只得登上有二美相扶的梯子。
货架足有八层高,直达屋顶,赵明才登了一半多,就听“咯吱”一声,梯子滑出数寸,幸亏锦儿和芜儿用力扶住,赵明只在上面晃了两晃,又稳住了。只是梯子的斜度越大,挟扶的力也要得越大,两名丫头额头上渗出些细汗,郁心兰赶紧上前帮忙,手将扶上梯子之际……
“啪”一声脆响。
郁心兰只觉得梯子重重往旁边一斜,吓得她忙往旁边一跳,便听到几声“咣当”碎响。
待定睛细看,原来是梯子有道横杆断了,赵明忙一个鹞子翻身,凌空跃了下来,梯子却因他足尖用力一点,往一旁斜去,芜儿无力扶持,反被梯子压倒在地上,连带撞下几件瓷器玉器,碎了一地。
赵明一脸惊慌,忙扶起梯子搁在一旁,单膝跪下,道:“属下无能。”想到那几件玉器不知价值几何,自己陪不陪得起,脸色更是惨白。
郁心兰盯着他手上的匣子:“棋子未散落吧?”
赵明赶紧双手递上,幸亏他抓紧了这个盒子。
芜儿已被扶了起来,只是摔疼了些,倒没什么大碍。锦儿忙着收拾地上的碎片。
郁心兰默不作声地走近货架,拿脚在地面蹭了蹭,很滑,非常滑!难怪梯子一受力就往后面滑。她又蹲下来看了看梯子,很结实的那种榆木梯,断掉的那根横杆看起来很旧,似乎是朽了造成断裂,她伸手摸了摸朽木处,放在鼻下一闻,顿时眯起了眼睛呢,有一股冲味,她化学不好,分不清是硫酸还是盐酸,但可以肯定有人抹了加速木头腐朽的东西。
“单妈妈,库房钥匙除了你外,还有何人有?”郁心兰平静地问。
“还有老奴的相公。”
“进出库房有没有记录”
“有,何时、何人、取了何物,作何用途都有记录。”单妈妈边说,边走到门侧的小桌里取出了一个帐册,翻开来给郁心兰看。
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前一次进库房是三个月前,单管家,领人来取了五件玉器,作为送到郁府的聘礼。
郁心兰将册子递回给单妈妈,轻愁地问:“打碎的物件,要赔的吗?”
单妈妈瞧了她一眼,恭敬地答:“要赔的。”
郁心兰轻笑,“若是被人诬害的呢?”
……
用过午饭后,郁心兰靠在宝蓝福字纹的大引枕上做针线,在静思园两进的大院深处的主卧内室里,仍能听到外面的喧哗。
锦儿边为她打扇边道:“也不知查不查得出来。”
郁心兰冷笑,今日的事,看起来好象只是她损失点银子,但若不是她有安全意识,让两个丫鬟扶着梯子,只怕赵明爬到一半,梯子就会倒下来。赵明自不会有什么事,但梯子肯定会撞翻一两排货架,那站在一旁观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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